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源黃河：筆下的精神原鄉與文明回響

尋找黃河正源卡日曲：銅色河

呂耀

從碉房出發。沿著黃河

我們尋找銅色河。尋找卡日曲。尋找那條根。

是以對于親父、親祖、親土的神圣崇拜，

我們的前人很早就尋找那條銅色河。尋找銅色河大沼澤。尋找銅色河的紫色三岔口。

尋找河的根。

我們一代代走著。

走向五色光與十二道白虹流照的西界。

在我們前方很遠很遠—榮祿公都實佩戴著金虎符，楚爾沁藏布喇嘛手捧《皇與全覽圖》，乾清門侍衛阿彌達身著河源專使的華袞…我們一代代尋找那條臍帶。

我們一代代朝覲那條根。

歷史太古老：草場移牧

西羌人的營地之上已栽種了吐蕃人的火種，而在吐谷渾人的水罐旁邊留下了蒙古騎士的側影…

看哪，西風帶下，一枚探空氣球箭翎般飄落。

而各姿各雅美麗山的泉水

依然在晨昏蒙影中為那段天籟之章添一串兒冰山珠玉，

遙與大荒銅鈴相呼，遙與鐵錨海月相呼，

牽動了華夏九州五千個紀年的懸念。

雪風

烤得我們渾身紺紫了。

而我們的心腸好熱。

我們美似20世紀澆鑄的青銅人。

我們手執酥油浸泡的火把，從碉房出發，告別庭院除夕的篝火，

一路度過了沐浴節、吃酸奶節、

望果節…

王個節直向著云間堂奧莫測的化境。而看到黃河是一株盤龍虬枝的水晶樹。

而看到黃河樹的第一個曲莖就有我們鳥窠般的家室…河曲馬…游蕩的裸……看哪，那些守護神，名號熠熠生輝，何其令人敬畏：

是牛角虎峰。

是編母牛黑山。

是黑蛇狀獨崗。

是形如羊之山。

是九座白石崖。…

那些侏儒植物在靈光之下一片感動。

而我們的腳踵已從大地經緯觸及到了這片騰飛的水系。銅色河邊有美如銅色的肅穆。

1984.5.30-7.4

在當代中國詩壇的璀璨星空中，昌耀無疑是耀眼且獨特的一顆，他以卓越的才情和深刻的思想被原《人民文學》主編韓作榮尊稱為“詩人中的詩人”。昌耀原名王昌耀，1936年出生于湖南常德，那片鐘靈毓秀之地賦予了他與生俱來的浪漫氣質和細膩情感。少年時期，他懷揣著對理想的無限憧憬投身革命，命運的齒輪轉動，將他帶到了廣袤無垠的大西北。自此，這片雄渾壯闊、神秘莫測的高原大地便成了他靈魂的棲息之所，也為他的詩歌創作注入了源源不斷的靈感與力量，催生出一篇篇震撼人心的詩篇。

昌耀的寫作風格獨樹一幟，語言運用堪稱一絕，具有鮮明而強烈的個人印記。他就像一位技藝精湛的工匠，能將看似平凡的字詞精心雕琢、巧妙組合，使其釋放出超乎想象的巨大張力。這種語言的力量，仿佛高原上那凜冽而強勁的風，粗獷卻又極具穿透力，能夠瞬間直擊讀者的心靈深處。在他的筆下，簡單的文字不再只是信息的載體，而是蘊含著豐富情感和深刻哲理的密碼，等待著讀者去破譯、去感悟。

