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貿易試驗區全產業鏈開放創新驅動新質生產力發展：內在邏輯與實現路徑

［摘 要］ 加強全產業鏈的集成創新，能為新質生產力發展注入新動能，更好發揮自由貿易試驗區作為對外開放高地的引領和示范作用。首先，文章從發展階段、空間布局及政策支持等方面，系統分析自由貿易試驗區全產業鏈的現狀特征，全面把握其開放創新的發展態勢。其次，明確新質生產力的理論內涵及構成要素，深入探討驅動其發展的核心因素。在此基礎上，構建涵蓋要素跨境流動、制度創新和產業鏈協同的三維分析框架，揭示自由貿易試驗區全產業鏈開放創新驅動新質生產力發展的理論邏輯，并結合浙江和江蘇自由貿易試驗區的典型案例，對其實踐邏輯進行闡釋。最后，基于理論框架和實踐經驗提出推動自由貿易試驗區全產業鏈創新發展的優化路徑，以更加豐富的制度創新成果持續培育和壯大新質生產力。

［關鍵詞］新質生產力；全產業鏈；開放創新；自由貿易試驗區

［中圖分類號］ F752.8［文獻標識碼］ A［文章編號］ 1673-0461（2025）11-0068-08

2023年9月，習近平總書記在黑龍江首次提出“新質生產力”這一重要概念，強調“整合科技創新資源，引領發展戰略性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加快形成新質生產力”。打造具有核心競爭力的優勢產業集群，加快構建具有智能化、綠色化、融合化特征的高質量現代化產業體系，將推動新質生產力向更高水平躍遷?，F代化產業體系是現代化國家的物質技術基礎。在中央政治局第十一次集體學習時，習近平總書記進一步指出，“要及時將科技創新成果應用到具體產業和產業鏈上，改造提升傳統產業，培育壯大新興產業，布局建設未來產業，完善現代化產業體系”?？倳浀闹匾撌雒鞔_了加快發展新質生產力的基本路徑，為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指明了方向。

自由貿易試驗區（以下簡稱“自貿試驗區”）作為中國深化改革開放、推動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平臺，正積極推動全產業鏈創新發展［1］。2024年7月，《中共中央關于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 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決定》提出：“實施自由貿易試驗區提升戰略，鼓勵首創性、集成式探索。”這一部署進一步明確了自貿試驗區在推動產業升級、科技創新和制度創新方面的關鍵作用。在此背景下，各自貿試驗區正圍繞自身產業優勢，明確發展方向，強化產業鏈協同，推動技術創新、制度創新和模式創新的深度融合，加快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尤其是通過全產業鏈的開放與創新，自貿試驗區能夠有效激發新質生產力的新動能，為經濟高質量發展提供有力支撐。因此，深入研究自貿試驗區如何通過全產業鏈開放創新發展賦能新質生產力，具有重要的理論價值和現實意義。

一、自貿試驗區全產業鏈開放創新的現狀特征

自貿試驗區全產業鏈的開放創新特征需要從發展階段、空間布局和政策支持三方面綜合考量。這是因為發展階段決定了開放創新的動態演變及現實約束，空間布局反映不同區域的產業基礎、開放水平和協同潛力，而政策支持則塑造制度環境與創新動力。三者結合既能揭示自貿試驗區全產業鏈發展的內在規律，又能識別區域差異和政策適配性，從而系統把握其開放創新的整體態勢。

（一）自貿試驗區全產業鏈發展的階段特征

1.第一階段：試點探索期（2013—2017年）

自貿試驗區在初期階段以制度創新為核心，通過局部突破為全面開放積累經驗。2013年上海自貿試驗區率先設立，首次推出“負面清單”管理模式，將外商投資準入限制由審批制改為備案制，極大簡化了外資準入流程。該階段的核心特征在于單點突破，即在特定區域內先行先試，以探索可復制、可推廣的制度創新模式。在產業鏈發展方面，試點探索期主要聚焦特定重點產業或領域的政策試驗。例如，上海自貿試驗區在金融改革、貿易便利化、投資管理模式創新等方面進行突破，推動高端制造業、現代服務業，以及金融行業的創新發展。此外，2015年設立的天津、福建、廣東自貿試驗區也各有側重——天津自貿試驗區推動京津冀協同發展，廣東自貿試驗區促進粵港澳合作，福建自貿試驗區則強化對臺經貿合作。這一階段的改革試點多圍繞貿易自由化、投資便利化和金融改革展開，旨在通過政策試驗積累全國性開放政策的實施經驗。然而，由于探索仍處于早期階段，產業鏈的發展并未形成完整體系，仍以局部突破為主，尚未建立全產業鏈發展的機制。盡管如此，該階段為后續改革奠定了制度基礎，形成了“大膽試、大膽闖”的實踐經驗，成為自貿試驗區發展的起點。

