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舶工業廢棄地景觀重塑設計研究

引言

工業廢棄地景觀重塑與城市的關系可從以下3 個方面理解：從區位上來說，許多工業廢棄地位于城市之中，甚至城市的中心地段，具備通過改造實現功能轉化，再次承擔城市職能的潛力，并產生與當下城市景觀所不同的“工業風”，豐富了城市的景觀層次；從文脈傳承來說，工業文明是人類歷史進程中的關鍵篇章，其遺留的工業遺存，作為追溯這一發展歷程的核心物證，承載著獨特的文化歷史價值，對于普及城市歷史和傳承城市文化具有舉足輕重的意義；從城市情感記憶上來說，改造后的工業遺存，可以喚醒公眾對工業化進程中強國奮斗史的記憶，增強了城市的凝聚力。

工業廢棄地景觀重塑作為優化城市生態環境、提高人居生活環境品質的重要手段，同時具有深遠的文化作用，唯有處理好景觀與城市的關系，珍視歷史、銘記來路，才能更好地走向未來。

一、船舶工業廢棄地改造目的及意義

（一）產業升級，經濟驅動

我國海岸線漫長，江岸線蜿蜒，生產、運輸、科考、海防、行業都需要船舶，船舶工業支撐著海洋經濟的發展。我國船舶類企業多達百余家，在組織結構優化趨勢下，通過兼并、重組、搬遷、擴建整合行業，導致許多船舶工業用地被閑置[1]。

國內船舶工業廢棄地多趨向建設公共綠地，改善區域生態環境，但活化工業遺產內涵不止于此。通過置入新產業替代傳統制造業，創造經濟收益，完成產業升級，保證持續發展。

且轉型升級的方向不僅要與空間匹配，更要挖掘城市、地域特色[2]，方能利用遺產有限價值，產出無限效益。

（二）緊隨趨勢，以人為本

隨著城市土地資源的日益緊缺，工業遺產改造可以提高土地利用率，節約建設成本，改善生態環境，增加城市魅力[3]。船舶工業廢棄地占據城市優質景觀資源，改造優勢明顯、潛力無限。上海楊浦將沿江自來水廠、船廠、電廠改為不同主題的濱江公園，供城市居民休閑娛樂，滿足了市民生活與精神的雙重需求。楊浦濱江改造“還江于民”，密切了居民與自然的聯系，提升了居民生活品質，促進了生態與經濟協調、共同促進發展。

將工業廢棄地改造為復合型旅游園區，一方面游客會為園區帶來經濟收益，另一方面園區提供工作崗位，可以反哺城市居民。

（三）維穩生態，活化遺產

改造的核心目標在于實現自身活化。鑒于工業生產常伴隨環境污染，有效治理環境成為轉型發展的先決條件。船舶工業遺留的大氣與噪聲污染因生產終止而逐步消退，固體污染物包含重金屬、石棉、廢油、油渣，還涉及報廢零件[4]，通過拆解或重組，這些報廢零件可轉化為具有工業氛圍的景觀小品。船舶油污泄漏引發的水質污染將嚴重阻礙改造進程，其對海岸持續利用的影響已顯著波及海洋生態環境。因此，采用水體微生物修復、人工浮床等技術手段凈化海水、保障水質，是推進改造工作的基礎前提。

二、船舶工業廢棄地再利用現狀

（一）國外船舶工業廢棄地再利用現狀

20 世紀60 ～ 70 年代，西方發達國家陸續進入后工業時代，傳統工業模式被淘汰，此間產生大量廢棄工廠[5]。通過產業結構更新與類型拓展，船舶工業廢棄地成功轉型為環境優化、活力再生、效益提升的特色區域。

英國利物浦阿爾伯特船塢以圍合式船塢空間為基礎，活化紅磚歷史建筑群，通過布局主題博物館集群、串聯連續游覽動線，吸引文化機構與企業入駐，累計創造2 萬余崗位并引入7 億英鎊私人投資，蛻變為梅西河畔文旅綜合體[6]；美國費城海軍造船廠通過修繕25 棟歷史建筑與新建9.29 萬平方米綠色空間，吸引170 余家多元企業，涵蓋船舶制造、服裝設計、綠色能源等，實現了經濟生態協同發展[7]。這些實踐印證了工業遺存通過文化賦能與產業升級，可成為城市復興的核心引擎，如圖1、2。

