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場鳳舞龍飛——電影［花腰新娘］探班

去年的[瑪的十七歲]，導演章家瑞將云南紅河旖旎的梯田風光搬上銀幕，更讓一位純樸天真的哈尼少女走到幕前；今年他的[花腰新娘]再次來到紅河，將外景地選在石屏縣異龍湖畔。[花腰新娘]以石屏北部山區哨沖鎮境內真實的彝族女子舞龍隊為原型，不單講述了一個傳統而現代的民族故事，更將花腰彝族獨特的煙盒舞、海菜腔、尼蘇歌舞、舞龍等多姿多彩的風情及自強不息的民族精神呈現出來。在山野原始與現代幽默的交匯中帶出一副壯麗、鮮明、動感的彝族風情畫。

該片由中國電影集團公司與云南紅河影業有限公司聯合出品，章家瑞導演，張靜初、印小天主演。該片已被國家廣電總局電影局列為今年國慶獻禮重點影片。

導 演：章家瑞

副 導 演：鞏固、雷龍

演 員：張靜初、印小天

攝影指導：王敏

攝 影：李強

美 術：李文博

服 裝：勞倫斯

化妝設計：劉淑霞

聯合出品：中國電影集團

云南紅河影業

開機時間：2004年5月初

關機時間：2004年7月6日

故事梗概

在世代舞龍的花腰彝族有個女孩叫鳳美，她從小沒了阿媽，是馬幫阿爸用馬奶養大的。鳳美有著如花的容貌，山的靈秀和野性。在她和阿龍成婚的晚上，不顧族規（花腰彝族有個古老的族規，新娘成婚后3年才能回夫家與丈夫一起生活），吵著要入洞房，不但將英俊憨厚的阿龍搞得手足無措，更被夫家人連床一起抬著送回娘家。這對當地人來說算是件很丟人的事，可鳳美非但不在乎，更是整天纏著阿龍。

省里要舉行舞龍大賽，阿龍無奈當上女子舞龍隊教練，而老婆鳳美用盡各種花招要加入舞龍隊，不久更擔當重任舞起龍頭。她不給夫君面子，屢屢沖破阿龍陳舊的舞龍招式，更讓花腰姑娘們在舞龍過程中將每個人的性情發揮出來。大賽開始，鳳美帶領12個姑娘將一條彩色的龍舞得天旋地轉，她們的青春迸發出耀眼的光茫……

在影片關機的前幾天我們去石屏片場探班。偏巧趕上當地難得的大熱天，太陽毒辣辣地在頭頂直射。紅河地區尚屬未開發的天然景地，人少、屋少，所以石屏縣內的透亮及開闊幾乎是一眼便能把整個縣城收盡。遇上這樣的大熱天，真是想躲也躲不掉。劇組的人笑說是我們把北京的炎熱帶到了這里，之前他們過的一直是風景如畫、天高氣朗的世外桃源日子。所以一想到就要關機而離開這里，他們大都有點戀戀不舍，在拍攝之余忙著搜集點當地特色紀念品帶回家。

我們還比較幸運，去了就趕上拍幾個大場面，又是舞龍，又是婚宴，場面熱火朝天的，不亦樂乎。這些大場面里，除了幾位演員外，其他都是請當地彝族居民客串。也讓我們這些外地人見識到了彝族人的純樸、熱情。每當接到通知要拍攝，他們便拿出節日盛裝，早早到現場列隊等候，閑暇時還自發地載歌載舞。

早前劇組一直在哨沖鎮拖龍海村拍攝，回到石屏縣是為了拍最后幾場戲。導演章家瑞說，如果我們早來幾天就能趕上拖龍海的戲，他說拖龍海是個好地方，有機會一定要去。

我們在劇組待了3天，期間包括演員、副導、武指、服裝等人都在不斷向我們講述劇組在拖龍海的拍攝故事。拖龍海居住著彝族最原始的部落，當地居民每天穿著彝族服裝，延續著彝族最傳統的生活方式及信仰。當地人信奉龍神，所以拖龍海最神秘的便是那顆年頭悠久、巨大的龍樹，它一直保佑著拖龍海彝族人世代的平安。[花腰新娘]的拍攝有些超期，因為在拖龍海一舞龍就下雨，延誤了拍攝。無奈之下，導演一個人前往龍樹求龍神把天放晴，果然在導演回來的路上就晴天了。這不是迷信，而是拖龍海的一個傳奇，如今這也成了[花腰]劇組的上下皆聞的傳奇了。

