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適宜性評價研究進展

關鍵詞適宜性評價；土地利用；研究進展；評價方法中圖分類號F301.2 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 0517-6611（2025）08-0007-05doi： 10.3969/j.issn.0517-6611.2025.08.002

開放科學（資源服務）標識碼（OSID）：

AbstractLandsuitabilityreferstothesuitabilityofaparticulartypeoflndforapaticularuse.Gbalpopulationgowthndnviotal problemsposesoshllengstladsriturentlyhuevendistrbuioflndsoucsinatsualpodctio decisionsandjeopardizesnationalfodsecurityandsustainabledevelopment.Landsuitabilityevaluationisthekeytoensuringtheatioal planningadutiloflndesous，ichisofeatsigficaeinoptiinglandprductiootetialllvatngn-ado flictsandachieinglndsustaiabiltysperstematallyevieseseahprgessofladsitabilitaluationonthootation spatialsale，dcatortes，etodsddeasyelieatureevieethod，ndptoutitsorogsdteectiofutue research，wiavietoprovidingreferenceforoptimingestructureoflandsouceutliationandacievingsustainabledeelopt goalsFutureresearchsouldfollapathtatincudesleaingfrotethoisofgeogaphycolog，conomicsandotherdiscipisto strengthenthebasicteoreticalsarch，fousingonologicaloentationmprovingevaluatioidicators，expandingaplicatiosacef the research results，and innovating evaluation methods and models，etc.

KeywordsSuitability evaluation；Land use；Research progress；Evaluation method

“民以食為天，糧以土為本”，土地資源承載著人類社會生存和發展的基礎功能，對工農業和社會的可持續發展起著決定性的作用[1-2]。當前，全球面臨的人口老齡化、資源短缺、環境退化和糧食安全等挑戰均受到土地資源的影響。全球人口持續增長，對糧食需求日益增加，然而，伴隨人口膨脹及諸如氣候變化、王壤侵蝕、城市化加劇等環境挑戰，土地資源正在減少。土地資源稀缺性與人類土地需求增長之間的矛盾日益加劇[2]。在許多發展中國家，土地被用于種植不同的作物，卻未能充分考慮可持續性[3]。人類的不合理利用和管理導致了森林砍伐、耕地減少、水土流失和全球變暖等破壞性現象，嚴重威脅土地的安全與可持續利用[4]。因此，在遵循“宜耕則耕、宜林則林、宜園則園、宜草則草”的原則下[5]，開展土地適宜性評價研究，處理好開發與保護及人口與資源關系，已然成為當下亟待解決的關鍵議題，對土地利用科學規劃和生態文明建設具有緊迫的現實意義。

土地適宜性評價對區域土地利用、規劃及資源合理開發利用具有指導意義。為保障土地利用與生態安全，國內外有關學者圍繞土地適宜性評價的范圍、對象、因子和技術方法等開展了大量的研究，并取得較大的進展。國外研究集中于氣候變化[6]、棲息地喪失[7]、流域、技術方法和模型[6-1]等方面，而國內研究主要關注實踐應用，涉及技術方法與模型[12-19]、土地利用[20-24]和農村居民點[25-26]等領域。土地適宜性評估對象以耕地、園地、林地等農業用地[4-5]、建設用地[8，15]、生態用地、旅游用地[18-19]與水域為主。因對土地適宜性評價關注的側重點和分類標準不同，其指標體系的構建和研究方法有待完善，在實際應用中缺乏嚴謹性。因此，該研究探討了土地適宜性評價的內涵，對土地適宜性評價的研究空間尺度、指標體系、評價思想及方法進行綜述，總結當前研究中存在的不足并探討未來可能的發展方向，為深人開展土地評價研究、提升土地資源合理利用與布局提供參考。

