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擔擔的詩

孫擔擔

當咖啡思念起糖

我們看到

謊言是永駐的碑

為愛

時間躲在門楣上

我周身的絨毛

隨它搖晃

小蟲爬進我的杯沿

我們一起沉睡不醒

當它終在我的謙卑中

自溺

窗外飄起雨

我不再慌張

積怨成冰

于我的額上不朽

雙手合十

我的心跳

是命運的別樣奔走

當咖啡

思念起糖

我

成了一個女人

美嗎

屏風后

你的臉觸手可及

一縷陽光于額上

懸成蒼白的劍

那些事情

被一一道來

你含笑而立

隨手劃破

漂浮的喘息

顧盼與遲疑

暗影中閃過

命運里的玄機

當它們纏繞

成韁繩

命即斷了

笑容沾滿金箔

觸手可及

所以輕所以痛

聽時

皮膚上有水

我伸長了頸

憑吊那些水

空出的地方

余悸與你

同在

同荒涼

我看著自己

恪守著

那縷孱弱的光輝

及光輝里

更為孱弱的言語

你還信么

我信

我所以輕

所以痛

一件事

這件事太久了

嵌在指甲里

一節一節被剪去

一節一節長出來

我幾乎傾盡了全力

去睡眠

睡眠的時候

我又傾盡全力

去遺忘

一張畫皮附身

我是優雅的人

后來我發現

這件事

已不是一件事

就像我

此時彼時

早已不是同一個人

對話

夜幕與眼睛的顏色

相同田野

我們在田野上對話無休

我們始終找不到對話的

最佳姿態

田野上的草

土地的胡須

同我們一樣

陶醉于私語的形式

當草們也學會感懷

種子就熟了

落地時

痛哭失聲

鐮刀總是出神的模樣

當福祉降臨

它會流浪會死亡

留下一股冰涼氣氳

被稱為精神

我們依舊虔誠

期待著

放逐之后的歡騰

種子的目光會平靜

縱然

私語總是帶著

相關的陣痛

（選自《詩潮》２００５年５-６月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