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云在江西“蹲點”時的讀書生活

讀書學習是陳云的終生愛好，即使是在自己身處逆境、遭受不公正待遇的情況下，仍然一直堅持。1969年10月至1972年4月，陳云被下放到江西“蹲點”，在南昌青云譜生活了兩年多的時間。除深入廠礦企業、農村、學校調查研究、與基層干部群眾接觸交流外，陳云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讀書學習中度過的。

前往江西“蹲點”時帶了三大箱書籍

陳云家境貧寒，僅上了幾年小學，所以他在填寫個人履歷表上“文化程度”一欄時，總是很認真地寫“小學”二字，并一再謙虛地稱自己是“小學生”。他不止一次地說：“像我們這樣沒有什么底子，各種知識都很缺乏的人，要老老實實做小學生。”他特別重視日常的學習和積累，并形象地將堅持自學比喻為進“長期大學”，說學成之后就是頭號的“博士”。

延安時期，陳云擔任中央組織部部長，他鮮明地提出“學習是共產黨員的責任”這一觀點并付諸行動。他專門成立讀書小組，組織機關干部在緊張忙碌的工作中抽空學習馬克思主義基本理論和毛澤東哲學著作，并請艾思奇等著名專家學者講課、輔導，前后堅持了五年多時間，中央組織部被評為中央機關讀書學習的模范。毛澤東稱贊說：“陳云同志有‘擠’的經驗，他有法子‘擠’出時間來看書，來開會。”經過“長期大學”錘煉的陳云，不僅擔任了中央黨校的校長，還被中國人民抗日軍政大學、陜北公學、陜甘寧邊區行政學院等多所院校邀請前去講課。

新中國成立后，陳云主持全國財經工作，盡管公務繁忙，讀書學習依然是相隨相伴。面對國家經濟建設這一全新的工作，他一再強調需要努力學習，必須好好地學習，應當下決心學習，“不學習，經濟建設一竅不通，那就搞不成。”

“文化大革命”開始后，陳云和許多老干部一樣，受到打擊與排擠。1967年初，陳云不再被通知出席中央政治局會議，文件和新華社編印的《參考資料》《參考消息》也停發。他在北長街的住宅兩次被抄，北京大專院校和一些造反派還糾合成立“徹底批判陳云聯絡站”，并策動召開批判大會揪斗陳云。因周恩來的保護和干預，造反派的企圖才未能得逞。對于日益嚴峻的政治形勢，陳云也有預感和心理準備。這年底，他對兒子陳元說：看來中央不會再讓我工作了，我準備集中時間看看書。要訂一個五年計劃，先看《列寧全集》，從二月革命的那卷開始往后看，然后再看前面的。

果然不出陳云所料。在隨后召開的中共九屆一中全會上，僅保留了他的中央委員一職。這是陳云自1934年以來，第一次被排除在中央政治局之外。

1969年10月，中蘇關系緊張，出于戰備考慮，大批老同志被疏散到外地。10月20日，陳云與秘書、警衛和廚師幾人，從北京出發乘列車前往江西南昌，隨行物品中除了幾樣簡單的生活用品，便是一大堆書籍。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毛澤東選集，還有魯迅的著作，滿滿當當地裝了三大箱。

在疾風暴雨中多次給陳云以關照和庇護的周恩來，特意交代江西省革委會要做好對陳云的安置，叮囑住處一定要裝上暖氣，他知道陳云體質虛弱。根據江西方面的安排，陳云在南昌郊區青云譜的江西化工石油機械廠“蹲點”，并到南昌等地的一些工廠、農村與學校參觀調研。除此之外，他就是在住地讀書學習。

青云譜是南昌市一處歷史名勝。明朝宗室后裔朱耷，號“八大山人”，于清朝順治十八年來此隱居并潛心書畫創作，將此地取名“青云圃”，后改名“青云譜”。陳云所住的福州軍區干部休養所，與“八大山人紀念館”相鄰，距當時直屬福州軍區江西生產建設兵團第二十八團的江西化工石油機械廠也僅一公里。