1土地適宜性評價概念與內涵

1.1概念發展土地適宜性是指一定條件下一定范圍內的土地對某種用途的適宜程度[27-28]。因研究背景與目的各異，其概念也呈現多樣化。國內土地評價最早是大禹治水時期的《禹貢》，書中記載按土色、質地、水分的差異對土壤進行分級[29]。而土地適宜性思想萌芽于《管子·地員篇》《春秋》《左轉》，如《管子·地員篇》中說：“凡草木之適，各有谷造。”[30]國外土地適宜性評價萌芽期可以追溯到19 世紀，由道庫恰耶夫提出并強調綜合考量土壤、氣候、植被等多因素[31]。20世紀后，土地適宜性評價的理論與實踐進一步發展。Mcharg[32]于1969 年提出土地生態適宜性評價，將其定義為“由土地具有的水文、地形、地理、人文等特征所決定的，對可持續性的特定用途或功能所固有的適宜程度”。經過長期實踐，聯合國糧農組織（FAO）于1976年總結頒布了《土地評價綱要》，綜合性的土地適宜性評價開始全面展開，在1977年給出的定義是“某一特定地塊的土地對于某一特定使用方式的適宜程度”。顯然，土宜思想及適宜性評價歷史悠久，但初期更多關注農業及景觀適宜性。

1.2內涵探討學術界對土地適宜性評價的定義雖各有側重，但大體一致，其內涵卻有所差異。從空間尺度分析，土地利用在大尺度層面反映資源的整體利用狀況，而在中小尺度（如城市）則聚焦于為各類土地利用方式尋求最佳潛在位置。從用地類型看，史同廣等[33]認為，農用地適宜性評價應著重考慮土地的自然條件與作物生長需求的契合度。李坤等[34]指出，建設用地適宜性根據土地的自然和社會經濟屬性，受地形和地質條件、社會經濟、交通等影響，評定其作為建設用地進行開發利用的適宜程度。生態適宜性評價是當前領域的重點研究方向。敬松[35]明確了土地適宜性評價與土地生態適宜性評價的差異，強調土地生態適宜性評價立足于地域整體，更加關注環境生態變化。

隨著時代變遷與認知深化，評價內涵日益豐富。倪紹祥[3認為，土地適宜性評價旨在明確土地對于特定用途或類型的適用性和限度。周生路[37強調，土地適宜性評價的核心在于評估土地及其要素與預設土地利用要求的匹配性。王子垚[38認為，土地適宜性評價旨在基于地域特性評估土地承載特定用途的適宜度，實施土地分等定級或評價分類。因此，基于學界已有的土地適宜性定義，筆者認為土地適宜性評價是一項預測性研究，以土地合理利用為目標，全面考量區域生態、自然、經濟特性，判斷特定區域是否適合進行特定用途的開發或承擔特定功能，并實現其可持續利用與發展的適宜性評價分析。

2土地適宜性評價研究進展

2.1 評價思想

2.1.1可持續發展思想。可持續發展目前是一個引起全球關注的熱門話題，即“既滿足當代人需求，又不損害后代人滿足其自身需求的能力”，凸顯自然環境、經濟繁榮與社會資源相協調[3]，而土地利用和管理過程深刻影響著可持續發展目標的實現[39]，體現了可持續發展理論在土地領域的深化和應用，于1990年首次國際研討會上被確認。這一研究可追溯至土地適宜性評價，判斷和評估土地在時間維度上的適宜性變化趨勢[40]。土地適宜性評價中已充分融入可持續發展理念。傅伯杰等[41]從時空尺度人手構建了涵蓋生態、經濟、社會三方面的土地可持續利用評價體系。王越等[20]針對云南少數民族地區開展土地資源可持續利用評價，并探討各分區土地可持續利用對策，提倡“在開發中保護、在保護中開發”。但當前研究多聚焦于某區域單一時點的土地可持續利用程度分析，忽視了對近期和長時段內土地可持續利用的時空動態特征研究，同時，研究內容較單一，對土地可持續發展

