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產業融合對糧食產量安全的影響

關鍵詞產業融合；糧食安全；新質生產力；城鎮化中圖分類號S-9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 0517-6611（2025）08-0219-07doi： 10.3969/j.issn.0517-6611.2025.08.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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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EnsuringfoodsecuriisthpriarytaskofimplementingthuralevitalationstrategyFromtedualperspectivesofeagculturalproduciiydbaevelspsalofraldusaeig and makes an empirical test using real data.The results showed that： ① Rural industrial integration not only has a significant direct effect on grain production，but also indirectly promotes grain production by improving new agricultural productivity. ② The level of urbanization plays a positiveregulatoyoleinmpctofralidustralitegatoogaipoducTegrvelofubazatioeatole of rural industrial integration in promoting grain production. ③ The effect of rural industrial integration on grain income increase shows an inverted U-shaped non-linear trend. ④ Through heterogeneity analysis，it is found thatthe promotion efect of rural industrial integration on grain productionisverysigificatiograin-prdugras，thatisogra-producinareasanakeoreetieusefborndo sources in non-main grain-producing areas through rural industrial integration to promote grain production.

Key wordsIndustrial integration；Food security；New quality productivity；Urbanization

糧食是人類生存的基礎，保障糧食產量充足是滿足人民基本生活需求的前提。保障糧食安全是實行鄉村振興戰略的首要任務。近年來，中國的糧食產量保持著穩健的增長態勢。2023年，全國糧食總產量達到6954.1億 ，比上年增長了 1 . 3 % 。盡管已經連續9年實現確保糧食產量在6500億kg以上的戰略目標，中國的糧食安全仍然面臨著諸多挑戰。當前中國國內的糧食生產現狀不僅存在人多地少的壓力，而且在種業、農業科技、種糧收益等方面也存在許多短板、風險和隱患[1]。國際環境下，全球糧食貿易保護主義、全球糧食能源危機顯現和極端氣候導致的全球糧食減產使得中國的糧食供給安全始終處于“緊平衡狀態”[2]。隨著中國人民的生活品質逐漸提高和食品構成的變革，對糧食生產的需求也隨之增加。上述問題進一步加劇了糧食供給和需求之間的矛盾，使得中國的糧食生產問題變得尤為關鍵。

農村產業融合發展是當前中國農業農村經濟發展的關鍵戰略，并且是深化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主要渠道，對實施鄉村振興戰略、促進農業農村現代化具有重大意義。2015年中央一號文件首次提出推進農村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的理念，強調了農村產業融合發展在拓寬農民增收渠道、構建現代農業產業體系中的重要作用。2024年中央一號文件再次強調，促進農村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堅持產業興農、質量興農、綠色興農，加快構建糧經飼統籌、農林牧漁并舉、產加銷貫通、農文旅融合的現代鄉村產業體系，把農業建成現代化大產業。由此可見，農村產業融合作為鄉村振興戰略實施的重要推動力，必定會對糧食安全產生重要影響。

當前，學界有關農村產業融合對糧食安全的影響研究較少。相關研究主要集中在兩方面： ① 農村產業振興對農民收入的影響。王麗納等[3]利用省級面板數據對農業產業融合促進農民增收的區域異質性進行實證研究發現，農村產業融合發展水平較高的地區對農民收人的提升效應也較強，其收人效應在東部、中部、西部三大區域呈現遞減趨勢。齊文浩等[4]從農村異質性視角出發，利用2019年入戶調查數據進行實證發現，農村產業融合能夠提高農民收人水平，有利于低收入農戶提高收入水平，縮小貧富差距。涂圣偉5認為農村產業融合發展帶動了農業產業化模式創新，產業鏈耦合促進了技術加速擴散，混合經營推動了農村集體經濟組織的激活再造，這些新變量和新變化從不同方面、以不同的形式對農民增收致富帶來影響。 ② 農業產業融合對城鄉收人差距的影響。李曉龍等通過實證研究發現農村產業融合不僅對城鄉收入差距具有直接的縮小效應，而且還通過促進農村經濟增長和加速城鎮化2個間接途徑顯著縮小了城鄉收入差距。葛繼紅等7從效率與公平視角出發，深入探究農村產業融合對城鄉收入差距和城鄉消費的影響發現，鄉村產業融合能夠縮小城鄉居民的收人差距，實現經濟增長的公平目標。

