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立、直接民主、軍事主權是瑞士人進行思考的三個基本支柱,這三者經常交織在一起,很難單獨去理解。其中立可追溯到1516年,在“五月花”號開往新世界的100多年前,當歐洲的其他國家仍在封建政府和獨裁主義的壓迫下苦苦掙扎時,理想的民主就已經開始在瑞士郡逐步興盛起來,到中世紀時期瑞士就已經取得了國家的獨立。因此,在理解瑞士社會整體的特殊性和特殊的國防體制時,就必須對它的歷史環境給予充分的考慮。
深受傳統束縛的瑞士
有限軍事行動:長期以來,瑞士一直謹慎地保持自己的中立,唯恐會因此而危及它的公正,甚至拒絕加入聯合國。然而,中立并不意味著無所作為的旁觀,瑞士的安全政策非常明確地闡明了與中立法相互兼容的軍事介入,即一旦發生戰爭,如果瑞士加入了互助協約,瑞士將可以通過軍事介入的方式超越法律的限制,但拒絕加入北約組織。
高度重視民主參預:在瑞士,直接民主的思想在憲法中的地位根深蒂固,公民投票和自覺意識有效地制約著各級行政部門的行為,即使行政管理的方式也必須得通過公民投票的方式來進行公決。對于瑞士的每一個公民來說,最重要的公民權是在社會中可以不受限制地發表自己的正確意見。即使在瑞士的軍營中,也非常強調尊重士兵的人權,而且軍人在整個社會中普遍受到人們的尊重,在部隊的條令中也明文規定了文明的人際交往和友好的人際關系是部隊生活的重要標志。這種軍營生活的方式——瑞士部隊的明顯特征與美國海軍訓練基地的艱苦基礎訓練生活形成了明顯的對比。從結果來看,瑞士的方法看起來似乎也很有效果:畢竟自從拿破侖時代以來,至今還沒有哪個國家敢于挑戰瑞士部隊的中立。
民兵部隊保衛國家主權:從1921年瑞士聯邦成立以來,在民兵部隊中服役就一直是每一個瑞士男性公民應盡的義務。實際上,瑞士民兵部隊過去曾一直是這個國家的代名詞,在冷戰時期,瑞士平均每平方公里上的士兵數量僅次于以色列。現在,瑞士實行強制性兵役制度,規定年滿20-50歲之間男性公民必須服兵役,從而有效地確保了瑞士部隊充足的兵員,因此對于瑞士人來講,民兵部隊生活是其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雖然原則上是強制性的,但是許多軍事活動卻是建立在自愿的基礎之上的,每一個民兵部隊士兵在完成了要求的訓練任務之后就可要求退役,繼續留在部隊服役的自愿者則是因為對于部隊仍抱有較高的期望。負責進行訓練的武裝部隊,或者更確切地說是職業人員,必須對于訓練情況進行記錄,并不斷地對于他們的訓練方式與方法進行改進。
瑞士部隊的軍事訓練
歐洲中心的一塊床巖:瑞士位于歐洲心臟地帶,大約是美國新澤西州的兩倍。其國土面積的77%,人員密集,土地肥沃,風景美麗,然而讓人難以相信的是瑞士的其它土地卻毫無用處。如瑞士軍隊指揮官訓練部門的戴維斯納·阿斯曼(少將)說:“瑞士的許多土地并不真正有用。”并把瑞士比作中間布滿了氣孔的乳酪。其實他只是想告訴人們,瑞士有用的空間是有限的,國家的各個部門必須共同分享有限的可用空間,個人應有的權力必須與聯邦政府的利益保持一致。因此瑞士部隊只有通過與人民進行協商的方法,與人民達成一致的意見后,才能獲得土地的合法使用權。這種土地使用權的限制,最終導致了訓練仿真裝置在瑞士部隊中的廣泛應用,僅陸軍就單獨擁有25種不同類型的訓練仿真裝置,足可以保障13000名士兵同時進行訓練。
政治成熟的國民:瑞士民兵部隊在社會中的地位堅如磐石,作為瑞士應征士兵的民兵來自于瑞士的各個社會階層,雖然他們有著不同的服役動機,但每一個人都非常清楚:他們是自由的聯邦公民。瑞士民兵部隊的訓練目標并不是要把每個普通公民轉變成為勇猛善戰的作戰機器,他們在一定程度上仍然是穿著軍裝的公民,信服是瑞士訓練和建設部隊的基礎,而不是高聲厲喝,在瑞士部隊中,個人的高度負責代替了機械的服從。