（二）國內船舶工業廢棄地再利用現狀

被廢棄、處于閑置狀態的工廠經過改造后，以升級的全新面貌服務城市功能空間。

俞孔堅在廣州中山中粵造船廠改造項目中，倡導環境主義、生態恢復和城市更新理念，巧妙地利用船舶遺跡的構造美感演繹成當代景觀，延續場所精神，保留長勢良好的原生植物，養護水岸，鞏固生態安全，這次改造極大地改善了地區生態環境，傳達了一種自然野趣之美[8]。

隈研吾在上海船廠改造中，保留了老船臺以及最靠近黃浦江的造機車間，原版再現原有建筑結構，以及上海建筑外墻獨有的老舊磚塊，形成了以藝術文化為主題的時尚商業綜合體，以江景作為背景的藝術餐廳、藝術品創作商店、藝術品加工工廠、畫廊，包括汽車展示廳，船廠1862 項目營建了有文化內涵與藝術特色的商業環境，如圖3、4。

（三）改造中的問題與挑戰

當前我國船舶工業廢棄地轉型多聚焦公共綠地建設，雖改善生態環境，卻未能充分激活其潛在價值。核心矛盾在于中小型船廠缺乏針對性轉型策略，理論研究偏重重大船廠保護，忽視普適性路徑；業態引入存在盲目性，商業、文旅、藝術等第三產業的粗放植入易加劇遺產困境；工業精神傳承薄弱，改造多停留于建筑設施修繕，未將工匠精神、勞模文化等核心價值通過景觀要素轉譯升華。本質上，工業遺產再生需統籌城市規劃、遺存現狀與文化延續三重維度，唯有將工業文化解碼為空間語言，使設計提案與歷史精神互益共生，方能實現遺產活化的深層價值——喚醒集體記憶、延續工業生命力。

三、設計概述

（一）項目背景

該廠始建于1956 年，位于秦皇島市海港區東部沿海，20 世紀60 ～ 70 年代進入發展黃金期，主營造船、修船、拆船及零部件制造等船舶全周期業務。80 年代后經營狀況持續衰退，至2000 年由津冀兩地國有船企改制重組為 秦皇島中港船舶重工有限公司，轉型為現代化股份制企業。運營60 余年后，企業最終陷入全面停產，從區域工業支柱變為待更新的工業遺產，如圖5、6。

（二）設計定位

秦皇島耀華玻璃廠于2010 年改造成為全國首家國家玻璃博物館并對外開放，南山電廠于2015 年改造成為河北省首座電力博物館并對外開放，2017 年，秦皇島港改造而成的西港花園落成。2019 年，首鋼金屬有限公司改成的賽車谷開放[9]。改造后的秦皇島造船廠可與前述國家玻璃博物館、電力博物館、西港花園、首鋼賽車谷形成一條秦皇島特有的“工業旅游”路線，整合城市自然肌理、工業遺存與地域文脈，以船舶文化為核心主題，打造集造船知識科普、工藝體驗、帆船運動、船模競賽、歷史教育及生態觀光于一體的工業旅游綜合體；詮釋了造船廠從“廢棄、閑置、開發、利用、賦活”的一系列過程展示，定位突出與同類項目錯位發展，以差異化強化地域特色，成為秦皇島建設“國際一流港口旅游城市”的重要手段。

（三）設計策略——淘舊鑄新

統籌秦皇島市造船廠人文歷史與基地現狀，在景觀重塑過程中以淘舊鑄新的設計策略引導經濟、生態、歷史、人文要素與空間融合發展。

1. 淘舊

“淘舊”并非割裂歷史，而是在工業旅游新語境下，以船舶文化為精神內核探索工業資源再生路徑：通過改造南側低洼地為船模湖，轉化海闊風平優勢為帆船碼頭，將生產性船舶轉型為觀光船、模型船等文化載體，實現工業基因的當代承續。空間格局上，尊重廠區原始肌理——保留生產路線為主干道，構建兩級分流路網及濱海慢行系統；增設分散式出入口優化客流，并依資源分布形成 “一帶兩軸多點”結構，沿軸線串聯景觀節點，使歷史脈絡與新生功能共生互益。

2. 鑄新

依托秦皇島既有的足球、帆船、馬拉松等體育文化基因，構建文化運動主導、旅游觀光協同的產業體系。通過“科技+ 文化”雙輪驅動 模式，將體育資源轉化為特色旅游產品，強化造船廠在區域文旅市場中的差異化競爭力，實現從生產岸線向活力經濟帶的價值躍升。植入業態（見表1）[11]。

