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教融合下校企合作雙方主動性的驅動因素組態研究

中圖分類號：G64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2-0768（2025）04-0085-06

2014年國務院印發《關于加快發展現代職業教育的決定》將產教融合確立為發展現代職業教育的總體要求和基本原則；2015年發布的《關于引導部分地方普通本科院校向應用型轉變的指導意見》將本科院校也納入產教融合行列；2017年發布的《關于深化產教融合的若干意見》，將產教融合進一步擴展到“雙一流\"建設高校。自此，產教融合成為所有類型高校的辦學遵循[1188。2020年多部門聯合發布《關于加快新時代研究生教育改革發展的意見》專門推出“加快高層次人才培養”十大專項行動中也包括產教融合建設行動。另外，中共中央二十屆三中全會的《決定》最新提出要強化企業科技創新主體地位，建立培育壯大科技領軍企業機制，加強企業主導的產學研深度融合，建立企業研發準備金制度，支持企業主動牽頭或參與國家科技攻關任務。可見產教融合多年來深受國家重視，是目前教育界改革的方向。

產教融合是社會企業和高等院校間基于各自發展需求，本著共贏互利，為有效解決學校專業教育和社會需求銜接的問題，把企業產業與高校專業教學教育密切結合，實現校企合作教育鏈、供需人才鏈、社會產業鏈和創新創業鏈的有機銜接[2]。產教融合的關鍵在于校企合作，只有找準雙方的共贏點和驅動要素，才能做到兩頭熱、真融合。如何打通校企合作“最后一公里”，實現學校與企業無縫對接，促進產教深度融合，實現高素質人才培養，提升產業服務能力，已經成為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高質量發展亟待破解的難題。目前我國產教融合已經初見成效，大量合作項自批復落地，但是依然面臨許多挑戰。校企合作協同培養的重點之一便是集聚校內外資源提升學生實踐創新能力，借助企業資源提升人才培養質量。然而，馬萬里[3]指出目前校企合作雙方存在結構聯結松散、人力資源融合受限、利益訴求沖突等問題；李雨倩和陳萬明[4]68-69指出校企合作存在參與主體虛幻化、形式化和功利化的集體主義困境。趙康等[5]總結出專業學位研究生培養過程中存在專業課程內容設置不合理、校內導師工程指導能力較弱、企業導師指導學生的經驗欠缺且積極性不高的問題；李明磊等6調查后指出樣本人群中超過50% 的專業碩士既無校外導師指導也未進入實踐基地訓練；張淑林等[7調研了全國108家校企聯合培養基地，探究在碩士教育體系中產教融合的現狀，結果表明企業與學校合作少，且合作程度不深入。

綜上，目前校企合作與產教融合面臨以下挑戰：合作意識不強；合作主動性、積極性不高；資源投入不足、融合不良等問題。故通過實證分析多個校企合作協同育人案例，分析影響校企合作雙方合作主動性的行為驅動因素。這些驅動因素作用機制各不相同，交互效應和耦合效應并存，形成復雜的驅動結構。解析驅動結構中單因素和多因素的直接驅動效應、交互效應以及疊加效應。通過驅動效應的探究，揭示影響校企合作雙方合作主動性的前置因素，為推動產教深度融合、可持續發展提供理論基礎和思路借鑒。

一、分析框架

從高校、企業、行業發展背景的邏輯出發，結合校企合作情境特點，分別構建“背景因素、動機因素、資源因素”三個維度的分析框架，如圖1所示。重點關注分析框架內五個條件變量的復雜互動耦合對校企雙方合作主動性的復雜驅動機理。

（一）背景因素

與合作主體所屬地域和所屬產業相關，考慮了來自企業、學校、學生對新理念、新技術、新業態發展的內部需求，以及來自區域經濟、產業發展以及環境條件等方面的外部刺激。我國不同地域的教育發展、經濟發展、產業發展均存在差距，產教融合項目的成熟度與區域經濟發展水平直接相關[1]89。根據我國地理位置分區，結合區域經濟發展水平，將東北和東部地區定義為經濟發展相對發達的區域，中西部地區定義為經濟發展相對落后的區域，以此作為案例中區分“地域因素\"的標準。科教融合一方面是為突破新興產業技術瓶頸，另一方面是為面向行業新標準和需求，助力傳統產業轉型升級，所屬產業決定著其對先進性和創新性的需求。因此，以傳統產業與新興產業作為區分研究案例中“產業因素\"的標準。