預警與未來模擬的探討不足。

2.1.2多學科理論融合。土地適宜性評價是一個復雜的系統，眾多學者融合地理學、生態學、生物學、景觀學、經濟學、社會學、規劃學等多個學科的理論與技術手段。景觀生態學在土地適宜性評價研究中得到廣泛應用，涉及地理學的空間“水平\"分析與傳統生態學的系統“縱向”機理研究，在土地適宜性評價中提供了對土地空間結構和生態系統功能的深入理解，為評估土地對不同用途的適宜性提供了重要支撐。如盧遠等[21]在桂東南丘陵地區的研究中融合了景觀生態學原理，豐富了可持續土地利用的研究內容。張榮群等[22從保護生態角度出發，引入生態位適宜度模型和反規劃思想對房山區進行城市土地適宜性評價分析。劉春艷等[24]運用鄉村地理學、景觀生態學及生態位理論，通過景觀格局分析、GIS空間分析等手段開展山區鄉村聚落用地適宜性評價。在宏觀尺度的土地評價中，景觀生態學理論為生態規劃提供了支持，但對于區域尺度、生態功能結構、景觀動態變化以及農用地合理利用與保護等問題仍需深化研究。

2.2評價空間尺度評價空間尺度的變化對土地適宜性評價指標體系的構建、方法選擇、基礎思想及實踐應用均產生顯著影響。目前，評價尺度已從大范圍向中、小范圍深化，覆蓋了國家、省、地、市等中宏觀尺度和縣、鄉、村或特定地塊等微觀尺度與流域及生態區等不同空間尺度。宏觀層面上聚焦于評估國土空間承載城市化和工業化活動的能力及省級尺度下土地的數量、質量及分布狀況等，如劉柄麟等[14]引入環境損益分析理念構建海岸帶“潛力一限制\"評價體系，運用木桶原理法等評估海南島海岸帶國土空間開發適宜性。從市縣域范圍來看，在農用地上研究土地利用類型、產業布局、作物適宜度與監測和評估土地利用情況等，城市用地上探討建設用地的適宜性、城市內部土地利用的空間布局和功能分區等。李瀟等[12]以土地類型分類的最小單元為評價單元評價西峽縣各類農用地的適宜性；習文勇等[13]融合GIS技術、模糊數學理論及層次分析法評估通山縣柑橘種植適宜性；王云才等[1針對城市規劃、氣候變化等要素構建土地多目標適宜性綜合評價體系，提出城市未來發展建議。此外，微小尺度的土地適宜性評價也逐漸升溫，在指標選取中更加具有針對性。劉春艷等[24]分析了理縣鄉村聚落用地的空間尺度及適宜性；黃背英等[25]對西藏改則縣的農村居民點進行布局優化。

山地、丘陵地區城鎮[20-24]、平原高原地區[8-9.25]、旅游景區[18-19]以及河流水系[5]等地域類型研究逐漸多元化。趙筱青等[23]創造性地結合了“木桶原理”與“反木桶原理”方法探討云南喀斯特山區城鄉建設用地適宜性。Yang等8探討和測算了青藏高原建設用地適宜性及后備適宜建設用地潛力。胡佳媛等[8]從景觀資源、生態環境承載力、游憩利用能力和社會條件方面分析了大熊貓國家公園生態旅游的適宜性。陳露等5基于限制性因子法與1OAO原則對石羊河流域開展農用地適宜性評價，完善了當前農用地評價體系。

2.3評價指標體系

2.3.1評價指標多樣化。土地適宜性評估是一個包含自然、生態、社會和經濟指標的多指標體系[4]。聯合國糧農組織在1976年發布《土地評價綱要》，為國內外土地評價工作提供了基礎框架[42]。隨后美國農業部在1981年推出“土地評價和立地評價系統”（LESA），標志著土地適宜性綜合評價新模式的誕生[43]。我國借鑒該綱要，編制了《中國 1 ： 1 0 0 萬土地資源圖》，構建符合我國實際的土地適宜性評價體系[30]。目前，我國因研究視角差異對評價指標體系的建設尚未實現統一，仍處于探索研究階段。土地適宜性受多因素交織影響，精準選取評價因子是判斷其適宜性的關鍵。