四、更新設計方法與實踐

（一）外海激活+ 內湖織補的雙重策略

水體作為核心自然元素，巧妙調動其流動性、生命力是廢棄地景觀再生的設計重點。本案充分利用海水這一特有景觀要素，提出“外海生態激活”與“內湖功能織補”的雙重策略，重構濱水空間生態，并深度挖掘場所精神，實現景觀- 功能- 文化三維融合。

1. 外海激活：打造活力濱海水上運動走廊

充分利用場地有益的自然基礎條件，穩定的海風每年7 ～ 9 月上旬表現最佳，年均風速控制在3 ～ 4.5-m/s，及適中海水流速平均流速0.05 ～ 0.15 m/s，將2.1km 南側海岸轉型為“活力濱海水上運動走廊”，如圖7。

（1）親水碼頭體系構建

利用原有駁岸坡差，隨形就勢，設計階梯式親水碼頭平臺。主碼頭區采用耐候鋼與再生木材結合的結構，滿足了專業訓練與賽事需求；次碼頭區向公眾開放，滿足了公眾休閑娛樂親水的需求。

碼頭設計保留部分原有船臺基座，構建歷史印記與當下需求共存的觀景平臺。

利用改造舊倉庫配套建設航海基地訓練學校，提供從青少年普及到專業進階的培訓課程。

（2）濱海文化休閑帶營造

沿海岸線呈線性布局“海洋敘事廣場”。廣場鋪裝采用波浪紋樣的透水混凝土，嵌入造船時的廢棄耐候鋼銹鋼板。以生態木棧道與透水塑膠慢跑道串聯全線，沿途設置由廢舊集裝箱改造的模塊化休憩驛站，提供避雨、遮陽、補水等服務。利用地勢制高點改造關鍵景觀節點“望海臺”，提供最佳觀景視點，如圖8、9。

（3）主題節日與文化運營

策劃并舉辦秦皇島年度地域特有文化的“船廠生活節”。

船廠生活節包括以漁歌號子為主題的海洋音樂會、海鮮美食市集、航海文學沙龍、船模賽以及小型水上運動表演等，強化地域文化凝聚力，塑造濱海特色文化地標，將公共海岸線的公共性真正“還”于市民。

船廠生活節是認同濱海文化價值觀的交互平臺。需要通過市政文化團體、本地高校，以及船舶非遺傳承人的長期共同合作，確保生活節的在地性與落地性。建立線上交互社群，發酵節慶余熱，收集反饋，構建永不落幕的“線上”船廠生活節。

2. 內湖織補：船模主題文化生態湖區的營造

設計生成與空間營造：針對廠區約980 平方米的低洼積水區，創新性實施“填水成湖”工程，形成啟航湖- 船模主題文化生態湖區，與外海形成“一動一靜”“一咸一淡”“一內一外”的對比與呼應。

（1）駁岸設計：主活動區——西岸采用階梯式硬質駁岸，使用預制混凝土砌塊與本地石材砌筑，設置船模備賽區，抬升平臺的裁判直播區及結合草坪緩坡多級觀賽看臺。生態休閑區——東岸構建生態緩坡駁岸，種植如垂柳、水杉的耐水濕喬木及水生植物蘆葦、香蒲等，形成自然生態過濾帶，設置天然石階親水平臺和蜿蜒木棧道，供市民休閑漫步與非賽事時船模測試、愛好者交流。

（2）服務核心區改造：緊鄰湖區西岸，選取一組結構完好的材料倉儲房改造為船模工坊的綜合服務中心。改造中保留原有桁架結構與磚墻肌理，進行必要的加固與增設天窗采光、外墻保溫的節能改造。

“啟航湖”活化利用了工業負空間，通過水體塑造改善微氣候。船模活動的引入，是工業遺產文化價值的具象化傳承，廠房改造體現了工業建筑遺產的適應性更新原則，顯著提升了旅游城市的文化深度和體驗獨特性，如圖10 。

3.“船廠生活節”：濱海公共文化的持續賦能

“船廠生活節”作為激活濱海岸線的核心文化引擎，其空間載體——“海洋敘事廣場” 的設計需強化多功能性與彈性設計。

彈性空間基礎：在廣場搭建可拆卸式的多功能舞臺，硬質鋪裝區域采用模塊化可拆卸基礎，便于快速搭建不同規格的舞臺、市集攤位或藝術裝置。預留地下電力、給排水、網絡綜合管線溝槽，滿足大型活動需求。

