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銀行信貸流量管理研究

2023年10月召開的中央金融工作會議指出，要“盤活被低效占用的金融資源，提高資金使用效率”。2024年12月召開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指出，“必須統籌好做優增量和盤活存量的關系，全面提高資源配置效率”。中國人民銀行和金融監管總局也多次強調，要盤活存量信貸資源，加大對重點領域和薄弱環節的金融服務力度。為促進以上決策部署更好地在商業銀行貫徹執行、落地見效，筆者結合工作實踐，構建信貸流量管理模型，在諸如不良貸款處置、資產證券化、退出僵尸企業、治理資金空轉等傳統方法之外，探索存量移位和續貸優化等新路徑，以期促進商業銀行進一步提高信貸資金使用效率，向流量要資源、要收益、要動力。研究發現：商業銀行通過存量移位盤活存量信貸資源既能更好地支持重點領域發展，又能相對節約只注重凈增貸款帶來的資本占用；商業銀行可將續貸占比作為信貸流動性管理和信貸資產質量管理的參考指標，并探索構建基于信貸流量的資源分配、統計監測、考核評價體系；流量管理口徑下的新增貸款比當前普遍使用的凈增貸款更能體現商業銀行對實體經濟信貸支持的力度和效果，可將其作為商業銀行對外信息披露的重要內容；金融監督管理部門可將信貸流量管理納入現有監管框架，彌補增量管理中因基數效應產生的缺陷和不足，進一步促進重點領域信貸投放，并將其拓展至社會融資的其他渠道，如債券發行、股權融資等，從而在更大范圍盤活存量、提高資金使用效率。

2025年3月末，我國金融機構人民幣貸款余額達265萬億元。存量貸款規模如此龐大，每年都會有大量貸款到期收回，其數量遠高于凈增貸款。研究如何盤活存量，做好存量貸款到期收回管理和新增貸款投向管理，對于商業銀行更好地支持實體經濟發展、適應央行貨幣政策框架變化新趨勢、調整優化自身信貸結構、減少經濟資本占用等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信貸增量管理面臨的現實困境

長期以來，我國商業銀行信貸業務的計劃分解和考核評價普遍采用增量管理的方式。隨著我國經濟發展進入新常態，信貸投放邊際效應逐步遞減，新興產業融資需求發生變化，社會杠桿率水平不斷升高，信貸增量管理與經濟高質量發展不相適應的問題日益顯現，迫切需要改變。

信貸投放拉動經濟增長的邊際效應遞減。傳統經濟學理論認為，經濟增長由資本積累、勞動力投入和技術進步等因素共同推動。信貸投放通過影響資本積累進而影響經濟增長。國家所處的經濟發展階段不同，信貸投放對其經濟增長的影響程度也存在顯著差異。邁克爾·波特在《國家競爭優勢》中提出國家經濟發展的四階段理論。該理論將國家經濟發展分為生產要素導向、投資導向、創新導向、富裕導向四個階段。在投資導向階段，信貸投放對經濟增長的拉動作用最為明顯。2001年我國加入世貿組織時，信貸投放對經濟增長的拉動系數為0.84，即新增1元信貸投放可以帶動0.84元的GDP增長。然而，隨著我國經濟發展動能由要素驅動向創新驅動轉變，信貸投放對經濟增長的拉動效應呈現出邊際遞減現象。2024年信貸投放對經濟增長的拉動系數大幅下降到0.3。

我國基礎設施建設已取得了巨大成就，并建成了較為完備的工業體系，隨之而來的是投資對經濟增長的拉動效應弱化，信貸投放對經濟增長貢獻度和邊際效應不斷降低。未來，我國將更多依靠科技創新催生新產業、新模式、新動能，推動發展新質生產力，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因此，緊盯信貸增量的管理方式與我國經濟由高速增長階段向高質量發展階段轉變的背景不夠適配，也與央行淡化數量目標的貨幣政策框架新趨勢存在潛在沖突。