2.第二階段：擴容深化期（2018—2022年）

隨著試點經驗的積累，自貿試驗區進入擴容深化階段，其核心特征為區域擴展與制度集成。一方面，自貿試驗區的數量和面積大幅擴展，推動不同區域間的協同發展。至2022年，全國自貿試驗區數量增至21個，形成了“沿海-內陸-沿邊”協同開放的格局。這一擴容不僅拓寬了產業鏈發展的空間，也促進了各地政策試驗的區域推廣。另一方面，制度創新在該階段進一步深化。各自貿試驗區在貿易便利化、投資自由化的基礎上，開始注重不同制度的融合。例如，跨境資本流動管理更加靈活，海關通關流程進一步簡化，政府監管模式由事前審批向事中事后監管轉變。這些改革有效降低了企業運營成本，提高了產業鏈上下游的協同效率，為產業鏈的深化發展提供了制度保障。此外，跨區域合作成為重要趨勢。長三角自貿試驗區聯盟、粵港澳大灣區三大平臺合作機制的建立，使得不同自貿試驗區之間形成協同效應，共享政策紅利，推動區域產業鏈一體化發展?？傮w而言，擴容深化期通過空間擴展與制度整合，推動自貿試驗區從“試驗田”向“開放高地”轉型［2］。

3.第三階段：高質量發展期（2023年至今）

當前階段，自貿試驗區以全鏈條開放為目標，聚焦產業鏈、創新鏈、價值鏈深度融合。2024年8月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員會第六次會議審議通過的《關于實施自由貿易試驗區提升戰略的意見》明確提出，堅持以高水平開放為引領，以制度創新為核心，鼓勵先行先試，開展首創性、集成式探索，推動全產業鏈創新發展，增強對外貿易綜合競爭力。在全鏈條開放方面，自貿試驗區已不僅僅關注貿易和投資的自由化便利化，而是更加注重產業鏈的完整性，推動制造、研發、物流、金融、服務等環節的深度融合。例如，上海臨港新片區聚焦高端制造和科技創新，推動產業鏈向高附加值領域拓展；海南自由貿易港則著力發展現代服務業、醫療健康和旅游產業，構建更加完整的產業生態體系。在制度層面，各自貿試驗區積極對標國際高標準經貿規則，推進制度型開放。中國積極參與《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RCEP）等國際貿易協定，部分自貿試驗區已開始探索數據跨境流動規則、碳排放交易體系等國際化制度創新，以推動中國企業更好地融入全球價值鏈。此外，各地自貿試驗區加大對科技型企業的扶持力度，通過優惠政策和專項資金支持，推動人工智能、生物醫藥、新能源等高新技術產業的發展。例如，北京自貿試驗區重點發展數字經濟和信息服務業，推動數據要素市場化改革，形成了科技創新與產業鏈發展的雙輪驅動模式。當前，自貿試驗區的發展已進入全產業鏈開放的新階段，其重點已從政策突破轉向更高質量的產業發展，推動國內產業鏈優化升級，同時加快與全球市場的接軌，使自貿試驗區成為全球化經濟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

（二）自貿試驗區全產業鏈開放創新的空間布局

1.沿海自貿試驗區：高端制造與數字貿易樞紐

沿海地區一直是中國對外開放的前沿陣地，沿海自貿試驗區憑借得天獨厚的區位優勢、完備的產業基礎和優質的營商環境，在全產業鏈開放創新中扮演著高端制造與數字貿易樞紐的關鍵角色。首先，沿海自貿試驗區依托成熟的工業體系和全球供應鏈網絡，大力發展高端制造業。例如，上海臨港新片區圍繞新能源汽車、智能網聯汽車、集成電路、人工智能等領域進行重點布局，通過政策支持和科技創新推動產業鏈升級；廣東自貿試驗區則依托珠三角地區強大的制造業基礎，深化智能制造和先進裝備制造的發展，實現全球供應鏈協同。其次，數字貿易成為沿海自貿試驗區的另一大亮點。近年來，全球貿易模式正在向數字化轉型，沿海自貿試驗區憑借先進的信息技術基礎設施和跨境電商發展優勢，正在加速推進數字貿易的發展。例如，福建和浙江自貿試驗區積極推動跨境電商、數字支付、數據跨境流動等領域的改革創新，吸引了大量外資數字企業落地；海南自由貿易港也通過數據自由流動、離岸貿易政策優化等方式，推動數字經濟的發展，建設面向全球的數字貿易樞紐。

2.內陸自貿試驗區：資源整合與內陸開放門戶

相比沿海地區，內陸自貿試驗區以資源整合為抓手，破解地理劣勢，促進資源整合，構建陸海聯動開放新通道。中西部地區擁有豐富的自然資源、土地儲備和較低的生產成本，但過去由于交通不便、開放程度較低，難以形成完整的產業鏈。隨著自貿試驗區的設立，這些地區的資源優勢得以進一步釋放。例如，重慶依托中歐班列與西部陸海新通道，打造鐵公水空多式聯運樞紐，帶動汽車、電子信息等產業向“一帶一路”共建國家出口；河南鄭州片區通過“空中絲綢之路”集成航空物流、跨境電商、冷鏈倉儲功能，形成“買全球、賣全球”的商貿網絡。此外，內陸自貿試驗區在產業鏈發展方面更加注重延鏈、補鏈和強鏈，通過引進東部沿海地區的先進制造業和科技創新資源，優化本地產業結構。例如四川引入寧德時代建設鋰電全產業鏈基地。盡管如此，內陸地區仍面臨要素集聚能力較弱、區域協同機制不完善等問題。未來需深化飛地經濟合作模式，通過“沿海研發+內陸制造”分工，提升價值鏈地位。

