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年前,32歲的廣西欽州市少婦王桌卿在醫院廁所里撿回一個被親生父母“判處死刑”的奄奄一息的畸形棄嬰,她經歷了傾家蕩產和夫妻反目成仇的種種劫難,將男嬰撫育成一個活潑可愛的孩童。最后,那個當年用50元“小費”乞求醫生將自己的親生骨肉扔進糞桶的女人,一紙訴狀將王桌卿告上了法庭——
糞桶里,早產嬰兒向紅塵人世泣血啼喚
1998年5月7日凌晨3時30分,廣西欽州市某醫院婦產科,一位年輕的少婦躺在產床上,經過分娩前的一陣陣劇烈的痙孿疼痛之后,一個男嬰呱呱墜地。
這個小生命的降臨,非但沒有給親生父母帶來體驗那種愛情結晶瓜熟蒂落后的幸福與自豪,反而如同遇到無妄之災。
產婦名叫呂錦英,33歲,系廣西欽州市某單位職工。丈夫是本市一家工廠的干部。呂懷孕31周便早產,嬰兒出生時重度窒息,體重僅為1100克,被醫生評定為3分(0-3分為重度窒息,4-7分為輕度窒息,8-10分為正常)。當醫護人員告知產婦及其丈夫嬰兒的性別、體重及其他情況時,呂錦英的丈夫急速闖進新生嬰兒輻射搶救臺探視實情。呂的丈夫一見到畸形嬰兒丑陋的面容,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嬰兒瘦小怪異,頭似卵石,手如鳥爪,身子像礦泉水瓶般大小,如同科幻電影中的妖魔鬼怪。當他飛快地將這個消息告訴妻子后,呂錦英驚慌失色地問在場的醫護人員:這么小的嬰兒能否養活?醫生說有可能。并列舉了《健康報》曾報道過某醫院成功救活了一個一斤多重的新生嬰兒的例證。呂錦英問:“假若這孩子養活后,有無后遺癥”?
醫護人員直言不諱地回答她“這事我們無法預料”。幾分鐘后,呂錦英與丈夫決定放棄對嬰兒的撫養,隨即叫醫護人員將嬰兒“處理掉”,當場遭到醫護人員的斷然拒絕。呂錦英顧不得產后的疲憊,死纏硬磨乞求醫生“幫忙”,并塞給醫生50元“紅包”,要求將嬰兒扔進廁所。再次碰壁后,呂錦英干脆耍賴:“反正孩子我不要,怎么處理是你們醫院的事”。在反復勸說無效的情況下,醫生只好將嬰兒放置在治療室的溫床內繼續保養,然后憤然而去。
當天夜里,嬰兒凄慘的啼哭聲在醫院里回蕩,一聲緊似一聲,慢慢由強到弱,最后歸于平靜。第二天一大早,人們發現醫院的糞桶里,一個渾身沾滿糞便的臟兮兮的嬰兒在里面痛苦地掙扎。人們覺得太慘無人道了,就將嬰兒放在婦產科廁所的一個角落。當天下午3時許,該醫院清潔女工王桌卿在與婦產科另一名清潔工閑聊時,得知婦產科廁所里有一個被人丟棄的嬰兒,恐怕已經快死了。王桌卿放下手中的活兒,急步跑進廁所,果然看到一個嬰兒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四肢發軟,皮膚凍得烏紫,奄奄一息。王桌卿二話沒說脫下外套,將嬰兒包裹住,她決定將嬰兒抱回家撫養。
王桌卿的舉動當場遭到一些人的異議,幾個好心的人私下里勸她別“犯傻”,說一個被親生父母“判處死刑”的畸形棄嬰,肯定養不活,即便能養活,也需要費盡心血和花費大筆錢財,再說就算將孩子撫養成人,長大了也可能是一個殘疾人,后患無窮。
“但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孩子死去啊”!王桌卿說這話時,心里酸酸的。她不是不懂這些道理,當她看到這個可憐的小生命的嘴巴還在微微蠕動時,那是一個混混沌沌的小生命向紅塵人世求生的本能欲望啊!王桌卿的淚水在眼圈里直打轉。她不顧別人的議論和勸阻,毅然將嬰兒抱回了家。
“孩子,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壓斷脊梁也要將你撫養成人”。
王桌卿一開始沒有將嬰兒直接帶回家。先把孩子悄悄放在鄰居家,首先去做通家婆的思想工作。
家婆是一個典型的農村婦女,聽說兒媳從外面撿回一個男孩,喜不自禁。王桌卿乘婆婆高興之際,將孩子的“不足之處”也說了出來,當然她事先想好了臺詞,將畸形程度輕描淡寫一筆帶過。為了防止婆婆反悔,王桌卿抓住婆婆重男輕女想續“香火”的心理,討好婆婆說:“媽,男孩長得細小難看一點沒啥要緊的,小病小災看看醫生就行了,等娃兒長大了,還不是你的孫子么?到時候兒孫滿堂,你老人家多有福氣呀”!
