什么是蒙古?什么能夠象征蒙古的精神?是藍天上那只正在翱翔的雄鷹么,是馬背上那一段顛簸的傳奇么,是氈包里那一碗醇香的烈酒么,是草原上那一陣飄溢的乳香么,是姑娘臉上那一朵羞澀的紅霞么,是牧人心中那一片纏綿的回憶么,亦或是,塵囂中來自天籟、來自遠古那一曲空靈絕響的蒙古長調么……蒙古族女詩人席慕容在《無悔》中這樣吟唱—蒙古諺語說:“ 既然說了好,就不再說疼。” 那意思就是:我如果答應了你,任憑怎樣艱難困苦,也絕不會反悔。那是怎樣光明燦亮的熱血胸膛啊!
七十年前的蒙古音樂采集者 書評《蒙古的人和神》
知道亨寧·哈士綸這本《蒙古的人和神》,是在查找由比利時傳教士約瑟夫·萬歐·斯特上世紀初期所著《近代中國鄂爾多斯南部地區(qū)民歌集》一書的背景資料時,從音樂學者蕭梅的一篇文章中看到的。

哈士綸 中國西北科學考察團成員
事實上,根據(jù)哈士綸自己的記述,1925年的夏天,在呼和浩特,他經(jīng)常受到“奧斯特神父的熱情款待”,哈士綸寫道:“此地一直是他(奧斯特神父)的避難所以及立志為鄂爾多斯蒙古這個不毛之地獻身的地方。我經(jīng)常看到他坐在陳舊的鋼琴前,彈奏出我從未聽過的憂傷曲調。那些樂曲使我產生了共鳴,但是直到我徹底了解了老神父魂牽夢繞的這個國家,我才真正體會到他賦予音樂的全部意義和無缺的美。”
丹麥人哈士綸本在張家口、大同一代經(jīng)商,精通漢語和蒙古語。1927年,中國和瑞典成立著名的由斯文·赫定擔任團長的中國西北科學考察團,哈士綸出任了向斯文·赫定引薦他的瑞典朋友拉爾生的助手,考察團負責后勤事物的副隊長。在1927~1930年的三年多時間里,哈士綸便在斯文·赫定的這個中亞考察隊做事,負責后勤供給,同時出于興趣他也做一些調查研究的工作。
隊伍從大同出發(fā),穿過百靈廟、內蒙古草原,以及西蒙的沙漠地帶,到達額濟納河,然后又穿越額濟納與哈密之間茫茫的大戈壁,最終抵達新疆和靜縣一代,是當時土爾扈特人最重要的聚集區(qū),王府所在,一個傳說中在亞歐大陸其他蒙古部落理崩樂壞的時代里,仍保有蒙古人偉大傳統(tǒng)的圣地。
1935年,《蒙古的人和神》在紐約和倫敦同時出版,被認為是了解本世紀二三十年代中國西北蒙古族情況不可不讀的佳作。哈士綸此書并不是中國西北科學考察團團員隨后撰寫的惟一一部探險考察記,這些著作中最著名的是斯文·赫定所寫的“道路、戰(zhàn)爭、湖泊三部曲”:《絲綢之路》、《大馬的逃亡》、《游移的湖》。我曾看到一篇文章中說,斯文·赫定在《絲綢之路》中記述過一次他們偶遇的二人臺演出。遺憾的是,《絲綢之路》我還沒有讀到。
探險筆記中的蒙古音樂考錄
《蒙古的人和神》并不是一本關于蒙古音樂的專門書籍,它是一部探險筆記,恰巧探險者哈士綸對于蒙古人的民俗風情以及音樂文化有著非同一般的敏感度和興趣。

關于蒙古音樂的細節(jié)夾雜在對漫長旅途所帶來的疲勞、危險和快樂之間。蒙古喇嘛教節(jié)日宗教音樂、薩滿的巫樂,蒙古說唱、器樂、一些事關音樂的傳說,更多的是歌曲,所有的這些在各種各樣的場景里被哈士綸動人地敘述著,如今看來,都宛若遙遠的傳奇。值得一提的是,哈士綸還曾經(jīng)從科爾沁的監(jiān)獄中發(fā)現(xiàn)歌手,同樣的事情幾乎同時發(fā)生在西半球的相同緯度—美國的洛馬克斯在二十世紀30年代早期從監(jiān)獄里發(fā)現(xiàn)了影響美國民謠歷史的黑人歌手鉛肚皮。
圖片中有一張是“演唱蒙古長調的西林”,書中這樣寫道:
“聲音最為清脆嘹亮的一個姑娘向著我們走過來了。‘那是西林在唱。’巴音蘇倫告訴我。
當西林以她純潔的姑娘嗓音唱起了她眼睛看到的一切和她雙手完成的一切時,從河谷傳來的歌聲像光亮和鳥兒優(yōu)美飛翔的翅膀飄逸在空中一樣。在每唱完一個小節(jié)之后,其他姑娘參加了合唱,愉快但不過分的:‘我們的勞動不苦而輕松,因為工作是我們的快樂。’
