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言片語

一

古訓曰：民以食為天。上午三節課畢，方知此語集中先賢智慧，不可不信。以前不知何謂“前胸貼后背”，現在離家不過數里，卻已深切感受到－－盡管程度不及非洲難民弟兄。而念及自己從前錯以玩樂為“天”，很是汗顏，心惶惶恐遭天下人笑也。

－－《食在一中》

二

上課：老師的聲音抑揚頓挫，是一支美妙的催眠曲。我很想睡覺，但不忍打擊老師上課的積極性，于是只好試著睜開眼睛睡覺，假如練成，倒也是一門絕技。

下課：一看教室里的情形，就不難揣測，本校學生與唐僧比賽打坐，不一定輸。

－－《高中初體驗》

三

每天太陽公公下班的時間就是我的臺燈上班的時間，二者交替，從無遲到早退現象。

－－《夜》

四

我最愛用牛皮紙包書，從不用禮品店里兜售的花里胡哨的包書紙。一來我寧愿書皮厚得如同我的臉皮，經久耐磨；二來我認為一本書需要用好的外觀來吸引人，簡直是一種墮落。

－－《借書》

五

翻閱以前寫的周記，發現其中有句話把我自己概括得十分有趣：“我的注意力如活潑金屬，易與周圍事物發生反應。”復讀之，兩種滋味涌上心頭：一種為悲，悲我有如此大缺點；一種為喜，喜我有如此眼光看透自己。

－－《由注意力引申》

六

期中考試總結旨在讓人總結考試得失之經驗，爭取下次考試獲得更大勝利，而每學期必寫，這就苦了學生。就算當今學生精靈，也不能化出千百萬招，于是只好以不變應萬變，套上“開頭鋪陳敘事，中間大概分析，最后勇表壯志”之公式，封住各派老師之劍招，即所謂“無招勝有招”。

－－《期中考試總結》

七

一中校徽上的圖案分兩部分：其一印著“嘉興一中”四字，其二是眼鏡圖案。這樣看來，我還沒入學就已經拿到其中半個校徽了。我漸漸發現眼鏡的好處：當我想看世界的時候，我戴上眼鏡，盡興張望；當我想回避現實時，就摘下眼鏡。后者盡管是自欺欺人，但不失為靜處的好方法。周圍人潮涌動，仍覺自己是孑然一身。積極與消極，全在一副眼鏡上體現出來了，感謝近視給了我兩個選擇的機會，因為我非常喜歡自主，盡管常常不能。

－－《近視小記》

八

我班男生湊不足一支足球隊，人數已屬稀少；且都說文科班的男生娘娘腔，所以我們身上的男性成分又得打個折扣。

文科班是個大染缸，呆了不到一星期，我已學會上課小聲回答問題。難道空氣中亦有雌性激素乎？

－－《只言片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