讀書學習到了廢寢忘食的程度

陳云入住的八號房，位于干休所大院中區高坡處，為磚木結構，青灰色磚砌筑，單層人字形歇山屋頂，坐北朝南，寬敞明亮。新中國成立初期，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第四十五文化速成中學校長韓梅村的宿舍。后來，彭德懷也曾在此住過。

陳云多半是上午去機械廠蹲點或外出參觀調研，下午和晚上則在書房里安心看書學習。遇到天氣晴好、氣候適宜時，他也會搬把椅子，坐在房外的葡萄架下或是桂花樹旁閱讀。有時在書房看書看累了，便出來活動活動，按照他所習慣的“踱方步”，一邊回味著讀書看報的內容，一邊思考有關問題。

按照自己制訂的讀書計劃，陳云系統地閱讀了《馬克思恩格斯選集》《資本論》《列寧全集》《斯大林文選》《毛澤東選集》等經典著作，特別是《列寧全集》各卷，同時結合自己參加革命以來的經歷、實踐中的一些經驗及教訓，對國家經濟發展中的有關問題進行認真思考。

遠離喧囂，置身于安謐的環境，陳云讀書愈發投入和專注，可以說是到了廢寢忘食的程度，經常是警衛員叫他吃飯時，他雖然嘴上答應了，但還在讀書，叫了幾次后才放下書本，去洗手吃飯；晚上讀書往往讀到深夜十一二點鐘，同樣是要警衛員催促多次，他才肯去休息。

陳云讀書，眼到、心到、筆到。凡是看到重要的地方，他都要用筆畫下來或標上記號，這也是他由來已久的習慣。在《列寧全集》第28卷228頁，讀到“十分新鮮，極其有趣，大有教益，非常重要”這句話時，陳云在用紅筆畫后還特意在紙上抄了下來。

有一天，陳云向秘書蕭華光談起學習體會時說：列寧的文章針對性很強，都是針對當時蘇聯革命中發生的問題寫的，文章也很生動，很吸引人。毛主席的文章也有這個特點，針對性很強。他還說：《資本論》在延安時看過一遍，全國解放后很想再看一遍，但是由于工作實在太忙，一直沒有時間看，這次到江西來才又看了一遍。

在學習馬列主義理論之余，陳云還閱讀了《魯迅全集》中的若干篇文章，如演講、書信和雜文等。陳云是我黨高層領導中為數不多見過魯迅的人，他對魯迅的氣節與文采極為欣賞。1932年12月下旬的一個冬夜，陳云按照中央特科的部署，將隱蔽在上海北四川路魯迅寓所的瞿秋白夫婦秘密轉移到安全地點，與這位“久仰得很”的文豪有過一面之交。1936年10月魯迅逝世時，陳云還寫過一篇題為《一個深晚》的文章，回憶與魯迅這次短暫接觸所留下的深刻印象。魯迅的名句“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陳云特別喜歡吟誦，經常向子女們講解，也是他晚年練習書法時書寫較多的內容之一。

諄諄告誡干部、職工要重視學習

“書是精神食糧，好東西”，這是陳云對前來住所看望他的同志說的一句話。

有一天，干休所副所長沈玉貴因事到訪八號房，正在閱讀的陳云放下手中的書，招呼他在身邊坐下。沈玉貴落座后問道：“首長，您又在看書學習了？”

陳云微笑著點點頭說：“我從北京到江西什么東西也沒有帶，只帶了三箱書，讀書就是我的工作。你的工作很多很忙，也一定要兼顧讀書看報。現在的書和報紙有上百多種，在工作忙的情況下，一定要學會讀書看報。比如看報，《人民日報》一定得天天看，它是黨的喉舌，國內外大事，黨的路線、方針、政策，都在上面體現，不看怎么知道？怎么領導工作、干好工作？”

停頓了一會兒，陳云又接著說，“你是軍隊干部，也要天天看《解放軍報》，在江西工作還必須天天看《江西日報》。黨中央的報紙看了，地方黨政機關的報紙看了，所屬團體的機關報紙也看了，天下大事，黨的路線、方針、政策就一清二楚，干工作心里就有底，不會盲目干，不會迷失方向。”

