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萊塢,一個遐邇聞名的名字。它的出名,不只是在于它是花花世界的象征。從各國影視界大腕的輝煌軌跡表明,好萊塢已成為他們必須要跨入、并跨出的門檻。從這個意義上講,好萊塢已不再屬于美國,它已變成了世界的好萊塢。
進入好萊塢,各國導演的夢想
站在好萊塢西區黑暗、流行的臺灣酒吧旁,敘利亞導演伊凡·齊夫科維奇手握威士忌啤酒,回憶著自己5年前從敘利亞闖蕩好萊塢的經歷。他深有感觸地說:“如果你想成為影視界的國際大腕,而你住在敘利亞,你應該怎么做?答案就是,你必須來加利福尼亞,來好萊塢。這就是我的決定。”
齊夫科維奇渴望成為第二個約翰·福特(1897年~1973年,美國最偉大、最多產導演之一,一生導演過超過130部長片)。但現在他只能接到一些諸如剪輯錄像帶、代理拍攝低成本電影等不上臺面的工作。盡管如此,他依然感到無比幸運,因為他得到了跨入好萊塢小鎮的憑證,美國移民局已授予他“杰出外來移民”稱號。當然,這個榮譽稱號也是世界各國導演都夢寐以求的。
齊夫科維奇所在的酒吧里,正聚集著一批泡吧人。他們都在仔細聆聽移民律師對有關移民法事項的解釋。這群人,口音混雜著多種語言——比如西班牙、中文、法語以及有濃厚倫敦口音的英語,就是這群“雜亂混合體”,經過奮斗,已從導演、制作工作到影視商業交易等廣泛的領域在好萊塢站穩了腳。
在有遠大抱負的各國導演看來,紙醉金迷、花天酒地的好萊塢,正是激發他們靈感,完美他們創造手法與理念的天堂。
據悉,截至2003年7月,已經有數百位“電影界亡命徒”云集到好萊塢小鎮?!半娪敖缤雒健背蓡T覆蓋世界50多個國家。之所以稱為“亡命徒”,不在于他們在各自國家影視行業混不下去,而是指他們不愿滿足自己在本國所處的舒適環境,寧愿到好萊塢“浪跡天涯”。另外,好萊塢還有一著名組織稱為 Frijolywood,由超過100多位墨西哥影視移民組成,也算大規模的“墨西哥影視亡命徒”。其他松散的影視界移民組織,還包括澳大利亞、中國以及其他各國“各自為政”組成的小團體。
由于激烈且殘酷的競爭,這個小鎮的好萊塢產業已形成派別林立的幫派。目前,齊夫科維奇與同伙還只能靠邊站,因為他們只是好萊塢的最新一批移民,但無疑也是具有創造性的天才。新人的到來,也為好萊塢注入了新鮮血液。他們的最新加盟,也正處于好萊塢面臨前所未有的跨國擴張的現實背景下。
“竭盡全力”代理公司的代理商約翰·萊舍爾提到:“如今好萊塢的開放度,比任何時期都要廣闊得多。”萊舍爾作為好萊塢產業的代理商,一直是大腕導演費爾南多·梅里爾斯(導演的《上帝之城》獲得奧斯卡多次獎項)、沃爾特·塞利斯(導演的《中央車站》獲得過國際多項獎項)以及伊納里多(導演的《人、愛、狗》被《紐約時報》贊譽說:“未來10年中的第一部經典,足以載入史冊。”) 作品的投資商。他說:“現在簽約國際大腕導演的競爭變得很殘酷。但無論如何,我們都要抓住來自世界各地的天才導演?!?/p>
當然,有移民傳統的好萊塢影視界一直在吸納世界最好的影視大腕人物。比如阿爾弗雷德·希區柯克、比利·懷爾德、艾維林渥、恩斯特·劉別謙,這些都是20世紀三四十年代的著名大腕導演兼制片人、劇作家。
好萊塢,跨國際的文化產業
如今,最新的移民導演不再單純是歐洲人。這些移民導演來自亞洲、拉丁美洲、澳大利亞以及歐洲等世界各地,顯示了當代影視界人才移民美國的最大特點,代表著五湖四海的天才導演都匯聚到了全球影視制作最活躍的好萊塢小鎮。
與以前的移民導演不同,如今的移民導演到好萊塢不再是為躲避貧困、戰爭以及政治迫害。這些世界各國的導演,都有著深厚的知識背景,也是一群有著高度商業敏感性頭腦的年輕人。他們渴望到好萊塢親身體驗、并學習世界最大的娛樂影視產業的制作以及運作機制。
他們是在影視高度全球化的時代到達了美國的加利福尼亞。別忘了,如今60%的好萊塢大片票房收入主要來自國際市場。通過國外天才導演加盟好萊塢,再加上由各國導演共同探索影視內容、投資方式,這正驗證著好萊塢影視制作滲透著世界影視發展最新潮流的創造性靈感。如今,好萊塢眾多主要影視代理公司,都設置專人負責“搜刮、掠奪”來自世界各地的電影劇本、影視作品以及大腕導演。在好萊塢精明的投資商看來,世界各地任何的影視素材以及任何各國的天才導演都可轉化成英語,都可以變成綠花花的美元。
