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原（外二首）

這個種橘的人

無意間把自己種成了

一株不朽的橘樹

那充滿了惆悵的《離騷》

就像是甲骨文

一字字

被刻進橘樹的風(fēng)骨里

他的血液里

只流動著汨羅這一條江水

他最后也選擇

只在這一條江水里游泳

直到無力上岸

讓偌大的楚國

最后成為一個人的祖國

一個人的風(fēng)景

兩個人

低頭沉思的時候

晚風(fēng)吹過來

有個人

正一腳邁進黃昏

另一個人

則從黃昏里走出去

他們在黃昏里

僅僅打了一個照面

就離開了

邁進黃昏的那個人

還要從黃昏里走出去

而走出黃昏的那個人

再也不能回來

他們要到

另一個看不見的地方

才能再相見

小說里的故事

三個人從窗戶里

出去打獵

準備穿過沼澤地

到打鷸場時

他們陷入了生命的僵局

再也沒有回來

這個關(guān)于三年前的故事

看起來像是

一個謊言

而其實不是

他們從窗戶里走出去

一直走到天上

成為蒼穹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