昌耀對意象的運用更是達到了出神人化的境界。在他的詩歌世界里，巍峨的山川、奔騰的河流、靈動的動物、樸實的人物等高原元素，都被賦予了深刻的象征意義，成為其構建宏大而神秘的詩歌王國的基石。在他的筆下，高原的山川生靈不再毫無生氣，而充滿了鮮活的生命力和情感。那連綿起伏的山脈，像是大地堅挺的脊梁，承載著高原厚重滄桑的歷史，它們巍峨聳立，直插云霄，仿佛在向世人訴說著歲月的故事；那奔騰不息的河流，恰似大地流淌的血液，為這片土地注入了源源不斷的生機與活力，它們穿山越嶺，一路歡歌，見證了高原上生命的誕生、成長與繁衍；體格健壯的牦牛不再僅僅是高原上常見的牲畜，更是堅韌不拔、頑強生存的精神象征；哈拉庫圖古城上空盤旋的鷹則代表自由、靈動以及蓬勃的生命力。這些意象的巧妙運用，使得他的詩歌在表達情感和思想時更加含蓄深沉、意味深長。

昌耀的詩歌情感豐富而濃烈，既飽含著對高原這片土地的深深敬畏與熱愛，又蘊含著對生命苦難的深刻洞察和對人性光輝的執著追尋。他的詩歌是他內心世界的真實寫照，也是他在歷經人生的坎坷與磨難后，對生命、對世界的深刻思考和獨特感悟。這種復雜而深沉的情感，在他的筆下交織碰撞，產生出一種強大的藝術感染力，讓讀者在閱讀的過程中仿佛經歷了一場心靈的洗禮。

河流，是人類生存的依靠，也是人類文明和社會發展的基石。人們對河流源頭的探尋，不僅僅是出于對地理知識的好奇和探索，更是一種深層次的精神追求。它是一種對自我身份的確認，對生命意義的追問，也是對人類與自然、歷史之間關系的深刻思考。

黃河是中華民族精神的象征。它那奔騰咆哮、一往無前的氣勢，象征著中華民族堅韌不拔、勇往直前的精神品質。它那裹挾著泥沙卻依然浩浩蕩蕩前進的姿態，寓意著中華民族在歷經磨難后依然能夠頑強地延續和發展。黃河是中華民族重要的文化符號，是匯聚中華兒女力量的文化圖騰，無論身在何處，只要想到黃河，中華兒女的心中都會涌起一股強烈的歸屬感和自豪感，那是對祖國、對民族深深的熱愛與忠誠。

昌耀創作于1984年的《尋找黃河正源卡日曲：銅色河》宛如一首深沉而激昂的史詩，將對黃河源頭的追尋與民族精神、文化根源和生命意義緊密相連，字里行間流淌著詩人熾熱的情感和深刻的思考。

從碉房出發。沿著黃河

我們尋找銅色河。尋找卡日曲。尋找那條根。

詩歌開篇，寥寥數語便點明了追尋的起點和目標。作為高原的特色建筑，“碉房”不僅僅是人們居住的房屋，更是這片土地上獨特的文化象征，從這里出發，意味著這是一次從熟悉的環境邁向充滿未知的探索之旅。“沿著黃河”明確了追尋的路徑，而“尋找銅色河。尋找卡日曲。尋找那條根”，這一連串的“尋找”，將“根”的意象層層遞進地呈現出來。這里的“根”，具有多重深刻的含義，它既是地理意義上黃河的源頭之一，更是文化和精神意義上的根脈，象征著中華民族文化的根源以及民族精神的源頭。詩人通過簡短有力的開篇，奠定了整首詩的基調，激發了讀者內心深處對探索未知、追尋黃河源頭的渴望。

是以對于親父、親祖、親土的神圣崇拜，我們的前人很早就尋找那條銅色河。

這一句揭示了追尋黃河源頭的深層情感動力，是對祖先、土地的崇敬與熱愛，對中華文明的傳承，對中華民族根源的堅守。這種情感深深扎根于中華民族的血脈之中，代代相傳。先輩們懷著如此深厚的情感，很早就踏上了尋找銅色河的征程。這種跨越時空的精神傳承，使得尋找黃河正源的行動超越了個體行為，成了整個中華民族共同的神圣使命。

