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政治局第三十九次集體學習時強調:“中華文明探源工程等重大工程的研究成果,實證了我國百萬年的人類史、一萬年的文化史、五千多年的文明史。”1]。陶鼎是中華文明多元文化中的重要元素之一,在中華文明多元一體格局中發揮著巨大的歷史作用。陶鼎最早出現于新石器時代中期前段黃淮流域裴李崗文化的裴李崗和賈湖遺址。到新石器時代晚期,陶鼎已擴散到黃河和長江中下游地區。關于新石器時代的陶鼎,已有不少學者從不同角度進行了初步研究。其中,欒豐實把海岱龍山文化陶鼎分A、B二型,I-X式[2]238-239;張之恒認為陶鼎是新石器時代中期晚段和晚期的主要陶炊器[3];王興唐從裴李崗文化陶鼎的型式、分期、年代、淵源進行類型學分析,認為裴李崗文化陶鼎經歷早、中、晚三期,最早的陶鼎可能源自乳釘三足器[4];韓建業認為中國新石器時代陶鼎以黃河中下游和長江中下游地區為主體,以中原地區為核心,中原地區陶鼎是夏商周銅鼎的主要基礎[5]。海岱地區新石器時代陶鼎始于北辛文化時期,貫穿于大汶口文化、海岱龍山文化和岳石文化時期。在新石器時代晚期的中、晚段,海岱地區陶鼎盛極一時,成為當時陶鼎最發達的區域之一,同時對周鄰文化陶鼎產生了較為深遠的影響。有鑒于此,海岱地區新石器時代陶鼎成為海岱地區乃至整個中國的重要陶器,其功能主要是用作炊器,也作隨葬品和明器。目前有關北辛文化陶鼎還未見系統的類型學研究。本文以北辛文化陶鼎為研究對象,通過對其分布、型式、分期、年代的綜合研究,進而揭示北辛文化陶鼎的發展過程與演變規律,以祈有禪益于對海岱地區的史前文化作深人的探究。
1北辛文化陶鼎的分布
20世紀50年代以來,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山東隊等單位多次對滕縣古遺址進行了調查,其中以1964年春的考古調查較為全面;20世紀70年代又先后進行了調查與復查,發現遺址多達80余處,以年代的早晚為序,有北辛類型、大汶口文化、龍山文化、殷墟文化、兩周文化等,其中北辛類型明顯早于大汶口文化,并具有獨特的文化特征[%。1978 年秋和1979 年春,中國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山東隊和滕縣博物館先后對北辛遺址進行了兩次集中發掘,從大汶口文化墓葬打破北辛文化層以及其他文化遺存綜合分析,北辛遺址年代上早于大汶口文化,而且出土的遺物較多,可以代表這一地區的這種類型的文化面貌,北辛文化命名[7]。北辛文化之所以被命名為一支獨立的考古學文化,與其自身獨特的文化因素有著必然的聯系。從目前發現的北辛文化遺址來看,北辛文化陶鼎主要分布在魯中南和魯北地區,還包括蘇皖北地區以及膠東半島東北部,主要遺址有20處(表1)。

2北辛文化陶鼎的型式
北辛文化陶鼎的分型分式主要基于形制的異同及制作工藝的進步。形制演變主要體現在器體重要部位及紋飾的變化,工藝的進步具體體現在鼎身與鼎足接痕的變化。可把北辛文化陶鼎分為 A,B,C,D,E 五型, Ca,Cb,Da,Db,Dc 五個亞型,I、Ⅱ、Ⅱ式,早、晚二期。根據考古資料,現對魯中南、魯北、蘇皖北及膠東四個地區的陶鼎作型式分析。