綜上所述，目前的研究焦點主要是探索鄉村產業整合如何影響農民的收入和城鄉之間的收入差異，但還沒有實證研究來深入了解農村產業整合對糧食生產的實際影響，同時也忽視了研究農村產業整合如何影響糧食生產的核心機制。為了填補現有研究文獻中的空白，該研究可能的主要貢獻包括：首先，從農村新型生產力和城市化的雙重角度出發，全面研究了農村產業整合發展對糧食生產的作用機制，并據此提出了相關的理論假設，從而豐富了確保糧食安全的相關研究文獻。其次，通過使用2010一2020年中國各省份的面板數據，對農村產業的融合發展如何直接影響糧食生產進行了實證分析，此外，它還通過增強新的生產力來間接地影響糧食生產，并在城市化進程中起到調節的作用。

1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說

1.1農村產業融合對糧食生產的直接影響進入21世紀以來，中國的糧食生產面臨著資源約束、產量增長放緩、成本上升和產銷缺口等多重問題。解決這些問題需要綜合施策，包括提高資源利用效率、加大科技創新力度、優化糧食產銷結構和降低生產成本等，而鄉村產業融合作為農業產業化的升級版是實現以上目標的重要手段。農村產業融合強調在農業產業鏈的垂直拓展和水平延伸，通過發展食品加工、紡織加工、生物材料等產業，拓展農業的多重功能，從而提升農業產業鏈的整體價值。這種融合有助于農民分享非農收益，提高農村勞動生產率，進而影響糧食生產

隨著農村的產業整合水平持續上升，可以通過以下策略來推動糧食產量的穩定增長。一是農業產業鏈的進一步擴展。農業全產業鏈的構建和發展促進了農業主體和各個生產環節的有效鏈接，而糧食產業鏈建設的加強，推動糧食生產從資源型向內涵型、從產量型向質量型的發展方式轉變。培育和做大糧食企業，形成企業和農戶優勢互補、分工協作，提高糧食供給的穩定性和安全性。二是農業多功能性的發揮。農業的多功能發揮有利于農業擺脫弱質低效、提升農業價值創造能力，進而激活了農村土地市場[8]。設施農業的發展通過優化資源配置、強化病蟲害管理和拓寬科技應用渠道等多種方式，顯著提高糧食產量和農業的可持續性。而休閑農業則強調生態農業和可持續性，使得糧食生產方式發生改變，如采用有機耕作和生態農業技術。這些方法雖然可能短期內減少產量，但長期來看，有助于保護和改善土壤質量，促進糧食生產的可持續性。三是農業服務業的融合發展。農業服務業的發展，包括農業技術咨詢、農機服務、農產品物流等，不僅能夠提高糧食生產效率，降低糧食作物生產成本，而且能夠促進農業從傳統單一糧食生產向多元化、高附加值的方向發展，這不僅有助于提高農業的整體效益，也有利于糧食生產的穩定和增長。綜上所述，該研究提出假說 。

：農村產業融合發展對糧食生產具有直接的促進作用。

農村產業融合在發展規模較小時，農村產業融合通過整合農業、第二產業和第三產業，引入新的農業技術、生產方式，提高農業生產效率，有助于增加糧食產量。而政府為了促進農村產業融合，出臺了一系列支持政策，如財政補貼、稅收優惠等，這些政策直接或間接地促進了農民糧食生產積極性。而早期農村產業融合伴隨著的農村勞動力向城市和非農產業轉移，能夠緩解糧食生產內卷化、提升糧食生產環境技術效率，通過“規模效應\"能有效改善糧食生產環境技術效率[9]

農村產業融合在發展規模較大時，隨著農村產業融合程度的逐漸加深，使得農村農戶的工資性收入逐漸提高，增加了農戶種糧的機會成本，進而引致農戶耕種行為的“非糧化”傾向，最終影響到糧食產量[10]。由于農村產業融合的推進，部分農地被用于非農建設，如工業用地、商業用地等，這會減少糧食種植面積，對糧食生產產生負面影響。農村產業融合帶來了更加市場化的農業供需結構，農民根據市場需求調整種植結構，可能會減少糧食作物的種植面積，轉而種植經濟作物，影響糧食生產。

