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陵陪葬墓封土病害成因分析及綜合治理方案設計

摘 要：杜陵作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其文物保護工作一直備受關注。隨著時間的推移，杜陵陪葬墓封土部分出現了多種病害現象，不僅威脅到陪葬墓的歷史真實性和完整性，還可能對地下文物遺存造成不可逆的損害。文章以杜陵52號、53號陪葬墓為例，深入分析不可移動文物杜陵陪葬墓封土病害的成因，并提出了綜合治理方案。

關鍵詞：杜陵；陪葬墓；封土病害；成因；治理方案

DOI：10.20005/j.cnki.issn.1674-8697.2025.16.014

杜陵，位于陜西省西安市雁塔區曲江鄉三兆村南鴻固原北端，是西漢第七位皇帝漢宣帝劉詢的陵墓。1988年，杜陵被國務院公布為第三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杜陵52號、53號陪葬墓位于杜陵保護區內的東部陪葬墓區，是杜陵重要的陪葬墓之一，作為歷史信息的真實載體，必須保證其不被破壞，并盡可能減少對其的干預或擾動，以保持杜陵陪葬墓的真實性。

1 杜陵52號、53號陪葬墓封土現狀

52號、53號陪葬墓西鄰漢風北路，西南距杜陵約1000米，兩冢現存封土中心點東西距離約30米。52號、53號陪葬墓現地貌南高北低，以現存兩座封土南邊為界，南部高于北部，落差為1.2～2.2米。

1.1 52號陪葬墓

52號陪葬墓中心點坐標為北緯34°11′17″、東經109°2′1″。陪葬墓封土東西長約13米，南北長約14.5米，高約6.8米。封土外觀呈覆斗形，上小下大；封土之下為墓室，封土夯筑。

現封土表面植被較多，以構樹居多，土體不斷被植物根系破壞，黏結強度低。陪葬墓東立面經人為取土，殘存坡面局部掏蝕，殘存封土土質疏松，易受強降雨影響發生坍塌，貼近東立面封土根部生長7棵野生構樹，樹坑低洼不平，散落大量枯枝，如遇強降雨，易產生積水，影響封土底部安全。封土頂部偏南有一明顯人為盜洞，呈喇叭口式，深約5米、頂部長2.8米、寬2.7米，洞口直徑約0.75米；底部收縮，未透底、未見墓室，內有虛土，通向盜洞口有明顯豁口凹槽。

1.2 53號陪葬墓

53號陪葬墓中心點坐標為北緯34°11′17″、東經109°2′3″。陪葬墓封土東西長約15.5米，南北長約13.6米，高約6.9米。陪葬墓封土外觀呈覆斗形，上小下大；封土之下為墓室，封土夯筑。

現封土表面植被較多，以構樹居多，土體不斷被植物根系破壞，黏結強度低。陪葬墓南立面經人為取土，殘存坡面局部掏蝕嚴重，殘存封土土質疏松，易受強降雨影響發生坍塌。封土四周用石圍欄圍合，石圍欄與封土間栽種一排側柏，共11棵；石圍欄地梁高于封土四周底部，石圍欄地梁空隙被雜草和雨水沖刷下的土體堵塞，不利于排水。

2 杜陵陪葬墓52號、53號封土病害類型及成因分析

2.1 杜陵陪葬墓52號、53號封土病害類型

2.1.1 人為破壞

第一，人為取土。52號陪葬墓東立面、53號陪葬墓南立面均有明顯的人為取土痕跡，掏蝕砍削嚴重，影響遺址穩定性，破壞了封土的完整性。52號陪葬墓東立面掏蝕范圍長8.9米、高約3.8米，掏蝕厚度最深處0.5米；53號陪葬墓南立面掏蝕范圍長約8.5米、高約1.7米，掏蝕厚度最深處約1米（圖1）。

第二，挖掘盜洞。52號陪葬墓頂部偏南側有一明顯盜洞，呈喇叭口式，深約5米、頂部長2.8米、寬2.7米，洞口直徑約0.75米，底部收縮，未透底、未見墓室，封土頂部通向盜洞口有明顯豁口、凹槽。雨水易順洞口蔓延延伸灌入封土內部，破壞內部結構、影響土體穩定，同時也極易誘發二次盜掘破壞。

