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三角堅持人與自然和諧共生打造美麗中國先行區研究

中國式現代化是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這一本質要求將生態文明建設提升至國家發展戰略的核心地位，“美麗中國”是其具象目標與重要標志。[2025年1月，國務院辦公廳轉發生態環境部《關于建設美麗中國先行區的實施意見》（國辦函[2025]2號），明確提出打造五大戰略區域，即京津冀、長三角、粵港澳、長江流域和黃河流域。長三角作為國家高質量發展的核心引擎與改革開放前沿，肩負著率先探索中國式現代化路徑的重大使命。[2]由長三角區域合作辦公室牽頭編制的《數說長三角2025》顯示，2024年，長三角GDP突破33萬億元，以占全國 4% 的國土面積，創造了全國近 1/4 的經濟總量，集聚了全國約 17% 的人口，對全國經濟增長的貢獻率達 30% 。同時，地區空氣優良天數比例達到 84.5% ，地表水國考斷面優IⅢI比例達到 94.3% ，較2018年提升14.8個百分點；森林覆蓋率達 37.34% ，可再生能源發電量占全社會用電量比重的13.1% ，在協同推進污染防治攻堅、構建綠色低碳循環發展的現代化經濟體系方面成效顯著。立足國家賦予的長三角一體化發展戰略，站在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高度打造美麗中國先行區，既是踐行中國式現代化內在要求的率先行動，也是破解區域自身發展深層次矛盾、實現綠色低碳轉型的迫切需要。在理論層面，有助于為超大城市群落實“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理念、深化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區域實踐提供關鍵樣本；在實踐層面，有助于形成可復制推廣的高質量發展與高水平保護協同范式，為全國生態文明建設樹立標桿；在戰略層面，有助于塑造綠色發展國際競爭新優勢，彰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生態文明的道路自信與制度效能。

一、長三角推動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實踐成效

制度協同、價值實現、治理創新共同構成長三角踐行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三維坐標”這三大維度互為支撐、協同發力，為全國貢獻“長三角方案”。

（一）制度協同：從“碎片化治理”到“一體化規則”

首先，區域立法先行奠定共治根基。2014年滬蘇浙皖四地人大常委會協同出臺《長三角區域大氣污染防治條例》，首次將聯防聯控寫入區域法條，開啟我國跨省環境立法的制度實驗；2024年5月1日起同步施行的《促進長三角生態綠色一體化發展示范區高質量發展條例》把協同立法從大氣擴展到水體、土壤、生物等多介質，并確立規劃、標準、監測、執法“四統一”原則，為示范區國控斷面水質達到IⅢI類及以上提供了剛性制度供給。新條例首次將“生態產品價值實現\"專章納人，要求各級政府建立GEP與GDP雙考核機制，為后續綠色財政轉移支付奠定法理基礎。

其次，橫向補償機制重塑流域治理激勵。2012一2022年的新安江流域“對賭”補償以200億元治理投入換來千島湖水質穩中向好，并首次將“水質議價”納人省際財政轉移支付；2018年蘇皖《長江流域橫向生態保護補償協議》進一步把補償基準從單因子氨氮擴展到綜合污染指數，使滁河跨省斷面水質優良比例持續提升。制度設計通過“受益者付費、保護者得利”價格信號，破解了外部性內部化的經典難題。2024年起，兩省又將補償資金與綠色經濟指數（GEI）掛鉤，激勵上游地區通過生態產業化實現增收。

最后，聯合河湖長制打通行政邊界。2023年《環太湖四城市河湖長制協作機制》將4.6km行政分界線兩側各延1km設為交叉執法區，建立“無錫一蘇州一常州一湖州\"輪值巡查制度，強化聯合巡河和交辦問題整改。江蘇省生態環境廳數據顯示，2024年太湖水質全面達到Ⅲ類，首次達到良好湖泊水平。流域治理從“分段獨奏\"轉向“四手聯彈”，驗證了科層制碎片問題可通過契約化協同加以消解。湖州市吳興區和蘇州市吳江區，把交叉執法成果納入干部生態績效同責考核，顯著降低了“上游污染、下游治理\"博弈空間。

（二）價值實現：從“生態顏值\"到“經濟產值”

首先，GEP核算為綠水青山定價。2020年浙江發布全國首部省級GEP標準，把水源涵養、土壤保持、氣候調節等14項生態服務納入資產負債表；2021年南京市發布地方標準《生態系統生產總值（GEP）核算技術規范》，明確了GEP指標選取、數據來源和核算方法，選取生態物質產品、生態調節服務、人居文化一級指標，以及農業產品、土壤保持、大氣維持與改善等18個二級指標。