2.1 魯中南地區的陶鼎型式
魯中南地區的陶鼎器形早期主要分為缽形和罐形,晚期主要分為釜形、盆形、罐形和盂形。現結合器物的具體形制分型分式如圖1所示。

a.A型I式(北辛H706:1);b.A型Ⅱ式(北辛H401:22);c.B型I式(北辛H1001:26);d.B型Ⅱ式(北辛H701:13);e.B型I式(大汶口T5
);f.B型Ⅱ式(大汶口H24:7); g.B 型Ⅲ式(大汶口VT 615⑤B:20 );h.Ca型I式(王因T4009H4005:1);i.Ca型 $\mathbb{I}$ 式(王因T266 ⑤ :29);j.Ca型Ⅱ式(東賈柏H13:36);k.Ca型Ⅲ式(王因T4009H4005:7);1.Cb型I式(大汶口 T71⑦ :1); m.Cb 型Ⅱ式(大汶口1T312 ⑥ :19);n.Cb型Ⅲ式(大汶口H31:7);o.Da型I式(大汶口T71 ⑥ :13); $\mathrm{\p.Da}$ 型 $\mathbb{I}$ 式(大汶口H30:4);
型Ⅲ式(大汶口H20:1);r.Db型I式(大汶口H24:6);s.Db型Ⅱ式(大汶口H31:4);t.Dc型I式(大汶口M1025); $\mathrm{\u.Dc}$ 型Ⅱ式(大汶口H23:1); $\mathrm{\Deltav.Dc}$ 型1式(北辛H307:15);
型Ⅱ式(大汶口
:33); x.Dc 型Ⅲ式(大汶口IT315 ⑤ B:45)
2.1.1早期
根據器體形制的不同,可分為兩型
早期陶鼎中主要在口沿外側飾各種堆紋,如鋸齒狀、三角形、曲折形、豎直形、方格形等,也有口沿外飾乳釘紋、腹部飾繩紋等。
A型:缽形鼎,主要以鼎足異同分為兩式。
B型:罐形鼎,也以鼎足的不同分為兩式。
A型I式:直口,口沿外側有鋸齒狀附加堆紋,深腹,腹間有折棱,圓錐形足,圜底稍尖(圖1a)。
B型I式:小口,深腹,最大徑在腹中,腹上部飾曲折紋,腹下部飾豎直紋,圜底且下尖,圓錐形足(圖1c)。
A型Ⅱ式:微斂口,口外側飾兩條堆紋,淺腹,圜底,扁錐形足(圖1b)。也有腹間飾曲折劃紋、斜方格劃紋等。
B型Ⅱ式:深腹,腹飾曲折紋,最大徑在腹上部,尖圜底,扁錐形足(圖1d)。
魯中南地區早期陶鼎以缽形鼎為主,罐形鼎次之,均為夾砂陶。北辛遺址陶色以黃褐色為主。西康留遺址以紅褐色居多,也有單純的紅色和少量的灰色陶鼎。缽形鼎足以圓錐形為主,扁錐形足數量較少,罐形鼎亦同。早期陶鼎的制作工藝主要體現在鼎身與鼎足之間的銜接痕跡由明顯到消失的變化。比如,圓錐形足缽形鼎的接痕相對明顯,而扁錐形足缽形鼎和罐形鼎的接痕已基本消失。早期缽形鼎的變化主要是由直口(口)向斂口(微斂口)的轉變,圜底稍尖向圜底的變化。罐形鼎的口沿呈現由小變大的趨勢。
2.1.2 晚期
按器體形制的不同,分罐形、釜形、盆形、盂形四型。
B型:罐形鼎,按腹部、圜底、鼎足之差別,分為三式。
B型I式:卷沿,侈口,圓唇,圓腹略下垂,最大腹徑偏上部,尖圜底,側裝扁錐形足(圖1e)。
B型Ⅱ式:斜折沿,折腹且折棱明顯,圜底,側裝扁圓形足(圖1f)。
B型Ⅱ式:微侈口,近直沿,腹部略鼓,大圜底,側裝扁錐形足,偏矮(圖1g)。
C型:釜形鼎,按照口腹比、腹夾角、頸大小和鼎足的區別,又分為兩個亞型。
Ca型:以口徑和最大腹徑比例再分為三式。