綜上所述，在農村產業融合規模較小時，由于新的農業技術和生產方式和勞動力非農轉移，農村產業融合對糧食生產的提升效應較大；在農村產業融合規模較大時，其對糧食生產的邊際效應逐漸變小。而由于產業融合逐漸推進和規模的不斷增加，土地利用、農民種植結構等因素的變化所帶來的對糧食生產的負面效應逐漸增大。由此，提出假說

：農村產業融合對糧食產量的影響效應具有倒“U”形趨勢。

1.2農村產業融合對糧食生產的間接影響新質生產力和農村勞動力非農轉移是影響糧食生產的重要因素[1I-12]，且兩者都會受到農村產業融合的影響。首先，農村產業融合通過提升農業新質生產力影響糧食生產。新質生產力是以科技創新為主導、實現關鍵性顛覆性技術突破而產生的生產力，是以新技術、新經濟、新業態為主要內涵的生產力[13]。農村產業融合通過產業鏈的延伸、農業多功能的發揮和農業服務業的融合所帶來的技術創新、生產要素的創新性配置和產業的深度轉型升級催生農業的新質生產力。在新質生產力的勞動者層面，農村產業融合通過互聯網的普及和數字技術的應用，提升了農村農民群體的可行能力，并通過吸引高素質高技能人才向農村流動，促進了農村人力資本的積累。在新質生產力的勞動資料層面，農村產業融合推進全鏈條技術創新和各環節產品創新，加速設備、工藝、產品等方面的升級，以實現全鏈提升和價值鏈增值，通過農業高新技術的應用（如精準農業和智能農業設備），提高了農業生產效率和產品質量。由此，提出假說 （204

：農村產業融合發展通過促進農業新質生產力發展來間接影響糧食產量。

1.3農村產業融合對糧食生產影響效應受到城鎮化的調節

作用城鎮化的推進對中國經濟增長和社會進步產生了顯著影響。城鎮成為生產要素的匯聚地和區域經濟社會發展的動力源。城鎮化促進了加工制造業的發展，大幅提高了社會勞動生產率和社會物質財富的積累[14]，通過以下3個方面調節農業產業融合對糧食生產的影響：一是勞動力轉移與優化。城鎮化吸引了大量農村勞動力到城市就業，減少了農村勞動力供給。這促使農業向機械化、自動化發展，提高了農業生產效率和糧食產量。同時，也要求農業產業融合過程中更加注重勞動力素質的提升和人才引進，以保證糧食生產的穩定性和可持續性。二是技術與管理創新。城鎮化通過現代農業技術的應用和先進管理經驗的引人，提高了糧食生產的科技含量和管理水平。三是城鄉一體化發展。城鎮化與農村產業融合發展相互促進，實現城鄉一體化發展。這有助于優化資源配置，提高土地利用效率，促進糧食生產的專業化和規模化，從而提高糧食產量。綜上所述，城鎮化通過勞動力轉移、技術與管理創新和城鄉一體化發展等多種途徑，調節農業產業融合對糧食生產的影響，實現糧食生產的穩定性和可持續性。由此，提出假說 0

：農村產業融合對糧食生產影響效應受到城鎮化的正向調節作用。

2 研究設計

2.1計量模型的構建

2.1.1基準回歸模型。為了考察農村產業融合對糧食產量的直接影響，該研究構建了如下的雙向固定效應模型：

其中： i 為省份： 為年份； p 為糧食產量； 為農村產業融合發展指數； 為相關控制變量； 為年份固定效應 為個體固定效應，代表各省份的糧食生產資源稟賦差異； 表示隨機干擾項。需要注意的是，該研究采用的雙向固定效應模型可能會遺漏某些變量，這并不能徹底解決內生性問題。因此，該研究選擇使用結合了兩階段最小二乘法（2sls）的雙向固定效應模型來處理這一問題。為了更精確地評估農村產業融合對糧食產量的影響，該研究選擇農產品加工業的營收和農村產業融合發展指數的滯后1期作為工具變量，進行了實證分析。此外，鑒于回歸分析中可能遇到的異方差和序列相關性問題，該研究選擇使用穩健的標準誤差進行深入探討。

