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為”：造與破\"Man-made\": Creationand Destruction

按：2025年“《畫刊》封面計劃”的年度話題為“共生”，“共生”是一個看似平衡卻暗藏玄機的詞匯，與其相對的是“異質”。在技術與媒介飛速發展的時代，傳統的藝術門類——繪畫——在浪潮的裹挾與沖擊中顯得難以融入也無從抵抗。年輕的畫家們往往面臨著緊迫的追問與自問：如何面對技術、如何思索繪畫的本體問題、如何反觀自我的創作？能夠在“異質”中得以“共生”，是我選擇此次《封面》藝術家的依據。

現代主義之后，畫作逐漸擺脫了古典主義沉重的畫框，而以白盒子的白墻空間為畫框。藝術家趙敏又在此次“《畫刊》封面計劃”的創作中，以“荊棘”的畫框襯托與畫框有一定距離的畫作，以此來隱喻“人”“人為”“個性”等與環境之間的復雜調試關系。（本期“《畫刊》封面計劃”策劃人：藍慶偉）

“共生”強調各個關系間相互依存、和諧共處、互利共生，屬于社會與自然關系，存在于外部。而在個體內部，“共生”更需要進行自我生命的調節，平衡器官與身體、肉身與心靈、欲望與信仰、追求與能力。如此，小我與大他之間才能處于一種良性的共生狀態，成為一種情感行為，而不是策略行為。

在這次的“封面計劃”作品中，我特意強調了作品的方形外框，一是表現“共生”關系的實質內涵，“共生”存在于“方形”的規則和邊界框架之內，卻又凌駕于“方形”之外，具有包容性、開放性、靈活性和互動性。在中國傳統的“天圓地方”宇宙觀中，天是圓形的，地是方形的，方形象征著地球的穩定性、界線和秩序。在作品中，方形外框構建了一個秩序、規范、穩定的社會。而在強調精確計算和效率的現代社會中，“方形”有時也被理解為與個體情感和自然需求相對立的冷冰冰的符號，這個符號在作品中通過充滿“荊棘”的外框顯現出來。

二是表現“共生”關系之間的矛盾，即存在著兩種力量的抗衡，并且其中一方為弱勢另一方為強勢。泡泡光滑的表面代表著身體，指代弱勢一方，易破且勇敢。“荊棘”代表整個社會現象以及個體內部的“惡”，指代強勢一方，扎人且堅韌。兩者因自己的特點無法相互融合，因此保持著距離，形成了一條鴻溝，而這條鴻溝同時也代表著人的覺醒矗立起的安全界線。

人作為有意識的群體，制造出的種種可控與不可控的現實問題和自我矛盾，既是現實社會的“同盟者”也是“受害者”。現代的00后“整頓”職場，90后不婚主義、反消費主義、女性主義、去中心化、LGBT 0+ 權利（部分國家）、環保運動、人工智能倫理與技術監管等，都是進一步的覺醒后凝聚起的力量。

“畫框”框不住“畫作”，暗喻著覺醒。畫作與畫框之間的界線，是留給每一個人重新審視未來的空間和機會。

注：趙敏又，藝術家。

責任編輯：孟堯蔣林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