其次，生態信用體系喚醒沉睡資產。浙江創設“森林貸”“水庫貸”，以林權、水權質押融資；麗水市推動綠色金融創新服務，推進落地“浙麗碳效貸”等重點金融創新項目30余個，2024年麗水市“生態抵（質）押貸\"余額309.97億元，“生態信用貸\"余額51.04億元（2024年麗水市生態環境狀況公報）；揚州市江都區發放全省首筆“GEP生態價值貸”“水權貸”，形成了可復制推廣的“水權貸\"經驗。[3]

最后，產業綠色溢價兌現富民紅利。溧陽依托高品質生態資源形成區域特色生態農業，培育天目湖魚頭、天目湖白茶、社渚青蝦等品牌生態農副產品，天自湖生態旅游品質提升，創成國家生態旅游示范區；淮安金湖大力實施“美麗生金\"戰略，利用潔凈水體、清潔空氣、適宜氣候等優質生態調節服務，構建起“ 2+1+X ；現代化環境敏感型產業體系。

（三）治理創新：從“單點示范\"到“全域智治”

首先，超級站網絡支撐科學決策。長三角生態綠色一體化示范區按統一監測時間、頻率、指標、方法和評價標準的“五統一\"原則推進數據共享。建設移動污染源聯防聯控監測網和高速沿線交通環境空氣監測站；打造太浦河沿線特征因子預警監測網，合理設置在線監測預警斷面；構建交界河湖微型預警站網、重點跨界河湖自動監測體系；完善大氣超級站科學觀測網，統籌已有大氣超級站數據共享；鍛造智慧生態環保平臺，探索無差別跨省數據交換機制，通過數據融合分析實現環境質量自動預警。

其次，綜合執法隊破解跨界執法難題。青浦、吳江、嘉興三地城管執法部門圍繞一體化和高質量總體要求，堅持“標準化”“協同化”“隊伍一體化\"方向，健全質量基礎制度、完善協作機制、深化合作交流，推動長三角毗鄰區域城市環境與執法隊伍實現提升，走出“標準協同、信息互通、執法協作、成果共享\"新路徑。三地相關部門的信息對接、聯合調查、共同執法、案件移送等機制已逐步健全。

最后，無廢城市牽引固廢協同治理。2025年4月，長三角三省一市生態環境部門聯合發布《長三角“無廢城市\"區域共建聯治倡議書》，提出創新共建聯治體制機制，建立固體廢物跨省轉移審批綠色通道，優化危險廢物管理，統籌處置中心布局，深化信息化平臺互聯互通與聯合執法；推動與高校等合作攻關資源化利用技術，打造“生產一回收一再生\"無廢產業鏈及“無廢工廠”等示范案例；倡導市民綠色出行、減少一次性用品，參與舊物循環利用，共建“循環生活圈”。

二、長三角打造美麗中國先行區的核心要義

長三角打造美麗中國先行區的核心價值，在于為國家生態文明建設提供可資借鑒的“標桿范式”，其戰略要旨具體表征為以下“三個先行先試”。

（一）在綠色發展實踐上先行先試

首先，確立生態環境質量躍升的全球標桿。這要求長三角在環境介質質量方面，不僅滿足國內最嚴標準，更應對標世界衛生組織（WHO）空氣質量指導值、歐盟地表水框架指令（WFD）優良水體標準等國際頂尖閾值，實現PM2.5年均濃度等關鍵指標持續穩定達標并邁向更優。尤為關鍵的是，應顯著提升生態系統完整性與服務流量，如森林覆蓋率與質量協同增長、濕地生態功能有效恢復、關鍵物種棲息地連通性增強，促使生物多樣性喪失速率實現實質性扭轉，成為詮釋“綠水青山”卓越生態品質的實證性全球高地。

其次，塑造強資源環境約束下高質量發展的“理論一實踐\"范式。這要求構建一個經濟增長與資源環境壓力絕對脫鉤的成熟模型。長三角應在空間利用效率、產業綠色化程度、能源系統清潔化及交通體系低碳化等核心維度，實現關鍵指標達到或超越OECD國家水平。這一范式的價值在于超越傳統的“先污染后治理”或“弱脫鉤”路徑，為全球提供在資源稟賦緊約束條件下實現高質量發展的可驗證、可量化、可持續的系統模板。[4]