第三，種植植被不符。53號陪葬墓北緊鄰封土坡腳種植大量櫻桃樹，游人攀爬采摘破壞封土，且櫻桃樹與歷史景觀風貌不符。

2.1.2 生物病害

一方面是植物病害，植物對于52號、53號陪葬墓產生的危害主要為封土頂面及周圍原生喬木、灌木等雜樹叢生，粗大根系在封土內外肆意延伸蔓延，根部徑向不斷變粗，對土體擠脹，引起封土土體松動表面開裂、土體結構疏松（圖2）。

另一方面是動物病害，動物病害主要包括動物巢穴和生物糞便。經現場勘查，在52號陪葬墓東立面有密集孔洞，這些巢穴可導致遺址土體結構疏松，同時動物糞便中含有大量的有機物和無機物，也對封土產生一定的腐蝕破壞和外觀損毀。

2.1.3 其他

53號陪葬墓四周后期圍砌石圍欄，但石圍欄地梁高于封土四周底部，石圍欄地梁空隙被雜草和雨水沖刷下的土體堵塞，且周邊土路高于封土根部，不利于排水。若常年積水，則易造成封土坡腳濕陷，對地下文物遺存造成威脅。

2.2 損傷和病害的成因分析

杜陵52號、53號陪葬墓歷經多年的風雨侵蝕及多種人為因素的影響，均發生了不同程度的破壞，通過現場勘察和評估分析，病害成因可分為自然破壞因素和人為破壞因素兩大類。

2.2.1 自然因素

一是雨水侵蝕。西安市年平均降水為553.5毫米，降水量較大，加上土遺址表層的土體由于長期的風化作用，抗剪強度較低，抗雨蝕能力較差，雨滴對土遺址產生很大的沖擊力，水分充填在土體的空隙中，使土體迅速崩解。雨水會沿著裂縫下滲，降低裂縫處的力學性能，最后土體失穩坍塌，同時雨水改變了土體表面的含水量，加速土體風化，并由此加劇了基礎的鹽蝕作用，因此表面形成許多凹凸不平的蜂窩狀小塊。

二是風蝕。風本身的沖擊力及上升產生的上舉力，將地面碎屑吹揚到空中或者剝離原地的作用；風以挾帶的沙礫為工具，運動中對地表封土進行碰撞、摩擦等作用；風中的沙礫在封土裂隙中或表面坑洼處表現出強烈的旋動作用，形成旋磨作用。

三是溫差。土遺址處于空曠的野外環境中，晝夜空氣溫差較大，在溫度劇烈變化中，土體結構頻繁地脹縮，土遺址產生許多縱橫交錯的裂隙，對遺址的毀壞非常嚴重。氣溫的升降引起土體的干濕變化，會使土體沿著已有的軟弱連接部位形成新的裂隙，或者使原有的裂隙進一步加深、加寬進而延展擴大。

四是水融鹽析。遺址土體中的可溶性鹽主要是鈣、鉀、鈉和鎂離子的氯化物、硫酸鹽，受環境溫濕度變化和地下水的影響，可溶性鹽在土體表面反復溶解收縮和結晶膨脹，使遺址受到嚴重的風化破壞。雖然遺址的土體中可溶性鹽含量較大，但可溶鹽溶解收縮→結晶膨脹→再收縮→再膨脹，這樣反復活動，部分遺址的土體被風蝕凹陷。

五是生物病害。一方面是植物病害。封土表面大部分被生長密集的喬木、灌木所覆蓋。原生喬木、灌木等雜樹根系縱橫延伸，尤其是本地野生構樹連片生長，對封土造成一定干擾和破壞。同時生長迅速的樹木，導致土體密實性減弱。另一方面是動物病害。生物巢穴病害，主要有鼠洞、蜂巢等，這類病害可導致土體結構疏松，為其他病害的發生提供條件；動物糞便具有很強的腐蝕作用，也對封土產生一定的腐蝕破壞和外觀損毀。

