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三個代表”是良法的標準

［摘要］依法治國是我國的基本治國方略，法治為良法之治是其題中應有之義。什么樣的法才是良法？人類歷史上，學派林立，觀點各異。筆者認為，“三個代表”中代表先進生產力的發展要求、代表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構成良法的客觀標準，代表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構成良法的主觀標準，良法的標準應是主客觀標準的統一。

［關鍵詞］良法良法標準“三個代表”

一、問題的提出

依法治國是我國的基本治國方略，法治為良法之治是其題中應有之義。什么樣的法才是良法？良法的標準是什么？這一直是法理學界思考和爭議的問題。亞里斯多德認為良法的標準是正義，即符合正義的就是良法，不符合正義的就是惡法。他在《政治學》中曾說：“相應于城邦政體的好壞，法律也有好壞，或者是合乎正義，或者是不合乎正義。”他從法治的角度論述了“法治”之法須是良法，并將良法的標準歸結為三點：良法是為了公共利益而不是為了某一階級（或個人）的法律；良法應該體現人們所珍愛的道德價值（對古希臘人而言就是自由）；良法必須能夠維護合理的城邦制度于久遠。

古典自然法學派以“理性”、“平等”、“自由”、“人權”作為良法的主要標準。認為，如果法律不能保護公民的自然權利，違反自然法，就不能稱之為法律，即“惡法非法”。現代新自然法學理論，不論是富勒的程序自然法，德沃金的政治道德，還是羅爾斯的社會正義，都認為法律應該遵循道德準則，并把某些道德原則作為評價法律“善”、“惡”的標準。

分析法學派也分析了“良法”的概念。奧斯丁、凱爾森、哈特、拉茲等分析法學家明確指出：法律是什么是一回事，法律的好壞是另一回事，并主張“惡法亦法”。因為任何價值判斷都是涉及到主體的價值觀念和態度，但不能被客觀證實或確定，法律的本質不存在于它符合某種普遍性的道德價值，而在于它是由社會權威機構制定或認可。

對于良法標準問題，近年來，我國學者也有論述。李龍先生認為中國社會主義良法標準為：在指導思想上，應始終堅持以鄧小平理論為指導；在價值建構上，應確立以正義為軸心，以秩序為外化，以平等為基礎，以利益為歸屬的價值體系；在規范結構上，應進一步完善立法過程的民主化、立法表達的規范化、立法體系的科學化；在文化精神上，應建立公民權利主導型的立法模式。這個分析模式存在幾個問題：首先，文化分析部分較模糊，并沒有告訴我們什么是良法；其次，立法過程民主化和立法體系科學化并不是法律本身的屬性，不能用來判斷法律本身的優劣；第三，在價值層次上，作者列舉的數量太少；最后，作者用以分析法律良好度的層次顯得太少，不足以反映法治豐富的觀點。李桂林先生則認為：任何一種制定法都是由內容、形式和價值這三個基本要素和成分構成的。從內容方面看，法律應該符合其調整對象的自身規律；從形式方面看，良法要符合法的技術規范；從法的價值方面看，良法必須符合正義并促進社會成員的公共利益。這種觀點較為科學，但在內容和價值要素的分析上較模糊，沒有清晰揭示出事物的本質。筆者認為，要確立良法標準，必須分清與良法標準相近的概念：第一，良法的標準與良法的內容不是同一概念，標準是人們評價法之善性的尺度，而內容是法的具體組成部分；第二，良法標準與如何保證制定良法也不是一回事，比如，立法過程的民主化是制定良法的保證，而非良法的標準。作為良法標準，既要內涵豐富，又要簡明扼要；既要能從宏觀上如對法律體系進行評價，又要能從微觀上如對具體的法律條文進行檢驗，還要能揭示法律的本質。“三個代表”正好能夠從生產力、文化和利益三個維度來評價法的好壞，其中代表先進生產力的發展要求、代表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就反映了人類社會和法律發展的客觀規律，因此構成了良法的客觀標準。其中代表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則從價值評價的角度構成了良法的主觀標準。任何法律都要體現一定的主體利益，不論是法的正義、安全價值還是秩序、自由、效率等價值最終都是以利益為中心展開的，正如馬克思指出：“人們奮斗所爭取的一切都與他們的利益有關。”良法是主客觀標準的統一。

二、良法的客觀標準

１．生產力標準：代表先進生產力的發展要求。

代表先進生產力發展要求中的“生產力”不是一個籠統和抽象的概念，而是由多種要素組成的集合體。法律只有代表先進生產力中各個要素的發展要求，才能全方位地推動社會生產力的發展。首先，法律要代表和維護每一個勞動者的合法權益，以充分發揮生產者的積極性、主動性和創造性，充分挖掘生產力中最革命、最活躍因素的最大潛力；其次，法律要代表先進的科學技術要求，加速推進科學技術發展及其向現實生產力的轉化進程，充分發揮“第一生產力”的作用；再次，法律要代表人類社會對勞動對象的新需求，既要開發，更要保護、促進人與自然的和諧，走可持續發展的道路。此外，法律還要代表先進的管理理念、先進的教育理念等諸要素的新要求，及時反映生產力中諸要素的最新發展動態，最終成為生產力發展的強大動力。當法律不再成為生產力發展的動力，反而成為其阻力，甚至成為生產力發展的桎梏時，此法律就已經惡化了，不再是良法，因此，代表先進生產力的發展要求構成良法的一個客觀標準。