Ca型I式:窄沿,口腹徑接近等寬,圜底,側三角扁錐形足(圖1h)。
Ca型Ⅱ式:窄沿,最大腹徑大于口徑,上腹淺,最大腹徑偏上,圜底下尖,側三角扁錐形足(圖1i);也有口沿飾附加堆紋,上腹飾稀篦紋(圖1j)。
Ca型Ⅲ式:折腹,最大腹徑略大于口徑,多為側三角扁錐形足(圖1k)。
Cb型:以腹夾角的異同又分為三式。
Cb型I式:窄沿,腹夾角呈鈍角,最大腹徑偏上部,尖底下垂,三角圓錐形足(圖11)。
Cb型Ⅱ式:卷沿,腹夾角近直角,最大腹徑居中,尖圜底下垂,三角圓錐形足(圖 1m ),也有三角扁錐形足。
Cb型Ⅲ式:卷沿,銳折腹,上腹淺,下腹急弧收,最大腹徑偏上,圜底下尖(圖1n),銳折腹釜形鼎又有無頸、矮頸和高頸之分。
北辛文化釜形鼎的主要變化是口部逐漸變小。不過,大口折腹釜形鼎一直持續到北辛文化晚期,頸部從無頸到高頸變化,腹部由圓折向銳折發展,底部由尖底下垂向大圜底轉變,鼎足多為三角圓錐形足向側三角錐形足演變。
D型:盆形鼎,按口沿、唇口的不同又分三個亞型。
Da型:按卷沿、鼓腹以及鼎足再分為三式。
Da型I式:卷沿,腹部最大徑偏上部,尖圜底微下垂,圓錐形足(圖1o)。
Da型Ⅱ式:卷沿,腹部最大徑近中,圜底下垂,圓錐形足(圖1p)。
Da型Ⅱ式:卷沿,腹部最大徑居中,近圜底,側裝三角形足(圖1q)。
Db型:按折沿、折腹、圜底情況,又分為三式。
Db型I式:侈口,斜折沿,腹部微折,圜底略下垂,側裝扁圓形錐形足(圖1r)。
Db型Ⅱ式:平折沿,方唇,腹壁斜直,下腹緩內收,正裝扁平長方形足(圖1s)。
Dc型:多為折沿、圓腹、尖圜底的大型夾蚌陶鼎,按唇口不同又分為兩式。
Dc型I式:侈口,圓唇,寬沿斜折,深腹,最大腹徑在上部(圖1t)。
Dc型Ⅱ式:侈口,尖唇,寬沿斜折,鼓腹,最大腹徑偏上部(圖1u)。
北辛文化盆形鼎的主要變化是最大腹徑由上部向中部變化,圜底由尖下垂向大圜底轉變,鼎足由圓錐形足向三角形足轉變等。
E型:盂形鼎,按唇口、腹部之異同,又分為兩式。
E型I式:卷沿,腹上部微鼓,尖圜底,扁錐形足,有波浪劃紋(圖1v)。
E型Ⅱ式:尖唇,腹壁上近直,下緩收,腹上部飾較密的“人\"字形紋(圖1w)。
E型Ⅱ式:圓唇,折腹,腹稍淺,圜底,上腹飾“人\"字形紋(圖1x)。
魯中南地區北辛文化晚期陶鼎以大汶口遺址和王因遺址最為典型。大汶口遺址陶鼎以釜形、盆形居多,罐形和盂形次之;陶質以夾砂為主,夾蚌次之;陶色以紅褐為主,也有褐紅色[8]38。王因遺址陶鼎以釜形居多,盆形次之。釜形鼎又有夾砂和夾蚌之分,其中夾砂鼎多為褐色、紅褐色或者紅色,夾蚌鼎為褐色,器形較大,應是當時的主要炊器;盆形鼎為泥質紅陶,口,淺腹,矮足,器形較小,應是作盛器使用的[9]52。除此之外,還有汶上東賈柏遺址,濟寧玉皇頂遺址和張山遺址,其中汶上東賈柏遺址出土的陶鼎按器形分為釜形和罐形,以釜形居多,兩種器形多為夾砂陶,褐色或者紅褐色,也有夾草末褐陶[]。濟寧玉皇頂遺址出土的釜形鼎,陶質為夾砂和夾蚌,陶色為褐色或紅色,其中出土的1件夾砂紅陶小鼎,錐形足,器身呈半球狀[1]。濟寧張山遺址出土1件夾砂紅褐陶釜形鼎,口徑15厘米,通高8厘米。出土的11件鼎足和2件鼎口沿,均為夾砂紅褐陶,其中1件扁圓形鼎足(