經濟結構優化升級帶來融資需求變化。隨著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深人推進，我國經濟結構不斷調整優化，轉型升級成效明顯。在此過程中，企業融資需求也隨之轉變。一方面，部分傳統產業投資增速下降，信貸需求放緩。比如，2019-2024年，全國房地產業固定資產投資平均增速為- -3.7%① ，低于各行業固定資產投資平均增速7.52個百分點（見圖1）；與此同時，全國上市房地產公司貸款余額從2.74萬億元下降至2.16萬億元③。水利、環境和公共設施管理業以及批發和零售業等傳統行業也存在類似情況。另一方面，以新一代信息技術、生物技術等為代表的新興產業快速崛起、方興未艾，融資需求旺盛，但銀行融資功能未能充分發揮。以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為例，2019-2024年，該行業上市公司銀行融資余額年均增長 11.1% ，高于該行業固定資產投資平均增速2.1個百分點。表面上看，銀行融資支持力度較大，然而實質上并未有效滿足企業融資需求。2024年末該行業上市公司股權融資與銀行融資之比為1.83，反映了科技型企業融資主要通過股權方式解決。

信貸增量管理雖然從貸款增量和增速方面體現了對新興產業的側重和傾斜，但是從總量上看還不夠。仍以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為例，四家披露該數據的上市銀行2024年對該行業貸款余額增速達7.3% ，雖然增速并不低。但該行業貸款余額在公司類貸款中的占比僅為 1.1% ，低于該行業經濟增加值在全國GDP中的占比 （4.7%） ）3.6個百分點。主要原因為增量管理方式下，信貸資源分配以存量貸款余額為基數，再乘以一定的百分比（即增速）測算信貸增量計劃。這就導致重點領域貸款由于基數較小，即使設定較高的信貸增速，分配的信貸資源仍然不足。

社會杠桿逐步升高積累金融系統風險。美國的萊因哈特（CarmenM.Reinhart）和羅格夫（KennethRogoff）對近800年來世界各國發生的金融危機進行量化研究發現，歷史上金融危機發生的頻率、持續的時間和影響程度都驚人地相似，最根本的原因在于債務水平過高、風險承受能力弱化，最終爆發金融危機。改革開放40多年來，我國經濟在高速增長的同時，社會杠桿率水平也隨之快速上升。國家資產負債表研究中心數據顯示，2024年末，我國實體經濟部門整體杠桿率已達290.6% （見圖2）。

分部門來看，2024年末我國企業部門杠桿率為168.4% ，較2008年美國次貸危機前上升74.7個百分點。從國際間橫向對比來看，2024年末我國企事業單位貸款余額為171萬億元，與GDP的比率為 127% ，該比率顯著高于德國、日本等以銀行融資為主的主要經濟體（見圖3）。2024年末我國居民部門杠桿率為 61.4% ，較1999年房地產市場進入快速上漲期前升高55.5個百分點。其間，2021年以來居民部門杠桿率基本穩定在61% 左右的水平，且先于房價見頂，反映了居民部門杠桿率已接近上限。當前企業部門和居民部門杠桿率都已處于較高水平，信貸增量管理方式側重通過信貸增長拉動經濟增長，但繼續保持較高的信貸增量無疑會推高整個金融系統的風險。

難以準確反映金融支持實體經濟的情況。銀行信貸的重要功能之一是支持和服務實體經濟發展。貸款凈增額作為信貸增量管理的主要指標，主要反映當期凈增貸款對實體經濟的金融支持力度。從2024年情況看，我國各金融機構貸款凈增18萬億元。而2023年末，我國各金融機構貸款余額達237萬億元。按照次年約有 25% 的貸款到期估算，將有59萬億元貸款在2024年收回后重新進行投放。假設重新投放的貸款中有一半貸款資金通過還舊借新的方式繼續借給原貸款人使用，另一半貸款資金用于新領域、新客戶貸款，那么，2024年我國有29.5萬億元收回的到期貸款資金可以新投放，用于支持實體經濟。

