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藥

咳，不該打這一巴掌

一天半夜醒來，奇怪，我的內衣怎么濕了。第一個感覺告訴我：女兒尿床了。我連忙把手伸到女兒的身下，哇！果然屁股下濕了一大片。我一氣之下，“噌”地一把掀起被子，抓起女兒就在屁股上狠打了一巴掌。

女兒4歲了，從1周歲至今也沒尿過床。當時也沒看女兒的屁股怎么樣，只覺得自己的手又麻又疼。女兒一臉猛懵懂，也不哭。我瞪著眼睛責問她：“你從來不尿床，今天怎么了？”她小聲回答：“媽媽，我也不知道。”看著她那副可憐樣，我只好說：“睡吧……”

沒想到，第二天晚上剛躺下，眼睛還沒閉上呢，“媽媽，我要撒尿。”撒就撒吧。撒完不一會兒，“媽媽，我又撒尿。”我沒好氣地說：“怎么這么多尿，這回該到天亮了吧？”誰知剛睡著，“媽媽，我還有尿。”我瞌睡難耐，又發起怒來：“你怎么回事，原來一夜不起不尿，現在怎么尿個沒完！”女兒小聲說：“媽媽，我怕尿床，怕打屁股。”

咳，怎么成了這樣呢？早知道就不打這巴掌了，害得我們娘倆都睡不好覺。

（管 鴻 河北懷來縣官廳51345部隊1-2分隊 075441）

光著急不行

我3歲的女兒得了支氣管炎又不肯吃藥。最初，我用細竹梢敲打她的小腿，女兒涕淚俱下地吃下了那碾成粉狀的苦藥。當我再準備喂她藥時，不料女兒細聲細氣地說：“媽媽，竹梢在那里。”我的心里蕩起一絲歉疚的漣漪，但還是不動聲色地說：“女兒是好孩子，自己吃藥好嗎？吃了藥媽媽就給你買零食吃。”女兒逃開不吃，我的歉疚立刻化為烏有。我把女兒捉回來，又拿起竹梢打她的屁股。女兒被打得哇哇大哭，竟叫道：“媽媽，打腿呀！”我不忍再看女兒屁股上的血痕，遂把竹梢和藥一起放下。

晚飯后，我打算騙女兒吃藥。我先夸女兒是好孩子……好話說了一大堆。女兒聽得美極了，但仍拒絕吃藥。我說：“不吃藥就是壞孩子，媽媽不愛她，也不要她了。”我把女兒扔到床上便關上房門走開了。女兒倒在床上高聲啼哭，聲音震耳欲聾，并加以尖厲的嘶叫。這時我母親也聞聲而至，痛斥我對孩子又打又罵，應該哄騙孩子吃藥才對。我又急又氣，撇下祖孫倆走開。藥還是沒吃成。

半個月過去了，丈夫放假回來，我把女兒吃藥的事告訴丈夫。丈夫說：“虧你還是個老師呢。”我說：“你也是老師，這回看你的。”

再喂藥時，丈夫自言自語：“硬灌也不是好辦法，何不讓女兒把藥整片吞下去。”于是便給女兒做示范。女兒還是不吃，丈夫板起臉嚴厲地說：“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不吃硬灌更苦。你要是自己吃了還給你買巧克力。”女兒無奈，只好說：“我自己吃。”于是，丈夫把女兒抱在膝蓋上，讓女兒仰頭張嘴，把藥片放到口腔深處，我迅速把水送到女兒唇邊。女兒喝了一口水把藥片順利地咽了下去。吃完藥后，大人孩子都松了一口氣。女兒愉快地說：“我自己會吃藥了，我不哭了！”丈夫也高興地說：“女兒都這么大了，可以讓她自己吃藥了。藥片碾成粉更苦，我們大人也受不了。”我既后悔又感嘆：光著急不行，還得動腦筋才能解決問題。

（施淑軍 福建省蒲城和平路105號 353400）

女兒骨折，傷在我心

事故發生在前天傍晚，我帶女兒在樓下教她騎小自行車。因為車的后輪一邊各有一個小輪，所以，扶著她騎根本不費勁兒。我想讓女兒自己騎，可是稍一松手，車把就往一邊歪。開始，我還比較耐心地給她講解：“雙手扶好了，看著前邊，蹬……”練了幾次，不很理想，我就有些著急。遠處幾個五六歲的孩子自如地騎著小車繞來繞去。“你看人家，騎得多好！”“你看看，又歪了，扶好了呀！”“又忘了吧，怎么這么笨呀，你！”不自主地，我就數落起孩子來，好像她應該是一個機器人，一給命令就能做事，而忘了她還不到2歲。看著她不知所措的樣子，我又有些不忍……終于，不管怎么說，女兒可以獨自騎一段了。望著三四米以外的女兒，一絲喜悅涌上心頭。突然，小車一歪，女兒倒在車下大哭起來。我三步并做兩步沖過去，抱起她。還好，沒有外傷。但，天哪，女兒的胳膊，彎了！趕緊去醫院，拍了片子。結果是：骨折。正骨，打石膏，纏繃帶，伴著女兒的每一聲啼哭，我的眼淚也止不住地往下流。那是心疼的淚，后悔的淚。

作為父母，誰不望子成龍？然而，正是這種心情使家長們有時會拔苗助長。我也常常思索對女兒的教育問題，也明白不能把自己的意愿強加給孩子。可事到臨頭，卻常讓虛榮心、好勝心占上風。最后的結果是苦了孩子也苦了大人。這次骨折，傷在女兒身上，也刻在了我的心上。

（樊 彤 北京市朝陽區望京新城405號樓2303室 100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