沈玉貴聽了陳云一席話，想到自己平時都陷于事務之中，讀書學習太少，在感到慚愧的同時又深受教育。打這以后，他便注意加強政治學習，并給全所干部戰士上政治課。遇到沒有搞清楚的問題，他還上門來向陳云請教。

在機械廠與工人同志們一塊學習，也是陳云“蹲點”中的一項重要內容。1969年12月初的一天，陳云在參加木模班的政治學習時，班長鄒承標拿著剛發下的《毛澤東選集》，恭恭敬敬地走到陳云面前，請他在書上簽個名。陳云見狀便說：“我可是犯錯誤的干部喲！”鄒承標樸實地回答：“我們不相信，簽字留念沒關系的。”陳云聽后便爽快地在書上寫下自己的名字，接著又加寫了一句話“我要改正錯誤與同志們一起緊跟毛主席”及“1969年12月5日”的日期。在場其他工人見狀，也紛紛走上前，將自己手里的《毛澤東選集》或是《毛主席語錄》遞到陳云跟前。陳云都一一滿足，在上面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和日期。

陳云給木模班工人簽名一事，不久被廠軍代表知道了，前來收走這些簽名書籍，不過鄒承標還是偷偷地保存了下來。1986年11月上旬，原中共中央書記處研究室和中央文獻研究室的干部到該廠收集陳云同志的文史資料時，鄒承標將自己保存的這本陳云題詞并簽名的《毛澤東選集》拿出來展示給來訪者看。

對工人們的業務學習，陳云同樣關心，多次語重心長地教育他們注意抓住機會，多學習技術，掌握本領。1970年3月，他在金工車間劃線班對青年工人說：“當學生的不能不加分析地批判分數掛帥。學生不好好學習，錯過了機會，以后要學習就難了。你們現在年輕，不認真學技術，錯過了這個階段，年紀大了再想掌握技術，難度就大了。”副班長佟明在一次討論會上發言，陳云聽后鼓勵她說：“你談得很好，你現在十幾歲就當了副班長，很有出息。”佟明受到巨大鼓舞，買了很多業務書籍學習，工作積極肯干，多年被評為先進生產者，自學外語也達到了較高水平，后來調到學校任外語教師，又到華僑商場任干部。

研究教科書傳授“教學相長”要領

陳云尊重知識、尊重人才，深知發展文化教育和科學技術需要調動知識分子的積極性，充分發揮知識分子的作用。然而在“文化大革命”中，知識分子被某些人稱為“臭老九”，即排在地、富、反、壞、右、叛徒、特務、“走資派”之后的“第九種人”。

在化工石油機械廠下料一班學習時，陳云得知張德新是大學畢業生時，鼓勵他道：“國家培養一個大學生不容易，要在生產和工作中好好發揮作用。”一位青年工人開玩笑說：“大學生是臭知識分子。”陳云便走上前去握握張德新的手，然后把他的手放在鼻子上聞了聞，風趣地說：“不臭啊！”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陳云從小便遭受被迫輟學之苦，對“欲讀不能、欲上不得”有切膚之痛，因而他對教育、教學和師資方面的問題極為關注。1971年6月的一天，陳云從《江西日報》上看到南昌市第十九中學“復課鬧革命”、教學改革搞得好的消息后，便不顧已經有些悶熱的天氣，前去參觀考察。

在學校，陳云聽取了教學改革的匯報。在同教職工座談時，他指出：教學改革，要朝著有利于學生向德、智、體三個方面發展的方向去改革。辦好一所學校、培養合格的社會主義事業接班人，要依靠黨的領導，要有好的教師，還要有好的教材。

學校負責人將一套新編教材遞給陳云，陳云隨即翻看后說：“編得還不錯。”接著又說道：“我覺得內容還淺了一點，要加深些。你們講課時，還要補充一些知識去講。”臨別時，他還要了一套課本帶回去看。