3.沿邊自貿試驗區：跨境合作與特色產業帶建設

沿邊自貿試驗區立足邊境區位與資源稟賦，旨在加強與周邊國家的經貿往來，深化跨境合作，并利用區域特色資源，打造特色產業帶。由于地理位置的特殊性，沿邊自貿試驗區與周邊國家在貿易、投資、人員往來等方面具有天然的合作優勢。例如，云南依托中老鐵路開通瀾湄快線，建設跨境農業合作區，替代種植橡膠、甘蔗等農產品惠及老撾、緬甸邊民；廣西憑祥片區通過中國—東盟農產品綠色通道在2024年前10個月跨境電商貿易額達到133億元，同比增長近6倍，帶動憑祥口岸成為全國最大的東盟水果進口口岸。此外，沿邊自貿試驗區依托本地資源優勢，打造特色產業帶。例如，黑龍江自貿試驗區聚焦中俄經貿合作，推動木材加工、能源貿易、現代農業等產業的發展，同時促進中俄跨境物流和供應鏈體系建設；新疆自貿試驗區則立足絲綢之路經濟帶核心區建設，發展紡織服裝、石油化工、新能源等特色產業，并通過霍爾果斯、喀什等片區，深化與中亞國家的貿易合作。

（三）政策支持體系的演進與特征

1.國家層面：負面清單管理與制度型開放

自貿試驗區的政策支持體系經歷了從政策試驗向制度創新的演進，核心特征是通過負面清單管理模式與制度型開放，推動貿易投資自由化與產業鏈優化。自2013年上海自貿試驗區首次發布外商投資負面清單（190項限制類條目）以來，國家層面通過迭代縮減清單范圍（2023年負面清單3.0版僅限27項），大幅放寬服務業、制造業外資準入。金融領域取消證券公司外資股比限制，制造業允許外商獨資新能源汽車企業落地。制度型開放則強調對標國際高標準經貿規則，如海南自貿港對接《全面與進步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定》（CPTPP）“國有企業競爭中性”原則，上海臨港新片區試行《數字經濟伙伴關系協定》（DEPA）跨境數據流動規則。2023年6月，國務院發布《關于在有條件的自由貿易試驗區和自由貿易港試點對接國際高標準推進制度型開放的若干措施》，在知識產權保護、環境標準等領域引入國際認證機制。從單純的市場準入開放擴展到規則體系對接全球標準，推動自貿試驗區由區域性改革試點向全國性制度創新平臺演進。

2.地方層面：產業鏈“延鏈補鏈強鏈”政策工具包

地方自貿試驗區根據區域經濟特征，形成一套以“延鏈、補鏈、強鏈”為核心的產業政策工具包，強化區域產業競爭力。具體而言，第一，“延鏈”政策旨在擴大產業鏈的縱深，形成從原材料到高附加值產品的完整生態。山東自貿試驗區依托港口資源推動石化、航運和現代服務業融合發展，提升海洋經濟的產業鏈完整性；四川自貿試驗區圍繞電子信息產業引進關鍵設備制造企業，推動上下游企業聯動，增強產業鏈的內生動力。

第二，基于本地區產業基礎制定“補鏈”政策，解決關鍵環節短缺問題。廣東自貿試驗區依托先進制造業和科技產業，重點吸引芯片制造、工業機器人等短板環節的投資，填補核心技術空缺；江蘇南京片區針對芯片制造環節薄弱問題，推出EDA軟件研發補貼、流片費用返還等政策，吸引臺積電、中芯國際設立研發中心。

第三，“強鏈”政策通過技術創新和制度改革，提升產業鏈的競爭力。北京自貿試驗區在數字經濟和人工智能領域實施企業聯合攻關計劃，推動鏈主企業主導產業生態建設。同時，各地自貿試驗區還積極利用財政補貼、稅收優惠、融資支持等手段為關鍵企業和產業集群提供精準支持，助推技術突破和產業升級。例如，浙江自貿試驗區舟山片區聚焦油氣全產業鏈，通過推動“國際航行船舶保稅加油許可權下放”“大宗商品跨境人民幣結算便利化試點”等政策落地，建成了全國最大、全球第二的石化基地。