主題分區與沉浸體驗：包含創作反映船廠歷史的話劇以及主題音樂會、設置開放式廚房進行烹飪演示的匠心市集區、利用改造舊救生艇生成閱讀艙的悅讀海灣區、組織小型沙灘運動、親子水上活動體驗的動感海岸區、游客通過手機App 掃描特定標記，即可觀看歷史影像、聆聽老工人講述的歷史回響互動區。

（二）工業遺存適應性更新：建筑空間功能置換與歷史形象修復

匹配“恰適”功能、進行有序更新與保護遺跡的原真性是工業建筑遺跡改造的核心，通過適應性再利用策略，變廢為寶，承載新功能的舊廢棄空間，煥發活力的同時傳承場所精神。

1. 核心廠房改造：造船科普館

（1）設計生成與結構干預

利用裝配車間獨有的建筑特色與室內大跨度開敞空間，改建成為造船科普館。

屋頂改造 ——“船塢意象”重塑：拆除原有破損的藍色彩鋼瓦頂。設計靈感源于船塢造型。將船舶殼體形態進行抽象提煉與拓撲變形，形成一組連續起伏的曲面金屬頂棚單元，視覺上如同“船體倒扣”于舊廠房之上。頂棚主體采用輕質耐候鋁鎂錳合金板，表面進行仿銹蝕工藝處理，呼應工業質感，頂棚并非完全封閉，在曲面高點處設置條形天窗帶，并配備智能遮陽系統，引入自然漫射光，顯著降低展廳照明能耗。

（2）內部空間重構與展陳敘事

空間分層與流線：內部設計為兩層通高主展廳+ 夾層研究、體驗區。保留廠房中部通高空間，環繞式夾層提供俯視展品視角。參觀流線模擬船舶建造流程，從入口序廳設計室開始，經展示區、構件加工區、船臺裝配區，至多媒體沉浸廳結束，構建完整的空間序列。

地面采用拋光混凝土，部分區域嵌入回收的舊船用鋼板豎向內嵌燈光裝置作為路徑引導。墻面保留部分原始磚墻肌理，局部采用深灰色吸音板材改善聲環境。照明系統中重點照明展品，運用軌道射燈與營造氛圍的隱藏式線性燈帶，主次分明搭配使用，如圖11。

（3）原真性外立面修復：具有歷史價值的磚砌外墻進行專業清洗與破損修復，遵循。大型通風口、軌道梁等工業建筑空間標志性歷史符號，經結構安全評估后，原位保留，并在軌道梁下方加設文字解說牌闡述其功能，體現了建構表達在聯結歷史與當代中的力量。

2. 其他建筑的功能置換與更新

針對職工宿舍、倉庫這些結構狀況良好但特色稍遜的配套建筑采用輕介入、高靈活性的改造模式——改建主題民宿。

降低成本，保留原有宿舍單元的基本格局，將相鄰單元打通形成不同尺度的套房進行空間重組。利用走廊空間擴大設置小書吧、咖啡角等公共交流區。

室內設計融入適度工業美學元素：裸露局部原始混凝土梁柱、使用回收船木制作家具、桌面，燈具采用船舷燈造型，墻面裝飾老船廠照片或船用繩索藝術裝置。

小型倉庫亦可改造為藝術家工作室、創客空間、輕食餐廳等，改造中統一保留建筑外立面的基本材質與色彩基調，維護廠區整體風貌協調。

（三）棕地生態修復：污染土壤改良與韌性植物群落構建

針對場地存在的土壤鹽堿化與歷史遺留污染問題，植物設計需兼顧生態修復、抗逆性、景觀效果與低維護目標。

1. 土壤基質改良策略

鹽堿土治理：通過物理置換，在入口廣場、建筑周邊、活動草坪進行深度≥ 60cm 局部客土置換，回填中性有機質種植土，下層鋪設碎石排水層；大面積區域種植固氮先鋒植物，如紫花苜蓿、白三葉草、田菁等持續改良。

選擇耐受性喬灌木合理配置：種植對鉛有吸收能力榆樹、構樹、銀杏，吸收苯、甲醛等氣體；懸鈴木，吸收有害氣體能力強。選擇灌木中的“女貞”，其對多種重金屬有較強耐受力；海州常山具有耐鉛的特有屬性。月季對苯、甲醛有一定吸收作用；雛菊對土壤有機污染物有一定耐受性。

