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德被“雙規”之后,回憶起:送他去海林縣任副縣長時,當時的省委領導要求他:廉潔自律,群眾的酒一瓶不能收,煙一盒不能要。當時,他做到了這一點。
1950年,馬德出生于黑龍江省克東縣農村。和近年落馬的其他貪官,如成克杰、胡長清、馬向東酷似,馬德也出身貧寒,經歷過艱苦環境的掙扎,在奮斗中崛起。與此同時,和貧窮與生俱來的節儉,甚至是吝嗇,曾長期伴隨著馬德。
馬德出身于一個大家庭,家里貧窮,小時候連鞋子都穿不起。有一次,光腳去放牛的馬德一腳踢到鐮刀上,差點斷了一個腳趾。直到今天,這個腳趾都是彎曲的。
1961年至1968年,馬德分別在克東縣第三中學和第一中學讀書。在高中時,馬德擔任班長和學生會委員。這也許是馬德“從政”的開始,或者說熱身。
高中時恰逢文革開始,馬德的貧農出身成為重要的政治資本。作為一個學生干部,馬德加入了造反派,是克東一中“紅色造反團”負責人。
當時馬德引以自豪的,是他主持班級期間,班級被評為全校模范班。而馬德本人也因此出席了縣學習毛主席著作積極分子代表會。
1968年馬德高中畢業,他留在克東縣,進入公安機關軍管會工作,擔任過審判員。后來他又回到了家鄉公社工作。這段時間共兩年半,初出茅廬的馬德每月拿36元工資,就當時的整體生活水平而言,這是一個非常高的起點。
1970年,馬德20歲時被推薦為第一屆工農兵大學生,上的是千里之外的復旦大學中文系。
《中國新聞周刊》記者調閱了馬德親手填寫的1970年復旦大學新生登記表。從中可以對馬德的早年經歷略知一二。
馬德兄弟姐妹共八人,但在親屬登記表中,他只填寫了父親、一個姐姐和一個弟弟的信息。在另外一欄中,馬德填寫了自己的兩個叔叔和一個姐夫的情況。以上六人,馬德都仔細注明其全都是革干(革命干部)、工人、貧農等好成分,政治面貌都是黨員或團員。這是當時政治環境下的普遍行為,還是馬德特別細心,現在無從查考。
當時的班主任,復旦大學中文系退休教師高天如說,這一屆中文系學生共73人,因為是文革中大學恢復招生的第一屆學生,都是各地層層推薦上來的,能上大學非常不易。當時的工農兵大學生的學歷要求是初中,馬德作為高中生,基礎算是不錯的。
高天如對《中國新聞周刊》回憶道:“那時候的馬德幾乎沒有什么特點可言。他學習成績并不差,也不拔尖,最多當過學習小組長。”工農兵大學生的學制為三年,而由于1970年是第一屆,招生工作開始得晚,學生報到時間已經是1970年的12月。高介紹說,當時強調政治可靠,學社會這本書。兩年多的時間里,到各地學工學農實習的時間占了一大半,真正在復旦讀書的時間不過一年。
除了少數成績出類拔萃的可以留校,這一屆學生畢業之后都回到原籍,由當地分配。馬德回黑龍江之后,再也沒和母校聯系過。回想當年的馬德,只有“沉默”二字可以形容,高天如說。
馬德的“沉默”,是跟隨他一生的特點。哈爾濱一些媒體記者說,作為綏化市市委書記的馬德,在公眾場合中總是不茍言笑,而且不喜歡在鏡頭中拋頭露面。這些和面對下屬時經常破口大罵的“粗人”形象對比,反差甚大。
馬德早年的從政道路可謂一帆風順。32歲時當海林縣副縣長,34歲當縣長,35歲成為海林縣縣委書記,37歲出任牡丹江市副市長。幾乎在每一個崗位上,他都是當時整個黑龍江省最年輕的干部。
說馬德沒有政績,也許是不公正的。他在海林縣四年,把海林改造成了一個先進縣。那時候的馬德非常知足,當了縣委書記之后,他說:“我們家的祖墳上真是冒青煙了。”
據說馬德在被“雙規”之后,還回憶起,送他去海林縣任副縣長時,當時的省委領導要求他:廉潔自律,群眾的酒一瓶不能收,煙一盒不能要。一位接近紀檢部門的人表示,當時他確實做到了這一點。
而擔任牡丹江市副市長后,馬德的人生就此發生了根本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