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推進教育體制機制改革

2024年9月9日至10日在北京召開全國教育大會，習近平總書記出席會議并發表重要講話，他指出，“教育是強國建設、民族復興之基。”確立到2035年建成教育強國的奮斗目標，要加強黨對教育工作的全面領導，不斷推進教育體制機制改革。習近平總書記站在黨和國家事業發展的戰略高度，對全面推進教育強國建設作出系統部署，因此，不斷推進教育體制機制改革意義重大。

不斷推進教育體制機制改革面臨挑戰

建成教育強國，就是要滿足人民群眾對優質、公平、特色、多樣化教育資源的需求，但由于我國是在社會經濟文化基礎不夠發達情況下開展現代化建設，“教育發展從一開始就帶有追趕型特征”[1]，當前在推進教育體制機制改革過程中還面臨著一些挑戰。

1.教育發展速度很快，積累的質量問題也很多

我國教育在跨越式發展過程中積累了不少質量問題。在基礎教育領域，經濟收入、基礎設施、公共服務等存在著一些差距，“城市擠、鄉村弱”[2]現象在我國很多地區普遍存在。職業教育總體質量不高，始終存在著低技能勞動總量居高不下、高技能人才供給匱乏的尷尬局面，職業教育在大眾心目中仍是大多數學生無法考入普通高中或本科高校后的無奈選擇。在高等教育領域，高校圍繞大學排行榜辦學的現象突出，在排行榜牽引下，眾多高校以科研為導向開展辦學，教師教學投入不足，本科教育教學質量令人堪憂。

2.教育評價中的“五唯”已成為頑瘴痼疾，亟待進行治理

“五唯”現象已成為我國教育治理的痛點和難點[3]。一是論文的意義在實際評價中被有意無意地放大，導致教師以飽滿的激情投入到論文發表中，對教育教學質量造成一定傷害。二是各級政府用“帽子”對人才進行評判，并與物質利益直接掛鉤，助長了科研人員的功利性。三是“唯文憑”現象愈演愈烈，“985工程”“211工程”“雙一流”建設等成為社會衡量學校辦學質量優劣的標尺和篩選簡歷時的“入場券”。四是“唯分數、唯升學”現象突出，人們利用“分數”來評價學生學習成果，用升學率來衡量學校人才培養質量，導致學校以“唯分數、唯升學”為導向組織教育教學活動，脫離了教育的本真追求。

3.應試教育問題久治不愈，成為創新創業教育的障礙

地方政府、學校、家長、學生等主體的行為不同程度地受功利性驅動，這是“應試教育”現象難以消除的最直接、最重要的原因[4]。學生通過應試教育參加統一考試獲得高等教育機會，由于能否接受高等教育對個體發展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久而久之造成了人們對統一考試的膜拜心理，而這種心理反過來又加劇了人們對應試教育的追求。應試教育由于過于強調標準化和灌輸式的教學方式，限制了人的創新思維和創新精神，尤其是約束遏制了一大批拔尖學生的創造力，這與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的要求“全面提高人才自主培養質量，著力造就拔尖創新人才”背道而馳。

4.教育治理越來越傾向簡單化做法，求穩成為教育運行的基本表征

教育行政部門是推進教育體制機制改革“落細落實\"的推手，但自前在治理過程中還存在著一些不盡人意的地方。一是各級各類教育行政部門往往通過“做加法\"出臺新政的方式來保持政策體系穩定性，這種繞開“存量”走“增量”的改革路徑，使教育改革變得類似“打補丁\"。二是基于本部門利益最大化考慮，教育行政部門往往會選擇性地執行相關政策和制度，致使實施效果出現不同程度的偏移與失真。三是為降低行政成本，體現基本的公平與正義以及出于對風險的預估，教育行政部門通常會采用“一刀切”政策，以達到表面上的快速效果，使教育運行呈現求穩的基本表征。

不斷推進教育體制機制改革的價值遵循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改什么、怎么改必須以是否符合完善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總目標為根本尺度，該改的、能改的我們堅決改，不該改的、不能改的，堅決不改”[5]，這為我們推進教育體制機制改革提供了基本價值遵循。

1.以加快構建高質量教育體系為目標追求

高質量發展是教育強國建設的核心任務和時代主題。黨的二十大報告將“加快建設高質量教育體系”作為辦好人民滿意教育的重要任務。推進教育體制機制改革，要以追求高質量的教育體系為目標，讓“質量\"成為貫穿教育改革和發展全過程的核心關鍵詞，保障教育“質”的提升與“量”的增長協調發展，努力構建類型結構與國家產業結構相適應、層次結構與創新型國家建設相適應、治理結構與國家辦學體制和管理體制相適應的高質量教育體系。

2.以立德樹人為根本任務，把堅持多維評價和自我評價相結合作為必然要求

立足教育強國建設的使命任務，要堅持立德樹人，加快建構富有時代特征、彰顯中國特色的現代教育評價體系。雖然我國已基本形成了覆蓋各學段、各層次、各類型教育的評價體系，但“五唯”頑瘴疾依然不同程度地存在，今后在推進教育體制機制改革過程中，要更加關注考試招生制度、教師評價制度、學校評價制度、第三方教育評價制度等方面的改革，實施多元化評價，拓展評價維度，將外部評價和學校內部自我評價相結合[]

3.以破除應試教育久治不愈的障礙為現實選擇

應試教育使人們長期處于一種疲于應付的狀態，如果不解決應試教育問題，教育強國就無法實現高質量發展。人最大的價值在于創造性，只有個體的創造性得到充分開發，人的價值才能真正實現[7]。創新創業教育以承認每個人都具有創新創業潛能，并把開發人的這一潛能作為教育的根本使命，是解決應試教育的一劑良方。推進教育體制機制改革，要以強化教育改革為內在動力，營造良好的創新創業文化，才能更好地促進人的全面發展。