它聽起來像一首對勤勞和生活的贊美詩。”
上面這段文字代表了哈士綸整部書的敘述風格,充滿坦誠的感情。字里行間,我能感覺出,哈士綸并不把自己界定為一個獵奇的旁觀者或是一個高貴的白種人在對野蠻民族進行科學考察。在為《蒙古的人和神》一書所寫的序言中,長期在歐洲學習生活的土爾扈特公主尼爾吉德瑪說:“要知道,認識和了解一個民族,惟一的辦法是成為他們當中的一員,親自去接觸他們,去分享他們的苦樂。”哈士綸顯然做到了這點,他和當時土爾扈特的實際掌權者僧欽格根成為好友,成為截至當時為止,惟一一個完全為土爾扈特部落上層視為“自己人”的外來者,僧欽格根甚至原樣打造了一頂活佛金帳,由哈士綸轉送給當時的瑞典國王。有趣的是,精通蒙古語的哈士綸在危機時刻甚至能假扮薩滿,以地道的蒙古咒語和準確的表演儀式嚇退一些對己不善的人。

對于渴望在《蒙古的人和神》一書中發(fā)現(xiàn)關于上世紀20年代末期蒙古音樂所有隱秘故事的朋友而言,最終得到的將只會是失望。確實,哈士綸關于蒙古音樂的記述比起關于旅途勞頓與行程經(jīng)歷的內容而言少之又少,它們只是零零碎碎的插曲。然而對于我而言,這所有的旅途見聞和傳奇故事恰好為那偶然的音樂細節(jié)做了足夠的渲染,正是它們?yōu)橐魳诽峁┝素S富的歷史注解。
音樂從來不只是音樂,它是生活的一部分,哈士綸的記述遵循了這一原則。
尋找舊歌的寶藏
在書的一些章節(jié),哈士綸附錄了部分歌曲的五線譜或者歌詞。在跟隨斯文·赫定的考察團前進的日子里,哈士綸也隨身攜帶有錄音器材。1928年秋天,在和靜縣,土爾扈特王府,王爺僧欽格根為哈士綸找來了土爾扈特最好的歌手,“我花了一冬的時間記錄、編輯了代表蒙古西部歌曲與音樂的選集。”不幸的是,哈士綸記錄的歌曲原文大部分毀于喜馬拉雅的一場雪崩,但慶幸的是,他的54卷錄音帶未受損傷,哈士綸帶回歐洲播放后,大受歡迎。
《蒙古的人和神》最后附錄有一篇哈士綸所寫的長文《蒙古古曲探蹤》,文章談到了哈士綸在結束了斯文·赫定考察團的工作后仍舊進行著對蒙古音樂的考察活動,可以說,正是有了1927年和1928年的經(jīng)歷,哈士綸才真正地迷上了蒙古音樂。
1929年9月,哈士綸攜帶一架愛迪生牌留聲機和大量錄音帶從歐洲返回蒙古,然而因為生病,哈士綸未能親自進行考察,設備由他的同事G·蒙杰爾攜帶至額濟納河,在那兒,蒙杰爾記錄了大量土爾扈特民歌。1936年春天,也就是《蒙古的人和神》出版后不久,哈士綸開始在丹麥國立博物館的資助下再次到達蒙古草原考察,瑞典廣播公司為他單獨定做了一套專門便于長途旅行攜帶和進行田野作業(yè)的錄音器材。哈士綸從沈陽出發(fā),一路在東蒙草原上錄制了先前不為人知的124首歌曲。

1939年9月,哈士綸考察團在亞洲的工作由于二次大戰(zhàn)的爆發(fā)而中斷。哈士綸寫道:“我不認為收集蒙古民樂的工作已經(jīng)結束,我希望我或者其他人能夠繼續(xù)這個事業(yè),直至把那些始終隱藏在角落里的古老、偉大的曲調挖掘出來,并使它們?yōu)閷W術研究發(fā)揮作用。”讀到這段話時,我內心深處所涌現(xiàn)出來的情緒,相信我們很多朋友都有。也正是哈士綸的這種態(tài)度,令我對他充滿了尊重。
平心而論,哈士綸,這個身材高大的丹麥人與70年后我們這些蒙古音樂以及中國民間音樂的愛好者們在根本上并沒有兩樣。在《蒙古古曲探蹤》一文中,哈士綸這樣寫道:
“在路途中,我清楚地認識到一個可怕的現(xiàn)實,那就是在沒有用現(xiàn)代的科學手段收集整理古老的蒙古游牧文化之前,它們已被人遺忘了。