攻下婆婆這一關,王桌卿將孩子抱回了家。對于丈夫她決定先斬后奏,到時候木已成舟,老公想反對也來不及了,大不了吵吵嘴就過去了。
然而,王桌卿低估了丈夫對收養畸形棄嬰的反應。丈夫馮發峰回家見妻子撿回一個“丑八怪”,勃然大怒,堅持要將嬰兒扔出去。王桌卿好說歹說,可老公態度堅決,沒有絲毫的回旋余地。
王桌卿“卟嗵”一聲跪在丈夫腳下,聲淚俱下:“阿峰,我倆結婚十多年,我從沒求過你什么,這次就算我拜求你一回好嗎”?丈夫余怒未消:“上次你在外面拾回一個丫頭片子,我就忍了,今日你又抱回一個爛仔,你要是能把孩子養活,我的祖先八代就會從墳墓里鉆出來復活!”
由于種種原因,王桌卿和丈夫結婚后一直沒有生育。1994年她在市區內大榕樹下,撿回一個被人遺棄的剛剛出生的私生女嬰兒,現已撫養成了一個漂亮聽話的小女孩。這次丈夫真的是鐵了心拒絕收養畸形棄嬰,軟硬不吃,并給王桌卿下了“最后通牒”:要么扔掉嬰兒,要么各過各的,不要上我的床。
當天晚上,丈夫不準王桌卿和嬰兒與自己同床睡覺,不準睡在家里。王桌卿沒有辦法只好和嬰兒在一間簡陋破舊的小屋里睡。從此丈夫不再理她,王桌卿與丈夫分居了一年零六個月,嘗盡了女人守活寡的辛酸滋味。
收養嬰兒后,王桌卿才真正體會到,生活比她預料的要艱辛百倍。
第二天夜里,嬰兒發高燒,口鼻吐黃水,全身抽筋,屁股變黑,像一只患上瘟疫的雞。王桌卿一人將他抱到醫院,掛了三個多小時的吊針。孩子沒滿月,再次舊病復發,以后每逢天陰潮濕,孩子就全身長出痘點,吊針每個療程七天,一掛就是幾個療程,每個療程就是2000多元的醫療費用。
從抱回嬰兒的第一天開始,王桌卿就為孩子的“吃飯”問題犯愁。孩子沒有奶水吃,她從批發市場里將每箱160多元的“愛兒樂”進口奶粉,成箱往家里搬。王桌卿做醫院清潔工又累又臟,起早貪黑,為了不耽誤工作,早晨5點就起床洗尿布、煮牛奶,剛開始由于嬰兒太小,喂食十分困難,王桌卿只能用棉簽一點一滴地將牛奶滴在孩子嘴里,一口一口地將孩子喂飽,而后自己顧不得吃早餐,匆匆忙忙趕往醫院打掃衛生干雜活。每天回到家,又當爹又當媽,照料孩子后,累得精疲力竭,渾身散架。
王桌卿家住欽南區某鄉鎮,在醫院打零工,每月只有400元的工資。收養嬰兒后還不到一年,家里的17000元積蓄花了個精光。和老公分居后,她斷了家庭的支持,入不敷出,很快揭不開鍋了。為了保證孩子的奶粉和醫療費用,兩年多來,她從沒吃過一次魚肉,下班后跑到農貿菜市場,撿一些罷市后丟棄的發黃或霉變的菜葉回家煮著吃。沒錢買新衣,王桌卿將舊衣縫縫補補,就連針線也是向人討的。1999年農歷臘月二十九,王桌卿的廚房里連半斤豬肉也沒有。她的姐姐實在看不下去了,就給她送了兩只鴨,讓她過一個有葷的年。