二、新質生產力的理論內涵與構成要素

（一）新質生產力的理論內涵

馬克思主義生產力理論強調生產力是社會發展的根本動力，其核心是勞動者、勞動資料、勞動對象三要素的有機結合。隨著技術進步和社會關系的演變，生產力的形態不斷發展，從傳統農業經濟到工業經濟，再到如今的信息經濟、數字經濟階段，每一次技術革命都推動了生產力躍遷。新質生產力的提出，是對馬克思主義生產力理論在新時代的深化，其核心在于通過技術、制度與生態的協同創新，重構傳統生產力要素。尤其是在數字技術、綠色科技、新能源革命推動下，生產方式和產業組織形態發生深刻變化［3］。新質生產力并非傳統要素投入的簡單積累，而是通過科技創新、智能化改造和綠色低碳轉型，推動產業結構升級、提高全要素生產率，實現經濟的高質量發展［4］。

在數字經濟時代，生產力要素發生結構性變革，表現為從傳統的資本、勞動力驅動向技術、數據和知識驅動的轉變［5］。首先，技術創新成為決定生產力水平的關鍵變量，例如人工智能、大數據、云計算、區塊鏈等新興技術的應用，極大提高了生產效率。其次，數據成為新的生產要素，推動生產方式從“以物為中心”向“以信息和智能為中心”轉型。例如，智能制造、無人駕駛、智慧農業等領域，通過數據驅動優化生產流程，提高資源配置效率。此外，知識和技能型勞動力成為生產力的核心支撐，企業對高端人才、復合型人才的需求激增，要求勞動者具備更強的數字素養和創新能力。這些變革共同塑造了新質生產力的全新內涵。

新質生產力的核心特征可以歸納為智能化、綠色化、融合化三個維度。智能化是指生產過程廣泛應用人工智能、自動化技術，實現生產效率提升和人機協同優化，例如智能制造、智慧物流、數字孿生等技術的廣泛應用。綠色化是指生產方式更加低碳、環保，通過清潔能源替代（如光伏、氫能）、循環經濟模式（如再生資源利用）和碳交易機制，推動生產活動與生態承載力協調，強調了節能減排和可持續發展。融合化強調產業之間、技術之間的跨界融合，通過產業邊界模糊化，催生“制造+服務”“數字+實體”等新業態。這種跨界融合促進了產業鏈的優化和價值鏈的提升，構建起新型的產業生態系統［6］。

（二）新質生產力的構成要素

一是技術要素。技術是新質生產力的核心驅動力，其突破體現在顛覆性創新與數字技術全鏈滲透。當前，以人工智能、大數據、云計算、5G、區塊鏈等為代表的數字技術正在全面滲透傳統產業，并催生一系列顛覆性創新［7］。例如，人工智能在制造業中推動智能化工廠建設，提高生產效率；在醫療行業，AI輔助診斷和智能藥物研發提升了醫療服務能力。此外，智能機器人、量子計算、新能源技術等領域突破傳統產業邊界，推動生產方式向更高效、更智能的方向發展。數字技術的深度滲透還帶來了產業鏈的優化和重構，工業互聯網平臺的興起，使得企業間的數據共享、供應鏈協同更加高效，提升了整體生產力水平。

二是制度要素。新質生產力的釋放不僅依賴技術突破，還需要相應的制度創新與治理體系升級。高標準規則體系是構建現代化生產力體系的重要保障。數據跨境流動、數字貿易規則、知識產權保護等政策的完善，有助于優化全球產業鏈分工，促進創新要素的自由流動［8］。同時，治理能力現代化也是新質生產力發展的重要支撐，包括政府如何通過精準監管、產業引導、市場化改革等手段，營造良好的創新環境。在數字經濟時代，政府需要制定合理的數據治理政策，既要鼓勵數據開放共享，又要確保數據安全與隱私保護。此外，金融支持、稅收政策、人才培養體系等也需要相應調整，以適應新質生產力的發展需求。

三是協同要素。產業協同網絡的構建也是新質生產力的重要特征，即企業間、行業間、區域間的深度協同。長三角、粵港澳大灣區等區域通過建設數字基礎設施和智能制造體系，推動產業鏈協同創新，提高整體生產效率。這種跨行業、跨區域的產業協作，有助于形成全球競爭力的產業集群，增強中國經濟的韌性和創新能力。此外，新質生產力本身就是綠色生產力，強調環境與經濟的協同。新質生產力注重可持續發展，低碳循環經濟已成為產業生態優化的重要方向［9］。隨著“雙碳”目標的提出，綠色制造、碳交易、可再生能源等成為重要的發展領域。新能源汽車產業鏈的崛起，從電池材料到整車制造、充電基礎設施建設，都體現了低碳循環的理念。

三、自貿試驗區全產業鏈開放創新驅動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內在邏輯

自貿試驗區的全產業鏈開放創新對新質生產力發展至關重要，二者在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中具有內在協同性。自貿試驗區作為制度型開放的試驗田，通過全產業鏈開放創新形成的要素跨境流動、制度創新與產業鏈協同機制，為新質生產力發展所需的技術革新、制度生態和多維協同提供了理論依據和實踐載體。