懷著一種無可名狀的悲傷心情,我想我有責任尋找那些被埋沒的舊時代的代表。那些在過去曾經(jīng)執(zhí)掌部落命運的首領們,逐漸在宗族的年輕人中失去了威信,把自己的青春都花費在向老藝人們學習古老樂曲和民歌的流浪歌手們不再會有任何一個信徒繼承、傳播這些文化遺產了,在許多地方都被當作尊貴客人款待的說書人也已失去了往日的地位,取而代之的是能夠帶來強大權力中心的宣傳機構頒布的新聞的年輕人。
我所面對的不可逃避的現(xiàn)實是那些古老的文明財富將會隨著孱弱的老人們進入墳墓,如果他們得不到及時的挽救,那必將最終從這個世界消失。”
前面提到,丹麥的哈士綸和美國的洛馬克斯幾乎在相同的時間做過類似的事情,從監(jiān)獄里救出他們最感興趣的歌手。洛馬克斯救出的是鉛肚皮,而哈士綸救出的歌手叫作桑魯普。
那是在王爺廟,科爾沁右旗,哈士綸用四天時間記錄下監(jiān)獄里的好歌手的表演之后,救出了桑魯普。“眾所周知的桑魯普,年輕時代曾是烏泰王爺最寵信的歌手,他比我行程中遇到的任何一個歌手都更加了解本族的民歌。”桑魯普曾隨著王室成員進京朝覲,“不論蒙古人的帳篷扎在哪兒,只要他在,就必將作為客人受到最好的招待。”
正是在桑魯普的幫助下,哈士綸才能夠接觸到那些牙齒都已掉光了的科爾沁老歌手。關于桑魯普的入獄,文中是這么說的:“更加年輕的一代,成為黑暗年代和整個帝國衰落的受害者,他們從未得到輝煌時代的任何感受上的補償,厭惡贊頌過去的歌曲與詩歌,成長中的一代背轉過去他們的臉,果斷地與沮喪的老人們分手,而熱情地將自己的歌聲加入到激進的歌曲中,歌聲充滿了締造他們燦爛未來的美麗諾言。桑魯普孤立了,他經(jīng)常受到本族年輕人的攻擊,出于對本職的狂熱忠誠,他開始對新歌的歌手以及權勢者進行挑戰(zhàn),然而最終的結果是他被投入監(jiān)獄。”—歷史總是在重復一些故事,在已被改名為烏蘭浩特(紅色之城),飄滿了“新歌”的王爺廟誰還記得曾有個著名的歌手叫桑魯普?
9月的一個晴朗的早晨,桑魯普離開哈士綸回到了他的家鄉(xiāng)巴彥珠爾克山。哈士綸寫道:“桑魯普從未懷疑過,后來者們將會回頭找尋那些舊歌的寶藏。然而對于日近黃昏的他,在我神奇機器的幫助下,他將能在罪惡的年代安全地將過去的財產保護下來,直到有一天蒙古人再一次要聽,或者感受這像他們一樣的原始的音調。”
感謝哈士綸,桑魯普的堅信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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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是“西域探險考察大系” 叢書中的一本。除了以徐孝祥先生所譯的《蒙古的人和神》為主,還附錄了哈士綸的另一篇有關的文章《蒙古古曲探蹤》。本書力圖站在一個正統(tǒng)的土爾扈特人的角度描寫他所聽到、所見到的一切。 一個關于西部可汗的傳說,引發(fā)了一位丹麥人單身深入天山腹地的傳奇,他的經(jīng)歷是一部生動曲折的探險記。一個融入中國西部獨特蒙古部落—土爾扈特的歐洲學者,親身體察了游牧民族變通平民和宗教上層的世俗生活及精神世界,他的成果是一部內容豐富的著作。《蒙古的人和神》不僅具有西部探險的無窮魅力,也從多層面展現(xiàn)了一個古老部族在新舊交替時代的光榮與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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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陸與情感》是張承志回歸草原之作,也是張承志著作中第一本配以大量作者本人照片的書。“大陸與情感”的命題來自于這樣一個理想:用圖片再次描述張承志安身立命的三片大陸—蒙古大草原、回民的黃土高原、文明的新疆,表達這三片大陸的民眾對作家的支撐、友誼與哺育。作家只是兒子,只是引線,圖片中的民眾,才是主題和主人公。張承志說:“編選著他們的音容笑貌,我真想念他們。至少從《黑駿馬》的寫作開始,我警覺到自己的紙筆之外,還存在著一種嚴峻的禁忌:我不是蒙古人,這是一個血統(tǒng)的緣起;我是一個被蒙古游牧文明改造了的人,這是一個力量的緣起。”