早期多重視增加耕地，維持耕地總量平衡[44]，近年來則轉向科學應用實踐、生態恢復治理。在評估農用地適宜性時，土地環境條件是農業生產的基石，對農業土地利用方式和生產過程起著決定性作用[33]，應優先選擇自然因素。如陳露等[5從氣候、土壤、地形、水文等自然地理條件出發評估石羊河流域的農用地適宜性；習文勇等[13基于氣候、土壤和地形條件評估柑橘種植的土地適宜性。非農業用地評價注重人為活動對土地利用的影響。城市、旅游、土地整治復墾、未利用地開發等適宜性評價因子逐漸多樣化，除考慮地形坡度等自然因素外，還要考慮生態、經濟效益、交通等指標。Qi等利用自然、社會和生態變量的13個指標評估青藏高原新建國家公園城市土地利用的適宜性；Xue等[選取地形、極端天氣、基礎設施及土地利用等因素評估湖北省稻蝦養殖區IRCC的農業用地適宜性；何宗菲等[15]以地形、水域、植被、人口密度、未來城市建成區和交通為指標構建指標體系，對上海市寶山區城市建設用地潛在生態適宜性進行評價。

2.3.2不同用地類型的評價指標側重點不同。如表1所示，不同用地類型的評價指標側重點不同，體現了各類用地在功能、目的和所受影響因素上的差異性。農用地側重自然條件，而經濟作物則側重經濟因素。在非農業用地中，城市用地評價自然因子影響減弱，經濟、社會、環境、生態和管理水平因子重要性增加[16-17]；旅游地評價中，自然旅游側重自然環境、資源稟賦、生態因素等的評估[19]，人文旅游則需綜合考慮經濟發展、歷史文化價值和文旅融合等因素。此外，基于特定用途的適宜性評價指標體系重點關注某些指標，如稻蝦養殖區考慮了極端降水和高溫事件[]，城市潛在生態適宜性評價選取的未來城市建成區因子[15]，生態旅游適宜性評價涉及的棲息地的安全和游客的游憩體驗[18]，喀斯特山區城鄉建設開發提到的巖溶塌陷、生態紅線和基本農田因子[23] O

2.4 評價方法

2.4.1傳統評價法改良。傳統評價方法主要是定性分析，依賴于專家的知識、經驗和判斷，如德爾斐法、專家打分法、經驗法則等，實用性強，適用于較大范圍的區域，但該方法依賴于評價者的主觀判斷和經驗積累，忽略了各要素間的關系[6]，導致評價結果的準確性和客觀性受到一定限制，同時還側重于對土地資源的定性描述和解釋，缺乏必要的量化手段和分析工具，難以對土地的適宜性進行精確量化和比較。

為了克服傳統評價方法的不足，黃杏元[45]在20世紀90年代初首次將地理信息系統（GIS）技術應用于土地評價中。GIS支持下的方法包括疊加分析法、多指標決策法、人工智能法等。在評價過程中，注重引入定量分析方法，如熵權法[4，20]等來確定各評價因子的權重，通過評價因子柵格數據的空間加權疊加得到最終的評價結果。多指標決策法常用層次分析法[3.6]、主成分分析法[16]、限制因子法[5]、模糊綜合評價法等，這些模型能夠處理大量數據，揭示變量之間的復雜關系，提高評價的客觀性和一致性。傳統的簡單疊加分析法未能充分考量不同因素間的差異性，所以通常改良或結合其他方法應用以克服其局限，如Nabiollahi等[4]通過整合先進的MCDM技術和機器學習方法，提出了一種適用于伊朗加夫尚地區小麥種植的土地評價方法； 等[綜合運用FAHP和GIS方法評估中國最大的稻蝦養殖區IRCC的土地適宜性。

2.4.2現代科學技術結合。GIS與數學模型、遙感、人工智能、機器學習等方法結合提升了土地適宜性評價的精度和效率。土壤特性受多因素交互影響，評價時模糊現象普遍存在，而應用模糊數學理論于土地適宜性評價中能減少主觀與片面性干擾，更客觀評估作物適宜性[13]

