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人都知道中國東北有個黑龍江。
自從馬德賣官案見諸報端后,中國人又發(fā)現(xiàn)中國東北還有一條“官場黑龍江”,紀檢監(jiān)察部門在這條江上撒了一網(wǎng),網(wǎng)住了馬德這條“大黑魚”,同時又帶出了一串(265條)大大小小的“黑魚”。
反腐敗取得的一系列的、階段性的“巨大成果”,逼迫人們不得不認真思考這樣的問題:到底是官場“黑龍江”染黑了魚,還是黑魚弄黑了江!
“馬德時代”,買“烏紗”、保“烏紗”,價格不能低于十萬元
這條哺育了黑土地上人民大眾的黑龍江,近年來水質(zhì)嚴重污染,在我國七大水系污染程度排序中,黑龍江支流的松花江位居第五位,其水質(zhì)常年以三類和四類水為主,三類水只能用于農(nóng)業(yè)灌溉,而四類水連灌溉農(nóng)田都不合格!
當?shù)匕傩赵谡劦轿廴締栴}時氣憤地說:人心變黑了,水還能清嗎?
近期公布的黑龍江省綏化市原市委書記馬德賣官案,使得東北官場的“黑龍江”露出了“冰山一角”。通過馬德賣官案牽出的官場“黑龍江”里的“黑色的魚群”,人們驚愕地發(fā)現(xiàn):東北官場“黑龍江”的水質(zhì),已經(jīng)達到“五類”——不僅無法飲用,而且對人體有著致命的危害!
現(xiàn)年55歲的馬德,用6年主政綏化市委書記的時間,書寫了讓人嘆為觀止的“馬德賣官時代”,一舉突破了鄭元盛(江西省廣豐縣原縣委書記)、鄭澤生(山西省汾西縣原縣委書記)、王新康(河南滑縣原縣委書記)、戚火貴(海南省原東方市市委書記)等人創(chuàng)造的賣官紀錄,將原國土資源部部長田鳳山、黑龍江省原政協(xié)主席韓桂芝等265名高官拉入“黑水”中,其中包括綏化市下轄10個縣市的眾多處級以上干部,僅綏化市各部門的一把手就有50多人!
馬德賣官,不僅在“烏紗”的品級上(縣處以上),而且在價格上都有新的突破。馬德所賣的烏紗大多是清一色“七品”(縣處級)。“商品”的成色上去了,價格也必然會翻上幾番。
2000年11月,馬德因病住院,海倫市(縣級市)委原副書記王學武來到綏化市醫(yī)院病房,交給馬德50萬元人民幣,馬德看都沒看,往床底下一踢。次年,王學武升任青岡縣長、縣委副書記。
又一次住院,馬德一個星期就在醫(yī)院里收了240萬元。一位送錢的縣委書記說,是馬德的秘書通知的:“馬書記病了,你們也不來看看?”一位涉案的縣委書記說:“知道消息了,誰敢不去啊!而且去了不能空手。”
肇東市(綏化市下屬的縣級市)一位30多歲年輕有為的領(lǐng)導干部,聽說馬德對他的工作“不太滿意”,甚至要“重新考慮”對他的任命,就急忙湊了25萬元給馬德送去。
上述寥寥幾個事例,就清清楚楚地告訴人們,在綏化的“馬德時代”,無論是買“烏紗”,還是保“烏紗”,其價格都不能低于十萬元。
受賄是為了行賄,早已成為官場黑龍江的“潛規(guī)則”
出生在黑土地普通農(nóng)民家庭的馬德,自幼就把歷史上英雄豪杰作為自己的人生楷模,并對男人如何成就大事做了比較深入地思考和研究。
“以曲求升”,忍“胯下之辱”,這是中國男人稱為“人上人”的基本要訣。對此,從小就很有志向的馬德,不僅不陌生,而且是心有靈犀。
“文革”中,馬德當上了公社的通訊員。盡管工作十分辛苦,但他能擠出時間給領(lǐng)導燒火做飯,晚上,還能忍著一天的疲勞,給領(lǐng)導打洗腳水……