從對實體經濟信貸支持的效果上看，上述29.5萬億元新增貸款與18萬億元凈增貸款并無差異，但現有的信貸增量管理方式并未全部將其納入統計監測范圍，沒有準確反映金融支持實體經濟的貸款金額和結構分布等情況。

信貸流量管理簡介

信貸流量，即貸款的發生額，與存量余額相對應。存量余額是歷史長期積累的結果，而信貸流量則聚焦于特定時期發生的信貸業務。

信貸流量管理內涵。信貸流量是指在一定時期內銀行信貸資金累計發放和收回的總額。其中，累計發放額是銀行為支持實體經濟所提供的融資總額，累計收回額是銀行可以重新配置投向的信貸資源。信貸流量管理，即銀行為實現經營目標針對信貸發放和收回環節采取的全部管理活動。

信貸流量管理模型構建。設某商業銀行在一定時期內，存量貸款到期收回后繼續發放給原借款人用于原用途的貸款總和（簡稱“續貸”）為R，存量貸款到期收回后發放給新借款人或發放給原借款人用于新領域的貸款總和（簡稱“存量移位”③）為S，發放給新借款人的貸款或發放給原借款人用于新領域的貸款總和（簡稱“新增貸款”）為I，機構維度凈增貸款額度為N。上述設定中，原借款人用于新領域的貸款主要包括新發放固定資產貸款、住房按揭貸款，以及凈增流動資金貸款、個人生產經營貸款、個人消費貸款等。

計算信貸流量時，采用把單個客戶流量數據加總的方式計算機構信貸流量。首先，通過貸款業務品種將全部貸款劃分為固定資產貸款、住房按揭貸款、流動資金貸款、個人生產經營貸款、個人消費貸款等不同領域；其次，在不同領域內分別計算每個客戶的期初貸款余額、期末貸款余額，將期末貸款余額與期初余額進行比較，判斷是存量客戶還是新增客戶；再次，按照表1口徑進一步計算該客戶信貸流量相關數據；最后，把轄內所有客戶的信貸流量數據進行加總，得到該行流量管理結果。

從信貸流量視角來看，該期間銀行信貸的累計收回額加凈增額等于累計投放額，即 （R+S）+N=I+R 。進一步演變可得 _I=S+N ，由此可得新增貸款來源于存量移位和凈增貸款。信貸流量相關指標釋義詳見表1。這些指標口徑已經過實踐測試和檢驗，可直接應用于商業銀行信貸流量管理。

信貸流量管理特點。一是關注貸款發生額。區別基于余額的信貸結構管理，側重于從當期貸款收回額和發放額兩個方面優化信貸結構。二是關注新增貸款。區別基于凈增貸款的計劃考核，側重于以新增貸款引導重點領域信貸投放和結構調整。三是關注續貸。側重于從客戶維度觀察貸款是否用現金（尤其是經營性現金）收回。但對民營和小微企業以及農戶等還需考慮當前經濟形勢，在借款人正常經營的情況下“能續盡續”。

信貸流量管理模型應用示例。假設某銀行2023末貸款余額為20.24萬億元，2024年主要辦理固定資產貸款、流動資金貸款、個人住房貸款、個人生產經營貸款、個人消費貸款等業務。具體數據如表2所示。按照流量管理模型，2024年該銀行續貸（R）金額為2.22萬億元，存量移位（S）金額為2.46萬億元，凈增貸款（N）金額為2.01萬億元，新增貸款（I）金額為4.47萬億元。將上述數據代入流量管理模型可得，I=S+N=2?46÷2.01=4.47 ，即2024年該銀行新增貸款4.47萬億元，從資金來源上看，其中存量移位2.46萬億元，凈增貸款2.01萬億元。