2.1.2倒\"U\"形的趨勢模型。為了進一步驗證農村產業融合對糧食產量的倒“U”形趨勢，該研究加入了CON的平方項進行回歸分析，具體模型設定如下：

2.1.3中介效應模型。為了驗證新質生產力在農村產業融合和糧食產量之間的中介作用，該研究參考高帆[15]的中介效應逐步檢驗方法，具體模型設定如下：

其中， 表示新質生產力的發展，其他與上式相同。

2.1.4調節效應模型。為了驗證城鎮化水平在農村產業融合對糧食影響關系中的調節作用，該研究設計了如下調節效應模型：

（204號其中：Urb代表城鎮化率水平； 是農村產業融合與城鎮化率的交互項。考慮到交互項可能引起的多重共線性，對交互項中的農村產業融合和城鎮化率進行中心化處理，其他與上式相同。

2.2 變量選取

2.2.1被解釋變量。該研究的被解釋變量為糧食產量 （ p ） 。考慮到盡可能消除異方差性和量綱的影響，對糧食產量進行對數處理。

2.2.2核心解釋變量。農村產業融合發展指數（CON）為該研究考察的核心解釋變量。當前學術界并沒有統一的指標能夠全面反映鄉村產業融合發展的水平和質量。為了全面評估農村產業融合發展的水平，該研究采用王麗納等[3]將農村產業鏈延伸、農業多功能性發揮和農業服務業融合發展作為一級指標所構建的較為客觀地評價鄉村產業融合發展水平的指標體系（表1）。

該研究借鑒劉云菲等[1的方法，采用熵值法和TOPSIS方法綜合計算出30個省份2010—2020年每年的綜合評價指數。熵值法評分可以克服主觀賦權法存在的缺陷，但不能解決因某個指標的數值離散程度較大導致的指標權重偏誤問題，容易造成評價結果過于依賴指標選取與數據準確性。在熵值法的基礎上引入歐式距離測量各指標方案與其最優（劣）之間的相對距離，對得到的綜合指數進行重新排序比對，從而達到減少信息損失、充分利用數據的目的。

2.2.3機制變量。機制變量主要包括用于檢驗農村產業融合影響糧食產量的內在機制的2個中介變量： ① 新質生產力水平（prof），習近平總書記在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一次集體學習時系統闡述了新質生產力的理論內涵和主要特征，強調新質生產力具有高科技、高效能、高質量特征，以全要素生產率大幅提升為核心標志。因此，使用農業全要素生產率來評價農業新質生產力發展較為客觀，但由于測算全要素生產率的諸多投入要素與該研究中的控制變量重疊，并不適用于該研究，因此參考蘇芳等的研究[，以各地農業專利數量（對數）替代農業全要素生產率來作為新質生產力發展水平的代理變量。 ② 城鎮化率（Urb），代表各省的城鎮化水平。

2.2.4控制變量。為了盡可能地減少遺留變量，參考已有的研究[18]，選取糧食播種面積、地區經濟發展水平、政府財政支農水平、農業機械總動力、有效灌溉面積、第一產業從業人數作為探究農村產業融合對糧食產量的影響的控制變量。其中地區發展水平采用地區生產總值（GDP）表示。地區經濟發展水平和政府財政支農水平取對數處理。

2.3數據說明該研究樣本涉及2010—2020年30個省級行政區。其中地區生產總值、農林牧漁產值、農業機械總動力、糧食播種面積、有效灌溉面積、第一產業從業人數等數據來自國家統計局公布數據；農產品加工業、休閑農業、農林牧漁服務業等方面的數據來自歷年的《中國農業年鑒》《中國農村統計年鑒》《中國農產品加工業發展報告》；農民專業合作社的數據來自各地區市場發展主題報告以及各地區政府網站等；設施農業面積來自全國溫室數據系統、農業發展報告以及政府網站信息；鄉村就業人數和鄉村農林牧漁就業人數來自歷年各省的統計年鑒和《中國人口和就業統計年鑒》；農業專利數量來自國家知識產權局專利數據庫。表2列出了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