從事訓練部隊的教練員:瑞士人認為,軍事訓練必須能夠在短時間內把處理緊急情況的能力傳授給受訓者。約1900軍官和軍士組成的職業教學隊伍執行瑞士的這項訓練任務。這些教練員在成人教育中經過了系統的訓練,并從現代的訓練方法與新奇發現中獲得了有關部隊訓練的知識與能力,培訓軍士教學人員的中心學校負責教授基本的軍事技能與教學知識,而位于蘇黎世的瑞士聯邦技術研究院的軍事學院則主要教授實用軍事科學、戰術、領導與組織學。
現代化的訓練方法與手段:瑞士部隊的訓練內容主要集中在軍事防御上,其基礎訓練是在新兵學校開始進行的,共15周,接下來是復訓課目的訓練。正如戴維斯納·阿斯曼所講:“在民兵部隊中訓練新兵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必須通過科學的訓練計劃和先進的訓練手段去不斷激勵他們進行訓練。”由于訓練仿真裝置能夠充分地發揮受訓者的潛力,因此在應用訓練仿真裝置方面,世界上幾乎沒有任何一個國家可與瑞士相提并論。位于盧塞恩的軍隊訓練中心在軍事訓練過程中就大量地運用了現代技術訓練手段,其中包括用于營到師級指揮官和參謀人員訓練的指揮訓練仿真裝置。而且瑞士的一般部隊也同樣配置了許多訓練裝置,比如像被裝置在移動集裝箱教室內的計算機輔助學習系統、用于訓練士兵在情況明確的條件下如何做出反應和如何運用輕武器的室內步兵武器訓練仿真裝置、瑞士作戰訓練中心運用的戰術作戰仿真系統、空軍運用的 “鷹式”戰斗機作戰訓練仿真裝置、“大黃蜂F/A”戰斗機作戰訓練仿真裝置和一個完整的“美洲獅”直升機訓練仿真裝置等。另外還有許多用于瑞士陸軍與空軍每個兵種與武器系統訓練的訓練仿真裝置。據估計,包括采購的與自行發展的訓練仿真裝置與設施在內,瑞士當前用于訓練仿真裝置與設施的軍費已超過了5億瑞士法郎。
瑞士的國防工業基礎
武器裝備研制合作伙伴:瑞士的軍備工業以前一直與部隊有著密切聯系,在歷史上曾使政府與部隊直接參與過國防技術的開發與研究。當然,現在完全獨立的時代已經結束了,今天瑞士部隊依靠的是外國公司提供的技術與專家隊伍。盡管如此,像瑞士這樣一個擁有充足的高科技知識與熟練專家的小國家也有它自己的生存空間。
訓練聯合體:教育、仿真和訓練事務構成了瑞士的基本生存空間,仿真裝置對于保護環境的極端重要性為科技專家的發展創造了良好的環境,從競爭與瑞士公司利益的觀點來講,民主的市場早已被證明是不適合的,但不可否認的是通過與外國公司的合作和對于國際發展項目的廣泛參與,進一步增多了瑞士的市場機遇,確保了瑞士在未來發展中的發言權,否則瑞士早已失去這一發言權。
中立與現實之間的平衡
新的基本情況:盡管國內市場日益蕭條,但瑞士的國防工業仍然成功地實現了從國內化向歐洲化的過渡。其產品享譽世界,這使得瑞士公司深受顧主和合作伙伴的歡迎。
但是,軍事工業又如何呢?冷戰結束后,安全的歐洲環境緊緊地圈住了這個國家,瑞士周邊已沒有了潛在的敵人,關于領土的保衛已經成為最不可能的軍事想定任務。面對新形勢如何改變安全政策呢?期望進行改革的瑞士國防部門對于這一點已經進行了考慮,將來的一些民兵部隊將不僅要裁減人員,也將執行“通過合作確保安全”的新戰略,這就意味著科學技術將具有更強的軍民通用性,與北約的共同訓練與聯合演習也將主要是為了防止某一可能的威脅,因此部隊也將進行相應的調整。但許多瑞士人仍把自己看作是部隊民兵,并且害怕進行部隊裁員將成為放棄軍事主權的開始。
仿效其他中立國:在2001年10月,瑞士為決定其軍隊將來在海外的作戰方案所進行的一次民意測驗表明,51%的人贊成對軍事法進行部分的修改,希望通過這樣的方式為瑞士在軍事訓練領域進行國際合作和對國外服役人員進行適當武裝提供法律依據,這也為原來已經存在的瑞士部隊和其他國家的合作奠定了一個更加廣闊的法律基礎。空軍與陸軍現在將在國外尋找現實的訓練空間,作為補償,瑞士也將允許外國軍隊使用瑞士的訓練仿真裝置。而且瑞士原來參與聯合國維和任務的軍事單位為了自衛,現在可能也將進行重新武裝。瑞士一些國內批評家們反對說:“瑞士將放棄中立。”如果是這樣,這只能算是一個較小的代價,因為這個國家只是將趕上奧地利、芬蘭、瑞典等其他的中立國家而已,然而事實上,瑞士一直只是一個勉強的中立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