進一步從重點領域信貸投放上分析該銀行落實金融“五篇大文章”和支持民營企業等重大決策部署情況。具體數據如表3所示。“五篇大文章”服務方面，2024年該行科創型企業貸款、綠色貸款、普惠貸款等三個重點領域新增貸款在全行新增貸款中占比分別為11% 、 23% 、 24% ，與相關領域在經濟總量中的占比基本相當或略高，支持力度較大。民營企業貸款方面，雖然民營企業貸款余額增量達6900億元、增速達 18% ，都保持較高水平，但民營企業新增貸款在全行新增貸款中占比僅為 26% ，與民營企業市場地位和貢獻度不符。即使加上個人生產經營貸款，兩者合計占比為 42% ，仍顯著低于民營經濟在我國經濟總量中的占比③。（見表3）這既反映了信貸增量管理在原有基數不夠合理的情況下可能出現的偏差，也從流量管理視角提示該行在支持民營企業方面仍需要進一步發力。

信貸流量管理的重要意義

在我國經濟已由高速增長階段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貨幣政策框架及其中間變量和操作工具等正在發生深刻變化的背景下，商業銀行通過加強信貸流量管理，“盤活存量、提升效能”，更顯其現實意義和作用。

增加可調配信貸資源，加大支持重點領域力度。雖然近年來我國信貸增速明顯高于名義經濟增速，但仍有一些重點領域信貸需求得不到滿足。2024年各金融機構人民幣貸款凈增18萬億元，按照筆者前文假設，尚有28.5萬億元存量移位貸款可用于新客戶新領域，那么新增貸款可達46.5萬億元。對于支持實體經濟而言，存量移位能夠和凈增貸款發揮同樣的作用。從信貸流量視角來看，全國金融機構將有高達凈增貸款2倍多的資金可作為新增信貸資源，投向科技創新、制造業、綠色發展、普惠小微等重點領域，更加有力、有效地做好金融“五篇大文章”。

適應央行貨幣政策框架變化新趨勢，降低對融資規模快速增長的依賴度。過去，央行貨幣政策曾對M₂ 、社會融資規模等金融總量增速設有具體的目標數值，各銀行也多把信貸增速作為經營計劃和目標。近年來，央行貨幣政策量化目標已開始逐漸淡出，轉為“與名義經濟增速基本匹配”等定性描述，更加注重發揮利率調控的作用。2024年以來，央行多次釋放出此類信號，并進行實質性操作。目前，我國社會融資規模和M₂ 余額已經很大，商業銀行依靠貸款凈投放的高速增長來實現服務實體經濟和自身效益目標的力度和效果越來越受限，商業銀行必須學會向流量要資源、要收益、要動力。

增強信貸結構調整的前瞻性和主動性，提升信貸風險防控水平。在流量管理視角下，銀行可以以當期信貸收回和投放為抓手調整優化信貸結構。一方面，通過收回流量管理調整優化存量信貸結構，壓縮退出僵尸企業、被淘汰企業、被納入限制行業的客戶等；另一方面，通過新增貸款積極介入符合優選條件和發展趨勢的客戶。在收回和發放兩端同時發力，從余額管理向發生額管理轉變，增強信用風險管理的前瞻性和主動性，促進總體信貸結構不斷優化，提高信貸結構與經濟結構的匹配度。同時，通過流量管理還可以提高信貸服務的廣度和深度，尤其是擴大首貸戶的覆蓋面。

減少資本占用，降低杠桿水平。新常態下，對于商業銀行而言，資本仍然是稀缺資源，經濟增速換擋和資本約束使銀行簡單依靠信貸規模擴張的發展道路難以持久。通過加強流量管理，商業銀行能夠提高信貸資金使用效率，從而在同樣的貸款規模或增長水平下，實現更多的高效信貸投放，既支持實體經濟和重點領域發展，又節約有限的資本金，同時還降低自身的杠桿水平。未來商業銀行的信貸經營，應逐漸由重視增量向增量和流量并重的方向轉變。

完整準確反映當期銀行對實體經濟的貢獻。當前，各銀行普遍將凈增貸款作為衡量對實體經濟的貢獻度指標。而實際上，各商業銀行每年對新客戶、新項目發放的貸款金額遠超過凈增貸款，可能達到凈增貸款的兩倍。如果商業銀行在對外公開披露的信息中采用新增貸款口徑，將更能完整、準確地反映其對實體經濟的貢獻度。

