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和醫科大學:白色象牙塔

導讀:“塔可以代表從醫的過程,只要你上了塔,就會想方設法走到最頂端”

和王府井二期工程相對應的,即將竣工的東配樓和正在加固防震的5號院樓,中國協和醫科大學像是一個建筑工地。塵灰彌漫的對面——特需醫療部的第十教室里,95級臨床醫學專業的同學正在安靜地自習。白大褂整齊掛在教室后方,各色的飲料易拉罐點綴在厚厚的書本之間。

全國惟一的8年制臨床醫學專業,不僅是“小規模、高層次、高質量,以培養醫學博士為主”的醫學教育新模式的體現,也是協和醫大傲立于國內頂級醫科大學的標志。和大多數同學一樣,因為對學醫有模糊的興趣,趙宏在老師的推薦下報考了95級臨床醫學專業。與趙宏入學方式不同的,陳良奎在網上收集“協和”的各種資料后決定報考,在將自己獲得的臺灣工科學士學位交由院方評審通過后,成為了“協和”第一個臺灣學生。

以過來人的身份,趙宏說:“其實高中對大學的情況比較盲目,老師的信息也不見得準確,很多事情必須自己經歷了才知道。”醫學預科、基礎醫學、臨床醫學等五六十門課程的設置,平均考試成績超過85分,單科不允許出現不及格,英語過6級,成績優秀者可授予醫學博士學位。8年內大概有多少次考試?“N次吧,”陳良奎以數列的概念回答記者的提問,“前兩年在北大有期中、期末考,上臨床后就沒有固定考試時間了,學完一門考一門,最高頻率是一星期兩次。”這樣的情形持續8年,雖然可以縮短拿博士的年限,可學習的艱苦和競爭也不是每個人都樂意承受的。“如果博士不行還有碩士,碩士不行還有學士”,趙宏說,“可誰愿意讀了8年才拿個學士呢?”

協和醫大強調培養學生嚴格的學習生活態度和獨立思考不斷創新的能力。在95級主辦的校園刊物《七樓西》中,原協和醫院放射科主任張鐵梁撰文回憶解剖教授是如何通過各種方式訓練學生獨立思考的能力,如提問“足球運動員射門時有哪 些肌肉起作用”來考察你對腿部肌肉的了解和應用。“沒有社團,沒有聯誼活動,甚至沒有一個操場”,北大保送的99級研究生鄒耀中抱怨說。同時,鄒耀中也承認“協和”的學習風氣很濃,雖然比在北大時心情郁悶,但對學習有利。95級臨床醫療專業的同學可以脫口聲稱“厭學”,可以數落6人共居十多平方米宿舍的惡劣條件,可“沒有人退學,沒有人半途不干不愿意,”趙宏說,“不管多辛苦,學制多長,學校多破,還是要罵罵咧咧地念下去。這就是這個學校的奇怪的魅力。”

學習的艱苦并不意味生活情趣的喪失,在95級的50多個學生中,已經“速配”出10對情侶,趙宏稱“這比例在北大是不可想象的,太高了”。真正令學生們自豪的還是“協和”的實力——在協和醫院,別的學校5年制、7年制的醫師要晉升主治醫師最少需要5年,而協和醫大畢業的,到目前為止3年就能拿到。

比較80年代不等畢業就出國的風氣,90級以后留下的人越來越多。因為國外的條件限制,出去的人往往改行做基礎研究,可對于一個學了8年臨床的醫生來說,“做臨床還是國內環境好,社會地位不錯,以后收入也會提高。”趙宏分析說,“況且學校與國外聯系非常緊密,進修的機會很多。”8年的學習令學生的專業方向非常明確,住院醫師、主治醫師、主任醫師,只能一步一步往前走。“轉換角色比較困難,醫生是很有排斥性的專業,你被排斥于別的行業之外,別人也被排斥于你的行業之外。”趙宏的同學王穎軼準確地傳達出對改行的認知。

“成為協和的臺柱是大多數協和人的夢想,”趙宏說,而8年的臨床醫學學習,只是“苦其心志、勞其筋骨”的第一步。 陳良奎建議記者把文章取名為《白色象牙塔》,“白色象征醫生工作服的顏色,象牙代表醫生崇高的社會地位,塔可以代表從醫的過程,只要你上了塔,就會想方設法走到最頂端”。

傳統與現在:

協和醫科大學成立于1917年,前身是由英美兩國教會五團體暨倫敦醫學會于1906年創辦的"協和醫學堂"。1915年由美國洛氏基金會所屬的中華醫學基金會投資擴建,定名為"北京協和醫學院"。1916年學校在紐約州立大學正式立案。1929年國民政府教育部將其校名改為"私立北平協和醫學院"。1951年由中央人民政府接管,定名為"中國協和醫學院"。1957年國務院決定將中國協和醫學院和中國醫學科學院合并,1959年國務院批準由中國醫學科學院籌建成立學制8年的醫科大學,定名為"中國醫科大學"。1985年復稱"中國協和醫科大學"。

現有中國科學院院士10人和中國工程院院士11人(其中1人兼兩院院士),國家級和部委級有突出貢獻的中青年專家55人,博士生導師286人。學校有7個國家級重點學科點,3個國家級重點實驗室,5個部委級重點實驗室,4個國家級藥物生產基地及研究中心,4個一級學科的博士后流動站,9個世界衛生組織合作中心。

視點

“不管多辛苦,學制多長,學校多破,還是要罵罵咧咧地念下去。這就是這個學校奇怪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