由于“能忍”、“會來事”,馬德很討領(lǐng)導喜歡。文革后期,出生貧苦農(nóng)民家庭的馬德被推薦到上海復旦大學讀書。
畢業(yè)后,馬德被分到省里工作。從1982年2月到1988年11月,馬德歷任林海縣副縣長、縣長、縣委書記,平均兩年上一個臺階。
當時正逢干部“三化”,年輕、又有文憑的馬德于1988年底調(diào)任牡丹江市任副市長。1991年2月,“春風得意馬蹄疾”的馬德,在牡丹江遭遇前所未有的挫折。在當年舉行的換屆選舉中,躊躇滿志的馬德參與牡丹江市市長的競選,最后沒有獲得牡丹江市人大的通過,“走麥城”的馬德被安排到省電子工業(yè)局任副局長。
“我馬德在哪兒趴下,還要從哪兒爬起來。”盡管落選對馬德的打擊很大,但馬德發(fā)誓要東山再起。
讓很多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馬德還真有說到做到的“能耐”,一年半后,馬德果然卷土重來,再度出任牡丹江市副市長。這就是馬德廣為人知的“兩度沉浮”。
“我是一個年輕的有志青年,能力不比人家差,文憑還比別人要高,上得卻沒有別人快。有些不如我的人因為能‘送’卻已是副省級干部了,而我還是一個地級市的副市長。工作干得再好,不送還是上不去。”嗅覺靈敏、善于觀察分析的馬德,覺察到了黑龍江官場的“水質(zhì)”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化。“如果不去積極適應,就會在這個崗位上憋死。”
于是,馬德加入了“跑官”的行列。
據(jù)知情人透露,韓桂芝(黑龍江省原政協(xié)主席、組織部長)當年曾不主張任用馬德,但馬德送給她的80萬元人民幣她雖然沒要,但也沒退,而是給她妹妹——哈爾濱市醫(yī)藥行業(yè)某局一位常務副局長存了起來。
馬德給當事人黑龍江省委組織部長送錢的時間是1996年,而且出手就是80萬!這的確是個大手筆,出手不凡。
正是馬德的“重磅炸彈”,轟開了自己仕途道路上屏障,躍上了“正廳級”——綏化地區(qū)專員的臺階。
試想,如果通過公平競爭就能走上新臺階的馬德,是不會無緣無故給他人奉上“巨額款項”的。這表明,黑龍江的官場早就受到了金錢的嚴重污染!
據(jù)一位辦案人員介紹:馬德對承擔“賣官敗壞風氣”的責任感到委屈,他說:“我還給趙洪彥(原綏化地委書記、省人事廳原廳長)送過錢呢!”
也許不是為了實現(xiàn)自己“不斷進步”的愿望,馬德就不需要不斷地給決定自己仕途命運的關(guān)鍵人物“送錢”,去鋪平不斷升遷的坦途。這樣,出生農(nóng)民家庭、生活上要求并不高、也談不上有多么奢侈的馬德,是不會大肆索賄受賄的。
“受(賄)”是為了“送(行賄)”,早已成為官場黑龍江的“潛規(guī)則”,“業(yè)內(nèi)人士”都心領(lǐng)神會,許多人更是運用自如。
在副廳崗位上一蹲就是8年的馬德,在悟出“受”與“送”的辯證關(guān)系后,便開始主動適應,并很快“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處在“官場黑龍江”中的貪官們,早就不以黑為黑,以險為險了