最后，成為高品質生態福祉全民共享的宜居典范。這要求將豐厚的生態資本優勢高效、公平地轉化為覆蓋全域、觸手可及的優質生態產品流。體現為高比例的居民享有I/II類水質飲用水源；人均公園綠地面積及500米服務半徑覆蓋率領先國際都市群；生物多樣性可及性指數顯著提升；環境健康風險持續降低。最終，應顯著提升居民對生態環境的主觀福祉評價，推動環境滿意度、生態宜居認同感、健康生活預期等核心感知指標達到發達社會水平，從而將長三角塑造為全球公認的、人與自然高度親和互融的世界級高品質生活標桿區。

（二）在協同治理機制上先行先試

首先，構建生態文明制度創新的“政策實驗室”與“制度公共品”供給源。這要求長三角突破既有制度框架的局部修補，致力于在生態環境治理的規則體系、激勵結構與合規機制三大支柱上實現系統性創新。重點包括：率先建立與國際接軌又具中國特色的、覆蓋生態環境全鏈條的法規標準集群，引領制定GEP核算國家標準、新污染物環境風險管控“長三角標準”；在市場化多元化生態補償等關鍵制度領域、跨域排污權交易與抵銷機制、綠色金融產品創新與風險定價、生態環境損害賠償與責任追究等方面，形成一批具有普適性、可操作性強、能有效解決“公地悲劇”與“外部性內部化”難題的“制度型公共產品”，為國家層面制度完善提供成熟方案。

其次，創立超大城市群跨域環境治理的系統性解決方案。針對長三角高度互聯互通的生態系統與復雜交織的行政邊界，應構建一套基于共同責任原則、“成本一收益\"動態平衡與多層級協同的長效治理架構。該方案須有效解決長江和太湖等流域水環境共治、區域性大氣復合污染聯防聯控、生物多樣性廊道共建、危險廢物跨區域協同處置等核心難題。其成功標志在于治理效能的顯著提升與協同性，如跨界斷面水質達標率穩定在 100% 、區域PM2.5年均濃度降幅高度同步且顯著優于全國平均、環境風險應急聯動響應時間縮短至國際先進水平，使長三角方案成為全球巨型城市群解決“跨界外部性”治理困境的權威參照系。

最后，引領生態環境智慧治理的范式躍遷。這要求充分利用長三角的數字經濟優勢，推動治理模式從“經驗驅動、響應滯后”向“數據驅動、實時感知、智能決策、精準管控\"的革命性轉變。應構建基于“數字孿生\"理念的智慧生態環境治理平臺，實現生態環境全要素的高精度、實時化、立體化感知；依托大數據挖掘與人工智能（AI）算法，提升環境質量預報預警、污染源精準溯源解析、環境風險情景模擬與政策十預效果預評估的能力；顯著提升污染事件發現與處置時效等治理響應的速度與精度，使治理效能達到國際最前沿水平，樹立“技術賦能治理現代化”的全球標桿。

（三）在城鄉融合共美上先行先試

首先，呈現國土空間開發保護格局優化的“中國方案”。這要求長三角率先實現“三生空間（生產、生活、生態）\"從規劃藍圖到現實圖景的高質量落地。應確保生態保護紅線區域生態功能穩中向好，生態系統服務價值（ESV）持續增值；城鎮開發邊界內地均GDP、地均稅收等集約利用指標達到國際先進水平，城市更新與低效用地再開發成效顯著；永久基本農田在保障糧食安全的同時，生態化、景觀化、高值化水平同步提升。最終形成一套空間效率、生態安全與生活品質高度統一、功能互補、形態融合的國土空間可持續利用理論模型與實踐典范，為全球高密度地區空間治理提供“中國智慧\" 。

其次，構建生態價值轉化促進城鄉共同富裕的機制典范。破解城鄉環境權益與綠色收益不平衡的關鍵在于構建一套市場主導、政府引導、社會參與的多元化、高效率的生態產品價值實現機制。這包括：發展基于優質生態環境的區域公用品牌體系，實現農產品、旅游產品等的“生態溢價”；探索健全水權、林權、碳匯等生態資源權益交易市場；推動生態產業化與產業生態化深度融合，發展生態農文旅、康養、科普等融合業態；完善縱向與橫向生態補償制度，確保生態保護者受益、使用者付費。其成功標志是顯著縮小城鄉居民在環境質量享有度、綠色就業機會、生態資產性收益等方面的差距，使“綠水青山\"轉化為“金山銀山\"的通道在城鄉層面真正貫通、普惠共享，成為促進共同富裕的綠色引擎。