2.2.2 人為因素

一是人為取土。封土周邊居民為生活和建設方便，人工或機械開挖取土是造成封土坡腳被削切的主要原因之一。二是開挖孔洞。52號陪葬墓有一盜洞，嚴重破壞封土本體，雨水易順洞口蔓延延伸灌入封土內部，破壞內部結構，影響土體穩定，同時也極易誘發二次盜掘破壞。三是不當種植。陪葬墓周邊因景觀綠化，過度種植植被，其植物根系會影響封土坡腳安全，日常植被灌溉也會加劇封土坡腳的濕陷等災害的發生。

綜上所述，52號、53號陪葬墓現狀不容樂觀，亟須采取保護措施。

3 杜陵陪葬墓封土病害綜合治理方案設計—以52號、53號陪葬墓為例

杜陵52號、53號陪葬墓的病害治理與加固保護，是對其價值、價值載體及其歷史格局的完整保護和展示。本次綜合治理方案設計均采用傳統工藝和材料，以盡量減少對封土及其環境的干擾。

3.1 拆除石圍欄和鐵絲圍欄

采取人工方式拆除53號陪葬墓的石質圍欄以及52號、53號陪葬墓南側的鐵絲圍欄。在進行工程作業時，應嚴格控制對原始封土層的干擾程度，以防止過度擾動。拆除作業完成后，需對現場進行清理，恢復至作業前狀態，并對石質圍欄與鐵絲網柵欄間被鐵棍占用的土面及坑洞進行覆土回填處理，確保土地平整，同時設置不低于2%的排水坡度。

3.2 清理植被

經現場勘查，陪葬墓封土存在大量野生構樹等，樹木根系在土體中交錯生長，并已形成蔓延趨勢，植物根系的生長對土體造成極大危害，頂面及兩側同時生長細小草本植物，此種草本植物不會對土體造成破壞，并且有固土防水土流失的作用，建議予以保留。植被根系清理步驟如下：

第一，對樹木的鋸伐。對遺址上生長的樹木，在專業人員指導下應首先進行鋸伐，可留樹樁5～10厘米，鑲嵌于遺址內或暴露在遺址外的樹木根系，不需要刨除，防除工作可在樹木鋸伐一周后進行。先鋸伐后防除的優點在于木質部的快速傳導，部分留有綠葉，或生長的新綠葉仍可進行光合作用的傳導。

第二，對樹樁再生綠葉的防除。植物生長必須依靠綠葉的光合作用，木質部分的蒸騰作用傳遞營養而生長。因此，對再生綠葉進行噴灑化學藥劑，使其綠葉經過植物的光合作用，將有毒物質傳遞到植物根莖、根系，使其徹底死亡。每年五、六、七月份是植物生長旺季，也是防除的最好時機，此階段計劃五月、六月、七月各防除一次。使用藥物N-（膦酸甲基）甘氨酸，劑型為水劑。

第三，對樹根再生、木質部的根系防除。為使樹根再生系統的徹底死亡，除了五、六、七月份對綠葉再生系統通過光合作用徹底防除外，還必須對樹樁四周進行專用化學藥品的根系處理。藥物劑型為顆粒狀晶體，淺埋在樹樁四周，使藥劑通過樹根木質部的毛細管滲透、傳遞到樹根底下錯綜復雜的根系系統，使其徹底死亡不再生長。防除時間在五、六、七月份各一次，與綠葉防除同時進行。使用藥物環嗪酮，劑型為顆粒或水劑。

第四，對樹根再生兩年內的復檢防除。通過上述綠葉、根系兩項三批次系統防除后，次年五月份再次進行全面復檢，如發現有個別遺漏，立即進行補除。同時對遺址認真檢查，如發現有因人為、風力、鳥類糞便等攜帶有植物種子傳播到土體上，并且成活的，應立即進行防除。

第五，對樹樁及根系的清除、封護。通過以上措施，等植物根系徹底死亡后，對殘留于遺址上的5～10厘米樹樁和暴露在土體外的樹木根系進行小心剔除，之后用2∶8灰土泥漿封護、修補，表面適當做舊處理。