加強信貸流量管理的措施

存量移位、續貸貸款是信貸流量管理的核心和抓手。加強信貸流量管理須牢牢抓住這兩類貸款，同時強化虛增流量控制、嚴防偏離服務實體經濟的行為發生，并構建與流量管理相適應的支持保障體系。

抓牢存量移位管理。探索構建總體移位、行業移位、區域移位“三位一體”的移位貸款管理模式。對于總體移位，要從總量上進行監測，并且在經濟上行期逐步提高存量移位在到期收回貸款中的占比。對于行業移位，以銀行所在集團（涵蓋境內外分行、直屬機構、子公司等）為主體，統籌不同類別行業的存量移位占比及變化，充分體現國家的產業發展規劃和本行的戰略定位及發展重點。對于區域移位，優化信貸資源配置方式，對于下級行收回的移位貸款規模，可考慮全額留給其自用、上級行不予上收統籌，或者提高下級行留存比例、上級行少予上收統籌，以此促進下級行提高存量移位貸款占比的積極性。

抓牢續貸客戶貸款管理。一是續貸管理策略要與經濟所處周期適配，當前我國經濟結構正處于深刻的變化之中，應堅持先立后破，對正常經營的民營和小微企業以及農戶等給予續貸，幫助企業渡過難關，促進經濟平穩向好；而在經濟上行期，應以高質量發展理念引導借款人優化負債結構，摒棄通過高負債、高杠桿做大規模的發展模式。二是按年度制定續貸政策指引，根據宏觀經濟形勢、區域經濟狀況等確定風險防控策略，嚴格界定續貸的對象、條件、額度、期限等要素，既要解決借款人臨時流動性困難，也要防止借此掩蓋信貸風險。三是多維度加強續貸業務的風險監測。重點關注續貸占比高的行業、機構、產品，以及財務指標惡化、資金鏈緊張、同業壓降授用信的客戶。

強化虛增流量控制。虛增流量不僅擾亂正常的信貸管理和績效考核，而且偏離了服務實體經濟的定位，必須堅決遏制。一是加強日常監測。針對信貸資金空轉、貸款沖時點、重點領域貸款標識不準確等類型的虛增流量，針對性研發監測模型，及時識別發現上述弄虛作假行為并進行提示和處理。二是強化監督檢查。將虛增流量作為業務條線盡職監督檢查、信貸數據治理以及內部審計的重要內容。三是嚴格考核管理。對確認的虛增流量行為，要在績效考評中采取加倍扣除等懲罰性措施。

構建流量管理支持保障體系。推進信貸流量管理，需要從計劃體系、監測體系、評價體系等多方面系統規劃、統籌推進，逐步建立健全與流量管理相適應的支持保障體系。一是建立包含存量移位收回的信貸計劃體系。改進傳統信貸計劃分解以增量管理為主的方式，將存量移位釋放額度作為可支配信貸資源，增加對重點領域的信貸支持力度。二是建立信息化、系統化監測體系。研發相關系統或模塊，從行業、區域、客戶和資產質量等維度進行綜合監測，跟蹤分析存量移位、續貸貸款和新增貸款的數量變化、結構占比、行業分布等情況。三是優化配套考評體系。探索將“新增貸款”引入信貸經營的考評指標體系，將“續貸占比”作為信貸流動性和信貸資產質量管理的監測指標。

優化信貸投放規模監管方式。商業銀行由重視信貸增量向信貸增量與流量并重轉變，還需要金融監督管理部門將信貸流量管理納入現有監管框架加以引導。一方面，探索采用信貸流量管理方式監控重點領域貸款投放，促進商業銀行盤活存量、優化結構、提高信貸資金使用效率；另一方面，繼續保持原有信貸增量管理方式監控社會信貸總規模，通過利率調控引導其與名義經濟增速基本匹配。同時，可將上述方法拓展至社會融資的其他渠道，如債券發行、股權融資等。

（作者單位：中國農業銀行沈陽審計分局，其中曾憲巖系該局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