如果將買官賣官與經(jīng)商相比,可以發(fā)現(xiàn)買官賣官的風險遠遠大于商場上的風險。或許有人感到賣官是無本萬利,而商場如戰(zhàn)場,一不留神就會傾家蕩產(chǎn)。但是如果從人生投資的角度看,經(jīng)商即使投資失敗,損失的只是人生資本的社會資源部分,更寶貴的人的體力、腦力是可以繼續(xù)利用的,他也還有翻本的機會。而買官賣官則不同,一旦被紀檢、檢察部門查處,輕者被撤職、重者被判刑甚至身首異處,這意味著一次就輸?shù)袅巳松娜抠Y本甚至生命。
隨著廉政風暴掀起,許多人意識到走“當官發(fā)財”的黑道,風險很大。綏化市第一次以常委投票方式產(chǎn)生的某縣縣委書記,到任半年就離職“改行”。據(jù)知情人透露是他覺得在綏化當官,在“官場黑龍江”里游泳,“風險太大”、“太可怕了”。
對于這一點,智商高、會來事的馬德并非不懂。然而,馬德心中那種做大官的雄性沖動,戰(zhàn)勝了規(guī)避風險、尋求安全的本能。
2000年10月10日,剛剛擔任綏化市市委書記的馬德,與綏化市主要領(lǐng)導集中觀看黨風廉政建設電視片《胡長清案件警示錄》,馬德看后,也感到胡長清走買官賣官的黑道,風險實在太大了,最后落得身首異處的結(jié)局!于是,要求大家“吸取教訓,深刻反思,做到自警、自省、自律”,并強調(diào)“黨員領(lǐng)導干部必須嚴格遵守黨紀國法,自覺接受監(jiān)督”。
認識到走官場黑道風險很大的馬德,為什么不像那位縣委書記那樣金盆洗手、懸崖勒馬呢?有道是“入鮑魚之市,久聞不辨其臭”,處在“官場黑龍江”中的貪官們,早就不以黑為黑,以險為險了。
案發(fā)后,馬德在談到這個問題時,輕描淡寫地說:當時的認識還停留在“與己無關(guān)”的狀態(tài)。
2001年10月12日,《綏化日報》刊登新華社消息:沈陽市原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馬向東受賄人民幣341萬元,美元23萬元,并有1068萬元的巨額財產(chǎn)不能說清合法來源,馬向東被依法判處死刑。
螻蟻尚且惜生命。大肆賣官聚財?shù)鸟R德,看到昔日的同學馬向東因巨額受賄被槍斃的消息,嚇出了一身冷汗。“這太可怕了”。馬德連續(xù)幾天沒睡著覺,將近期收受的錢款歸攏在一起,寫了一個明細,準備交給紀檢部門,以避免和馬向東一樣的下場。
認準一條黑道走到底的馬德,此時也有了“棄暗投明”的想法。
但馬德畢竟是馬德,拿得起放得下。由于工作繁忙,幾天后,他不僅把交錢自首的事忘了,反而在賣官的黑道上越走越遠……
一個怕被挪窩的縣級領(lǐng)導,一次就向馬德支出“保官費”25萬元,這些錢可以救助2500個失學兒童;
青岡縣縣委副書記王學武想當縣長,一次給馬德送上50萬元的“買官費”,這些錢可以蓋5所希望小學;
馬德“住院”一周,就收到各級干部的“慰問金”240萬元,這些錢是1200個農(nóng)民全年收入的總和!
正是這種層層干部層層“摟”的腐敗行為,使得綏化貧困狀況一直沒能得到改變。
黑龍江流域有著肥沃的土地,歷來被人們稱作國家的“米糧倉”。然而,改革開放的20多年,同全國沿海開放地區(qū)相比,反而處于相對貧困的尷尬境地。
馬德時代的綏化市區(qū),其面貌更像偏遠、落后的縣城。綏化市地處松嫩平原,管轄10個縣(市)區(qū),3.5萬平方公里,人口550萬。全省66個縣排名,綜合經(jīng)濟實力最差的10個縣,綏化占了4個。
用馬德的話說,賣官摟錢的目的是為了“往上送”(買官),原省長田鳳山、原省政協(xié)主席韓桂芝及馬德前任的綏化地委書記趙洪彥,都收受過馬德的巨額賄賂!
