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旅產業融合高質量發展水平測度及對策研究

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的融合發展表現為一種持續的動態優化過程，兩者的耦合機制涉及產業及其相關要素的跨界融合，旨在打破傳統產業界限，實現優勢互補的共生效應。文旅融合有助于增強產業整體競爭力、完善產業體系、拓展產業鏈、增強創新動力、提升管理效能，進而優化文化和旅游產業的供給結構，促進新興業態的優質發展。在此背景下，高質量發展對文旅產業融合提出了新的挑戰。本文基于2013—2022年我國省際面板數據，衡量了文旅產業融合高質量發展水平，分析了時序演化態勢和主要障礙因素，并提出了相應的對策，旨在提升產業資源價值及發展潛能，促進文旅產業更深層次的融合。

在產業融合已成為現代服務業發展主流趨勢的時代背景下，我國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融合發展的現狀如何？如何更好發揮文化與旅游的合力效應，形成文旅融合、互進互促的良性發展格局？如何促進文化產業和旅游產業的動態協調發展？這些都是文化與旅游兩大產業協調發展的現實問題，也是實現兩大產業發展方式轉變、推動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亟待解決的關鍵性問題。

一、研究文獻述評

近些年來，文化產業與旅游業的迅速發展使得兩者之間的關聯愈發緊密，文旅產業的融合進程不斷加速，各類文旅新業態如雨后春筍般涌現，成為新的經濟增長動力。國外學者針對文化旅游產業融合發展的研究主要涉及文旅產品感知、文化遺產發掘與旅游可持續發展、文化與旅游跨學科研究等方面，認為文旅產業融合不僅有利于豐富旅游產品的文化內涵，還有助于實現文化和旅游產業協調發展，進而促進人民生活及休閑娛樂活動質量的提高。國內學者針對文旅產業融合發展的相關研究主要集中在文化與旅游產業融合發展模式、發展路徑、動力機制及對策研究等方面。綜上所述，學者們探討文化與旅游產業耦合協調發展已經成為主流趨勢，但針對產業融合發展結構合理化問題的研究相對較少，并且多數學者主要基于靜態視角分析文旅產業的融合發展或協同演化，而較少探討文旅產業在耦合協同發展中動態演變的規律。鑒于往期研究成果，本文分別構建了文化產業和旅游產業高質量發展評價指標體系，并基于2013—2022年我國省際面板數據，運用熵值法客觀賦權并評價了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水平，最終利用經VIKOR算法優化的耦合協調模型，探討了兩大產業間的互動協調關系，分析了文旅產業融合發展的時序演化態勢。

二、文旅產業融合高質量發展水平測度與時序演化分析

（一）文旅產業融合高質量發展耦合協調的水平測度

本文通過利用耦合協調理論分析了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兩個系統對象之間的良性互動關系，并研究了兩者相互協調的動態關聯，分別計算了2012—2023年我國31個省級行政區文化及旅游產業融合高質量發展的耦合協調水平均值。從文旅產業融合高質量發展水平來看，省際文旅融合發展水平存在較為明顯的地域差距。統計結果顯示，2013—2022年各地區文旅產業融合高質量發展的耦合協調度平均值為0.446，其中，浙江省耦合協調度為0.732，處于中級協調狀態，為文旅產業融合高質量發展水平最高的地區；寧夏耦合協調度為0.259，處于中度失調狀態，為耦合協調度最低的地區。這說明我國存在文旅產業融合發展不平衡的問題。經計算，滿足協調等級的省級行政區共計10個，其耦合協調度均值為0.584。其中，達到中級協調度的地區僅為浙江省；達到初級協調的地區包括上海、江蘇、山東及廣東，其耦合協調度均值為0.620；符合勉強協調度的地區為北京、安徽、福建、河南及四川，其耦合協調度均值為0.526。全國范圍內屬于失調等級的地區包括天津、河北、山西、內蒙古、遼寧、吉林、黑龍江、江西、湖北、湖南、廣西、海南、重慶、貴州、云南、西藏、陜西、甘肅、青海、寧夏、新疆21個省級行政區，其中，河北、遼寧、江西、湖北、湖南、云南、陜西屬于文旅融合瀕臨失調等級，天津、山西、內蒙古、吉林、黑龍江、廣西、重慶、貴州、西藏、甘肅、新疆屬于文旅融合輕度失調等級，海南、青海、寧夏則屬于中度失調等級。這與地區資源稟賦、產業結構創新、產業規模影響及發展潛能等諸多因素相關。綜上所述，從整體來看，我國各省級行政區文旅產業融合高質量發展耦合協調度等級不高，文旅產業自身發展不足，這是制約兩者融合發展的關鍵性因素。

