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世界幾十個國家近10年來的研究表明,通過干預性的公共衛生措施來減少因毒品帶來的危害,可大大地降低艾滋病感染率和國家衛生保健的成本。實際上,在美國、澳大利亞及其他一些地方,由于注射器替換計劃的參與者可以獲得更多康復治療的機會,這些國家和地區的戒毒率一直保持穩定、甚至穩中有升
俄羅斯人和烏克蘭人再次成為了烏托邦式美夢的犧牲品。自蘇聯解體以來,這兩個國家(當然還有其他一些國家)吸毒問題呈現出急劇惡化的趨勢。為響應聯合國禁毒條約所提倡的實現全社會無毒品化的呼吁,這些國家不但制定了十分嚴厲的政策,還出臺了相關制度以推動相關政策的執行。然而,正是這樣的政策對今天第三世界艾滋病的盛行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用以指導全球禁毒措施的聯合國條約并沒有反映出有關吸毒和成癮性方面的最新發現。事實上,聯合國的多數有關毒品的協定早在艾滋病出現以前就已經頒布。而在前蘇聯和亞洲許多國家和地區,艾滋病最主要的傳播途徑是毒品的靜脈注射。
僅舉俄羅斯和烏克蘭這兩個世界上艾滋病感染率上升最快的國家為例。近5年來,兩國感染艾滋病的人口數量增加了18倍。據估計,大約有150萬俄羅斯人和40萬烏克蘭人感染了HIV,其中至少有85%是因靜脈注射毒品而染病的。
俄羅斯和烏克蘭政府嚴格地奉行聯合國禁毒條約,把與禁毒有關的資源全都分配給了司法部門。結果是大量的吸毒者沒有受到警察的合理對待,失去了接受治療的重要機會。與此同時,毒品泛濫的狀況卻沒能得到遏制。
壓制性的政策在減少毒品需求方面從未取得過勝利。對于與吸毒有關的經濟、社會抑或是衛生等方面的問題,它們往往起不到任何作用。把吸毒者關起來非但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反而更容易使監獄里的吸毒問題成倍地增加--俄羅斯即是如此。
此外,在高壓環境下,吸毒者會為逃避警察的搜捕而東躲西藏。這樣,他們可能遭到更多的歧視,也更不可能去采取措施保護自己及其周圍人們的健康。在這種情況下,吸毒者喪失了對美好未來的希望,也得不到社會的同情和與人交流的機會,吸毒的問題和艾滋病病毒便一起迅速地蔓延開來。
世界幾十個國家近10年來的研究表明,通過干預性的公共衛生措施來減少因毒品帶來的危害,可大大地降低艾滋病感染率和國家衛生保健的成本。根據英國醫學雜志《柳葉刀》的保守估計,如果美國在1987年到1995年間實施全國性的注射器替換計劃,節約的凈資本可達5億美元。
同樣,一項國際調查顯示,在實施注射器替換計劃的城市里,通過靜脈注射吸毒人群的艾滋病感染率平均每年下降了5.8%,而沒有實施該計劃的城市,有關數據則年均上升5.9%。而有關研究表明,注射器替換計劃并不會導致吸毒率的增加。實際上,對美國、澳大利亞及其他一些地方的研究表明,由于該計劃的參與者可以獲得更多康復治療的機會,這些國家和地區的戒毒率一直保持穩定、甚至穩中有升。
20世紀90年代,非洲有數百萬人死于艾滋病,一些國家的艾滋病感染率超過了25%。對于這個問題,國際社會現在的看法也與先前有了不同。人們認為,正是由于類似的無知,才造成了艾滋病這種可怕的疾病在前蘇聯以及其他地區的泛濫。難道我們就不能從中汲取什么教訓嗎?許多國家的政府只是一味地執行聯合國的文件,而沒能考慮過于粗暴的禁毒政策可能對公共健康造成的負面影響。
重新審視我們所采取的措施還不算太晚。一些國家在對付吸毒和艾滋病的問題上采取了更為實際的舉措。在這些國家里,吸毒首先是作為一個公共健康問題來對待的。為了實現這些目標,他們采取了以下的措施:
● 通過頒布公平保護和反對歧視的法律,保障吸毒者和艾滋病患者的公民自由;
● 承認吸毒是個公共健康而非純粹的法律問題,政府的政策必須反映這個現實;
● 使干凈針頭的替換和采用美沙酮及其他替代藥物進行治療,像發放安全套一樣公開化;
● 制定注重實效、全面、可行的減輕負面影響的國家計劃,其中應包含教育、戒毒、替代治療和針頭替換等各方面的內容;
● 無論在國內還是國際層面,有關方面在制定關于吸毒的政策措施時,吸毒者及其支持者都應該被包含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