省里賣市官,市里賣縣官,縣里自然免不了賣點鄉(xiāng)鎮(zhèn)科之類的官……
官是買來的,投入的目的當然是為了產(chǎn)出,這是一種經(jīng)濟行為。
一般說來,買官者升官后的新增收入的預期值,必須高于買官成本加上平均利潤的總和。假設年平均利潤率是百分之十,買官成本是50萬元,官職的任期為五年,五年本利合計必須達到75萬元以上,這是買者心目中創(chuàng)造新增收入的最低目標。
買來的官,任期不可以滿打滿算。它的長短,同國家反腐敗力量的大小成反比。反腐敗的力量越強,這些買來的官的任期必然越短,回收本利的周期必須相應加快,這樣才能實現(xiàn)預期的增收計劃。
假設腐敗罪的破案率為百分之五十,那么,上述創(chuàng)收75萬元的任務,就必須從五年提前到兩年半完成。否則,同樣是吃了虧。
所以,買官者在買到官以后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想方設法把買官的本錢盡快地撈回來,而且還要不斷地增加“經(jīng)濟效益”。
那些一次就給馬德送去50萬元的“投資者”,就必須在縣長的任期內(nèi)盡快超額地創(chuàng)造“效益”,其創(chuàng)造的手段之一自然還是出售“烏紗帽”,只是級別小一些,但數(shù)量卻十分的龐大。
以此類推,最后總要“摟”到老百姓的頭上。這也許就是老百姓(大部分是農(nóng)民)的負擔總是減不下來,貧困的帽子總是甩不掉的根本原因。
表面的“制度盾牌”成為馬德肆無忌憚批發(fā)“烏紗”的掩護
當許多沿海地區(qū)貪官走“政績包裝、賄賂升遷”的捷徑時,從名校走出來,在黑土地上發(fā)跡的馬德,清醒地認識到:在綏化要“摟錢”只能靠賣官,要出“政績”就必須從制度上“反腐倡廉”。而這種“制度建設”還應當是科學的、合理的、有創(chuàng)造性的。于是,馬德在他大肆“賣官摟錢”經(jīng)驗中,摸索出了一整套可以杜絕官場腐敗的“行之有效”的“系列制度”。
人們都知道,最大的腐敗是吏治的腐敗。而在綏化的“馬德時代”,正是烏紗帽明碼標價、交易繁榮的時期。同時,這也是馬德實現(xiàn)“保安全、求升遷”目的的軟肋。于是聰明的馬德,用所謂“重視制度建設”系列行動,把這個臭不可聞的“賣官摟錢、用錢買官”的“驢屎蛋”涂抹得光溜溜的。
行動之一:“強化制度建設理念”。2002年1月10日,馬德在綏化市委一屆6次全委(擴大)會議上強調(diào):“堅持用好的作風選人,選作風好的人。”在馬德的統(tǒng)一部署下,2001年10月16日,綏化有關(guān)縣市提出了干部的“五個不用”,即:“溜須拍馬的不用,好吃懶做的不用,跑官要官的不用,平庸無為的不用,無德無廉、形象不端的不用”。
行動之二:“實行干部推薦責任制”。馬德在擔任綏化市委書記期間,提出并推行了“干部考察預告制、干部任前公示制、常委會投票表決制”。在綏化市組織工作會議上,馬德提出“領(lǐng)導干部和各級領(lǐng)導班子、各級黨組織推薦干部,必須署名,寫清推薦理由,實行推薦責任制。”
綏化市組織部門提供的一份《推薦干部責任書》上面寫著:“中共綏化市委:本著對黨的事業(yè)、對干部選拔任用高度負責的精神,我以個人的名義鄭重地向市委推薦某某同志擔任某職務。如果推薦情況不實,被推薦人‘帶病’任職或任職后出現(xiàn)問題,屬于用人失察失誤,造成不良后果的,我絕不推責辭咎,愿意接受市委對我的任何處分。”簽字署名的是各縣市區(qū)的主要領(lǐng)導干部,旁邊注明“此責任書在選拔干部的醞釀、決策環(huán)節(jié)公開;任用后,由市委組織部長期存檔”。
行動之三:“廉政述職制度化”。2001年12月5日,綏化全面實施黨政領(lǐng)導班子成員廉政述職,提出“把群眾關(guān)心的熱點問題以及各業(yè)務環(huán)節(jié)中的一些容易出現(xiàn)腐敗問題的事項全部納入述職內(nèi)容中”。在談到落實《關(guān)于領(lǐng)導干部廉政述職的實施意見》的成果時,馬德說:“領(lǐng)導干部述廉、群眾評廉、組織考廉等有效措施,使全市領(lǐng)導干部廉潔自律工作取得新突破。”
