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角有感
海水或在翻頁
以潮流言,真可叫卷
有人坐在輪椅上喃喃
明白潮頭與火勢一個樣
不是抹掉,就是失去
棧道寫上“嚴禁煙火”
他自帶了火,按住
就是按住海的不甘心
把悲傷的韁繩交給沙灘
就是在“盡情地發泄”
貝殼
崖里的貝殼
一年我來看一回
有詩為證:它更加完整
賓館那頭住到了這頭
這貝殼,當是一個女士
牽著的小白狗
沒有想隱去歡喜
像今天來時穿棉,來后片刻
就露出了白襯衣
這窗外山坡上
蘆荻,風中的白
海灣一隅
這里敲敲,鬼斧神工
那里摸摸,地老天荒
海灘上,總想有一塊會是家園
選擇這個海岬,探知深情
撿起的白石,下起圍棋
較勁后的時光歸入珍藏
已滿的心房,這里有
祝賀、哼唱和溯源
向往倫理
一只蟹在向往倫理。
它的鉗,伸過一個灣區
像小區的圍墻
從水里的光怪
到達沙灘的風云流變
鉗之色,紅的質變
用光線牽小狗的我
記起,一九八六年
用詩句征過婚,有了愛
用手鉗住一個人
觀看之道上,打開了
“凝視與被凝視”
緘默的榛子:致異鄉
不自覺時落在頭頂
像得到了某種佑護
不像柿子熟透了
可以年少得大叫大喊
沒有語言,甚至聲音
只提醒有些完整的痛感
像直升機不扔什么
但聯想一次,肉里就會
反爆炸中契入一分靜默
這一盞盞燈,比折磨更尖銳
但從黑暗中汲取了力量
與自己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