臘月三十早晨,王桌卿將兩只鴨提到街上賣了2876元,花了15元給孩子做了一套新衣,花了9元給孩子買了一套玩具,剩下的4元多錢她本想給自己添一件便宜的內衣,自己惟一的一件內衣已破爛得不像樣子。這時正巧迎面走過一個賣“護身符”的貨郎,說他的護身符最靈,6元一副,能驅邪治病保平安。目不識丁的王桌卿想到孩子多病多災,新年圖個吉利,便眼淚汪汪乞求貨郎476元便宜賣給她一副。王桌卿歡天喜地一路小跑趕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將護身符掛在孩子的脖子上。
盡管王桌卿向親戚朋友厚著臉皮低三下四地一次又一次借錢,盡管她工作之余走街串巷撿破爛補貼家用,將一分錢掰成兩半來花,但仍然常常為生存與為孩子治病而淚流滿襟。那天她疲憊不堪地回到家,把最后一瓶奶粉喂到孩子口里時,小家伙又哭又鬧,全部吐了出來。王桌卿第一次打了孩子兩巴掌:“你哭個啥啊!你知道媽幾餐沒吃飯了嗎?再哭就把你扔出去。”有好幾次,王桌卿貧疾交困時,真想把孩子“送給有錢的人家”,可每當深夜看到孩子躺在自己的懷里摟著她不放時,她的心又軟了。
貧苦不怕,疾病不怕,王桌卿就怕孩子閉上雙眼后不再睜開。有次孩子患了風寒,鼻涕流個不停,眼皮不睜,呼吸急促,渾身冰涼打哆嗦,身無分文的王桌卿以為孩子患了絕癥“不行了”,她解開上身的內衣,將孩子緊緊地貼在胸部,用體溫溫暖孩子,一邊往醫院狂奔一邊啕嚎:“孩子啊!你不能死啊!只要媽還有一口氣,壓斷脊梁也要將你撫養成人啊!”
蒼天有眼,天無絕人之路。就在王桌卿走投無路時,她的丈夫因孩子的一個小小行為而來了個180度的大轉變。
那是在孩子1歲零9個月的一天,馮發峰因在外跑運輸與人發生磨擦回家后,悶悶不樂。煙癮很大的馮發峰翻遍口袋卻找不出一支香煙。孩子不聲不響地從外屋地上給他撿回一根“劉三姐”煙,在他跟前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爸爸,給你煙。”小家伙笑嘻嘻地遞給他打火機。馮發峰抬頭看著這個天真無邪的叫自己“爸爸”的孩童,一股熱流直竄腦門,鼻子一酸,兩眼潮濕了。“我馮發峰沒喂過孩子一米一粒,憑什么享受‘爸爸’的稱呼啊!”當天他就將王桌卿母子接回家同床共枕,第二天他又把自己用4萬元買的農用運輸車以2萬元的低價出售,將賣車款全數交給妻子:“不能讓咱娃兒受苦受罪。”
馮發峰賣掉了自己謀生的運輸工具,下崗失業,只好到處找活干,他決意傾家蕩產也要和妻子共同承擔撫育孩子成人的責任。孩子在王桌卿和丈夫的精心呵護下一天天長大,昔日那個細小畸形的棄嬰已變成了一個白白胖胖、健康聰明的小男孩。一家人有說有笑,苦盡甘來,盡享天倫之樂。善良的王桌卿怎么也不會想到,那個當年用50元“小費”乞求醫生將自己的親生骨肉扔進糞桶的女人,一紙訴狀將她告上了法庭。
