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我們聚焦“講述中國故事”這一話題。
中國作家寫中國的人和事,不就是“講述中國故事”嗎?為什么需要特別強調?為什么這個話題在最近十幾年會成為中國極受關注的文學、學術和思想話題?可見事情沒有那么簡單。中國人寫中國事,固然是在講述中國故事,但問題在于,如何講述中國故事?講述什么樣的中國故事?實大有奧秘存焉。
當我們說“講述中國故事”時,首先強調的是一種民族的文化主體性。我們究竟是用中國的眼光、中國的美學來講述中國故事,進而呈現一種中國人的精神氣質,還是用一種洋化的知識和方法來看待中國,將中國素材剪裁成符合西方趣味的故事。兩者是大不相同的。不可否認,在所謂“世界文學”的文化結構中,中國文學的能見度依然不高。“世界文學”分配給中國的文學位置,并不足以安放和呈現真實的中國故事。因此,中國作家不應投西方偏見之所好,為“世界文學”提供凝固的中國形象。這是一個世界范圍內文學話語權的爭取問題,中國文學界、學術界當為之努力。
當我們強調民族的文化主體性時,又不是在強調一種狹隘而保守的文化民族主義。“講述中國故事”,不是要講述只有中國才偉大、只有中國人才能懂的故事,而是要在文明互鑒的前提下,講述能與世界其他民族和文化相溝通的故事。歷史上,中國故事走向世界,已有不少成功的范例。法國啟蒙思想家伏爾泰將元雜劇《趙氏孤兒》改編為《中國孤兒》搬上法國舞臺,就是一例。這個例子告訴我們,中國故事走向世界,最主要的是要提供一種獨特的、富于啟發的精神價值。這同樣是中國文學界、學術界當為之努力的事情。
本期邀請知名文學評論家金春平共同探討如何“講述中國故事”,還有青年評論者吳慮關于著名詩人保羅·策蘭的評論。保羅·策蘭曾感慨“無人為證人作證”,這是生命悖論性的“無”,而文學就是要填充并使這成為有意義的“無”。
責任編輯"楊易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