圖1校企合作主動性影響因素分析框架

（二）動機因素

主要涉及校企合作目的。對于高校來說，集聚校內外資源提升學生實踐創新能力，借助企業資源提升人才培養質量[8]。對于企業來說，高校強大的基礎研究能力對企業具有巨大的吸引力，企業基于技術瓶頸突破和技術人才需求會尋求與高校之間的合作[9]1，即以技術創新為合作目的。科教融合下的校企合作協同育人模式，不僅僅是企業資源與高校資源的簡單互補，更是科技創新過程與人才培養過程的融會貫通[10]。以人才培養和科技創新共同助推產業和教育系統，以服務于創新驅動戰略[]。只有當高校或企業存在人才培養或技術創新的要求時，二者才會具備合作動機，進而有合作主動性。因此，將案例中類別為教學改革、聯合辦學、雙創教育類識別為以人才培養為目的；類別為科技創新的案例識別為以創新為目的，以此作為區分研究案例中“動機因素\"的標準。

（三）資源因素

主要包括高校資源優勢和企業資源優勢。科教融合下的校企合作協同育人發展最終要聚焦到校企資源整合上，實現資源效益最大化[12]。促進產學研等主體異質性資源的融合[4]74，達到對接功能、優勢互補、資源共享的理想狀態[13]。高校希望借助企業資源進行人才培養[14-15]，企業希望借助高校資源進行技術創新[9]1I-12，資源實力條件是雙方合作的基礎。若對方的資源實力較為雄厚，勢必能激發其主動性，以謀求合作。對于國內高校來說，屬于985、211工程和“雙一流\"建設的高校，其資金資源、教師資源，以及學生資源相對優勢更強。故以此作為區分案例中“高校資源優勢\"的標準。對于企業來說，國企資源優勢顯然更強，此外，位于前500強的私企資源實力也值得肯定，故將國企和私企500強范圍作為區分案例中“企業資源優勢\"的標準。

二、研究方法與研究設計

（一）研究方法與案例選擇

QCA主要有清晰集（csQCA）、多值集（mvQ-CA）模糊集（fsQCA）三種定性比較分析，其中的csQCA方法適用于處理二分類變量。在應用與分析中，該方法通過一致性與覆蓋率，判斷條件變量組態與結果之間的關系。一致性是指所選案例的經驗數據同條件變量和結果變量之間的預期關系相匹配的程度，通過其數值的大小可以確定條件變量對結果變量的必要性和充分性。QCA認定，在必要條件檢測中，一致性大于或等于0.9的條件因素可以看作事件發生的必要條件，一致性大于或等于0.85的條件可以看作事件發生的充分條件。覆蓋率則評估了條件變量組態對結果的解釋力，數值越大，則解釋力越強，反之則越弱。影響校企合作主動性的驅動因素編碼后均為二分類變量，故采用 csQCA 方法，結合不同的條件變量組合路徑，深入挖掘具有結果等效性的多條路徑[16]。與現有案例歸納、統計分析、問卷調查等方法相比，QCA方法基于集合理論[17]，從整體出發，打破單一變量邊際凈效應解釋困境，提供多重條件聯動在解釋結果變量上的潛能[18]，達到增強結果信度的目的。

（二）案例選擇與變量設計

1.案例選擇。數據來源為2020～2023年度中國高等教育學會“校企合作雙百計劃\"公布的典型案例。數據選擇來源基于以下考慮：入選該計劃名單中的案例為全國各地校企合作典型案例，可靠性與可行性已經過評審方的專業評估，具有較高的典型性與代表性，是校企合作項目中的優秀案例，值得作為基礎數據進行研究。由于研究目的在于探究校企合作雙方主動性影響因素組態路徑，而由企業作為主動申報單位的案例相對較少，為得到更貼近實際的研究結果，研究將2019年度的企業主動申報案例也納入其中。通過剔除對研究維度指向不明確，以及數據存在缺失的案例，最終得到519個典型案例作為本研究基礎。

2.變量設計。結果變量：關注問題主要是校企合作中校企雙方的主動性影響因素組態，根據剔除篩選后的中國高等教育學會“校企合作雙百計劃”典型案例，作者對案例所屬維度進行手工編碼。對以高校為主動申報方的典型案例，編碼為1，對以企業為主動申報方的典型案例，編碼為0。條件變量：一共選取地域因素、產業因素、校企合作目的、高校資源優勢、企業資源優勢五個條件變量對背景因素、動機因素、資源因素三個前要因素進行測量。

背景因素。地域因素：地域因素主要是考慮對地區經濟發展水平的衡量，將地區大致歸為兩類[1]89，東部地區和東北地區歸為一類，編碼為1，中部地區和西部地區歸為一類，編碼為0。產業因素：產業因素主要是考慮對案例所處產業的先進性與創新需求的衡量，將產業因素劃分為傳統產業，編碼為1，新興產業編碼為0。傳統產業主要含義是指以制造加工為主的勞動力密集型行業。新興產業的主要含義是指關系到國民經濟社會發展和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具有高技術含量、高附加值、資源集約等特點的產業。數據處理是根據國家統計局頒布的《戰略性新興產業分類（2018）》，再以產業分類本質含義為原則進行編碼。