唇槍舌劍,法庭上爭奪撫養權之戰硝煙彌漫
2000年1月2日,王桌卿一家人正圍著小桌吃午餐,門口突然走過來一女二男三位陌生人。面對不速之客,王桌卿很禮貌地上前打招呼,并讓孩子稱呼女客人“阿姨”。
這個“阿姨”不是別人,正是小孩的親生母親呂錦英。
原來,呂錦英自從放棄對嬰兒的撫養后,對此事一直不聞不問。前不久聽一同事講,她的棄嬰后來被醫院的一個清潔女工抱養,現在已撫養成一個健康活潑可愛的小男孩。呂錦英動心了,幾經打探尋訪,今日便和丈夫、哥哥等三人前來“討還孩子”。
訊聞如晴天霹靂,王桌卿獲知來者身份和用意后,當即拒絕了呂錦英的要求。而后呂錦英又幾次上門交涉,并提出給王桌卿一筆經濟補償,可王桌卿態度堅決:“就是給我100萬元,也別想從我懷里奪走我的娃。”
2000年1月7日,呂錦英一紙訴狀正式將王桌卿夫婦告上法庭。欽州市欽南區人民法院于2000年6月1日開庭審理了此案。
原告呂錦英來勢洶洶,聘請了本市最著名的律師為訴訟代理人。王桌卿沒有錢請不起律師,只好委托在某村小學任教的父親出庭。同時,王桌卿本人也背著2歲零1個月的孩子走向被告席。
這是一起離奇、復雜的撫養權糾紛案。其情與理、理與法的沖撞令人警醒,令人震顫!
呂錦英在法庭上理直氣壯地訴稱:1998年5月7日凌晨3點30分,我在欽州市某人民醫院婦產科分娩一男嬰,經醫院診斷為早產,嬰兒重度窒息,體重1100克。當時值班醫生認為可能養不活,在醫生的建議下,放棄了該男嬰,以后一直認為已死亡。后來得知我所生的男嬰被該醫院一女清潔工抱回撫養,并且一直對外承認她抱養的孩子是我所生。我對親生的獨生子依法享有撫養權,被告未經原告的同意,擅自抱養我們的孩子,侵害了原告對自己親生兒子的合法撫養權,并違反了《收養法》第11條、第25條及《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55條的規定。依法應認定被告的收養行為無效,請求法院判令被告將我們的親生子交還我們撫養。
王桌卿在法庭上聲淚俱下地答辯說:我在醫院抱養一男嬰是事實,但并不一定是呂錦英的親生子。即使是她所生,也是已被呂錦英遺棄的,起訴書中原告已承認“放棄嬰兒”的事實。如果該嬰兒是原告所生,已放棄撫養權長達二年,父母與子關系情義已斷,呂錦英無任何理由和法律依據再要回撫養。我們與該孩子從他降世起,就朝夕相伴,形影不離,相依為命。在患難與共中建立了深厚的母子感情,并付出了難以估價的物質和精神代價。我們收養不幸棄嬰,符合有關法律規定,符合社會公德,實行了救死扶傷的人道主義。而呂錦英把自己的親生骨肉遺棄,構成了犯罪,應追究其棄嬰的違法責任。呂錦英把救命恩人視為敵人,告我們,天理不容啊!