尋找銅色河大沼澤。

尋找銅色河的紫色三岔口。

尋找河的根。

詩人進一步細化了尋找的具體目標，大沼澤、紫色三岔口等獨特的地標，為詩歌增添了幾分玄妙莫測的色彩。這些具體的地點仿佛是尋源路上的一個個坐標，既讓讀者感受到尋源之路真實可感，又突顯了其艱難與曲折。每一個目標的提出，都像是在讀者面前展開一幅充滿未知的神秘地圖，吸引著讀者跟隨詩人的腳步一同踏上這場充滿挑戰的尋源之旅。每一次尋找，都是對未知的勇敢叩問，對根源的執著探尋。

我們一代代走著。

走向五色光與十二道白虹流照的西界。

“一代代走著”，簡單的幾個字，卻蘊含著無盡的力量。尋源行動不是一代人的短暫沖動，而是世世代代中華兒女共同肩負的使命，是一種跨越時間長河的堅持與傳承。探尋的腳步從未停歇，一代代黃河探源工作者接續奮斗，取得了豐碩的研究成果。“五色光與十二道白虹流照的西界”，這一奇幻而壯麗的景象描繪，充滿了神秘色彩，暗示著尋源之路所指向的是一個超凡脫俗、神圣的領域，激發了人們內心深處對神秘未知的向往和探索欲望。

在我們前方很遠很遠—榮祿公都實佩戴著金虎符，楚爾沁藏布喇嘛手捧《皇與全覽圖》，乾清門侍衛阿彌達身著河源專使的華袞……

詩中列舉了歷史上那些為探尋黃河源頭而付出努力的人物，他們來自不同的時代，擁有不同的身份和背景，卻都肩負著共同的使命一—探尋黃河源頭。榮祿公都實佩戴的金虎符，象征著官方的權威和使命；楚爾沁藏布喇嘛手捧的《皇輿全覽圖》，代表著當時先進的地理知識和探索工具；乾清門侍衛阿彌達身著的河源專使華袞，彰顯了這一任務的莊重與神圣。這些人物的出現，不僅豐富了詩歌的歷史文化內涵，更讓讀者看到了不同時代下，人們對黃河源頭的探索從未停止。尋找黃河源頭是人類對自然奧秘不解探索的生動寫照。

我們一代代尋找那條臍帶。

我們一代代朝觀那條根。

“臍帶”這一意象的運用極為精妙，它是連接母體與生命的重要紐帶，在這里巧妙地象征著黃河與中華民族之間不可分割的緊密聯系。黃河就如同偉大的母體，孕育了中華民族的生命和文明，為中華民族的發展提供了源源不斷的滋養和支持。“朝覲”一詞體現出尋源行動不僅僅是一種簡單的尋找行為，更是一種懷著敬畏、尊崇之心的精神之旅。

歷史太古老：草場移牧

西羌人的營地之上已栽種了吐蕃人的火種，而在吐谷渾人的水罐旁邊留下了蒙古騎士的側影…·

這幾句詩宛如一幅宏大的歷史畫卷，勾勒出了高原悠久而復雜的歷史變遷。不同的民族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繁衍生息、遷徙融合，他們的生活軌跡相互交織，構成了一部波瀾壯闊的民族史詩。西羌人、吐蕃人、吐谷渾人、蒙古騎士等，這些不同的民族，在這片土地上留下的生活痕跡，見證了民族之間的交往、交流、交融。而黃河作為這片土地上的生命之源，在不同歷史時期的發展進程中，都扮演著至關重要的角色。它是各族兒女的生命之河、精神之河，是連接各民族的情感紐帶，見證了中華民族多元一體格局的形成和發展。

