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日本列島中,福岡的自然條件得天獨厚,它作為通商口岸具有2000多年的歷史,自古以來,這里就是西渡中國大陸的要沖,也是日本與亞洲各國經濟文化交流的窗口。發端于廣州的海上絲綢之路,其環海東行的第一站便是博多——福岡的前身。
1601年,封建諸侯黑田長政在博多西面的福崎丘陵上修筑了舞鶴城,因黑田的祖先居住地叫“備前邑久郡福岡”,故也稱舞鶴城為福岡城。于是,“福岡”這一名稱誕生并沿用至今。
福岡是最靠近中國的日本城市,因其地利之故,福岡在中日交往中發揮了極其重要的作用,城市里許多地方仍可以觸及到中日交往的歷史脈搏。
中日交往的鼎盛期在隋唐,千余年前,大批遣隋使、遣唐使以謙謙學子之風,扶桑啟航,西渡華夏,汲取精華,造福東瀛,成為千年文化交流的佳話。考古學家告訴我們,其出發點正是今天的福岡。當時作為學子歇腳的館舍——鴻臚館正位于博多灣畔。
博多曾經作為軍事要地,置有屯倉(公元536年),律令時代作為太宰府的外港,昌盛而繁榮,至今尚殘存著當時海岸的石壘、哨所、接待外國來賓的鴻臚館舊址。
鴻臚館是日本平安時代的外交設施,曾在平安京、難波、筑紫三處設置。“鴻臚館”一詞來源于古代中國的外交部門——鴻臚寺。“鴻”意為“大”,“臚”意為“傳播”。“鴻臚”在此作為外交官的官名。地處福岡筑紫的鴻臚館歷史最長,在飛鳥、奈良時代被稱為筑紫館。它是接待留宿唐朝和新羅使節的迎賓館,是遣唐使和遣新使出發前做準備的場所,又是對外貿易的窗口,堪稱日本古代最先進的國際交流據點。
公元6~9世紀,日本經由博多不斷派出“遣唐使”和“留學僧”前往中國。僅在公元630年~公元894年間,日本派出的使節就有13次。迎送唐朝使節的“迎入唐使”和“送客唐使”6次,共達19次之多。日本僧人圓仁和尚在他的著作《入唐求法巡禮記》中記敘他從博多“鴻臚館”出發到中國的經歷。唐代高僧鑒真應日本僧人榮睿、普照的邀請東渡,幾次挫折,第6次終于東渡成功,經博多抵達古都奈良,在日本傳播了佛教和唐文化。
從宋代開始,僑居博多的中國商人逐漸增多,至明代,在博多西面的箱崎出現了“大唐街”。現在福岡市西區有一個地方叫“唐人町”。據考古推測,今“唐人町”的居民源于“大唐街”。當然他們已經不再是中國人,但是中國的唐代習俗在他們以至整個日本都保留了下來。今天福岡市地鐵一號線在這個地方還有“唐人町”站,有趣的是,站牌是以出土的中國古代青花瓷器作為標志的。
1784年,一位農夫在志賀島的農作中,掘得日本國寶——東漢光武帝賜予倭奴國王的龜鈕金印。此印以金鑄造,印重108.729克,印鈕呈盤成一團的蛇形,并有穿印綬的小孔。這枚刻有“漢委奴國王”字樣的古代金印,經考證是中國《后漢書》所載“建武中元二年,倭奴國奉貢朝賀,……光武賜以印綬”所指的那塊金印。為了紀念金印出土,福岡市特把出土金印的地方辟為“金印公元”。此印與廣州西漢南越王的龍鈕金印時隔百年,一東(漢)一西(漢),一前(漢)一后(漢),相映成趣。
100年前,海洋文明的蓬勃激發近代革命的爆發。以廣州為中心的南粵和福岡所在的九州,從歷史上的南蠻之地一躍成為孕育新思想的熱土。帶水兩側的志士仁人隔海呼應,孫中山先生更是數渡扶桑尋求支持。其間,與福岡政治領袖進騰嘉平太先生結下了深厚友誼。半個多世紀后,其孫進藤一馬念念不忘兒時受中山先生撫頂之恩,在擔任市長期間主動示好,親手與廣州簽署了友好城市締結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