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輩子沒別的愛好,就是好喝兩口。年輕的時候,沒少喝酒,沒少醉過,也沒少挨老伴的“口誅筆伐”。什么“貓尿”啦,什么“迷魂湯”啦,什么“臉叫熊瞎子舔”啦等等,什么難聽她說什么,怎么解恨她怎么說。不是我“記仇”哇,為了喝酒我可沒少受她的氣。有人說,喝酒是男人的專利。既然是專利,這里的“學問”就大了,所以,讓女人理解男人為什么要喝醉,這是一件很難的事。因此,我喝酒成了老伴常掛嘴邊的“毛病”。老太太對我的“缺點”是月月講、天天說。唉,我這點“短”恐怕得讓老伴在手心攥一輩子了。
記得有一次,單位給老同志過重陽節,老兄老弟們相聚在一起,一高興,嘴又沒把門的了,多喝了幾杯。結果回到家中就開始“翻江倒海”,老伴又像逮住了一個活靶子似的,當著老哥們的面,又把我好一頓數落。她竟說我是“狗改不了吃屎”,盡管當時我是昏沉沉的,但這句話深深地刺痛了我。過后,老哥幾個給我“指點迷津”,說讓老伴也醉一回,我茅塞頓開。于是,找幾個叫我老伴嫂子的老弟們,在她生日那天,授意他們一定要把我老伴灌醉,他們接到這個任務后,都樂得像小孩似的。
老伴的生日臨近,我熱心地張羅買這買那,大顯身手,一定要把生日宴會辦得熱熱鬧鬧的。我故意對老伴說,這幾個人都比你小,他們肯定要灌你,你可千萬別喝多了。沒想到,老太太滿不在乎地說:“我可不像你似的,喝起來就沒把門的。”我心中暗暗發笑,老太婆這回你可“上套”了。老伴到底是沒喝過酒,她禁不住這個敬、那個勸的,每一杯讓她喝下去都是那么的不容易,終于醉倒了。
晚上,老伴吐了一陣后說:“我真的是醉了嗎?”我連忙捧上一杯水讓她漱漱口,一口水下肚,她又哇哇地吐了起來,直至酸水也吐不出來了。半夜,老伴清醒過來,當看我仍在她身邊就拉著我的手說:“你以前每次就是這么醉的嗎?”我點點頭,老伴把眼睛一閉,說了句:“你也不易呀!我對不起你。”說完,眼淚流了出來。
這時,我從內心里感到自己真是有點過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