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行研究
通脹預期比CPI增幅高3個百分點
中國國際金融有限公司首席經濟學家 哈繼銘等
長期以來,中國的政策制訂者在選擇貨幣和匯率政策時,一直將消費價格指數(CPI)的變化作為通貨膨脹的主要指標。但是,近年來投資的加速增長,對能源和運輸價格形成了巨大壓力。為將通貨膨脹率控制在既定水平之下,政府選擇采取直接控制價格的手段;對價格的直接控制進一步刺激了需求,卻無法擴大供應,從而導致了“瓶頸”的產生。
價格控制使供不應求的商品和服務的價格無法向CPI傳遞。因此,真實通貨膨脹壓力被人為壓制,無法在CPI中反映出來,形成隱性通貨膨脹。
通過間接方法計算,我們發現,2002年、2003年和2004年的真實通貨膨脹率比官方CPI增幅分別高出0.89、1.32和1.58個百分點;今年一季度,這一差值為0.82個百分點。若將隱性通貨膨脹和房價上漲都考慮在內,估計通貨膨脹預期高于CPI增幅約2-3個百分點。
例如,2004年中國真實通貨膨脹率高達7%左右,比公布的3.9%CPI通貨膨脹高出3個百分點。這反映了公共服務和要素價格管制下的隱性通貨膨脹。
高通脹將損害經濟增長的可持續性以及經濟、金融的穩定。上述分析對政策制定的意義在于以下幾點:
首先,制定貨幣政策的依據不應僅局限于公布的CPI變動,而應以更為廣泛的通貨膨脹指標為基礎;
其次,由于居民實際認知的通脹水平或通脹預期高于官方通脹數字,政府應提高利率控制房價,抑制投資過快增長、改善宏觀經濟與金融穩定;第三,實際匯率調整的壓力不應僅由顯性或隱性的通貨膨脹承擔,還應通過對人民幣名義匯率水平的調整進行分擔。國際和國內經驗均表明,高通脹包括房價的過快上漲,將損害增長的可持續性以及經濟和金融的穩定。全文詳見《財經》網絡版www.caijing.com.cn
金融
人民幣最近升值可能性極小
摩根士丹利亞太區首席經濟學家 謝國忠
金融市場似乎夢想著最后的“免費午餐”。人們期待人民幣于最近升值,其理由是國際壓力已經令中國不堪重負。事實上,目前人民幣匯率重估的可能性極小。
如果人民幣小幅升值或者改為盯住一攬子貨幣,其實并不能滿足美國的要求,反而會導致美國進一步的壓力。人民幣也沒有大幅升值的必要,因為并不存在由幣值嚴重低估導致的通貨膨脹。令通貨膨脹發生危害的兩種情況,即勞動力短缺及信貸過度擴張引發的過度消費和貿易赤字,也都不符合中國的實際。中國經濟在兩年內仍然可以容納人民幣升值預期,目前最好的選擇就是維持現有的匯率制度。原因在于,人民幣的收益曲線仍然低于美元,中國的中央銀行有足夠的空間禁絕熱錢的流入;幣值重估的預期能幫助中國實現經濟“軟著陸”;金融改革還需要公開許多關鍵資產的狀況;美國可能實施貿易制裁的論調是不可信的,對中國進口的任何制裁都將嚴重損害美國的利益。
資本
國際資本流動、經濟扭曲與宏觀穩定
中國社會科學院經濟研究所 經濟增長前沿課題組
《經濟研究》2005年第四期
當前中國面臨著資本流動的新格局,即大量非FDI的流入。如果政策反應不當,就會不斷積累風險,并在一定情況下(如經常賬戶惡化)引起大量資本外流,從而產生危機。而各種經濟扭曲的存在,比如國家風險的外部性、各種優惠政策、要素價格扭曲、市場不完善以及一些難以持續的宏觀經濟政策等,都會進一步加劇資本流動引起的宏觀經濟不穩定。
為了更好地應對潛在的風險,政策當局需要做好以下工作:完善針對非FDI的監控體系;通過完善微觀治理結構和宏觀管理框架的方式矯正經濟扭曲;實現宏觀調控模式轉變,由數量型調控(對沖或資本管制)轉為價格型調控,轉變的關鍵在于保持匯率靈活性和推進利率市場化。
資本為何流出中國
北京大學中國經濟研究中心訪問研究員 Christer Ljungwall
瑞典哥德堡大學經濟學與統計學系訪問研究員 Steven Wang
北京大學中國經濟研究中心討論稿
對1993年1月至2003年4月國際收支平衡表季度數據的分析顯示,中國的資本外逃由外債增長引起。
當政府堅決維持剛性盯住美元的人民幣匯率和獨立的貨幣政策時,就必須部分開放資本賬戶,由此引發的與貿易和投資相關的外債,就成了大規模資本流入和外逃的現成渠道。當外債償還得到國家擔保時,債務人道德風險問題會加劇,他們會過量借入外債;而一旦其額外借款不再能被政府所擔保,或者投資回報不能彌補成本,他們會將其借款儲存在國外。這就形成了資本外逃。因此,盡管中國實行嚴格的資本賬戶控制,外逃仍然會發生。要減少這種外逃,就應該引入外債管理和財政資源配置方面的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