殘長25厘米,應是1件較大的鼎足,其他鼎足殘長在6到12厘米不等[12]。從魯中南地區北辛文化遺址出土的陶鼎分析,北辛文化陶鼎的主要特征變化是:以夾砂陶為主,尖圜底向大圜底的轉變,腹夾角由鈍折角向銳折角趨勢發展,直口向侈口或斂口改變,最大腹徑由偏上腹向中間轉移等等。
2.2 魯北地區的陶鼎型式
魯北地區陶鼎主要分布在濱州鄒平市、濟南章丘區、淄博臨淄區(主要包括后李二期文化)。主要器形,早期有缽形鼎,與魯中南的相似或者相近;晚期有釜形、孟形和罐形鼎。結合具體形制的區別分型分式如圖2所示。

a.A型(鄒平苑城標本苑:027);b.C型I式(后李H2452:11);c.C型Ⅱ式(后李H2452:13);d.E型I式(鄒平苑城標本苑:086);e.E型Ⅱ式(鄒平苑城標本苑:028)
2.2.1早期
錐狀足(圖2a)。
A型:缽形鼎,斂口或微斂口,口沿下方多飾 一周6個乳釘,上腹刻劃橫排“八”字紋一周,圓
2.2.2 晚期
按器形的不同可劃分釜形、盂形和罐形三型。
C型:釜形鼎,折腹,尖圜底,按大、小口又分為兩式。
C型I式:大口,斜折沿,圓唇,腹夾角近
,夾砂紅陶(圖2b)。
C型Ⅱ式:小口,銳折腹,尖圓唇,夾砂紅陶(圖2c)。
E型:孟形鼎,按圜底異同可分為兩式。
E型I式:微斂口,平沿,圓唇,腹略下垂,飾連續刻劃紋(圖2d)。
E型Ⅱ式:近直口,深腹微垂,圓腹稍淺,飾兩周“人”形紋(圖2e)。
魯北地區出土陶鼎的遺址主要有鄒平苑城、后李二期以及王官遺址等。早期的缽形鼎與北辛遺址的缽形鼎相近,晚期的釜形鼎和盂形鼎略晚于魯中南地區的同類器物。由于出土的陶鼎數量較少,無法進行較為詳細的型式劃分。
2.3 蘇皖北地區的陶鼎型式
蘇皖北地區的陶鼎主要分布在淮河下游地區,以江蘇灌云大伊山遺址、沐陽萬北遺址、邳州大墩子遺址以及安徽淮北石山孜遺址最有代表性。該地區出土的陶鼎以盆形鼎居多,也有釜形、罐形等,陶質、陶色及形制與魯中南地區北辛文化晚期十分相近。結合器物的具體形制分型分式如圖3所示。

a.B型I式(石山孜H219:1);b.B型Ⅱ式(石山孜H135:14);c.C型I式(石山孜T0823 ⑦ :10);d.C型Ⅱ式(石山孜 ①725⑦ :16);e.D型I式(大伊山M27:2);f.D型I式(大伊山M31:4); g.D 型I式(萬北
:3);h.D型ⅡI式(大伊山M30:2)
B型:罐形鼎,鼓腹,按口沿不同分為兩式。
B型I式:夾蚌紅褐陶,直口,溜肩,鼓腹(圖3a)。
B型Ⅱ式:斂口,折沿,束頸,帶扁長方形手,夾蚌紅褐陶(圖3b)。
C型:釜形鼎,按腹部變化主要可分為兩式
C型I式:夾蚌紅褐陶,直口,圓唇,斜直腹,口外附一周凸棱狀泥條,泥條下方裝有手(圖3c)。
C型Ⅱ式:夾砂蚌紅褐陶,直口,圓唇,斜弧腹,口沿下附一周凸棱狀泥條,泥條下捏有橢圓形泥突(圖3d)。
D型:盆形鼎,無沿,按照弧腹、圜底異同分為兩式。
D型I式:無沿,口,斜直腹,圜底(圖3e-g)。D型Ⅱ式:無沿,口,斜弧腹,平底(圖3h)。
蘇皖北地區的陶鼎與魯中南地區的陶鼎器形相近,尤其是在腹飾的附加堆紋和圓錐形鼎足上,從陶鼎的形制分析,蘇皖北陶鼎的年代相當于魯中南北辛文化晚期[13]。這可能是北辛文化南下的結果。然而,由于蘇皖北出土的北辛文化陶鼎多是殘器,而且出土的陶鼎數量相對較少,其陶鼎的文化屬性還有待于進一步考證。
2.4 膠東地區的陶鼎型式