（一）理論邏輯：全產業鏈開放創新驅動新質生產力的三維框架

1.要素跨境流動激發技術創新活力

新質生產力的核心在于科技創新［10］，而要素跨境流動是促進技術創新的重要途徑。全產業鏈開放創新作為我國實施自貿試驗區提升戰略的深入探索，通過系統重構資本、人才與數據等關鍵要素的跨境流動機制，可以構建覆蓋研發、生產與服務的協同創新網絡，從而推動新質生產力實現結構性躍升［11］。在資本要素方面，跨境投資由單一環節延伸至全鏈條，通過國際風險資本支持基礎研發、跨國并購助力技術轉化、離岸基金推動產業孵化，形成創新成果轉化的資本閉環。尤其是集成電路與生物醫藥等重點領域的外資準入突破，促使上下游企業構建跨境技術聯盟，重組全球創新要素。在人才要素方面，通過跨境聯合實驗室與離岸創新基地等平臺，推動科學家、工程師與管理者構建跨地域、跨職能的協作網絡，打破地域限制，激發多元文化碰撞下的突破性創新，如新能源汽車領域中“研發在歐洲、中試在亞太、量產在東盟”的協同模式。在數據要素方面，通過分級流動機制整合產業鏈各節點數據，借助區塊鏈確權與隱私計算，實現設計、制造與消費端的實時數據聯動，這種全鏈條數據貫通加速了數字孿生技術的產業滲透。

2.制度創新塑造新質生產力的制度生態

自貿試驗區全產業鏈開放創新著重關注制度、規則、機制等的整體性和協調性，通過集成創新構建起新質生產力培育的制度生態。第一，在貿易便利化層面，通過實施“單一窗口”通關、智能監管和原產地規則創新，顯著降低中間品跨境流動的制度性摩擦成本［12］。以數字化貿易管理平臺為核心，形成覆蓋研發、制造、物流等全鏈條的協同機制，推動全球價值鏈嵌入向高端躍升。第二，在投資自由化層面，突破傳統產業邊界，以“負面清單+跨境數據流動”制度創新吸引全球高端要素集聚，重點在生物醫藥、新能源等戰略性新興產業建立從研發到中試再到量產的一體化開放平臺，促進全產業鏈知識溢出與創新協同。第三，在金融改革創新層面，聚焦全周期服務能力，通過本外幣一體化賬戶、跨境資產轉讓等工具打通產業鏈融資堵點，依托區塊鏈構建覆蓋供應商至終端市場的數字信用鏈，實現資金流與產業增值的精準匹配。第四，在政府職能轉變層面，以“放管服”改革為核心，建立跨部門協同的“全產業鏈服務清單”，運用數字監管平臺實現政策精準滴灌，通過“證照分離”“多證合一”等商事制度改革釋放市場主體創新動能［13］。第五，在法治環境優化層面，重點完善知識產權跨境保護、國際商事爭端解決等規則，構建數據確權與交易制度框架，為全產業鏈技術迭代提供穩定預期。

3.產業鏈協同構建高效生產體系

新質生產力的本質是生產效率的跨越式提升，而產業鏈協同創新是提高全要素生產率的關鍵路徑［14］。自貿試驗區通過推動產業鏈上下游企業的深度融合，促進資源高效配置和技術創新協同，形成更加先進的生產體系［15］。一方面，產業鏈協同創新能夠優化資源配置，提高生產要素的利用效率。在開放環境下，產業鏈上的企業可以共享信息、技術和市場資源，減少重復投資與低效競爭，提高整體生產效率。另一方面，協同創新能夠強化知識溢出效應。在協同創新網絡中，企業間的技術交流更加頻繁，能夠形成跨組織的學習效應，并通過合作模式加快技術的開發和推廣，使得技術成果更快轉化為現實生產力。此外，自貿試驗區全產業鏈開放創新所構建的產業鏈協同機制不僅加速綠色技術研發應用與擴散，更通過縱向專業化分工和橫向互補性協作提升資源配置效率，構建起低碳循環的產業生態網絡。由此形成的高效集約生產體系，在降低單位能耗與排放強度的同時提升全要素生產率，為綠色生產力發展注入系統性創新動能。

（二）實踐邏輯：浙江油氣和江蘇生物醫藥全產業鏈的典型案例

1.浙江自貿試驗區油氣全產業鏈

浙江自貿試驗區聚焦油氣全產業鏈開放創新驅動新質生產力發展。在要素跨境流動層面，試驗區通過放寬外資準入、推行跨境人民幣結算便利化等政策，加速國際資本、技術及人才集聚，并聯合上海期交所首創“舟山價格”指數，打破油氣定價權壟斷。截至2023年底，舟山片區已集聚油氣貿易企業近1.3萬家，油氣貿易額超3萬億元，舟山港躍升為國內第一大油氣貿易港、全球第四大加油港。在制度創新方面，油氣全產業鏈累計形成了61項制度創新成果，構建了覆蓋油氣全產業鏈的閉環改革體系，在煉化、儲運、貿易等關鍵環節實現突破性制度供給。例如，首創民營控股、國有參股的混合所有制模式，落地全國唯一民營企業成品油出口試點；在保稅燃料油加注環節，全國率先獲批地方牌照資質，創新實施不同稅號油品混兌、跨關區直供等通關監管模式，形成與國際接軌的保稅船燃油供應體系。在產業鏈協同方面，建成全球最大單體煉化項目（浙石化4 000萬噸/年）及亞太鐵礦石集散中心，聯動寧波、舟山共建儲運基地，依托“ZME易拍通”等數字化平臺整合生產、交易及物流數據鏈，實現全流程效率提升，截至2024年6月底，交易額已超60億元，并通過發布“浙江液化天然氣（LNG）價格指數”，提升以油氣為核心的大宗商品的全球配置能力，助力能源消費綠色低碳轉型。

