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樣一個集中的群體,有這么多雙單純的眼睛。在知識的灌溉里成長,在時光的旅岸中相伴度過。是深深對流光的眷念,是多么盼望也回不去的從前。忘不了那一聲稱呼——老師……
歲月斑駁,想起初三那會兒,涉陷緊張的高考復習。在這種緊迫的氣氛里,讓愚鈍的我感到沒有一刻的空閑。每當上化學課,戴著一幅鍍金顏色眼鏡的俞老師就成了我心靈中的恐懼。事情還得從……
一次,上化學課。俞老師讓我站起來回答問題,我回答不出,他就沒有讓我再坐下。過了一會,他考慮到可能擋住后面同學的視線,又叫我捧著書挪到過道上。教室里我成了第二個站著的人。就這樣,我耷拉著腦袋像樹樁一樣直勾勾的立著。眼睛不敢稍視別人,怕這份羞愧的尷尬讓別人瞧見。處境的異度讓時間感覺分外漫長,終于,在不自然的窘迫里迎來了下課鈴聲。
錯誤是吸取經驗的財富,我應該試著改變這種不利的處境,以備日后的提問。我背啊背,可惜理解不能深入,陌生死讀的強記不能“消化”。
當他的腳步嗅著上課的鈴聲而來,一股壓迫我的氣流也相隨而至,我惶惶不安成了熱鍋上的螞蟻;我似獵物,面對他的眼神想要四處逃離。可是,任憑榭巴頭壓得很低,還是祈禱:“不要選中我”,照樣躲不過他眼鏡后的“火力”:“默悠然,請你站起來回答……問題。”眼神的對撞,已經電亂了脆弱的防堤,慌亂中站起:“……?——?”……”回答了數語,就再出想不起。吱唔了許久,接著是一陣無言的持續。我知道懲罰是不可能回避,這是一種回答不出的代替。
怒意顯現的俞老師,命我站到后面去。麻木的我一步一步的去那面黑板報的墻壁。提問繼續著,一個女生順利的回答了問題……輪到同一排的男生時,也啞了火。和我—起論處。望著一片片脊背,上課還會有意義?下課時,俞老師命我們中午留下來。
放學了,同學們三三兩兩的走出教室。我遵從俞老師的命令,留守在課堂,一步也不敢離開座位。轉眼間,學生云集的教室走得所剩無幾。幾個滯留片刻的借讀生最后出走了教室,教室變得十分空曠寧靜。
稍稍過了一會兒,那幾個去了的借讀生又拿著飯盒回到教室,用起餐來。也在這時,教室左邊窗口露出了一個腦袋。那是俞老師偷偷在窺視,看命令執行得的怎么樣?見人在,又消失了。
離放課的時間過了很久很久,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倚在門口巡望。
“留學留啊!牛晝(中午)麥餅吃,快點回去(吃)。”一身簡樸的母親望著我說。頓時一種羞恥感向我侵來,就催著母親快點回去。此時,一種莫名如山洪爆發的情緒在心中涌起。
“你先回去吃了再回來”,一個住校女孩子提議著說。傷感越發肆虐,我不想哭,可淚水還是不聽話的流了出來。十白人看見,就趴在桌上發出了斷斷續續的嗚泣……走在回家路上的母親,不想兒子還會流淚……。
清風吹拂,秀竹搖曳。心里一直相信他會回來對我說:“你可以回家吃飯了”。然而,記憶里沒有留下這樣的聲音。原本吃飯的時間,卻被這樣孤單的囚禁著。(那個一起留校的男生早就跑哪里去了)
那一刻,窗外的天空成了一個孩子消失自由行走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