博大的憂傷 卡夫卡·路

草原有多遼闊,蒙古漢子的胸懷就有多廣闊;天空有多明亮,蒙古母親的心靈就有多透亮。
一望無際的內蒙古呼倫貝爾大草原馬背上的蒙古民族單純而豪放,草原是他們馳騁的地方。貢巴和妻子、祖母以及三個孩子們生活在一起,貢巴希望再要一個孩子,而妻子知道這是計劃生育政策不允許的,這件事讓貢巴很是郁悶。
影片的劇情在廣袤的蒙古草原展開,遼闊的天空下,他們過著與世無爭的快樂生活,特別是母親望著孩子慈愛的笑容,讓我們感受到了蒙古人的善意。貢巴的孩子布因看見謝爾蓋身上的紋身驚訝的表情有著童年的天真,巴亞圖叔叔馬背上打著小紅傘的怪誕表情,還有貢巴在藥店買安全套的尷尬,這些來源于生活的細節(jié)被米哈爾科夫敏銳地捕捉到了,讓影片更加生活化,充滿了幽默。
草原上信息是匱乏的,他們對外界的了解有時局限于巴亞圖叔叔帶來的圖片,直到來中國打工的俄羅斯卡車司機謝爾蓋因為拋錨來到了牧場,他的介入讓貢巴一家有了了解世界的窗口。
宰羊是影片的重頭戲,生活習俗的不同讓兩種文化有了碰撞,它展示了蒙古民族的好客與真性情,貢巴為了招待謝爾蓋而宰殺活羊,而謝爾蓋目睹宰殺的過程覺得異常殘酷,有點接受不了,其實,蒙古漢子有著更多的物競天擇的自然性。而導演更以布因騎著小羊對應被宰的大羊表明著物種的生存規(guī)律。
謝爾蓋和他們全家共進晚餐的時候,貢巴女兒的風琴演奏讓他想起了俄羅斯人曾經(jīng)的歡樂,這種兄弟般的相聚是對生命的珍惜。
導演在電影里加入了許多人文意義上的對比,比如草原和城市、中俄文化、過去和今天、理想主義和存在,這些類比讓我們看見了社會發(fā)展進程里英雄主義和根性文化的失落。謝爾蓋背上的紋身是一段贊頌俄羅斯英雄的歌詞,當他在歌廳里動情歌唱的時候,我們會被這種精神打動,他不僅在歌唱,他同時也在呼喚理想主義和英雄精神!
為了獲得外界的信息,貢巴給妻子買了一臺電視機,然而,導演以鷹翔長空的鏡頭和沒有電源的電視機對應,敘述著眼界真正的主題。這是對于理想的追憶!
回家路上,貢巴做了一個夢,夢見了蒙古的英雄成吉思汗,這個超現(xiàn)實主義的夢,展示那個古老的時代,他們的先人金戈鐵馬的雄壯,他們的先人傲視一切的豪情!這些在現(xiàn)代社會都消逝了,現(xiàn)代文明給了我們舒適的同時也讓我們失去了剛健!
夢醒的貢巴獨自在晚秋的草原上像雄鷹展翅一樣張開雙臂,自由自在地在天地間舞蹈,彩虹映襯他的身影,這個寫意鏡頭召喚著男性的雄壯和力感。
電視機對于他們一家沒有太多的改變,他們甚至對電視里的一切毫無反映,還是草原上揚起的套馬桿讓貢巴動心,這是生命的動力和將來,于是,有了他的第四個孩子,起名為鐵木真。
草原上豎起了煉油的煙囪,平靜的草原有了工業(yè)的進入,對于成吉思汗的后裔而言,不知是幸福還是憂患!
雖然影片劇情看似平淡,可從中依舊可以感知蒙古族人的精神世界,他們對于生死的豁達,他們對于朋友的義氣和豪放,他們的眼睛里洋溢著單純、友善的笑容,他們的笑就像一輪紅日開放在生命的路程上,這樣的電影不僅讓我們了解了這個馬背上的民族,更重要的是從他們的笑容里我們感知本原的溫暖,導演在影片里給了布因許多特寫和近景,他以這樣的方式讓我們感受純正的眼神和澄澈的心靈,這些對城里人久違的單純在一個孩子的眼睛里閃耀,或許,這就是蒙古精神的意義所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