德國導演蘇珊納·貝格爾,如今是“電影界亡命徒”組織的合伙投資人,他也在好萊塢小鎮從事“搜刮”各國影視文稿、劇本工作。他認為:“跨出單一語言與了解世界各地影視最新動態,是現在好萊塢發展的最大資本。如今,好萊塢不再僅是美國的電影產業,而是跨國際的文化產業?!?/p>
很難估算“電影界亡命徒”這個龐大群體的確切數字,也沒有一家好萊塢的商貿協會或影視代理公司清楚了解好萊塢影視業移民勞動力的具體數字。加州烏德蘭山莊懷特律師事務所的移民導演克利斯·懷特這樣評價說:“事實上,連美國移民安全局都不清楚確切數據。但一致的看法是,這支聲勢浩大的移民隊伍,是構筑今天好萊塢影視業不可忽視的重要力量。”懷特說:“去任何一個影視界人士常去的小餐館以及酒吧,你隨時都會聽到夾雜著來自歐洲、亞洲或拉丁美洲等不同口音的英語?!?/p>
當然,“電影界亡命徒”成員中,絕大多數并非都像李安、阿方索·古容、佩內洛普·克魯茲等已成名的外國移民導演那樣,在好萊塢大受歡迎。但他們的確是好萊塢不可或缺的元素,構成了好萊塢影視產業核心的重要部分,在好萊塢從事著制片、執行人、發行人、導演、演員、編劇(腳本作者)以及攝影的工作。
電影亡命徒,闖蕩歲月有苦也有甜
許多像齊夫科維奇的影視界移民,通常要經過美國電影協會的批準才能來好萊塢,協會給了他們學業結束后留在好萊塢工作一年的合法權利。一年后,有些人被好萊塢制片公司或電影制片廠聘用,這讓他們能更容易獲得在好萊塢工作的簽證。還有一些人以巡回演出隊員身份進入美國,由于他們高超的演藝表演,有獲得特邀表演機會,因此也能很快就在好萊塢站穩腳跟,成為“最杰出的外來移民”。當然,還有人只能通過非法手段獲取繼續留在好萊塢工作。
跟其他類型的移民一樣,“電影界亡命徒”也如饑似渴地尋找適應自己、并能在好萊塢生存下去的機會。由于好萊塢給了他們工作以及與外界聯系溝通的機會,他們同時也就扮演了好萊塢走向世界的聯絡人。
幾年前,當張大新來到好萊塢時,他可謂是一名很有潛力的電影演員,正等待機會讓自己演藝事業獲得重大突破。在中國,他出演了幾部著名電影,比如由貝托魯齊導演的《末代皇帝》。
但事實上,要想在好萊塢找到一份穩定工作是十分困難的。1998年,在一個擔任制片人的朋友推薦下,張大新成為袁和平的翻譯和聯絡人,當時袁和平正在《黑客帝國》中擔任動作總指導。
張大新及時抓住了這個機會,并很好利用了好萊塢影視最新的發展潮流:武打動作設計。《黑客帝國》后,李安執導的《臥虎藏龍》又點燃了武打動作設計這團狂熱的火。張大新很快收集并編輯了袁和平兄弟袁祥仁(香港的動作指導,但在好萊塢名不經傳)的一盤表演帶。
張大新以一名動作技術專家的身份打進了好萊塢制作室,以武打指導身份協助袁祥仁完成了《霹靂嬌娃》、《霹靂嬌娃2:天使歸來》、《夜魔俠》的武打設計。如今,張大新成為了袁祥仁的經紀人,代表他負責有關影視商業交易談判。
張大新由衷地說:“我來自中國。在中國,電影并不完全為賺錢,在其他大多數國家,電影甚至還不是商品。但在好萊塢卻有著不同的游戲規則,所以你要降低自己藝術家身份,要學會隨波逐流,要圍著叫價最高的聲音轉。”
因此,在身無分文、從未考慮好萊塢殘酷競爭的現實情況下,獨自闖蕩好萊塢還是讓人感到心驚膽戰的。1998年,當制片人羅斯·格雷森·貝爾(執導過《格斗俱樂部》)從悉尼來到洛杉磯時,只不過是制片人羅杰·科爾曼的一名實習助手。
貝爾沒有車,也沒有棲息之所,只能躺在科爾曼辦公室的長椅上睡覺。這種窮困潦倒持續了好幾個月,直到一位新西蘭好友把他從“水深火熱”中“救出”。貝爾說:“我必須自立更生?!苯裉?,任何一個從澳大利亞想到洛杉磯發展的人都應捫心自問,自己是否認識某人。如果你在好萊塢沒有任何人脈,那你就永遠不能脫離睡辦公室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