遙感技術與GIS的結合為土地適宜性評價帶來了新的亮點。Qi等[9綜合運用RS、GIS、CA、UGB和LSE等技術和方法，評估青藏高原新建國家公園城市土地利用的適宜性；王云才等[]運用ENVI/RS/ArcGIS軟件研究城市尺度的空間格局規劃。

隨著地理空間大數據的豐富，人工智能對適宜性評價的支撐促進作用更加明顯。模糊數學、人工神經網絡（ANN）[15]遺傳算法、元胞自動機模型[9，17]和物元模型[46]等在土地適宜性評價和土地利用規劃預測中得到應用，較大程度降低主觀因素影響，彌補了傳統評價在過程模擬、復雜系統描述、推理及評價決策方面的不足。隨著人工智能的發展，越來越多學者運用以支持向量機和隨機森林等為主的機器學習方法進行適宜性模擬預測研究，提升了評價結果的客觀性與準確性。 等[利用機器學習技術識別山區被遺棄可能性很高的農村居民點，有效評估廢棄土地形成的潛在性；譚翠等[9利用隨機森林算法研究湖南武陵山片區生態旅游適宜性并提出不同的開發方向；徐楓等[26]采用隨機森林算法研究湖北省房縣農村居民點的適宜性。

3研究述評與展望

3.1研究述評土地適宜性評價研究取得了階段性的研究成果，整體發展趨勢表現為從大尺度向中小尺度深化，從農用地向不同地形地貌、生態脆弱區等地域類型轉變，從簡單多指標向數理和空間評價模型轉變；評價理論思想不斷完善，從靜態向動態研究發展。然而，隨著土地適宜性評價實踐需求的改變，已有研究還存在一些薄弱之處。

（1）評價指標體系的構建需強化地域特性。評價指標體系的構建是土地適宜性評價的關鍵。首先，指標選取的普適性與等級劃分的科學性需提升。目前大多數研究在評價指標體系構建上多參考歷史資料和借鑒前人研究[25-26]，但鑒于地域特征與用途差異，指標普適性需加強，等級的綜合定級劃分存在一定的模糊性，即便是同一指標，如氣候條件中的降水量，在干旱地區對水分的需求更迫切，需要較高的降水量閾值，而在濕潤地區降水量不是限制性因素[5]，未根據區域特性調整降水量的閾值，其評價結果難以準確反映不同區域農用地的適宜性，影響了評價結果的客觀性和可比性。其次，指標的針對性與適用性有待加強。當前評價指標體系涉及農用地、建設用地及土地生態保護等領域。如建設用地適宜性評價中，平原地區考慮高程、水域及人口密度等因子[15]，而喀斯特山區情況復雜，應考慮坡度、巖溶塌陷、生態紅線和基本農田等因子[23]。因此，構建基于不同地域實際的評價指標體系有待進一步完善。

（2）適宜性評價需加強關注多目標協同。土地具有多功能性，土地適宜性評價不僅要關注土地的生產力[33]，還應綜合考慮生態安全和可持續性。現有的土地適宜性評價研究多基于單一要素目標（如農用地分類下的宜耕、宜園、宜林評價），評價指標的選取具有針對性，但由于土地適宜性系統的復雜性，單一目標評價難以全面揭示土地的適宜程度，影響了評價的全面性和系統性，僅少數研究探討了多目標適宜性評價，如馮菲等[47]結合懷來縣未利用地資源的不同利用目標，構建了宜農、宜建、宜生態的多宜性評價指標體系；王云才等[16]從空間上對自然環境、景觀格局和社會發展角度分析太原市“城六區\"的土地多目標適宜性。因此，急需進一步發展和完善基于多目標協同的土地適宜性綜合評價體系。