回到青云譜干休所，陳云花了好幾天時間，看完這套課本。不久，他又專門召集化工石油機械廠職工子弟學校老師開了一次座談會，強調說：“教材是個大問題，你們不要小看啊！”

參加座談的老師們逐一談了自己的教學體會，陳云認真聽取后說：“教書應該像扭秧歌”，“秧歌舞向前走兩步，然后退一步，扭起來很好看。教書要形象生動，你花了大量時間向學生講課，也要給時間讓學生消化所學的知識，還退一步，就是讓學生自己復習，鞏固課堂上所學的知識”。他邊說邊起身，擺出扭秧歌的姿勢。說畢，陳云又意猶未盡地補充道：“千萬不可以像開汽車那樣，一溜煙地跑喲。”形象貼切的比喻，讓在場的老師會心一笑。

當聽到有的老師反映社會上出現“批判臭老九”的現象致使不少教師不安心工作的情況時，陳云開導說：“我看了《毛澤東選集》，在所有四卷中沒有哪篇文章說老師是臭老九啊。”一句簡單的話語，溫暖了老師們的心。

“萬分歡喜”教女兒如何讀書學習

“做好人，讀好書”，是陳云對孩子們最真切的愿望與最樸實的要求。他獨處江西南昌時，五個孩子天各一方分散在四處。孩子們不在自己身邊，陳云對他們的學習和生活非常牽掛。

1970年12月8日，在北京市懷柔縣辛營公社中學任教的二女兒陳偉華給在南昌的父親寫了一封信，表達了自己在堅持工作的同時要加強學習的愿望。12月14日，陳云收到信后非常高興，尤其是二女兒向他談學習和看書的問題，讓他喜不自禁。回信中，陳云甚至用“我萬分歡喜，不是十分、百分、千分而是萬分”的語言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陳云在信中告訴女兒，哲學是馬列主義根本中的根本，這門科學是觀察問題的觀點（唯物論）和觀察解決問題的辦

法（辯證法），隨時隨處都用得到。四卷毛選的文章，都貫徹著唯物論辯證法。但是，學習馬列主義、增加革命知識，不能單看幾篇哲學著作，還要從其他方面學習。

在這封2頁、1000多字的回信中，陳云從五個方面指導女兒如何學、怎樣學，其中第四、第五方面又分別列了三小點，傳授具體的可操作的學習方法，諸如：一、訂一份《參考消息》。這可以知道世界大勢。不知世界革命的大事件，無法增加革命知識。二、每天看報。最好看《人民日報》，報紙上可以看出中央的政策，這是政治上進步的必要基礎。三、找一本《中國近代史》看看（從鴉片戰爭到全國解放），沒有歷史知識就連毛選也看不懂。四、找一本世界革命史看看，如果找不到這本書，那就看《馬克思傳》《恩格斯傳》《列寧傳》。五、馬克思、恩格斯、列寧的著作很多，（一）《共產黨宣言》是必須看的。（二）《社會主義從空想到科學的發展》。（三）《資本論》你看不懂，先找一本《政治經濟學》，其中已把《資本論》的要點記出來了。

受父親的影響，長子陳元在學生時代就注意讀書看報，上初中便開始看《參考消息》，閱讀《馬克思傳》，高中和大學階段自學哲學，通讀《資本論》，并做了大量讀書筆記。在學習馬列主義理論方面，陳元為兄弟姐妹作出了表率，也讓作為父親的陳云倍感欣慰。因此，在給女兒的回信中，陳云還特意交代她：“要像你哥哥一樣，每天擠時間學。”

1971年4月，陳偉華來到南昌看望父親。陳云教導女兒說，學好理論是政治上進步的基礎，學好哲學尤其重要。掌握了唯物辯證法，就有了觀察問題的立場、觀點和解決問題的辦法。

一天吃過晚飯，陳云又把女兒叫到身邊，將一本《世界知識年鑒》遞到她手上，并要求說：“你還要多了解世界的大事。這幾天你把它通讀下來，我還要考考你，提一些問題讓你回答。”就這樣，在南昌探親的二十多天里，陳偉華和父親在一起的大部分時間是在讀書中度過的。