膠東地區新石器時代晚期文化以煙臺白石村遺址最具代表性,白石村遺址根據地層的不同又分為白石一期文化(4、5層)和白石二期文化(2、3層),根據出土陶鼎的形制變化將白石一期的陶鼎劃為早期、白石二期的陶鼎劃為晚期。結合具體的形制分型分式如圖4所示。

2.4.1早期
A型:缽形鼎,斂口,圜底近平,側三角扁形足,足外側捺出鋸齒形(圖4a)。
2.4.2 晚期
主要為缽形鼎和盆形鼎,并以此分為二型。
A型:缽形鼎,侈口,圓唇,腹略淺,上腹飾“M\"形刻劃紋,足橫面近橢圓形(圖4b)。
C型:釜形鼎,根據上下腹深的不同,又分為兩式。
C型I式:夾云母紅褐陶,侈口,上腹淺,下腹深,內折明顯,圜底,方錐形足(圖4c)。
C型Ⅱ式:夾云母灰褐陶,近直腹,上腹較
深,下腹淺而內折,圜底,半圓錐形足(圖4d)。C型Ⅲ式:夾云母紅褐陶,口,上腹較深,
下腹較淺,圜底,半圓錐形足(圖4e)。D型:盆形鼎,按頸部、腹部的不同,又可分
為三式。D型I式:卷沿,弧形腹較深,圜底,圓錐形
足(圖4f)。D型Ⅱ式:大卷沿,頸微束,斜弧形腹,頸腹
交界處飾一周乳釘(圖
)
D型Ⅲ式:寬沿,束頸,鼓腹稍淺,最大腹徑偏下,圜底,圓錐形足(4h)。
煙臺白石村遺址出土的早期陶鼎以夾砂紅褐陶為主,口沿外側多飾細泥條狀附加堆紋或者鋸齒形劃紋,圜底,方唇,直口微斂,側裝扁三角形足[14]。晚期陶鼎以夾云母陶為主,紋飾以乳釘紋、刻劃紋為主,其中鼎足乳釘風格與魯北的陶鼎相似[15],在年代上偏晚。由于膠東地區陶鼎的遺址較少,出土的陶鼎數量也少,陶鼎的年代還有待于考古發掘資料的進一步補證。
3北辛文化陶鼎的分期與年代
關于北辛文化的分期與年代,欒豐實有過專門研究[1]。以北辛遺址為代表,從地層和出土器物分析,北辛遺址北辛文化分為早、中、晚三期。汶上東賈柏遺址北辛文化分為早、晚兩期[10]487,相當于北辛遺址北辛文化的中、晚期。大汶口遺址北辛文化分為早、晚兩期[8]67-68,相當于北辛遺址北辛文化晚期。王因遺址第 ⑤ 層為北辛文化遺存[9]12,相當于北辛遺址北辛文化晚期。在北辛文化分期基礎上,北辛文化陶鼎的分期與年代具體如下。
3.1北辛文化陶鼎的分期
陶鼎是北辛文化的代表器物,其分期顯然要基于北辛文化的分期。筆者在欒豐實關于北辛文化研究的基礎上進一步就北辛文化的陶鼎作深入探討。從北辛文化遺址出土的器物來看,北辛文化陶鼎始于北辛文化中期,至北辛文化晚期成為海岱地區最重要的陶器。根據北辛文化陶鼎出土的地層及陶鼎的形制等,并結合北辛文化的分期,北辛文化陶鼎可分為早、晚兩期。從北辛遺址出土的北辛文化陶鼎分析,北辛遺址北辛文化中期陶鼎為北辛文化陶鼎早期,汶上東賈柏北辛文化陶鼎相當于北辛文化中晚期的晚段,大汶口北辛文化的陶鼎相當于北辛文化陶鼎晚期,王因遺址亦同,也相當于北辛文化陶鼎的晚期。北辛文化遺址陶鼎分期分段對應關系如表2所示。

3.2 北辛文化陶鼎的年代
據北辛遺址考古發掘的測年數據分析,魯中南地區的北辛遺址中期距今約6800~6500年,晚期大約距今
年[7];大汶口遺址北辛文化早期距今約6470~6210年,晚期約距今
年[8]68。其他地區的北辛文化遺址沒有詳細的測年數據,僅有的也是與魯中南北辛文化陶器因素比較得出的參照年代。因此,結合陶鼎在北辛文化遺址所處的地層,并分析北辛文化與大汶口文化早期陶鼎之間的緊密關系,可知北辛文化陶鼎早期的年代距今約 6800~6500 年,晚期距今約6500\~6100年。
