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評]
看完這篇小說,我想起一句話,叫做“卑賤者最高貴,高貴者最愚蠢。”
用這個邏輯看這篇小說,哲學家馮哲最愚蠢,游戲身體的女騙子最“高貴”。
在理論上,哲學家馮哲掌握了哲學的本質,最具人生理想,但是,在現實生活的搏戰中,騙子蕩婦孟香,無疑掌握了人生哲學的本質。孟香是中國真正的哲學家,她的每一步行動都是人生理想的實現,或者說完成。她的理想就是與嫖客性交,與哲學家談哲學,與其結婚,享受他們的名利。言行不一致言行分離,是她的人生哲學,而且是克敵制勝的人生哲學。
前兩年美國總統克林頓與萊溫斯基的故事,克林頓狼狽不堪,而萊溫斯基卻名滿天下,名利雙收。在男人與女人一對一的非暴力戰爭中,男人總是女人的手下敗將。英雄難過美人關,固然是男人失敗的“致命陷阱”,但是,在一個形而下的時代,女人往往更有勝利的天才,更有現實的戰斗力和生活的真理性。年輕狡猾的女騙子,當然更是難以戰勝。
一場男人與女人的戰爭,一場形而上與形而下的戰斗,形而下的女人是勝利者。
在一個沒有愛情沒有是非的時代,追求理想愛情顯然是荒謬的愚蠢的。哲學家馮哲千辛萬苦尋覓到了“幸福愛情”,但是他的幸福愛情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愛情,可以持續多久,可想而知。雖然明星哲學家在社會上是中產階級,但是,他們代表的哲學已經被拋棄被踩在腳下,也就是說今天是哲學無用的時代。
像女人孟香一樣生活才是這個時代的真理。
大家常說,男人統治世界,女人統治男人。女人是欺騙和說謊的天才,男人以權力金錢暴力性的東西征服世界和女人,女人以溫柔以瞞和騙的語言,行動的肉體輕松完成對男人的占領和征服。在一個健康美好的時代,女人是美與理想的化身,女人比男人完美;在一個墮落荒唐的時代,女人則是騙子和邪惡的標志,女人比男人更無恥。
這篇小說中的人物無論理想主義哲學家馮哲,實用主義孟香,還是他們所謂美滿的愛情,除了給予男人與女人的思考外,更給予我們時代的思考。單純以男女進行思考會遮蔽小說的現實意義,關于后者的思考才是小說真正的目的,而且可能更加有意義。
這篇小說以哲學來創作小說,但敘事完全是小說的語言,反諷幽默機智生動,哲學被小說化,豐富了哲學的通感力量;這篇小說又以小說來進行哲學,將哲學的深奧晦澀人物化故事化戲劇化,小說又被哲學化,從而拓展了小說的思想力度。
當然,我不贊成作者的實用主義哲學的寫作態度,因為這種實用主義必然將哲學庸俗化,庸俗化的結果,瞞和騙成為人生的最后哲學和人生的行動指南。實用主義鬧劇的美滿背后,必然是悲劇。我也不同意作者自己對小說的所謂的哲學闡釋,這種實用主義的闡釋對這篇小說是一種壓迫和傷害。
但是,作者作為小說新人,能夠把小說寫成這樣已經不容易,我們期待作者寫出更好的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