4.以構建充滿活力、富有效率、民主開放的高水平教育治理體系為根本遵循

推進教育體制機制改革，應持續深化教育領域的\"放管服”，構建政府、學校、社會之間的新型關系，建立健全教育監測與治理體制，加快推進教育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根據建設教育強國的戰略需求，推進教育體制機制改革，要求遵循教育教學自身規律，重點推進薄弱環節的綜合改革，增強教育改革各要素之間的關聯性與耦合性，實施綜合治理，如此才能構建充滿活力、富有效率、民主開放的高水平教育治理體系。

不斷推進教育體制機制改革的實踐指向

不斷推進教育體制機制改革需要我們直面問題，自覺擔負起教書育人的責任擔當。面對重重問題，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改革“要堅持目標引領和問題導向，緊緊扭住關鍵”[8]，這需要我們進一步破除制約教育高質量發展的觀念束縛和體制機制藩籬，為教育強國建設注入新動力。

1.把高質量發展作為各級各類教育的生命線，加快建設高質量教育體系

以高質量發展為核心，兼顧效率、規模與質量。一是堅持以國家戰略和社會需求為導向，制定科學合理的教育發展目標，兼顧規模合理增長與質量持續提升的雙向任務。二是建立多元化、差異化、特色化教育體系，優化教育結構和類型，合理引入市場機制，激發社會各界對教育強國建設的更大支持。三是以學生能力、興趣、需要為根本，尊重學生差異，實施優惠性政策、補償性措施、照顧性政策，對特殊群體給予特殊對待。四是實施高校分類評價制度，注重高校特色化、差異化發展，引導教師平衡科研和教學工作，提高教師對教學工作的投入度。

2.構建多元多維評價體系，促進多樣化發展

從“五唯”評價到多維評價，再到自我評價，是破除“五唯”頑疾的發展路徑。一是要處理好論文的“唯”與“不唯”的關系，解決過分注重量化考核的問題，把論文評價交給真正的學術團體。二是政府部門要把握好對人才“帽子”的激勵尺度，突出對人才品德評價和教育教學業績評價，按照嚴格的學術標準運轉，阻斷利益輸送空間。三是樹立正確的用人觀，做到“人盡其才，才盡其用”，推動“文憑社會”向“學習型社會\"轉型。四是將“為黨育人、為國育才”作為人才培養的政治要求和價值導向，把立德樹人融入人才培養各個環節，切實扭轉“唯分數”“唯升學”不良現象。

3.讓創新創業教育成為破解應試教育弊端的新賽道、新優勢

應試教育是一個需要系統施策的復雜社會治理問題。一是將多元發展、特色發展、綜合發展、可持續發展等納入學校評價體系中，在全社會營造科學的評價氛圍。二是建立與人才選拔相適應的多樣化考試標準，進一步完善高校招生制度，適度下放招生自主權。三是建立多元錄取機制，破解統一考試在創新思維培養上的缺陷，設計傾斜性招生政策，讓農村和貧困地區學生通過適當的教育補償、憑借自己的才能與努力獲得更優質的高等教育機會。四是高校應轉變辦學理念，大力發展創新創業教育，將主要注意力從提高大學排名轉為激發學生的創造性，如此才能真正消除應試教育弊端。

4.強化制度建設，推進教育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現代化

提升教育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現代化是教育強國建設的活力之源。一是教育管理模式應從單向的垂直式管理轉變為雙向的矩陣式模式。在橫向層面上應明確各主體間的權力邊界，在縱向層面上應強化監管問責，減少或杜絕地方教育行政部門“一刀切”“選擇性執行”等現象[9]。二是改革辦學格局。深入推進“管辦評”，促進社會力量積極參與興辦教育，形成辦學主體多元、辦學形式多樣、充滿生機活力的現代辦學格局。三是提高制定制度和有效實施制度的能力。提高教育管理部門處理校內外復雜事務的治理能力，以干部的制度自覺和能力提升推動教育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建設。

本文系2025年度浙江省社科聯研究課題“‘合弄制’模式下科研機構管理流程再造研究”（項目編號：2025B060）的研究成果

參考文獻：

[1]王洪才，靳玉樂，羅生全，等.中國式高等教育現代化的多維思考與協同推進[J].高校教育管理，2023，17（1）：1-21，68.

[2]成剛.更多的教育投入能帶來更好的教育嗎？[J].北京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9（2）：38-51.

[3]王洪才.高等教育評價破“五唯”：難點·痛點·突破點[J]重慶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1，27（3）：44-53.

[4]邊新燦，李祎，范笑仙.新高考改革遭遇“應試教育”掣肘的多因素分析[J].浙江學刊，2019（3）：102-110.

[5]習近平．在慶祝改革開放4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N].人民日報，2018-12-19（2）.

[6]劉振天.從“五唯”、多維到自為：大學教育評價改革向何方突圍？[J].大學教育科學，2024（5）：10-18.

[7]王洪才.創新創業教育：中國式教育現代化的基石[J].江蘇高教，2023（9）：12-20.

[8]依靠改革應對變局開拓新局扭住關鍵鼓勵探索突出實效[N].人民日報，2020-07-01（1）.

[9]姚榮.邁向監管型治理：西方公立高校與政府關系變革的法律透視[J].重慶高教研究，2018，6（4）：3-27.

（作者單位：寧波財經學院高教研究所）[責任編輯：于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