2.江蘇自貿試驗區生物醫藥全產業鏈

江蘇自貿試驗區聚焦生物醫藥全產業鏈開放創新驅動新質生產力發展。在要素跨境流動方面，依托自貿試驗區政策優勢，優化生物醫藥特殊物品通關流程。例如，南京片區搭建集中監管平臺，將高風險生物制品通關時間壓縮至48小時以內，加速跨境研發合作。蘇州片區首創“研易達”政策，通過進口白名單制度便利研發用物品跨境流動，并引入合格境外有限合伙人（QFLP）試點跨境資本，為創新藥研發提供資金支持。在制度創新方面，截至2024年8月底，生物醫藥全產業鏈累計形成15項可復制推廣的制度創新成果，其中，南京片區落地全國首個區域醫學倫理審查聯盟，實現長三角多中心臨床試驗倫理互認，縮短新藥研發周期。蘇州片區構建特殊物品風險評估區域互認機制，推動長三角監管協同，保稅研發、數據跨境流動等制度突破，打通研發、中試、產業化的閉環。在產業鏈協同方面，培育龍頭企業，推動恒瑞醫藥、正大天晴等企業通過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FDA）及歐盟動態藥品生產管理規范（cGMP）認證，建成全國最大對美制劑出口基地。同時，聯動南京片區、蘇州片區、連云港片區，形成研發、制造、服務協同網絡，南京片區整合基因測序、健康醫療大數據平臺，年服務企業超500家，蘇州片區依托合同研發生產組織（CDMO）模式集聚藥明康德等企業構建柔性生產體系。江蘇自貿試驗區以要素流動、制度突破、鏈條重構的實踐邏輯，推動生物醫藥產業向高附加值躍升。2022年，江蘇全省生物醫藥產業規模突破5 000億元，居全國首位，其中一半來自自貿試驗區。

四、自貿試驗區全產業鏈開放創新驅動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實現路徑

當前新質生產力的發展面臨多重障礙：一是數字技術全鏈滲透不足，顛覆性創新受限于數據跨境流動壁壘與知識產權轉化低效；二是行政審批流程繁瑣、政策落實不到位，制約新興業態成長；三是綠色轉型壓力大，資源環境約束趨嚴；四是產業鏈協同網絡松散導致上下游信息不暢、配套能力弱，阻礙整體效率提升。自貿試驗區全產業鏈開放創新具備高度市場化、國際化和數字化的特征，能夠通過制度創新破除體制機制壁壘，建立高效透明的營商環境；通過要素配置優化，推動資本、人才、技術等資源高效流動與精準對接；通過全產業鏈協同發展，強化龍頭企業帶動作用，促進上下游協同創新與綠色轉型，從而系統性解決制約問題，持續賦能新質生產力發展。

（一）制度創新突破路徑

制度創新是自貿試驗區全產業鏈開放創新推動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基礎性保障。通過優化市場規則、提升數據流通效率和強化知識產權保護，自貿試驗區能夠營造更具競爭力的創新生態，使新技術、新產業、新模式得以快速成長。具體實施措施如下：

第一，推出更高級別的負面清單，提高市場準入的透明度和自由度，促進產業結構轉型升級。傳統的負面清單主要關注制造業領域的開放，然而，在全球服務經濟加速發展的背景下，自貿試驗區應先行探索服務業更大范圍的開放。針對金融、醫療、教育、專業服務等高附加值領域，采取“動態優化+壓力測試”模式，逐步減少外資股比與經營范圍限制，并結合監管沙盒機制，對新興服務業開放進行試點，再在全國范圍內推廣。通過降低市場進入壁壘，促進國內外企業公平競爭，推動高端服務業與先進制造業深度融合，形成更強的產業協同效應，以提升全要素生產率。

第二，實行分類監管跨境數據流動，制定數字貿易規則，釋放數字經濟新質生產力潛能。盡管數據已成為驅動智能制造、智慧物流、數字金融等新興產業增長的核心生產要素，但當前國際間的數據流通仍面臨政策壁壘。自貿試驗區可探索“分級管理+行業監管”的數據治理模式，建立高效、透明的跨境數據流動機制。對于涉及國家安全和敏感信息的數據，采取嚴格監管，而對于企業經營數據、供應鏈數據等可共享信息，則提供便利化通道，提升流通效率。此外，自貿試驗區應積極對接《數字經濟伙伴關系協定》（DEPA）等國際標準，推動跨境商務、智能制造、數字支付等領域的數據互認。通過數據要素的市場化應用，加強中國企業在全球數字經濟競爭中的優勢。