最后，成為生態文明深度融人社會治理的文化高地與文明形態。美麗中國先行區不僅要有硬實力，更需要軟實力的支撐。這就要求將生態文明理念深度融入社會肌理，加快培育生態文化。具體表現為：生態文學、影視、藝術、博物館、自然教育等生態文化產品供給豐富度與影響力全國領先；公眾參與環境治理的制度化渠道多元暢通，環境公益訴訟案件占比、環保社會組織活躍度、綠色社區/學校/企業創建率等指標達到先進水平；綠色生活方式從倡導變為社會主流自覺，相關行為“內化率\"達到或接近北歐國家水平。最終，在長三角社會形成一種對自然高度敬畏、對生態自覺守護、對綠色深度認同的集體價值觀與社會心理結構，構建起具有高度文化認同感與社會凝聚力的“生態文明共同體”，為全球可持續發展提供精神文明層面的中國示范。

三、長三角打造美麗中國先行區的實踐路徑

將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理念融人長三角一體化發展血脈，將美麗中國先行區的宏偉藍圖轉化為生動實踐，關鍵在于以系統觀念為統領，聚焦關鍵環節精準發力，構建起跨域協同、創新驅動、全民參與的長效機制。

（一）共建跨域生態共同體，筑牢和諧共生根基

長三角河網密布、生態系統高度互聯且敏感脆弱，筑牢區域生態安全屏障是先行區建設的首要前提。

首先，強化生態系統整體保護與協同修復，提升區域生態韌性。聯合推進跨省域重大生態工程，聚焦長江口一杭州灣生態屏障、太湖流域水生態修復、淮河一洪澤湖生物多樣性保護等關鍵區域，建立基于生態功能重要性與脆弱性的共保共治清單，協同加強對自然保護區、重要濕地、水源涵養區等核心生態空間的保護監管。系統修復廢棄礦山、污染地塊及退化濕地等受損區域，重點建設沿江、環湖、濱海生態廊道，提升生態系統連通性、穩定性和服務供給能力。借鑒萊茵河等國際大型河湖流域治理經驗，共同夯實區域生態本底。

其次，深化全要素全過程環境污染聯防聯控聯治，實現精準靶向治理。健全覆蓋大氣、水環境、土壤及地下水的區域一體化監測預警網絡，重點聚焦PM2.5與臭氧協同控制、長江和太湖等重點流域全鏈條治理及近岸海域綜合治理，推動區域環境質量標準、排放要求、監測規范及執法尺度的實質性統一與互認。建立跨區域聯合執法檢查、案件移送協作及信息共享機制，完善跨省界流域上下游突發水污染事件聯防聯控預案，實現對污染源的精準識別、跨域協同處置與全過程閉環管理，確保治理效能。

最后，提升區域生態環境風險協同預警與源頭防控能力，守牢安全底線。聯合開展精細化氣候變化風險評估，關注極端天氣、海平面上升等對長三角的影響，共建共享區域環境風險源數據庫與綜合預警信息平臺。協同建設區域性環境應急物資儲備庫和專業救援力量，提升對危化品泄漏、藍藻爆發等典型跨區域環境突發事件的協同響應處置效率。強化危險廢物跨省轉移全過程智慧監管。協同開展新污染物環境調查監測與風險評估管控試點，借鑒荷蘭、日本等國際先進經驗，將韌性理念融人空間規劃與產業布局源頭，系統性織密區域生態環境風險防控網絡。

（二）培育綠色新質生產力，塑造高質量發展典范

立足長三角產業基礎雄厚與創新資源富集的優勢，將培育綠色新質生產力作為驅動區域綠色低碳轉型的核心引擎。

首先，強化綠色科技創新驅動，引領產業深度低碳轉型。聚焦能源清潔低碳、資源循環利用、污染深度治理及生態修復等關鍵領域，設立長三角綠色技術協同攻關專項，著力突破高效光伏、大容量儲能、綠氫制儲運、碳捕集利用等前沿技術瓶頸。推動人工智能、大數據、物聯網等數字技術深度賦能傳統產業全流程綠色化智能化升級。集中力量培育壯大節能環保、新能源裝備、綠色材料、生態修復服務等戰略性新興產業集群，打造具有全球影響力的綠色制造高地。借鑒德國工業4.0綠色技術賦能產業升級、丹麥等北歐國家循環經濟轉型經驗，使科技創新成為高質量發展的核心驅動力。

