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已過9年,接觸了各類人士,也積累了很多工作經驗。回首走過的歷程,作為一名糖尿病患者,就業的辛酸更是無以言表。
中專畢業后,我的第一份工作是教師。正式報到時,單純幼稚的我在將個人檔案交給學校領導的同時,也將自己的病情如實告知,教導處主任說:“你不要再對任何人說,我替你保密。”就這樣,我的第一份工作開始了。經過一學期的努力,我的工作態度和工作業績得到了領導和同事們的認可。我也因為工作而快樂著。
1997年4月9日,我講完當天的全部課程后,看看表還有幾分鐘,便讓課代表去找班主任安排課后的工作,課代表回來后大聲地(無意地)說:“張老師說如果你身體不舒服,可以去休息,他這就來。”這句話使我感到很茫然,于是問他:“誰說我身體不舒服?”課代表說:“張老師說你有糖尿病!”聽了他的話,我心里很擔心:由于學生無意間的宣布,全校的很多師生都會知道我的病情,那時我的處境將會如何?
之后幾天,我總是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工作著,感覺身后好像有人在指指點點,對我加以評論;同時也怕工作中出現一點差錯而被辭退。
厄運還是不期而至。4月13日,我終于因為心理防線被攻破而出現了三次類似癲癇大發作的全身性抽搐住進了醫院。住院期間,前來探望的同事告訴我,教導處主任在獲知我有病后就曾找過校長,說:“這孩子有病,你不該接收他,一旦出問題,會給學校找麻煩的。”校長表示:“目前他的工作還沒有人能夠接手,等找到合適的人,我就會辭退他!”沒想到,這些話在我出院后真的應驗了。
出院后,我在家休息了一周便找到學校,希望繼續回去工作,但教導處主任說這件事需要找校長解決。當我找校長時,他又找借口推托不見,于是回校工作之事就這樣被推三阻四地擱置著,我只好另謀出路了。
6月份,通過人才市場的介紹,我來到一家通信技術有限公司,面試時我同樣將個人身體情況向公司的領導作了匯報,但是領導的一番話卻出乎我的意料:“只要你能勝任本職工作,身體并不是重要因素。”懷著感激的心情,我更加努力地工作著。半年后,公司被另一家大公司吞并,此時我也考上了中央電大,因此就辭去工作,專心讀書。
時隔不久,哥哥為我找了一份家教工作,教一個在津讀書的韓國孩子,每周兩次。由于師生的共同努力,孩子的物理成績由不及格到期末成績87分,孩子的父母對我的教學很滿意,要求我繼續為其輔導化學。這樣的家教進行了兩年,孩子的理化成績都較原來有了提高,孩子的父母又為我找了另一份韓國孩子的家教。在近3年的家教生活中,我沒有刻意隱瞞自己的身體情況,但也沒有像以前那樣如實地告知自己的病情。為了防備在家教的往返途中出現低血糖,我的書包里始終放著一罐雪碧,有時家教結束后出現了低血糖,就在馬路邊喝過飲料再休息一陣才騎車回家。家教工作雖然結束了,但是我和韓國孩子的友誼卻沒有結束,孩子的父母在得知我有收集世界錢幣的愛好后,給我帶來了韓國的新紙幣和硬幣,每當韓國孩子遇到學習和生活中的問題時都會向我求教,我們的友誼一直持續至今。
2000年暑假我到一所中專教學,這次我隱瞞了自己的身體情況。我認為糖尿病并不是傳染病,不會給周圍的同事帶來不良影響,因此內心很坦然。工作雖然很累,但是心情好。由于我不能公開自己的真實情況,與同事的交流無形中也增添了一道屏障,每當外出吃飯或參加同事的婚禮時,我只能找借口走開。調換工作的念頭又在我腦海里徘徊。
2001年,在家人的幫助下,我終于成立了一家技術型服務公司。求職生涯中的起起落落,不僅提高了我的心理抵御能力,還使我的人生得到了歷練。在“下海”的幾年里,我不僅為自己公司的生存和發展而努力,同時也在尋找著適合糖尿病患者從事的項目和工作。我相信糖尿病患者的未來同樣充滿希望,我們一定會超越自己,超越健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