動機因素。校企合作目的：所收集的典型案例中，包含了專業與課程建設、實踐基地建設、人才培養模式改革、聯合辦學、“雙創\"教育、科技創新等多個類別，其中，只有科技創新一類為以創新為合作目的[1]89-90，編碼為1，其他均為以人才培養為目的，編碼為0。

資源因素。高校資源優勢：一般情況下985、211和雙一流高校資源優勢大，編碼為1，其余編碼為0。企業資源優勢：國企以及民企500強以內編碼為1，其余企業編碼為0。

表1變量設置與編碼

三、結果與分析

（一）必要條件分析

如表2所示，高校主動申報情況下，“～合作目的\"因素的一致性大于0.9，進一步分析覆蓋率可以看出，其覆蓋率大于0.5，解釋力度較強。這表明\"～合作目的\"因素極有可能是影響高校主動申報的必要條件。在企業主動申報情況下，“～產業因素”和“～企業資源優勢”因素的一致性大于0.9。然而，進一步分析覆蓋率可看出其覆蓋率均小于0.5，解釋力度較弱[19]。則\"～產業因素\"和“～企業資源優勢”因素可能是影響企業主動申報的必要條件。這一結果顯示了校企合作雙方主動性產生的復雜性。因此，進一步從多要素組態的視角，綜合考量多要素對校企合作雙方主動性的并發協同效應。

表2必要條件分析結果

（二）校企合作雙方主動性組態路徑分析

實驗將一致性閾值設定為0.8，案例頻數閾值設定為1，最終得出復雜解、簡約解和中間解。依據已有經驗[21]，中間解與簡約解存在嵌套關系，通過對比可區分邊緣條件與核心條件，同時出現在中間解與簡約解的條件變量為核心條件，僅出現在中間解的條件變量為邊緣條件。具體而言，核心條件是指對于結果的出現產生重要作用的條件，而邊緣條件則是指起輔助作用的條件[20]。對校企合作雙方主動性的組態路徑整理后得表3，共7條組態路徑。其中，以高校為主動申報方的組態路徑為S1～S5，以企業為主動申報方的組態路徑為S6和S7。可看出結果變量的整體一致性都大于0.85，說明所選案例數據同條件變量和結果變量之間的預期關系較為匹配。通過分析探究組態路徑，將7條路徑分為如下3種合作驅動類別：

1.尋求合作驅動型。包含路徑S1（產業因素*～高校資源優勢）路徑S2（～地域因素 ?_～ 產業因素*～企業資源優勢）、路徑S6（～地域因素*產業因素*校企合作目的*高校資源優勢 ?_～ 企業資源優勢）路徑S7（～地域因素 ?_～ 產業因素*校企合作目的 ?_～ 高校資源優勢*企業資源優勢）。路徑S1的含義是指所屬產業為傳統產業，且高校資源相對弱勢，此時高校會作為申報方，尋求企業合作；路徑S2的含義是指所處地理位置為中西部地區，地理位置優勢相對弱勢，而所屬產業是新興產業，此時高校的創新需求大，即使可以合作的企業資源實力相對弱勢，高校也會作為申報方，主動尋求合作；路徑S6的含義是指所處地理位置相對弱勢，所屬產業為傳統產業，而雙方的合作目的是人才培養時，資源相對弱勢的企業會主動尋找資源相對優勢的高校進行合作。路徑S7的含義是指所處地理位置相對弱勢，所屬產業為新興產業，以人才培養為目的時，即使企業資源相對較強，也愿意主動尋找資源相對弱勢的高校進行合作。

尋求合作驅動型特點：該類型的組態路徑都具有背景因素相對劣勢（地理位置處于中西部地區）的前置特點。當所屬產業為傳統產業，且高校或企業自身資源優勢不足時，其會作為申報方主動向外尋求合作;當所屬產業為新興產業，但地理位置相對弱勢時，即使對方的資源優勢不足，也會主動尋求合作。此處可以看出對于新興產業，無論是進行創新還是人才培養，雙方的合作行為都十分重要。而對于傳統產業，只有當自身資源優勢不足時，才會向外尋求合作，以改善自身和緩解自身發展壓力。

2.人才培養驅動型。包含路徑S3（產業因素*～校企合作目的）和路徑S4（～校企合作目的*企業資源優勢）。路徑S3的含義是指所屬產業為傳統產業，高校有人才培養的需求時，會作為申報方尋求企業合作；路徑S4的含義是指高校有人才培養的需求，且可以合作的企業對象資源實力較強時，也容易促使高校作為申報方主動向企業尋求合作。