4北辛文化陶鼎的發展與演變
北辛文化陶鼎以夾砂陶為主,也有夾蚌陶,陶色以紅、褐色為主,也有少量灰色。早期陶鼎以缽形為主,罐形次之;晚期包括釜形、罐形、盆形、孟形、盤形,不見缽形。早期的缽形鼎主要分布于魯中南的滕州和魯北的鄒平地區,魯中南以北辛遺址和西康留遺址為代表。從目前出土情況來看,北辛遺址出土的北辛文化時期的缽形鼎約占同期總數的 60% ,而且年代最早,顯然是海岱地區陶鼎的鼻祖。而距離北辛遺址較近的西康留遺址北辛文化陶器組合中,陶鼎是僅次于陶釜的器物,也以缽形鼎居多,其陶質、陶色及形制與北辛遺址十分接近,顯然是同時期的同類型遺存。魯北鄒平苑城北辛文化陶鼎中也以缽形鼎居多,斂口、圜底、圓錐形足、乳釘紋等特征與魯南的北辛文化陶鼎相近。
北辛文化晚期,陶鼎已擴展至魯中南、魯北和蘇皖北地區,膠東地區也有少量發現。北辛文化晚期陶鼎就器形而言,魯中南以釜形鼎居多,盆形、罐形及盂形次之,盤形鼎也有發現;魯北也以釜形鼎居多;蘇皖北和膠東地區以盤形鼎居多。魯中南地區以大汶口遺址和王因遺址為代表,其中大汶口遺址出土的北辛文化時期陶鼎最為豐富,器形以釜形、罐形及盆形居多,王因遺址出土的陶鼎以釜形占比最大。魯中南釜形鼎最突出的特征是釜夾角由早到晚呈變小之趨勢,早晚段罐形鼎、盆形鼎主要變化是腹部最大徑呈下移趨勢。魯北地區的釜形鼎以折腹為主要特征,以后李遺址二期為代表。蘇皖北地區盆形鼎的變化主要是在圜底的變化,由早至晚呈圜底稍尖到近平趨勢。膠東地區早期陶鼎以缽形為主,晚期以盆形、釜形為主,在形制上與魯中南地區十分相似,陶質多為夾云母紅褐陶,有別于其他區域的夾砂陶。
通過對北辛文化陶鼎型式、分期和年代系統研究,把北辛文化陶鼎分為五型,五個亞型,I~Ⅲ式,早、晚二期(表2),前后持續約700年。以北辛遺址、大汶口遺址和王因遺址的地層迭壓、打破關系以及陶器因素的前后銜接等綜合分析得知,大汶口文化來源于北辛文化。大汶口文化早期陶鼎作為大汶口文化的重要器物之一,其陶質、陶色,以及形制也主要是繼承了北辛文化晚期因素。大汶口文化早期陶鼎器形分釜形、罐形、盆形、缽形、孟形,和北辛文化晚期陶鼎形制一致,尤其是北辛文化晚期漸多的釜形鼎成為大汶口文化早期的陶鼎的重要器形。大汶口文化早期的Ca型釜形鼎主要繼承北辛文化晚期的銳折腹、圓錐形足以及附加堆紋或錐刺紋等特征,頸部由短頸向高頸演變,逐步演變為加蓋釜形鼎;Cc型釜形鼎主要繼承北辛文化晚期的銳折腹、鈍折腹,大沿特征異常明顯。大汶口文化早期早段的陶鼎與北辛文化晚期相近,早期晚段器物特征趨于穩向穩定發展。因此,從地層、器形、特征三個方面綜合考證,北辛文化陶鼎是大汶口化陶鼎的直接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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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朱艷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