（二）文旅產業融合高質量發展耦合協調的時序演化

從時間序列上來看，2013—2022年全國文旅產業融合高質量發展的耦合度及耦合協調度的階段性特征明顯，如圖1所示。

圖1" 2013—2022年全國文旅產業融合

高質量發展耦合度及耦合協調度曲線

2013—2020年，我國文旅產業融合高質量發展的耦合度呈現波動上升趨勢，總體上，其趨于良性耦合狀態。2020年，我國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耦合度為0.867。這表明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之間存在顯著的關聯性，兩者呈現出緊密的相互依賴和互相作用的關系。2021—2022年，文旅產業耦合度水平明顯下降，2022年文旅產業耦合度數值為0.460，處于低度耦合狀態。這與2020年新冠病毒疫情在全球范圍內暴發造成文化及旅游產業遭受重創有關。疫情導致國內外旅游業務停擺，景區、酒店、旅行社等業務陷入停滯。線下演出、文化活動取消或推遲，這些都導致產業鏈上、下游企業收入銳減。此外，2013—2019年，文旅產業融合高質量發展的耦合協調度整體上逐年提升，其數值從0.352增長至0.714，平均值為0.534。這一變化趨勢表明，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之間存在明顯的相互抗衡特征，尚未進入優質耦合協調階段。2020—2022年，文旅產業融合高質量發展耦合協調度呈現明顯下降趨勢，2022年其耦合協調度降低至0.484，屬于瀕臨失調狀態。在新冠疫情暴發后，文旅企業為應對沖擊而紛紛轉型線上，大力發展線上旅游、數字文化等新型業態。但是產業復蘇需要時間，2021年后文化產業恢復速度較快，相比旅游產業的恢復速度更為強勁，由此造成了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綜合發展水平不平衡，產業融合整體協同效應屬于低度耦合協調。綜上所述，由文旅產業耦合協調度和耦合度的數值可知，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之間具有較強的關聯性，但是其同步性明顯弱于其關聯性。這主要原因在于旅游產業極易受到整體經濟環境、公共衛生事件等因素影響，進而限制了文旅產業融合的同步協調發展。

三、結論與建議

（一）研究結論

本文以2013—2022年全國省際面板數據為依據，針對文旅融合高質量發展情況進行了實證研究，得出了以下結論。

第一，文化及旅游產業融合高質量發展水平整體較低。在本文研究時限內，全國過半數地區的文旅融合高質量發展水平未滿足耦合協調等級要求。該現象與某些區域在推進文旅產業融合實踐中存在的若干問題緊密相連，其中包括文化元素與旅游體驗的深度融合不足、基礎服務設施建設滯后、服務人員專業素質和服務意識不強、文旅項目創新創意不足導致同質化競爭嚴重、相關政策的執行力度不足等問題，進而形成了文旅融合“合而未融”的局面。

第二，各省級行政區的文化及旅游產業融合發展水平總體差距較為明顯，鄰近城市之間的相互影響力不足，存在文旅融合發展不平衡的問題。研究數據表明，我國部分省級區域的文旅產業融合進程呈現出失調狀況，特別是海南、青海及寧夏等地的耦合協調水平較為落后。在空間分布上，我國沿海地區的文旅融合高質量發展進程顯著高于其他地區，該現象反映了不同區域在文旅融合戰略重視度、政策落實、資源分配及產業基礎建設等方面存在差距。

第三，從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融合發展的時序演變分析可以看出，兩者的耦合度和耦合協調度整體呈現出先上升后下降的趨勢，文旅融合發展水平并未實現相互促進的良好協調態勢。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的提升過程實質上是耦合協調度持續增強的過程。兩者通過持續的深度融合，可以強化彼此間的互動關系，為構建高度耦合的協同發展模式奠定基礎。

（二）對策與建議

綜合上述研究，為進一步促進我國文旅產業融合高質量發展，本文提出以下對策與建議。

第一，堅持“以文塑旅、以旅彰文”，積極探尋文化產業和旅游產業鏈條各環節的對接點，促進兩者的耦合與協調發展，加速實現旅游資源的有效供給，借助旅游產業的建設成果，推動文化產業的轉型與深入發展。我國還應充分利用文化產業現有的發展優勢，綜合協調各類生產要素，以助力旅游產業的轉型升級，提高文化產業在旅游產業發展中的貢獻率。

第二，在全面考量我國各省份的經濟社會發展階段、歷史沿革、資源分布及地理位置等多種因素的基礎上，我國應因地制宜地探索文化產業和旅游產業耦合發展政策措施，促進資源整合、市場互動、人才培養等領域的深入合作，從而有效提高我國文化與旅游產業的融合程度及其協調發展水平。沿海省域需要充分發揮其優勢，影響并推動東部和西部地區省域之間、南部和北部地區省域之間兩大產業的生產要素雙向流動，以進一步提高全要素生產率，實現兩大產業均衡、聯動發展。

第三，利用數字技術提升文旅產業抗風險能力，積極開展對大數據、虛擬仿真技術及人工智能等前沿數字技術的深度探討與有效應用，以提升文化旅游產品的科技含量與創新價值，推動數字演藝、數字體驗館和數字博物館等各類文化旅游產品的創新與發展。通過數字化技術的應用，可以提升游客的互動體驗，為文旅產業的協調發展提供強大的動力，促進文旅產業的融合發展，實現文旅雙贏的新局面。

第四，加強文化和旅游基礎設施建設，提升產業資源價值及發展潛能。通過深挖豐富、獨特的文化旅游資源，打造精品文化旅游線路，可以推動省域文化旅游聯動發展；通過整合營銷傳播、培育各地文化旅游特色品牌，可以促進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通過充分展示我國文化的當代價值和時代特色，可以發展文化創意產業，提升文化產業市場培育能力，進而增強特色文化旅游資源對游客的吸引力，為其提供具有文化內涵的旅游產品。

結語：

綜上所述，我國文旅產業融合發展雖然取得了一定的進展，但仍然面臨諸多挑戰和不平衡的問題。為了實現高質量的文旅融合發展，需要從政策、資源、技術等多個層面進行綜合施策。堅持“以文塑旅、以旅彰文”的原則，深入挖掘文化與旅游的內在聯系，推動產業鏈的深度融合。同時，應充分利用數字技術提升文旅產業的創新能力和抗風險能力，加強基礎設施建設，提升資源價值，培育特色品牌，以實現文旅產業的可持續發展。通過這些措施，我們有望推動我國文旅產業邁向更加協調、高效和創新的發展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