第三，強化知識產權證券化與創新成果轉化機制，為科技創新提供有力支撐。當前，許多創新型企業面臨“輕資產、難融資”的困境，導致科技成果轉化受阻。自貿試驗區應構建完善的知識產權證券化體系，通過設立專業評估機構，推動專利、商標、版權等知識產權資產進入資本市場，形成可交易、可融資的創新資本。此外，政府可推動產學研深度融合，鼓勵高校、科研院所與企業共同設立技術轉化平臺，提高科研成果的市場化效率。通過優化知識產權金融服務，構建創新成果市場化的高效通道，將科技創新的潛力快速轉化為現實生產力。

（二）要素配置優化路徑

自貿試驗區作為國家改革開放的試驗田，推動全產業鏈開放創新、賦能新質生產力發展，需要從要素配置優化入手，形成資本流動高效化、人才引育精準化、技術轉化協同化、數據賦能全域化的模式。各要素配置的具體實施路徑分析如下：

第一，為提升資本配置效率，自貿試驗區應構建更加開放、靈活的跨境資本流動機制。一方面，建立跨境雙向投融資便利化通道，探索本外幣一體化資金池管理試點，減少匯兌成本與制度障礙，提升企業資金使用效率。另一方面，設立聚焦戰略性新興產業的引導基金，重點支持集成電路、生物醫藥、新能源等關鍵領域，通過財政資金撬動社會資本，引導資本向產業鏈關鍵環節集聚，推動形成“政府引導+市場化運作”的多元化投融資體系，強化資本對新質生產力的支撐作用。

第二，針對當前高端人才流動性與供需錯配問題，自貿試驗區需打破傳統體制束縛，推動人才制度創新。具體包括突破戶籍和編制限制，實施“揭榜掛帥”與“候鳥專家”等柔性引才機制，吸引國際高端人才參與重點項目；建立國際職業資格互認清單，探索技術移民積分制試點，降低人才跨境流動壁壘。同時，配套建設國際人才社區，營造宜居宜業的國際化發展環境。同步構建“產學研”協同育人平臺，加強高校專業與產業鏈需求的動態對接，設立“訂單式”微專業和數字化技能實訓基地，形成多層次、復合型人才梯隊，為產業鏈高質量發展提供人才保障。

第三，針對技術轉化效率低、成果轉移障礙大，自貿試驗區應搭建多元化、協同化的技術轉化體系。例如，建立專利開放許可與技術標準互認機制，推動技術資源在國內外高效流通；建設技術交易跨境服務平臺，促進技術成果與產業應用精準對接；創新知識產權證券化產品，拓展技術成果融資渠道，提升技術要素市場化配置效率。此外，設立重點產業中試基地和概念驗證中心，加快科研成果的工程化與規?；瘧?。特別是在綠色低碳領域，建設碳足跡追蹤系統和技術共享池，鼓勵龍頭企業向上下游開放低碳技術接口，推動全產業鏈綠色協同創新。

第四，在數據要素配置方面，構建跨境數據分類分級管理體系。在智能網聯汽車、跨境醫療等領域開展數據跨境流動試點，建設工業互聯網標識解析節點，實現產業鏈全環節數據貫通。通過建立數據資產登記評估機制，探索數據入股、數據信托等新型配置方式，推動數據要素深度參與價值分配。

（三）協同發展融合路徑

自貿試驗區在新一輪高水平開放中，正通過推動全產業鏈開放創新加快培育發展新質生產力。以協同發展為核心路徑，自貿試驗區依托制度創新、技術進步和綠色轉型，打破行業壁壘、激發創新活力、優化資源配置，構建縱橫聯動、產研融合、綠數協同的全鏈條發展體系，助力產業鏈系統升級與高質量發展。

第一，推動縱向整合與橫向鏈接，構建立體化協同體系。自貿試驗區依托制度創新和政策優勢，推動產業鏈在縱向深度整合與橫向跨界融合中實現系統性協同。在縱向層面，通過建設涵蓋“研發-生產-服務”的全鏈條協同平臺，強化關鍵環節的技術標準統一與數據共享，降低上下游企業的協同成本。構建統一的供應鏈管理系統，實現原材料采購、生產計劃與物流配送的數字化一體化。在橫向層面，打破行業壁壘，推動制造業與現代服務業深度融合，培育“制造+服務+數字”的復合型產業生態系統。該立體協同模式能夠加速技術擴散與創新成果轉化，催生多樣化的新興商業模式，推動產業鏈整體升級。