看哪，西風帶下，一枚探空氣球箭翎般飄落。

而各姿各雅美麗山的泉水

依然在晨昏蒙影中為那段天籟之章添一串兒冰山珠玉，

遙與大荒銅鈴相呼，遙與鐵錨海月相呼，牽動了華夏九州五千個紀年的懸念。

這里詩人運用了巧妙的對比手法，使現代的探空氣球與古老的山川泉水形成了強烈的時空對比。探空氣球代表著現代科技對自然的探索方式，是人類科技進步的象征；而各姿各雅美麗山的泉水則是古老自然的象征，它歷經千年，始終流淌不息，在晨昏蒙影中奏響天。它與“大荒銅鈴”“鐵錨海月”這些充滿詩意和神秘色彩的意象相呼應，共同營造出一種悠遠、深邃的意境。這種古今交融的描寫，既展現了時代的變遷和科技的發展，又強調了自然的永恒和民族情感的延續。黃河源頭的泉水，就像一根無形的線，牽動著中華民族五千多年積淀的深厚情感，編織成一幅神秘而動人的文化長卷，是中華民族歷史和文化發展的重要見證。

雪風

烤得我們渾身紺紫了。

而我們的心腸好熱。

雪風的寒冷與內心的熾熱形成了鮮明而強烈的對比，生動地描繪了尋源者們在艱苦環境下的堅韌與執著。“烤”字的運用極為精妙，看似不符合常理，卻將雪風的凜冽刺骨和對人體的強烈刺激表現得淋漓盡致。即便身處如此惡劣的自然環境中，尋源者們內心對黃河源頭的渴望和對這片土地的熱愛卻絲毫未減，反而更加熾熱。這種內外的反差，深刻地體現了尋源者們堅定的信念和不屈的精神，他們為了追尋心中的目標，不懼任何艱難險阻，勇往直前。

我們美似20世紀澆鑄的青銅人。

我們手執酥油浸泡的火把，從碉房出發，告別庭院除夕的篝火，一路度過了沐浴節、吃酸奶節、望果節…….

直向著云間堂奧莫測的化境。

詩人將尋源者比作“20世紀澆鑄的青銅人”，這一比喻賦予了尋源者堅毅、剛強、不朽的形象。青銅象征著堅固、永恒，就如同尋源者們的信念和精神，歷經歲月的洗禮依然堅定不移。“手執酥油浸泡的火把”，火把不僅是照亮尋源之路的工具，更是希望和勇氣的象征。“告別庭院除夕的篝火”，除夕篝火代表著溫暖、團聚和熟悉的生活，表示尋源者們毅然決然地告別這一切，踏上未知的征程。“一路度過了沐浴節、吃酸奶節、望果節”，這些具有濃郁民族特色的節日，展現著高原上豐富多彩的生活場景，尋源者們穿越這些生活的片段，向著神秘莫測的“云間堂奧”勇敢前行。

而看到黃河是一株盤龍虬枝的水晶樹。

而看到黃河樹的第一個曲莖就有我們鳥窠般的家室…

詩人在這里運用了奇特且美妙的比喻，將黃河比作一株盤龍虬枝的水晶樹，形象地展現了黃河的靈動、美麗與神秘。水晶樹晶瑩剔透，寓意著黃河的純凈和圣潔，盤龍虬枝則體現了黃河豌蜒曲折的形態和磅礴的氣勢。“黃河樹的第一個曲莖就有我們鳥窠般的家室”，這一描寫深刻地表達了黃河與人類生活的緊密聯系。黃河是人類的家園，是中華民族繁衍生息的根基，它孕育了人類的生命和文明，就像大樹庇護著鳥窠一樣，為人類提供了生存和發展的空間。這一比喻不僅體現了詩人對黃河的贊美和熱愛，更強調了黃河在中華兒女心中的重要地位。

河曲馬…游蕩的裸…

看哪，那些守護神，名號熠熠生輝，何其令人敬畏：

是牛角虎峰。

是編母牛黑山。

是黑蛇狀獨崗。

是形如羊之山。

是九座白石崖。

馬和裸鯉在這片土地上自由自在地生活，它們是高原生態的一部分，見證著這片土地的歲月變遷。而詩人筆下的山川，每一個都有著獨特而令人敬畏的名號，牛角虎峰的威嚴、蝙母牛黑山的神秘、黑蛇狀獨崗的奇異、形如翱羊之山的靈動以及九座白石崖的莊重，它們屹立在高原之上，守護著這片土地，守護著黃河。賦予這些山川守護神的意象，不僅展現了大自然的神奇與壯美，更體現了人類對自然的敬畏之心。