法庭上,呂錦英還出示了她的同事莫某某寫的“證明材料”。莫某在材料中稱1998年5月7日上午到醫院探望呂錦英時,“得知在醫生反復建議下”呂錦英才決定放棄新生兒的。法庭當庭出示了法院依照職權調查取證的多份筆錄,推翻了莫某某的謊言,認定莫某某的證明材料是一份偽證。
法庭上,原告呂錦英引經據典,要以法律武器討回自己的親生獨生子的撫養權;被告王桌卿以情釋法,堅決不同意將自己撫養的孩子拱手讓人。王桌卿在法庭上情緒十分激動,她告訴法官:“如果法院敢當庭宣判將孩子判給呂錦英,我就從法院二樓和孩子一起跳樓自盡……”
情濃于血時,法律也尷尬
庭審結束后,王桌卿從此過著膽顫心驚的日子。臉上再也沒有了笑容,她每天等待著盼望著法院的裁決,又害怕見到蓋著法院鮮紅大印的判決書。她擔心某一天,一雙無形的大手將可愛的孩子從她懷里奪走。
2000年6月30日,欽南區人民法院作出一審判決。法院認為:王桌卿于1998年5月7日抱養的男孩,是呂錦英所生的,事實清楚確實,法庭應予認定。該男孩出生后,在有生命的情況下,呂錦英提出“處理掉”而放棄扶養是違法的。王桌卿在抱養時,呂錦英還在醫院住院,王桌卿只聽他人說原告放棄撫養就將小孩抱走,沒有征求呂錦英是否同意;抱養后二年多時間不到民政部門辦理收養手續;同時,在已經收養了一個孩子的情況下,再多抱養一個孩子。這些行為違反了我國《收養法》的有關規定。因此,王桌卿收養該男孩是不合法的。呂錦英依法負有撫育自己親生孩子的義務。本案原告的訴訟請求,法庭應予支持。被告王桌卿抱養該早產、細小、體弱男嬰,至今26個月時間,付出了不少的精力和經濟代價,根據本地區的生活水平和小孩的實際情況考慮,原告自愿補償給被告撫育費用五萬元合情合理。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收養法》第八條第一款、第十一款、第十五條第一款、第二十五條和《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五條的規定,判決如下:
被告王桌卿將于1998年5月7日抱養的男孩歸還原告呂錦英撫養。呂錦英補償給王桌卿撫育費人民幣5萬元整。
本案受理費350元由原告呂錦英負擔。
王桌卿接到判決書后,一天沒有吃飯,摟著孩子失聲痛哭,哭得肝腸寸斷。“蒼天啊,我有什么錯啊?”小孩也不吃飯,偎在媽媽懷里,給王桌卿遞來毛巾擦眼淚,陪著王桌卿哭……王桌卿對孩子說:“娃兒,你就快要離開媽媽了,你要做別人家的孩子了,你要聽話啊!”
這個兩歲多的男孩,經歷了開庭審判,似乎也隱隱約約懂得了人世間的生離死別。他撲在王桌卿的懷里哭著哀求:“媽媽,我不要走,我不要走……。”
孩子的一句童言更加堅定了王桌卿的信念。“不,我要上訴!誰也別想把我的娃兒搶走!”在王桌卿的心里,法院將孩子判給了呂錦英,對她來說奪走的不僅僅是一個具體的人,而是割舍不斷的親情,是情濃于血的母愛。她毅然向欽州市中級人民法院提出了上訴。
截止筆者發稿時,二審判決還沒有下達。對于王桌卿來說,二審判決的結果已經不重要了。有法律專家指出,無論二審是維持原判還是改判,無論王桌卿是勝訴還是敗訴,只要她愿意堅持對孩子的撫養,誰也無法從她身邊搶走孩子。因為我國民法規定,只能強制執行財產,不能強制執行人身。對于王桌卿來說,法律終審判決只是一張無法執行的“法律白條”。法律在情濃于血的親情和沖天的母愛面前,顯得尷尬和蒼白無力。
編后:道德與法律的沖撞,在這個故事中演繹得多么激烈、鮮明!一邊是善良的王桌卿,用自己最樸實的行為傳承著中華的傳統美德,一邊是毫無愛心的呂錦英依據法律卻達到了個人的目的。法律的無情,令一切善良的人們驚醒!我們相信,有良知的人們都會同情、理解王桌卿,對呂錦英喪失父母之責任的無良行為遣責鞭撻。然而,這一令人扼腕的結局,從法律的角度警示我們:一個普通公民在收養棄嬰時,不要忘了按法律的程序去辦,再不要發生類似王桌卿的悲劇了。編輯/王凱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