小女兒陳偉蘭從西藏野戰部隊復員后，也來到南昌陪伴父親生活了兩個月。開始讀書時一接觸馬克思著作，感到比較吃力。陳云就讓陳偉蘭先讀《毛澤東選集》，并從《中國革命戰爭的戰略問題》《實踐論》《矛盾論》等代表篇目學起。陳云告訴女兒說，學哲學是人生中最重要的學習過程，一個人只有掌握了好的思想方法、好的工作方法，才能夠做好事情。

江西讀書生活的收獲

陳云在青云譜“蹲點”期間，五個孩子都先后來此探望或陪伴過父親。長子陳元的婚禮還是在這里簡單舉行的。在與孩子們相處和交談之中，陳云講中外歷史、談世界大事，當然說得最多的還是要他們認真讀馬列的書，讀毛主席著作，重點要學好哲學，并且帶著孩子一起讀，一邊讀還一邊講，讓孩子們感到哲學就在自己身邊，變得不再那么神秘了。

1971年夏秋，廚師汪師傅手指有疾正在治療，陳云大女兒陳偉力請假到父親身邊來幫助做飯并照顧他，其中給父親讀報是一項重要內容。《人民日報》《江西日報》是陳云每天必看的報紙，除此之外，陳云還特別喜歡看《參考消息》。中央辦公廳停發《參考消息》后，他就自費訂閱了一份閱讀，從中了解國際形勢與世界動向，并將中國的情況與外國的情況進行分析和比較。

在江西的讀書生活，讓陳云開闊了視野、提升了思想；而“蹲點”和實地調查，又使他對中國的現狀有了直接的了解，對我國建設社會主義的若干問題思考得更深、感悟得更透，也為他之后重新出來工作做了積淀與準備。這一時期，被看作是陳云思想認識發展的一個重要階段。

1973年至1974年，陳云參加國務院業務組，協助周恩來考慮并研究經濟特別是外貿方面的一些重大政策問題，在黨內率先提出研究和利用資本主義，發展社會主義經濟的戰略觀點。他的一系列主張，不僅推動了當時外貿工作的發展，也為20世紀80年代初，黨領導和推進對外開放工作積累了思想資源和實踐經驗。

時隔多年，陳云的幾個孩子回憶父親在江西讀書的情景曾說：翻開父親讀過的這些書，我們清楚地看到他用鋼筆和不同顏色的鉛筆在上面畫的大量的道道、杠杠、圈圈，以及寫下的一些批注。看著這些熟悉的字跡，可以想見他老人家是怎樣全神貫注地在讀著書，又是怎樣專心致志地在思考著有關黨和國家前途、命運的大問題。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之后，父親在中紀委第一次全會上的講話中，用《列寧全集》中的例子說明黨內政治生活應當民主、應當正常的道理。這就是他在江西讀書時，聯系實際反復思考而得出的結論。

1972年4月，陳云結束在江西南昌的“蹲點”。回到北京后不久，他又制訂了一個讀書計劃，并召集在京的親屬成立讀書小組，讓讀書學習的良好風氣繼續在家庭延續，包括夫人于若木的妹妹于陸琳，還有孩子們的伴侶都在其中，要求每人先按照約定的書目、段落分頭閱讀，然后利用星期天上午的時間，集中一起討論、交流。為此，陳云又特意給在懷柔農村教書的二女兒陳偉華寫了一封信，希望她星期天回家參加討論，并告訴她第一篇學《實踐論》，自己先看，不懂的地方可記下來，見面時再提交討論。

“書到用時方恨少，事非經過不知難”“聞雞晨舞劍，借螢夜讀書”。直到晚年，陳云仍不斷書寫與讀書有關的詩句，以自勉或激勵好友與家人。這也是他畢生重視學習、勤奮學習、善于學習的形象寫照。（責任編輯 黃艷）

作者：江西日報社高級編輯，中國中共文獻研究會周恩來思想生平研究分會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