2. 低維護景觀營造

配置原則：構建喬- 灌- 草生態復層群落，且優先選用本地適生種或歸化種，降低養護負荷

嚴格保留現狀生長良好、樹形優美、具有生態或景觀價值的刺槐、楊樹等大喬木，可讓曾經在此有過生活或工作經歷的人通過場景追溯當年的生活記憶，建立場地情感聯結。在開闊地、坡地、內湖濱水區的生態駁岸，大量種植觀賞草類，營造自然野趣、隨風搖曳的季相景觀，并顯著降低灌溉、修剪、施肥需求。可選用直立性強、觀賞期長的紫葉狼尾草，花序優雅、株型蓬松的拂子茅、花序粉紫色、姿態飄逸的大布尼狼尾草，秋季金黃的細葉芒，以及葉上呈現白條紋理，耐陰濕的玉帶草。

（四）可持續技術集成：資源循環與低碳運營體系構建

可持續設計貫穿于場地更新全過程，旨在最小化環境足跡，策略聚焦節水、節材、節能三大核心。

1. 水資源循環利用

針對秦皇島市降水季節不均，年均630mm，70% 集中于夏季及土壤滲透性差問題，設計集成雨水管理系統：

（1）水源循環——大型建筑屋頂設置雨水收集系統，經初期棄流后匯入地下蓄水池，與園區洗浴、餐飲廢水等灰水通過分散式中水設施協同處理，達到景觀及沖廁用水標準，回補于內湖生態、綠化灌溉及道路清洗；

（2）智能調控——依托土壤濕度傳感器與氣象預報聯動精準灌溉；

（3）徑流原地消納——園區硬質鋪裝采用透水混凝土、瀝青、嵌草磚，結合下凹綠地、雨水花園及植草溝系統，實現雨水就地滲透，補充地下水，有效減少地表徑流和市政排水壓力。

2. 材料循環與工業遺存再利用

最大化利用廢舊材料減少碳排放，將工業構件藝術化轉譯為情感聯結的載體。

核心廣場設置主題雕塑，以廢棄船用鋼板、錨鏈、齒輪經除銹切割重組為抽象船體造型，表面激光鐫刻職工姓名，構建銘記工業貢獻的精神地標；功能性景觀則實現 工業部件再生，厚鋼板與工字鋼轉化為休憩座椅及樹池邊框，廢舊管道重構為燈柱與導視骨架，螺栓軸承鑲嵌于鋪裝墻面成為細節符號；同時，回收船甲板木、枕木經處理用于棧道鋪面，磚塊、混凝土等建筑廢料破碎再生為墊層與透水基礎，使物質循環與歷史記憶在空間中共生，如圖12。

3. 清潔能源利用

依托秦皇島豐富的太陽能資源——年日照時數約2700 小時及濱海風力條件，實施清潔能源分級應用：在博物館、服務中心等大型建筑屋頂鋪設薄膜光伏系統，發電量優先供給建筑如照明等自用，余電并網儲存；全園路燈系統升級為集成光伏板+ 蓄電池的離網太陽能燈具，實現零碳照明。濱海開闊區試點單機1 ～ 5kW 的垂直軸風力發電機群，為景觀照明與信息設備提供輔助電力，兼具科普展示功能。 整體可持續策略融合了海綿城市理念、低碳景觀設計方法、可再生能源的在地化利用、工業遺產的循環設計。

結語

如何活化工業遺產，統籌新舊動能轉換保證可持續發展成為工業遺產改造當務之急[12]。目前，我國工業遺產改造雖積累了一些經驗，但成功經驗不可以簡單“復制”，改造需專注于自身特性，盲目效仿會導致掠奪化、模式化開發。

本文就秦皇島造船廠產業停擺、區域發展緩慢、景觀功能喪失的現狀，在設計策略上以景觀重塑為改造的立足點，分析評估廠區，架構設計策略，提出場地利用低洼地勢建設景觀內湖，場地打造地域特色與場地精神的適配產業──船模業，并依托此“特點”延展“航模競賽”為獨一“特色”的產業旅游開發體綜合改造方案，目的是通過船文化博物館、模賽、科普、造模、培訓等相關多邊文化產業的共同發展，讓瀕于廢棄的造船廠重新煥發活力，活化城市產業業態，推動城市經濟發展。合理且適配的產業規劃與布局，是景觀重塑設計有效落地實施的重要前提。依景植產、借產造景，沉淀造船工業文化，傳承工業文化精神、提升區域環境和城市底蘊、守護城市記憶和個人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