3實證檢驗與結果分析

3.1基準檢驗結果

3.1.1考察農業產業融合對糧食產量的總體影響。為了對農村產業融合發展對糧食產量的整體影響進行更深入的實證研究，該研究使用了地區固定效應、雙向固定效應以及兩階段最小二乘法（2sls）這3種策略，對假設 進行了回歸分析，具體的分析結果見表3。其中列（1）（2）、（3）中的 F 值均通過了顯著性檢驗，這證明了該研究設定的面板模型整體系數是非常顯著的，從而得出的估計結果是相當可靠的。表3數據表明，農村產業融合對糧食產量有著明顯的積極作用。具體來看，在不考慮時間固定效應時，農村產業融合實現變量在0.01水平上顯著，系數為0.447。隨著時間固定效應的引入，農村產業融合仍然實現變量在0.01水平上顯著，系數增加到0.493。而列（4）引入農產品加工業營收和農村產業融合指數的一階滯后項作為工具變量處理模型中可能存在的內生性問題，其結果顯示工具變量通過了不可識別檢驗，并且一階段 F 值為39.28，弱工具變量檢驗的 F 值為39.280，表明所選取的工具變量不是弱工具變量。過度識別檢驗的P 值大于0.1，說明選取的工具變量是較為有效的，接受了“所有工具變量均外生”的原假設。表3列（4）顯示，在緩解了內生性問題后，農村產業融合依舊實現在0.01水平顯著，回歸系數為0.599，對糧食產量的作用顯著為正。上述研究結果明確指出，農村產業的融合發展與糧食產量之間存在著正向的因果聯系：提高一個地區農村產業融合的發展水平可以有效地推動糧食產量的增長。這進一步驗證了假說 的正確性。

3.1.2關注農村產業融合的不同維度對糧食產量的影響。借鑒王麗納等[3對農村產業融合指標體系的界定方式，將農村產業融合分為農業產業鏈延伸、農業多功能發揮和農業服務業融合發展3個維度，分別考察3個不同的維度對糧食產量的影響，其結果見表4。表4列（1）＼～（3）分別表示農業產業鏈延伸、農業多功能發揮和農業服務業融合對糧食產量的影響，其中農業多功能發揮和農業服務業融合發展對糧食產量皆有顯著的正向的促進作用，且農業多功能發揮對糧食產量的促進作用要強于農業服務業融合發展，而農業產業鏈延伸對糧食生產的促進作用并不顯著。

表3基準檢驗結果

3.1.3考慮農村產業融合對糧食產量影響的倒“U\"形的非線性關系。為了驗證上文中農村產業融合對糧食產量的非線性關系，該研究在雙向固定效應模型的基礎上加入了農村產業融合的平方項，并選取農產品加工業營收、農村產業融合的1階滯后項以及農村產業融合平方項的1階滯后項作為工具變量，利用兩階段最小二乘法（2sls）處理模型中可能存在的內生性問題，結果見表5。列（1）中農村產業融合（CON）的系數為1.832，而平方項（ ）的系數為-2.465，驗證了農村產業融合對糧食產量的影響呈現出顯著額度倒“U\"形的趨勢。列（2）在緩解了內生性問題之后，結果依舊呈現顯著的倒“U\"形趨勢，其中過度識別檢驗的 P 值大于0.1，證明選取的3個工具變量有效。由此得到結論：農村產業融合對糧食產量的影響效應具有非線性的倒“U”形趨勢。假說 得到驗證。

3.2機制分析上文的研究結果初步表明，農村產業融合對糧食生產具有直接影響。該研究將進一步驗證農村產業融合影響糧食產量的內在機制。

3.2.1農業新質生產力的中介作用。該研究采用各省農業科技專利數作為新質生產力的代理變量，利用逐步檢驗回歸系數方法進行驗證，結果見表6。表6列（1）農村產業融合對糧食產量的影響顯著，系數為0.493。列（2）中農村產業融合對新質生產力有顯著的促進作用，系數為0.819。列（3）中加入中介變量之后的模型當中，新質生產力的回歸系數在0.01水平顯著為正，且農村產業融合對糧食產量的回歸系數依舊在0.01水平顯著，降低到了0.400。結果表明，農業新質生產力在農村產業融合對糧食生產的影響當中起到了部分中介作用，即農村產業融合通過促進農業新質生產力的提升對糧食產量起到了積極作用。