第67場鎮上廣場日外

大全 鞭炮齊放，鼓樂喧天．一條黑龍飛舞起來。

小全 在莊嚴的鼓樂中，鳳美等姑娘在廣場舞起大黑龍。

全 女子舞龍隊周圍的人群越聚越多，姑娘們的精神頭越來越高……

中 面對這么多喝彩的觀眾，鳳美昂奮起來，她一高興就忘乎所以了。

小全 鳳美帶頭肆意亂扭著屁股，從臺上又跳到了臺下的桌子，又從一張桌子跳到另一張桌子，人群一起喝彩叫好。

特 這時候，小七妹的一只腳沒踩穩，懸在了桌子邊，眼看就要掉下去，

中 鳳美眼疾手快，轉身將小七妹攔腰托住。

全 后面的阿玉，小六妹等姑娘全都措手不及，動作大亂。

傾刻間，大黑龍散了架，斷成了好幾節。

近 鳳美等姑娘們一個個目瞪口呆。

一、舞龍

我們從昆明坐車，經過近5個小時盤山路，下午3點多才到達石屏縣。天熱，加上一路顛簸，精神不振。但接待我們的制片說劇組正在老黨校拍一個大場面，出于好奇，安頓好后便一刻未停地奔赴片場。

車距老黨校老遠，就遠遠望見門前圍觀人群——拍電影對純樸的石屏人來說是一件神秘的事。劇組人說，在石屏拍戲，每天都會有成群的大人小孩圍觀，雖然多少影響拍攝，但只要他們不入鏡是不會阻止的。于是，我們看到在老黨校的院內，劇組汗流浹背地拍攝，群眾則頂著大太陽觀看。

張靜初穿著厚實的彝族服裝，帶著頭飾，喘著氣，流著汗，不過兩個月未見，她卻被紅河的太陽曬得黑了。見我們來興高采烈地招呼前招呼后的，像見到親人般，帶著“鳳美”的天真和熱情。章家瑞導演坐在導演椅上和副導演商量著一會兒的拍攝，還是那樣的溫和態度，曬得也很黑。黑，似乎是這個劇組所有人的一大特征。

熱鬧的舞龍場面已經拍完，只剩下鳳美和小七妹的戲，我們還算是趕上個龍尾。接下來的是講鳳美背著阿龍帶領舞龍隊來給阿聰的酒廠宣傳表演，為的是賺錢給小七妹丈夫還債換得小七妹歸隊。這個鏡頭是小七妹不小心跌倒，鳳妹用龍身去擋小七妹，不慎將龍折斷。

走了一遍戲后，導演發現了大問題，剛才在臺下的歡呼的觀眾這會兒都不見影了，便連忙叫副導演去招回了大家，又重新走了一遍。實拍只一遍就過，在接下來幾天的戲導演也幾乎是一兩遍就通過，我們笑說導演是“一遍過導演”，實則拍攝前他給演員做好了功課，劇組各部門也配合到位，所以實拍才會如此順利，并能達到要求的效果。[花腰新娘]的這個班底大多是章導演的老搭檔，所以大家很多默契，溝通起來容易。當天晚上我們與導演及服裝、武指等人一道去異龍湖上吃魚，大家談起這個劇組的氣氛時，都不約而同地稱這個劇組是他們至今遇到的最祥和、最踏實的劇組，因為導演態度好，二是大家都很服氣導演的才華，所以都是抱著謙虛的學習態度來的。

二、追火車

去的第二天下午，要拍攝鳳美等女子舞龍隊成員追趕小七妹搭乘的小火車場面。地點選在小火車長壽村路段。劇組先拍完姑娘們在山坡上休息的戲，便等著小火車的經過。在當地是沒有那種我們熟悉的大火車，只有那種跑米軌（兩軌道間大概有一米左右）的小火車。這種火車車速很慢，跑著就能追上，所以劇組和當地鐵路局商量后，決定不用刻意派專列，等正點運行的小火車經過時停一下拍攝就行。

副導演和小七妹在上一站便上了火車，在那邊火車開動后，我們便開始動身朝下一個景地出發。劇組拖著道具浩浩蕩蕩地沿著鐵軌走，到達時攝影機已經架好，大家準備就緒。導演一再叮囑不要靠近鐵軌，安全第一。在聽到火車鳴笛后很久才看到車頭，這火車還真不是一般的慢。火車在大家面前停下，小七妹坐在末車廂。大家把攝影機臺上車，要從車上拍小七妹特寫，然后轉向鳳美等人追車。火車開動后，鳳美等姑娘們開始跟在車后在鐵軌上跑，邊跑邊喊小七妹的名字。第一個鏡頭一遍OK！

這場戲原本有個鏡頭是鳳美追上火車并爬上去，是劇本原本沒有導演后加的。因為這個鏡頭對表現鳳美的性格很有說服力。當地鐵路為了安全禁止演員爬火車，導演也為了演員考慮決定放棄。但張靜初認為如果加上去對影片好，她可以試試看，因為剛才她輕松追上火車，這會兒正信心十足。導演還是很擔心，考慮了很久才決定試試看，并一再囑咐張靜初一定要小心。

小火車再次開動，張靜初加速度追上去，一個麻利的動作便爬了上去。大家為她這個優美的動作叫好，她在火車上不停地揮手，掩不住的興奮。這應該是[花腰新娘]中唯一偷拍的鏡頭。