3.3 回填孔洞

剔除遺址表面浮土和松散土塊后，用土坯填塞巢穴孔洞，并修整表面使坡度與相鄰坡面一致，與周邊環境相協調。

3.4 封堵盜洞

采用灰土夯筑填實盜洞，并與原土體進行咬合處理以形成穩定土體。施工前應進行必要普探調查，特別注意因場地空間狹小密閉需細致勘察，現場對比核對圖紙，以現場實測尺寸為準。

3.5 裂縫修補

3.5.1 小型裂縫修補

對寬度不大于30毫米的裂隙，首先清理裂縫內浮土并噴水濕潤兩側土體，然后采用2∶8灰土漿液（比重0.98～1.08）按自下而上順序灌漿，再用2：8灰土封堵壓實裂縫表面。軋光表面后清掃干凈，并做舊處理使裂隙與原土體色感一致。

3.5.2 大型裂縫修補

對寬度大于30毫米的裂隙，采用干硬性黃泥填塞與灌注2∶8灰土漿液（比重1.08～1.11）相結合的方法加固。具體步驟為：在裂縫內埋入注漿管，間隔400～500毫米，用干硬性黃泥封堵壓實裂縫表面；由低至高注入漿體，每層注漿后間隔1小時再進行上一層施工。黃泥風干過程中注意養護，多次處理新老土體接觸面以防開裂。裂縫修補完成后，做舊處理使裂隙與原土體色感一致。為保證注漿飽滿且泥漿與土體黏結牢固，需進行注漿實驗研究，制作實驗體埋入注漿管，晾干后開始實驗，7至10天后拆開觀察，確定最終工程配比。

3.6 培土放坡

剔除封土表面浮土和松散土塊，清理堆積及塌落土層，并補夯垮塌部分。夯土選用與散落土質相近的優質土場土源，先進行篩選除雜，噴灑適量水達到最優含水率（通過擊實試驗確定），然后遮蓋悶捂至濕潤均勻。使用厚木板式椽子作模具，以石杵或木夯分層夯筑，夯實系數不小于0.90，每層厚度10～15厘米，每夯筑50厘米鋪設一層土工格柵，格柵禁止長度方向搭接，特殊情況需搭接時，人工綁扎且寬度不小于20厘米，鋪設要平整張緊。填土未夯前需再次張緊格柵，確保繃直受力狀態后進行夯筑，以防開裂。新筑部分外側打入木樁支護模具防滑落，土體采用3∶7灰土（白灰為球磨灰）。

3.7 覆土保護

首先清理表層的腐殖土及植物根系，回填樹洞并平整場地；其次對于封土表面坑洼不平整的地方，采用素土進行夯實處理，夯實厚度根據現場地形確定，最厚處可達300毫米，且壓實系數不低于0.90；最后在表面覆蓋不小于200毫米厚的種植土，覆土向外找坡，坡度設置不小于2%，并密植狗牙根（草籽）。

3.8 場地治理

對53號陪葬墓外側5米范圍（西側場地治理范圍與旅游路銜接）內進行清理，移除高大喬木、灌木及其根系，清除浮土和垃圾，并填補、修整此范圍內的地面，同時鏟除野生灌木，對高大喬木進行移栽；對坑洼場地采用素土夯填，確保封土周邊雨水能夠順暢地向四周散排；最后在表面種植混播草或狗牙根。

4 結語

通過對杜陵52號、53號陪葬墓封土病害的成因分析，提出了針對性的綜合治理方案，并在實際操作中遵循了最小干預原則，盡可能減少對封土及其環境的干擾。通過拆除圍欄、清理植被、回填孔洞、封堵盜洞、修補裂縫、培土放坡、覆土保護及場地治理等一系列措施，有效改善了陪葬墓封土的現狀，保護了其歷史真實性和完整性。在未來的工作中，我們將繼續加強對杜陵陪葬墓的監測和保護工作，為傳承和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貢獻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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