（3）研究成果應用有待進一步拓展。大多數研究旨在改進評價方法和豐富評價案例[18-20]，少數案例探討了適宜性在城市擴張[9，15，17] 草地管理[48]、綠色基礎設施規劃[49]及自然災害風險評估與防災減災規劃[50]中的應用，后續研究應持續挖掘其應用價值。此外，土地適宜性評價研究的最終目標是要指導區域的開發規劃及可持續發展[51]，為其他地區提供參考和借鑒。然而，盡管已有研究如劉柄麟等[4構建的評價體系對我國其他沿海省份的海岸帶保護和開發具有較高的實踐價值，何宗菲等[15]以上海市為例提出的城市建設用地的潛在生態適宜性評價方法適用于不同發展階段的區域，但大多數學術研究成果的推廣性和適用性還有待進一步提升。應用研究成果指導土地利用沖突、土地利用變化、土地整治等領域也極具探索意義。

（4）適宜性評價需要多尺度綜合和多手段融合。以綜合評價法為主，主觀客觀、定性定量相結合的研究仍有待進一步探索[25]。雖有人工智能算法等現代信息技術的實踐案例[4，10，26]，但鮮有不同機器學習方法分析和相互間的綜合比較，仍未形成一套跨對象、多尺度的評價系統。人工智能技術目前主要應用于中小尺度的適宜性評價，而對大空間尺度下處理大規模數據和復雜問題方面有待探究。由于數據的多樣性與復雜性，屬性差異大，需經過篩選與融合，才能提取出有價值的模式特征。

3.2 研究展望

3.2.1進一步完善評價指標體系。土地適宜性評價指標的層次分為目標層、準則層和指標層。其中，目標層應廣泛適用于多層次、跨尺度的研究區，準則層要體現典型與代表性，而指標層應保持擴展性。應加強適宜性內涵的探討，深人研究指標的選擇意義和體系結構，完善指標的代表性、全面性及動態性。針對不同的研究尺度，構建多層次、多尺度的土地適宜性評價體系，同時在因子選取與權重確定方面注重區域異質性及特色。例如，今后農村居民點布局可將政府與農戶的意愿、居民點地質條件、房屋使用年限、污染排放情況等作為影響指標，旅游開發適宜性考慮加入生態敏感性、心理承載力及環境質量因子如 濃度值等，豐富城市發展的評價因子如植被多樣性、土壤侵蝕、地質環境變化等。

3.2.2拓展研究成果應用空間。中國地域遼闊，土地適宜性研究需因地制宜。微觀尺度具有精準性、指標豐富性、針對性強等特征，將微觀與中、宏觀尺度結合不僅能克服中、宏觀尺度在精準性上的不足，還能將微觀信息融入宏觀視角。未來應結合國土空間規劃和鄉村振興戰略，加強中、宏觀與微觀尺度的結合，分散研究焦點，深化宏觀國土空間開發適宜性和微觀功能用地適宜性評價，進而擴展至不同功能型用地類型的研究，如工商企業、公共服務設施（醫療、教育、公園）等用地類型，并探討地質災害多發區在不同時間點及地震前后的土地利用適宜性。除了空間尺度分析，還可引入時間維數據，綜合分析土地適宜性時空演變規律，將時間維數據與空間數據相結合，不僅能全面評估土地現狀，還能預測其未來變化趨勢。

3.2.3創新評價方法模型。首先，統一數據標準。通過整合多尺度遙感觀測數據、人類行為大數據（如興趣點、手機信令等）與傳統社會經濟、調查統計數據，去除數據間的沖突，建立統一的數據標準體系。其次，土地適宜性評價是一個動態的復雜系統，單一智能技術難以全面應對其復雜性，可嘗試建立混合多種人工智能方法的評價模型，以彌補不同模型的局限性，進而形成多種智能算法結合的混合智能系統。同時，在模型構建過程中，確立統一標準，減少模型中的不確定性，以全面系統地反映土地適宜性狀況。最后，利用智能算法加強多學科的知識融合。構建高效的人工智能模型需融合土地學、計算機科學、地理及生物學等多學科知識。任何專業知識的欠缺都可能影響模型構建的完善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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