２．文化標準：代表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

法律本身就是一種人類文化，是人類文明的產物，一部人類社會的法律史，就是一個從無到有、從野蠻到文明的法律文化發展史。良法要展示其“良”性，就必須能代表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何謂先進文化，在當代中國，就是面向現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來的民族的科學的大眾的社會主義文化。面向現代化，就是指建設先進的法律文化，必須剔除傳統法律文化中的糟粕，創造順應世界潮流，反映中國社會主義現代化本質要求的法律，力求法制現代化，做到法治文明；面向世界，是指當代中國先進法律文化建設要著眼于世界法律文化發展的前沿，既博采世界各國法律文化之長，又向世界展示中國法律文化的成就和魅力。面向未來，就不是針對過去的，而是立足現實、面向將來，要求法律要具有一定的前瞻性，制定的“過時法律”一定不是良法；民族的，就是法律在吸收借鑒外來法律文化的同時，一定要立足中國的法律文化傳統和基本國情，結合新的實踐和時代要求，不斷創新，發展具有中國特色、中國風格的社會主義法律文化；科學的，就是指中國的法律文化建設要堅持馬克思主義的世界觀和方法論，反對唯心主義和形而上學的思維方式和思維方法，遵循法學發展的自身規律，比如，從形式上看，一國的法律的科學性應該具有公開性、連續性、穩定性、統一性、明確性、實用性、不重復等；大眾的，一是指大眾性，即社會主義法律文化要體現人民當家作主的性質，要最大限度地滿足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物質和文化需求，二是指大眾化，即法律要為大眾所知、所懂、所用，在語言風格上應該體現“民眾的法律”，應盡量使用通俗易懂之語言。社會主義的法律文化，是與封建主義、資本主義等法律文化相區別，社會主義法律文化所要反映的是社會主義特質，在中國，法律就是為“解放生產力、發展生產力、消滅剝削、消除兩極分化、最終達到共同富裕”而服務的。也只有代表中國先進文化前進方向的法律才能謂之良法，因此，代表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構成了良法的又一客觀標準。

三、良法的主觀標準

良法的主觀標準，主要是指一種價值尺度，即法律作為客體對人這一主體需要的滿足。即法是為什么人的？是為少數統治者的利益呢？還是為了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這是區分法之善惡的最重要的分水嶺。歷史上的剝削階級類型的法律建立在私有制的經濟基礎之上，從歷史的觀點看，雖然對整個人類社會的發展起到了一定的積極作用，但剝削階級類型的法是代表少數統治階級的根本利益，屬于“惡法”范疇。根據歷史唯物主義原理，人民群眾才是歷史的創造者，只有代表人民群眾利益之法才是良法。因此，“三個代表”重要思想中“代表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也就構成了良法的主觀標準。

首先，“三個代表”重要思想反映了當代世界和中國的發展變化對黨和國家工作的新要求，是加強和改進黨的建設、推進社會主義自我完善和發展的強大理論武器，是黨必須長期堅持的指導思想，所以，它體現為黨的意志；其次，“三個代表”的邏輯起點和歸宿就是代表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旗幟鮮明地指出了以人民為最高價值主體，以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為最高價值定位，而貫徹“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的本質在于立黨為公、執政為民，因此，“三個代表”重要思想體現了人民的意志；最后，“三個代表”重要思想通過法律化途徑，體現國家意志性。第一種途徑是直接將“三個代表”重要思想規定在憲法中作為我國的指導思想，這個已經在憲法修正案中體現；第二種途徑是將它體現在具體的法律條文中，進路為：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主要是通過制定路線、方針、政策來實現的。在現階段，黨的路線、方針、政策都是以“三個代表”思想為指針，而法律是政策的具體化、條文化和定型化，“三個代表”重要思想必將體現在社會主義法律中，而社會主義法律是廣大人民共同意志的體現，同時又是國家意志的體現，這就使黨的意志、人民的意志、國家的意志發生竟合，“三個代表”重要思想正是其竟合的橋梁。因此“三個代表”重要思想既是衡量政策科學與否的根本標準，同時又是衡量法之“善”“惡”的根本標準。

總之，“三個代表”重要思想是面向２１世紀的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是與時俱進的，其作為標準也是動態的，現在看來符合“三個代表”思想的良法，將來未必符合“三個代表”思想的要求。當然，不良之法可以通過修改和完善轉變為良法，也只有良法才能深入人心，法的尊嚴才能得到真正維護，其威力才能得到真正發揮，國家的長治久安才能最終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