第二，構建跨區域產業鏈協同創新網絡。自貿試驗區應發揮制度創新與資源整合優勢，以“全國一盤棋”思維重塑區域產業鏈分工體系。首先，構建動態化、智能化的產業鏈圖譜數據庫，整合國家工業互聯網與地方產業數據，實時接入海關、產能、專利等信息，借助AI識別鏈條堵點、斷點，為政策精準發力提供支撐。其次，依托數字基礎設施打造“雙循環”工業互聯網協同平臺，推動龍頭企業組建“虛擬產業聯盟”，實現訂單、產能、研發資源共享，降低跨區域協作成本。再次，探索“飛地經濟”利益共享機制，推動“研發在自貿試驗區、轉化在腹地”的分工模式，建立GDP核算與稅收分成制度，激發區域合作積極性。最后，推動跨區域標準統一與政策協同，建立合作委員會與聯合保障機制，統一規則、互認檢測標準，提升產業鏈整體韌性與協同創新能力。

第三，推進綠色轉型與數字賦能的協同演進。自貿試驗區在產業鏈重構中將可持續發展理念深度嵌入，通過綠色轉型與數字技術協同賦能，實現生態與經濟的雙重價值提升。構建碳足跡追蹤系統與綠色技術共享平臺，推動節能減排技術在產業鏈各環節的協同研發與集成應用。同時，運用數字孿生、區塊鏈等技術構建產業生態監測體系，實現能源消耗和污染排放的實時動態優化管理。綠色化與數字化的融合發展路徑，不僅顯著降低環境治理成本，還通過構建低碳技術標準體系形成新的競爭優勢，推動生態價值向經濟價值的有效轉化。

［參考文獻］

［1］周金凱.自由貿易試驗區助力新質生產力形成的機理與策略分析［J］.當代經濟管理，2024，46（8）：19-27.

［2］佟家棟，劉程.新發展格局下中國自貿區、自貿港的新機遇［J］.國家治理，2021（增3）： 62-64.

［3］劉偉.科學認識與切實發展新質生產力［J］.經濟研究，2024，59（3）：4-11.

［4］黃群慧，盛方富.新質生產力系統：要素特質、結構承載與功能取向［J］.改革，2024（2）：15-24.

［5］劉誠.數字經濟時代的生產力躍遷［J］.財經問題研究，2025（3）：33-45.

［6］胡擁軍.前瞻布局未來產業：優勢條件、實踐探索與政策取向［J］.改革，2023（9）： 1-10.

［7］任保平.生產力現代化轉型形成新質生產力的邏輯［J］.經濟研究，2024，59（3）： 12-19.

［8］李瑞琴，王超群，陳麗莉.以制度型開放助推新質生產力發展：理論機制與政策建議［J］.國際貿易，2024（3）：5-14.

［9］石建勛，徐玲.加快形成新質生產力的重大戰略意義及實現路徑研究［J］.財經問題研究，2024（1）：3-12.

［10］中國社會科學院經濟研究所課題組，黃群慧，楊耀武，等.結構變遷、效率變革與發展新質生產力［J］.經濟研究，2024，59（4）：4-23.

［11］李宏兵，孔維不，劉子鵬.數字經濟制度型開放驅動新質生產力加快形成：機制、挑戰與路徑［J］.國際貿易，2024（10）：27-36.

［12］李善民.中國自貿區的發展歷程及改革成就［J］.人民論壇，2020（27）：12-15.

［13］趙家章，丁國寧，蘇二豆.中國自由貿易試驗區建設的理論邏輯與高質量發展實現路徑［J］.經濟學家，2022（7）：53-61.

［14］劉維林，劉秉鐮.新時代以提升全要素生產率促進高質量發展的路徑選擇［J］.改革，2022（11）：15-23.

［15］戴翔，劉長鵬，成鵬東.制度型開放賦能新質生產力發展：理論與實證［J］.財貿研究，2024，35（5）：1-15，76.

The Whole Industry Chain Open Innovation of Pilot Free Trade Zone

Drives the Development of 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

Inner Logic and Path to Realization

Dian" Jie，" Shi" Xinxiang

（Institute of Free Trade Zones， Sun Yatsen University， Guangzhou 510275，China）

Abstract： Strengthening the integrated innovation of the whole industry chain can inject new momentum into the development of 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 and better play the leading and demonstration role of the Pilot Free Trade Zone as an open highland. Firstly，this paper systematically analyzes the current situation of the whole industrial chain in Pilot Free Trade Zone from the aspects of development stages， spatial layout and policy support， and comprehensively grasps the development trend of its openness and innovation. Secondly， it clarifies the theoretical connotation and constituent elements of the 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 and discusses in depth the core factors driving its development. On this basis， a threedimensional analytical framework covering institutional innovation， crossborder flow of factors and industrial chain synergy is constructed to reveal the theoretical logic of the development of 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 driven by open innovation of the whole industrial chain in Pilot Free Trade Zone. Its practical logic is explained in the light of the typical cases of Zhejiang and Jiangsu Pilot Free Trade Zones. Finally， based on the theoretical framework and practical experience， it puts forward the optimization path to promote the innov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the whole industrial chain in the Pilot Free Trade Zone， so as to continuously cultivate and strengthen the new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 with richer institutional innovation achievements.

Key words：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 whole industry chain; open innovation; Pilot Free Trade Zone

（責任編輯：張夢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