制度建設,是善良的專家們相信能夠遏制腐敗的法寶,但這種“善”一旦遇上馬德這種官場“大黑魚”,不僅不產(chǎn)生任何作用,反而給他提供了一個制造“盾牌”的機會,在這個制度盾牌的掩護下,會更加肆無忌憚地批發(fā)“烏紗”。
這是那些迷信“制度建設”的人所萬萬沒有想到的。
“馬德在臺上時,讓誰上,誰上;馬德被查辦后,讓誰下,誰下。”
2002年4月1日,是馬德最后一次在綏化公開露面。當天會議選舉綏化市出席黑龍江省第九次黨代會代表,56名當選的代表按姓氏筆畫排序,馬德位列第二,會上馬德強調(diào):“要把講政治放在第一位,嚴守政治紀律。”
當日下午4時30分,馬德宣布會議閉幕。走出會場后,馬德即在綏化的政治生活中消失了。他被紀檢部門宣布“雙規(guī)”。
馬德案發(fā)之后,綏化干部中流傳著這樣一種說法:“馬德在臺上時,讓誰上,誰上;馬德被查辦后,讓誰下,誰下。”
2003年到2004年,黑龍江涉及腐敗案的高官都和綏化有關(guān),田鳳山、馬德、王慎義(原綏化市長),以及趙洪彥都曾在綏化權(quán)傾一時。
2004年7月12日9時許,歷任綏化地委書記、省人事廳廳長的趙洪彥犯受賄罪、巨額財產(chǎn)來源不明罪被牡丹江市中級人民法院判處有期徒刑15年,剝奪政治權(quán)利2年,并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chǎn)。
2004年2月20日,中紀委來人將原省政協(xié)主席韓桂芝從哈爾濱醫(yī)科大學附屬第一醫(yī)院的高干病房中帶走。中共中央2004年5月20日決定,免去韓桂芝的黑龍江省政協(xié)主席職務……
創(chuàng)了賣官紀錄的馬德,順便將一批貪官拉下馬來,成了牢獄之囚。因此,從某種意義上講,我們似乎應對馬德說一聲:謝謝!
馬德成為黑色的“階下囚”以后,痛定思痛,深刻地認識到自己被黑水染黑、然后加速污染官場水質(zhì)的“互動過程”,是有著深刻的歷史價值和現(xiàn)實價值的。其本身就是治理官場“黑龍江”的“以毒攻毒”的好“藥方”,好“藥材”,于是,便有了“讓誰下,誰就得下”的實際行動。不僅如此,馬德還讓人們進一步認清了官場生態(tài)被嚴重破壞的真實情況。
長期以來,我國對各級干部實行的是任命制,盡管也采取了多種措施來避免任人唯親、跑官要官、買官賣官等腐敗現(xiàn)象,但依然沒能徹底擺脫“少數(shù)人選少數(shù)人”的格局,在很大程度上也避免不了個人主觀因素對選人用人的影響。
也正是這種干部選拔制度缺陷的存在,導致少數(shù)人利用各種不正當?shù)氖侄稳ブ\取“烏紗帽”,因而,“官是跑出來的”這種說法在某些地方很有市場,進而出現(xiàn)了“賣官鬻爵”、“以錢買官、以官賺錢”的腐敗現(xiàn)象。
在這種被污染的官場“河流”里,有希望的人,失望之后,在與跑官買官者“競爭”中敗下陣來之后,會有兩種反應:或是從此得過且過,混日子;或是加入買官隊伍,從清白到合污。馬德走的是第二條路子,他的墮落也是從此開始的。
被污染的官場河流,既是腐敗滋生的溫床,又是讓貪官隊伍不斷壯大的誘因。馬德案所涉官員的眾生相,充分證明了這種可怕的現(xiàn)實。
早在20世紀80年代初,中國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鄧小平在談到政治體制改革時曾經(jīng)做出這樣的邏輯推理:制度不好,好人也會變壞;制度好,壞人也做不了壞事。
如果在仕途道路上攀登的馬德本來是一個好人,他的變壞顯然是官場的制度使然;如果馬德本來就是一個心術(shù)不正的壞人,沒有能制止這樣的壞人干壞事,反而將其一步步推上高位,更是制度的原因。
“官場生態(tài)環(huán)境已經(jīng)被嚴重破壞!”這是馬德案曝光以后,人們根據(jù)披露的驚心動魄的現(xiàn)實做出的理性判斷。
如何挽救生態(tài)毀壞的官場?
回答仍然是制度。但絕不是馬德搞的那種虛假的完全用來欺騙或給自己貼金的所謂制度,而是真正透明而有著來自方方面面,特別是普通百姓和媒體監(jiān)督的制度。
因為,透明的用人機制是消除賣官行為的決定性的要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