那些侏儒植物在靈光之下一片感動。

而我們的腳踵已從大地經緯觸及到了這片騰飛的水系。—

“侏儒植物”在常人眼中或許微不足道，但在詩人筆下，這些微小的生命仿佛也能感知到這片土地的神圣與偉大，在黃河源頭這充滿靈性的地方，與萬物一同生長。“而我們的腳踵已從大地經緯觸及到了這片騰飛的水系”，這句詩生動地描繪了尋源者們歷經千辛方苦，終于觸碰到了黃河的源頭水系。“腳踵觸及”這個動作，強調了尋源者與黃河源頭之間實實在在的親密接觸。“騰飛的水系”則將黃河源頭的水賦予了一種動態的、充滿生命力的形象，仿佛這些水蘊含著無盡的力量，奔騰而出，開啟黃河波瀾壯闊的征程。這一刻，尋源者們的堅持與付出得到了回報，他們與黃河源頭建立了一種深刻而獨特的情感聯系。

銅色河邊有美如銅色的肅穆。

詩歌的結尾簡潔而富有深意，“銅色河”貫穿整首詩，是尋源的核心目標之一。而在結尾處，詩人強調了銅色河邊“美如銅色的肅穆”。這種肅穆之美，不僅僅是自然景觀的外在呈現，更是一種內在精神的體現。它蘊含著厚重的歷史：無數先輩們為了探尋黃河源頭，在此留下了足跡，他們的執著與敬畏匯聚成了這份肅穆；它蘊含著文化的傳承：黃河作為中華民族的母親河，其源頭承載著中華民族對根源的尊崇與追溯；它還蘊含著人類對自然的敬畏：在這片神圣的土地上，自然的力量與人類的精神相互交融，讓人在面對自然時，內心不由自主地涌起崇敬之情。

逐水之夢，是人類文明發展的重要動力。從古老的河流文明到現代的都市文明，人類始終追逐著水源的腳步，不斷開拓新的生存空間和發展機遇。在這個過程中，人類不僅創造了輝煌的文明成果，也留下了無數動人的故事和傳說。這些故事和傳說不僅豐富了人類的文化內涵，也成為人類精神追求的重要源泉。在現代社會的喧囂與浮躁中，人們常常迷失在物質的追求中，忘卻了自己的精神根源。而昌耀的詩歌就像一面鏡子，讓我們重新審視自己與自然、歷史、民族之間的關系。黃河所承載的歷史記憶和文化內涵，是中華民族寶貴的財富。中華兒女要傳承和弘揚黃河文化，讓它在新時代煥發出新的活力。

在追尋黃河源頭的過程中，尋源者們展現出的堅韌、執著和勇氣，是人類精神的光輝體現。面對困難和挑戰，他們毫不退縮，始終堅定地朝著目標前進。這種精神激勵我們，在人生道路上保持對理想的追求，勇敢地去探索未知，去追尋自己內心的“源頭”。

昌耀用他的詩歌為我們搭建了一座通往精神原鄉的橋梁，讓我們在閱讀中仿佛能夠穿越時空，與先輩們一同感受那份對黃河的敬畏、對根源的執著追尋。他的詩歌是對中華民族精神的一次深刻挖掘和生動詮釋，將永遠在我們的心中回響，激勵著一代又一代的人去守護我們的精神家園，去傳承和發揚中華民族的偉大精神。

（作者簡介：高萬鴻，男，供職于湟源縣高級中學。青海省作家協會會員。丹噶爾文學苑微信公眾號散文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