人才培養驅動型特點：該類型的組態路徑主要源于高校主動申報情境，以人才培養為目的是該類型的前置特點。當所屬產業為新興產業，或可以合作的企業對象資源優勢豐厚，高校就會作為申報方主動尋求合作。

3.強強聯合共贏型。包含路徑S5（～產業因素*高校資源優勢*企業資源優勢）。路徑S5的含義是指當所屬產業為新興產業，新興產業對先進性和創新性的需求相對較大，此時會促使資源優勢相對較強的高校主動尋找資源優勢同樣較強的企業進行合作，促成強強聯合的局面。

強強聯合共贏型特點：該類型的前置特點是所屬產業為對先進性和創新性需求較大的新興產業。當高校和企業均有較為豐厚的資源優勢時，雙方會進行強強聯合，以達到攜手共贏的目的。

表3校企合作雙方主動性的組態路徑

注：“ ? ”表示核心條件存在， $＼cdot ＼textcircled { ＼times }$ ”表示核心條件缺乏，“·”表示邊緣條件存在， ? ”表示邊緣條件缺乏，“—\"表示該條件變量對結果的影響可忽略不計。

四、結論

針對科教融合下校企合作雙方合作主動性的驅動因素，結合已有研究，構建了基于背景因素、動機因素、資源因素三個維度的分析框架。通過csQCA對519個典型校企合作案例進行驅動因素組態路徑識別，深入挖掘單一因素的直接驅動效應、交互效應以及疊加效應，并揭示每種組態路徑所需的前置條件。研究發現：能讓高校作為合作申報方，主動尋求合作的必要條件是“～合作目的”，即以人才培養為合作目的。能讓企業作為合作申報方，主動尋求合作的必要條件是“～產業因素”和“～企業資源優勢”，即所處產業為新興產業和企業資源處于弱勢。進一步組態分析發現，校企合作下雙方合作主動性主要蘊含三種生成機制：

1.尋求合作友好型。該類組態路徑的前置條件是背景因素相對劣勢（地理位置處于中西部地區）。當所屬產業為傳統產業，且高校或企業自身資源優勢不足時，其會作為申報方，主動向外尋求合作；當所屬產業為新興產業，但地理位置相對弱勢時，即使對方的資源優勢不足，也會主動尋求合作。此處可以看出對于新興產業，無論是進行創新還是人才培養，雙方的合作行為都十分重要。而對于傳統產業，只有當自身資源優勢不足時，才會向外尋求合作，以改善自身和緩解自身發展壓力。

2.人才培養驅動型。該類組態路徑的前置條件是以人才培養為自的。當所屬產業為新興產業，需要先進性與創新型發展，或合作的企業對象資源優勢豐厚，就會推動高校作為申報方，主動尋求企業合作。以及高校有人才培養的需求時，會趨向于尋找資源實力雄厚的企業進行校企合作。

3.強強聯合共贏型。該類前置特點是所屬產業為對先進性和創新性需求較大的新興產業。當高校和企業均有較為豐厚的資源優勢時，雙方會進行強強聯合，以達到攜手共贏的目的。以及當高校資源實力雄厚時，其更趨向于尋找資源實力相當的企業進行校企合作。

根據以上理論結論，得出的政策建議包括：

鼓勵跨區域校企合作，組建聯合群，實行“多帶一\"模式。從尋求友好合作型的分析結果可以看出，大多數地理位置優勢不顯著的高校和企業都是存在校企合作需求的。但礙于地區經濟發展水平制約，無法與資源實力雄厚的東部地區校企進行合作，合作對象僅局限于本省，或實力相當的高校或企業。應該打破地域限制，鼓勵中西部地區校企勇敢走出去，鼓動其與東部發達地區的校企合作的積極性與主動性。同時，政府也通過政策支持，鼓勵東部發達地區校企與中西部地區校企進行聯合培養，采取“多帶一\"的模式，即多個東部強校和強企，帶動一個中西部弱校或弱企，形成基于強弱搭配的聯合群模式。通過線上培養，實地交流訪問、交換生學習等的方式，帶動中西部地區的校企發展。為中部崛起和西部大開發重要戰略服務。

鼓勵跨產業合作，新興產業帶動傳統產業交互發展，利用新興產業對傳統產業進行轉型升級。從三種校企合作類型均可看出若所屬產業為新興產業，哪怕合作對象資源優勢普通，也會尋求合作，對校企合作的主動性和積極性起到重要促進作用。也說明新興產業更需要通過校企合作以實現先進創新人才的升級培養，以及實現產業的科技創新。而傳統產業則不然，其對創新要求不高，故對校企合作的積極性和主動性也不高。政府應該鼓勵傳統產業校企與新興產業校企合作，在傳統產業中融入智能化、科技化，以謀求傳統產業的改造升級。讓新興產業更好的服務于傳統產業，也讓傳統產業為新興產業提供更多的資源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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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馬好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