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聽我爸媽說,家鄉杭州曾經極冷,冬天能欣賞到“斷橋殘雪”的美景,甚至西湖也曾結過厚厚的冰,人們可以在上面溜冰,可以騎車上三潭印月。我聽起來感覺就像天方夜譚。我認為自己有點生不逢時,趕上全球變成了一個大溫室,連過一個寒冬、看一場大雪也成了奢望。
到了加拿大,我領略了這里怡人舒適的夏季風光,可是,我更期待的是真正的北國風光,是伴隨著大雪的圣誕節。
12月初,溫哥華市氣溫降到了零下七八攝氏度,我暗自慶幸期待中的天寒地凍就要來臨了。可是大半個月過去了,卻絲毫沒有雪的影子。
圣誕節那天,我坐在家里看著關于圣誕節的電影,電影里幾乎每個鏡頭都有雪。
第二天早晨,我還躺在床上睡懶覺,媽媽突然敲開我房間的門,笑著告訴我:“下雪了!”
我立馬從床上蹦了起來。打開門一看,地上積雪有十多厘米厚,左右鄰舍已經拿著鏟子在自家門前鏟雪了。我有點憤憤然,如此漂亮的積雪干嘛那么著急就把它破壞了?后來我才知道,這兒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每家有責任把自家門前的雪鏟干凈,否則的話,路人在你家門前摔倒,得由你負責。我激動地扒了幾口飯,出門去鏟雪。
踏在潔白松軟的積雪上,我有些不忍心,但也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一步一個腳印”。鏟雪并沒我想象中的那么輕松,辛苦了一個多小時,出了一身汗,才把院門外一段十來米長的人行道上的雪鏟得差不多,人行道兩旁堆起了兩堵高高的雪墻。
院子里還有厚厚的一層積雪。一個美妙的點子從我頭腦中蹦出:堆個大雪人!從小到大我還沒堆過真正的大雪人呢。我嘗試著用一個小雪球在雪地上滾,很快一個大到我抱不起來的大雪球出現了,以這個雪球為基礎的雪人很快就堆成了,足有1.4米高,我找來胡蘿卜和樹枝,幫雪人打扮一番,有生以來親手制作的最大的雪人便大功告成了,一股自豪之情油然而生。
圣誕假期過后,該開學了。因為加拿大的多半地區冬天經常會遇到大雪,所以教育局專門有個雪天公告,根據下雪情況決定學校是否停課。開學那天早上又下起了鵝毛大雪,我打開電腦,查看教育局的網站,可通告說溫哥華學校今日開放。
可惡!去學校的路上我滑倒了兩次。好不容易到了學校,沒人有心思上課。看著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我們開始打賭教育局什么時候會通知學校讓學生回家,有的說第二節課前,有的說中午,所有人都堅信這一刻一定會到來。
第一節課下課了,沒接到回家的通知。我們的老師居然說要組織全班到校長那兒鬧事。“We wanna leave!我們要回家!”的口號聲在教室里傳開。
果然,第二節課剛上了不到5分鐘,廣播里便傳來校長的聲音:“同學們注意,接到教育局通知,溫哥華學校全部關閉,請大家盡快回家……”
接下來便是“勝利大逃亡”的歡呼聲,大家拎起書包,擠出教室,沒人聽到校長后面還說了些什么。真是激動人心!
第二天,聽一位從蒙特利爾來的老師說,這點雪根本不能稱之為雪,蒙特利爾、多倫多那一帶下起暴風雪來,一夜之間積起一米多厚的雪很正常,有時還會有幾米厚。第二天早上起來,絕對別想找到你的車在哪兒,那才叫好玩呢,溫哥華下了這點雪就大驚小怪的,真是少見多怪。
雪就這樣陸陸續續下了好多天,路上的積雪越來越厚,公園里大片大片的雪地上幾乎一個腳印都沒有,真是美極了!一個星期過去了,也沒見小徑和公園里的積雪化掉多少,好一派北國風光,我終于領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