52 山坡 小河小鐵道 日外

中 姑娘們在山坡上或坐或躺，休息著。

全 山腳下一列小火車蜿蜒開過。

近 阿玉看著火車，突然叫了起來：你們看，小七妹！

小全 一節露天的貨車箱上，坐著小七妹。

中 鳳美吃驚地站起來。

全 眾姑娘跟著鳳美沿著鐵路在追趕著火車，她們邊跑邊大喊：小七妹！

大全 火車漸漸將姑娘們甩遠。鳳美一個人追上火車，爬了上去。

鳳美：小七妹，你這是要去哪兒呀？

近 小七妹抬頭，看著鳳美，眼里含著淚。

三、結婚

伴隨著彝族女人高亢的海菜腔，云南青山翠谷至山腳下隱隱的黃墻黑瓦彝族小村寨映入畫面。8歲的小鳳美像一只小羚羊般追逐著蝴蝶跑來。接著鳳美小時候的野性與頑皮一一帶過，直至與阿龍的情投意并結婚。畫面出現“花腰新娘”4個大字。這是整部電影的片頭，一個MTV式開場。為了讓電影更唯美地呈現紅河的旖旎風光，讓藝術張力更強并干凈利落地表現出小鳳美的成長故事，章家瑞導演特別設計了MTV形式作為片頭。

這晚要拍的結婚場面便是這MTV開場的尾聲。拍攝地選在離石屏縣十幾公里外的一個叫鄭營的小鎮。小鎮現在并非全住著姓鄭的人家，所以鎮上除了鄭氏宗祠外，還有個陳氏宗祠，鳳美與阿龍的婚禮就在陳氏宗祠拍攝。

劇組在結束了追火車戲后，便轉移到這兒。這是場夜戲，劇組到的時候天還亮，所以大家稍作休息，一些工作人員已開始搭架擺燈，貼喜字擺桌椅。導演及道具原本設想在宗祠屋頂掛一條龍，以示阿龍家的崇龍奉龍，但這宗祠是省級文物保護建筑，不能隨便釘釘子，只能放棄了。

場景布置并不費事兒，沒多久便完工，攝影機、導演位都已安置好。天色漸暗，天公卻有些不做美，下起小雨。大家開始忙著躲雨，那群早早趕來準備客串婚禮酒客的彝族百姓們，卻圍成一個圈開始興致盎然地載歌載舞起來。在這樣的黃昏小雨中，這場面多少有些叫人感動！

天黑下來，雨也停了，空氣中透著雨后綠色的舒爽味道。演員就位，群眾演員就位，燈光就位，導演站在演員中向大家講解待會兒要做的動作和表情、如何領悟副導演的手勢暗號。其實這場戲的演員并不多，不過50人，但景別小，攝影機很容易掃到群眾演員，所以就要求每個群眾演員都得認真演，得真像個吃酒席的樣兒，這就很難控制了，畢竟大家都不是專業的。走戲時不是這個忘了笑，那個忘了端酒碗，就是有人在導演“開機”令下后還坐在哪兒發呆。走戲走了很多遍，導演也三番五次跑過來指導。副導演鞏固在片中客串阿龍的哥哥，他坐在人群中，只要攝影機掃不到他，他便不停地向大家做暗號，帶動氣氛。

這場戲有20幾個鏡頭，今晚最多能拍10幾個。我們在第二天凌晨3點多離開劇組，此時的鄭營小鎮早已進入夢鄉，只有陳氏宗祠里燈火通明。

劇組是在第二天凌晨8點多才收工，下午2點接著拍。

MTV式樣的片頭——鳳美與阿龍結婚

全 新娘鳳美和新郎阿龍端坐在阿龍父親納吉的兩旁，兩人神情肅穆。

近 村中的祭司口中念念有詞，為新郎新娘祝福。

中 鳳美有些坐不住了，她彎腰撓了撓癢癢，老納吉斜眼盯了她一下，鳳美趕緊挺胸坐直。

大全 祭司繼續念詞，眾人肅穆恭聽。

特 一只蚊子嗡嗡叫著在鳳美頭上盤旋，鳳美忍不住揮手去打，卻打在了老納吉的臉上。老納吉愣住了。

全 眾人驚愕的表情。

中 搖 老納吉轉臉狠狠地瞪了阿龍一眼，阿龍嚇的直打哆嗦，他轉臉又瞪了鳳美一眼，鳳美假裝沒看見阿龍，眼睛直直的看著天空。

四玄琴又彈了起來，鑼鼓又敲了起來。

小全 灶房中的大鍋熱氣騰騰，廚師們正忙著炒菜做飯..

中 跟移 新郎阿龍和新娘鳳美在席間穿行，到處鞠躬敬酒．阿龍已經紅頭漲臉了，喝多了，來賓們仍舊不依不饒地灌阿龍。

……

全 在眾人的哄笑聲中，阿龍被人背了出去，他已經翻了白眼。

全 一來賓：還沒喝痛快新郎就趴下了．

阿聰：鳳美，你嫁的男人可沒出息……

這時大家都不笑了，只見鳳美抱起了酒壇子，把酒注滿了一只只酒杯．

特 鳳美一仰脖干了一杯．

全 眾人面面相覷．

鳳美大喝：喝呀！

特約攝影/何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