其次，協同構建清潔低碳安全高效的現代能源與交通體系。統籌規劃建設大型海上風電基地，推進沿海核電安全高效發展，加速分布式光伏規模化應用，加快構建堅強智能的區域能源互聯網。優化交通運輸結構，顯著提升大宗貨物鐵水聯運、江海聯運比例，完善港口集疏運體系。全域推進新能源和清潔能源車船替代，統一規劃布局充電換電加氫基礎設施網絡。全面推進港口岸電、機場橋電使用和船舶受電設施標準化改造，對標東京、鹿特丹等國際領先實踐，合力打造世界級綠色港口群與綠色空港標桿。

最后，健全生態價值多元轉化機制，促進綠色成果全民共享。創新探索基于水權、排污權、碳匯等生態資源權益的市場化交易機制，發展區域性生態資源權益交易平臺。推廣浙江麗水、江蘇溧陽和東臺等地模式，培育具有長三角地域文化特色的優質生態農產品、生態旅游、生態康養等區域公用品牌體系。因地制宜發展生態導向型產業融合模式，打造特色生態產業帶和示范項目。推廣新安江經驗，完善多元化市場化差異化生態補償機制，強化生態保護重點區域和群體的權益保障與收益共享。暢通生態優勢向經濟優勢、發展優勢轉化的普惠性通道，使之成為促進區域協調與城鄉共富的綠色引擎。

（三）創新區域協同治理體系，凝聚共建共享強大合力

針對長三角跨省域協同治理的深層次挑戰，著力構建高效協同、智慧精準、多元參與的現代化治理格局。

首先，深化一體化制度創新與政策協同，強化系統集成思維。加快長三角生態綠色一體化發展示范區制度創新成果的復制推廣，在推動推進基礎設施的共建共享的同時，通過高站位的頂層設計、科學的激勵機制、尊重利益和話語權，以及多元主體的協同配合，多用市場化、法治化手段，從具體項目和民生問題人手，加強規劃、政策互通和合作機制的建立。[5]推動區域生態環境標準規范、環境準入要求、監測數據質控及執法尺度的實質性統一，確保區域環境管理規則一致、執行有力。借鑒歐盟跨境環境治理協調機制，為要素自由流動和公平競爭提供制度保障。

其次，強化國土空間規劃戰略引領與剛性管控，優化區域發展格局。高水平協同編制實施覆蓋全域、多規合一、權責清晰的長三角國土空間規劃及專項規劃。科學劃定并共同嚴守生態保護紅線、永久基本農田、城鎮開發邊界三條控制線，依托無人機、AI、大數據、數字孿生等先進技術，打造跨區域協同監管機制和預警平臺。依據資源環境承載能力和國土空間開發適宜性，優化城鎮、農業、生態空間布局，促進城市群精明增長與鄉村特色化生態化發展相得益彰，塑造疏密有致、功能互補的高品質國土空間。

最后，構建多元共治格局與繁榮生態文化，激發社會內生動力。提升生態環境治理智慧化水平，建設空天地海一體化生態環境感知網絡和大數據平臺，強化污染溯源與精準執法能力。全面暢通公眾參與環境政策制定、項自監督及公益訴訟的制度化渠道，發揮環保社會組織專業服務作用。將生態文明教育深度融人國民教育和干部培訓體系，廣泛開展綠色社區、綠色學校、綠色企業等創建活動。大力倡導簡約適度、綠色低碳、文明健康的生活方式，營造崇尚生態文明的社會風尚，凝聚黨委領導、政府主導、企業主體、社會組織和公眾共同參與的強大合力，共同塑造具有高度認同的生態文明共同體。

參考文獻：

[1]孫金龍.加快建設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美麗中國[J].環境保護，2025，53（Z2）：8-10.

[2]陳雯，劉偉，袁豐，等.面向中國式現代化的長三角一體化發展使命與研究焦點[J].經濟地理，2023，43（05）：8-15.

[3]沈潔瑜，宋江波，張傳秀.進一步推動GEP生態價值融資產品落地[N].江蘇經濟報，2025-2-28（03）.

[4]宋馬林.深入貫徹落實長三角區域生態環境共保聯治戰略［J].紅旗文稿，2024，（07） ：46-48.

[5]劉志彪.長三角示范區建設貴在制度創新[N].光明日報，2024-10-21（05）.

本文系2022年度江蘇省社科基金一般項目“以生態產品價值實現促進共同富裕的理論邏輯與現實路徑研究”（編號22EYB011）的階段性成果。

（作者系南通大學江蘇長江經濟帶研究院生態與可持續發展研究所副所長，副研究員，博士）

【責任編輯：張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