為了檢驗逐步檢驗回歸系數方法結果的穩健性，采用Sobel檢驗法對上文得到的中介效應模型進行穩健性檢驗，結果見表7。Sobel檢驗系數在0.10水平顯著，其結果與逐步回歸法驗證結果趨于一致。其中，農村產業融合通過農業新質生產力產生的間接效應為0.093，農村產業融合的直接效用為0.400，中介效應在總效用中的占比為 1 8 . 9 % 。由此，假說 得到驗證。

3.2.2城鎮化水平的調節效應。為了探究農村產業融合對糧食生產影響效應是否受到城鎮化的正向調節作用，該研究在雙向固定效應模型的基礎之上，加入了城鎮化率與農村產業融合水平的交互項進行回歸分析，結果見表8。表8列（2）結果顯示，城鎮化率與農村產業融合交互項回歸系數在0.01水平顯著為正，表示城鎮化水平在農村產業融合對糧食產量的影響中起到正向的調節作用，假說 得到了驗證。

3.3 異質性分析

3.3.1地區異質性檢驗。表9報告了將樣本分為東部地區、中部地區和西部地區的分組回歸結果。結果顯示，在東部和中部地區，農村產業融合對糧食產量的顯著促進作用，且在東部地區影響效用最大，而在西部地區的促進效應并不顯著。可能的原因是中部和東部地區在農業現代化和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上取得了顯著進展，且引用上文結論，東部和中部地區經濟水平較為發達，城鎮化水平較高，因而對農村產業融合促進糧食產量的調節效用更大。

表9地區異質性分析

3.3.2主產糧區的異質性分析。表10報告了將樣本分為主產糧區和非主產糧區的分組回歸結果。結果顯示，無論是農村產業融合對糧食產量的線性影響還是非線性的倒“U”形趨勢，均在非主產糧區呈現出在0.01水平的顯著性，而主產糧區的分組回歸結果并不顯著。可能的原因是主產糧區在糧食生產上已經具備了較高的效率和規模，因此進一步的增長空間可能相對有限。農村產業融合可以更有效地利用非主產糧區的勞動力和其他資源，從而提高糧食產業的投入產出效率和科技水平。

4結論與建議

該研究從農業新質生產力和城鎮化水平的雙重視角出發，闡釋了農村產業融和影響糧食生產的內在機理，并利用現實數據進行了實證檢驗，得到了如下結論。第一，農村產業融合不僅對糧食生產具有顯著的直接作用，還通過提升農業新質生產力間接促進糧食生產。第二，城鎮化水平在農村產業融合對糧食生產的影響中起到正向的調節作用，城鎮化水平越高的地區，農村產業融合對糧食生產的促進作用越大。第三，農村產業融合對糧食增收效果具有倒“U”形的非線性趨勢，即農村產業融合早期對糧食生產具有正向促進作用，農村產業融合的過度發展和擴張所來的“非糧化”和“非農化”等問題，會對糧食生產產生負向影響。第四，通過異質性分析發現，農村產業融合對糧食生產的促進作用在非產糧區十分顯著，即非產糧區通過農村產業融合能夠更有效地利用非主產糧區的勞動力和其他資源，來促進糧食的生產。

結合上述研究結論，提出以下政策建議：第一，通過農業與產業的深度融合，可以促進農業供給側的結構性變革，進一步擴展糧食產業鏈、優化價值鏈、構建供應鏈，從而增強農業的質量、效益和市場競爭力，并實現糧食安全與現代高效農業的融合。第二，提升農業產業鏈供應鏈現代化水平，促進農村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形成完整的產業鏈條，并帶來農業生產方式和組織方式的深刻變革。第三，政府應強化政策支持，創新管理機制，合理安排資金投人，為農村三產融合營造良好的外部環境，促進其深度融合發展。第四，加快城鎮化建設，為農村產業融合促進糧食生產營造良好環境。第五，加強政府監督考核作用，科學合理利用耕地資源，把有限的耕地資源優先用于糧食生產，并實施最嚴格的耕地保護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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