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析《老人與?！返膶懽魇址罢Z言藝術魅力

《老人與海》是美國作家海明威的代表作，小說講述的故事通俗易懂，全書行文流暢、語言簡潔凝練。作家通過老人捕魚及返航護魚的經歷，深刻揭示了文本背后的精神內涵，賦予讀者廣闊的思考空間。海明威在小說中巧妙運用象征手法，使每個角色都具有特定的寓意，從而凸顯了作品的思想深度。同時，大量運用比喻、擬人等修辭手法，以簡練的語言勾勒出鮮活的場景，并借助獨特的重復句式增強了小說的語言藝術魅力。本文主要分析《老人與海》的寫作手法及語言藝術魅力，希望有助于學習者掌握多樣化的寫作技巧，進而提升對文學作品的鑒賞能力。

一、《老人與?！犯攀?/p>

海明威是世界文學史上風格獨特的小說巨匠，他一生經歷豐富。小說《老人與海》取材于真實事件，經過文學加工，出版后先后榮獲普利策獎和諾貝爾文學獎，成為其寫作生涯中輝煌的成就。[1]《老人與?！返墓适掳l生在20世紀中葉。一位名為圣地亞哥的老人靠捕魚為生，在書中故事開始之前，他創下了連續八十四天沒有漁獲的紀錄。面對如此巨大的打擊，捕魚技藝嫻熟的圣地亞哥沒有過于沮喪，而是堅信自己一定會有所收獲?；蛟S是這份執著以及對海洋的敬畏起了作用，到了第八十五天，老人終于釣到了一條巨大的馬林魚。在這片沒有人煙的遠海，他與大魚纏斗了兩天兩夜，即便自己耗盡體力、雙手血肉模糊，依舊靠著頑強的毅力和豐富的經驗，制服了強大的馬林魚。但還沒等圣地亞哥松口氣，在返航途中他遇到了更大的挑戰——馬林魚的血腥味不斷在海水和空氣中擴散，一波又一波的“掠食者”被吸引過來，盡管老人窮盡所有手段與“掠食者”戰斗，但留給他的卻只有一副巨大的馬林魚骨架。

海明威筆下的圣地亞哥具有不屈不撓的精神，他與前來搶食馬林魚的海洋生物爭斗，象征了人類對命運的抗爭。在小說的結尾，表面看來老人敗給了“掠食者”，實際上這只是物質層面的落敗，圣地亞哥所表現出的勇氣和毅力，令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這才是作家給予真正勇士最高的贊譽。

二、《老人與?！返膶懽魇址?/p>

（一）“冰山理論”的運用

“冰山理論”的產生并非憑空臆想，而是海明威結合曾經的航海經歷——親眼看見了遼闊的海面上，任憑海浪、海風如何肆虐，冰山卻巋然不動，作家被這一景象深深震撼，認為“冰山運動之雄偉壯觀，是因為它只有八分之一在水面上”，于是便有了這個結論。海明威的寫作生涯充滿傳奇色彩，尤其是在晚年階段，他對人生的總結更富有哲理性，并且將這些思考注入作品，[2]成就了《老人與海》這部經典之作。

在《老人與?！愤@部小說中，很多句子體現了作家豐富的情感，故事中角色的語言和動作往往具有深層次的含義。例如，老人與馬林魚搏斗的場面便是本書的經典場面之一。海明威這樣寫道：“老人放下釣索，一腳踩住了，把魚叉舉得盡可能地高，使出全身的力氣，加上他剛才鼓起的力氣，把它朝下直扎進魚身的一邊?！焙Ｃ魍靡欢魏芨蓛衾涞奈淖?，去掉了不必要的夸張和修飾，強調了老人用盡力氣與馬林魚搏斗的情景，如此直白的描述令人熱血沸騰、感慨萬千。作家用簡潔的話語詮釋了“冰山理論”對文學創作的重要性，這段文字背后隱藏著豐富的內涵：透過文字，讀者能感受到圣地亞哥在緊張情緒下仍然選擇了直面挑戰，這個選擇源于他不屈的意志，猶如海面下的冰山一般巋然不動，給予了他挑戰命運的勇氣和信心。

（二）象征手法的巧妙呈現

海明威的作品總能給讀者傳遞堅強的信念，仿佛讀者透過文字就能與他進行心靈的對話，領略他的智慧。在《老人與?！分?，作家巧妙運用了象征手法，為故事中的眾多角色賦予了豐富的寓意。其中，主角圣地亞哥尤為突出。他是捕魚后直至返回港口前唯一的人類角色，盡管年老體衰、筋疲力盡，但他卻從未有過絲毫退縮的念頭，始終不愿向命運低頭。他的每一個都象征著人類在面對苦難與挑戰時，所展現出的頑強意志和不屈精神。

在《老人與?！愤@部小說中，圣地亞哥捕獲馬林魚后，人魚之間的較量持續了兩天兩夜。圣地亞哥粗糙不堪的雙手因長時間的搏斗變得傷痕累累，鮮血直流。面對馬林魚的激烈掙扎，他抓住每一個難得的空隙來補充體力。那條緊緊勒著他雙手的漁線，讓他感到極度疲憊，但在老人眼中，這條魚線卻連接著希望。無論身心如何痛苦，他都沒有剪斷魚線選擇放棄。這條馬林魚來之不易，老人堅持了八十五天才終于有了這份收獲。它不僅是一條魚，更象征著一種理想和目標。而海洋中的這些生物，則象征著生活、工作或學習中的種種挑戰。只有像圣地亞哥一樣，毫不畏懼、竭盡全力地反擊，才能最終取得勝利。

海明威以《老人與?！窞樾≌f題目，其中“?！弊鳛樵杏膿u籃，歷來被用作象征自然的力量與法則。大海既為無數生命提供了源源不斷的能量，同時也充滿了未知和危險。老人在海洋上捕魚、護魚，與前來掠食的魚類展開殊死搏斗，這象征著我們在人生的舞臺上，必然會經歷“得”與“失”的考驗。當海洋風平浪靜時，它象征著人生處于順境，收獲連連；而當海洋波濤洶涌時，則象征著人生陷入逆境，起伏不定。這些象征元素相互交織，構成了極具震撼力的場景，引起了讀者精神上的強烈共鳴。

（三）簡潔明快的敘事風格

海明威性格堅毅且不服輸，終生沉迷于冒險與思考，因此在進行文學創作時，他的文字很少出現拖沓的情況。其作品以簡潔明快的敘事風格著稱，小說《老人與海》作為他晚年的巔峰之作，是這一風格的典型代表。例如，在描寫老人又一次揚帆起航時，書中進行了這樣的敘述：“他不多久就駛進海流里面，看得出那是一條在清晨的微光里漸漸分開的深暗的水流。他順著它航行，讓他的飛魚釣索朝下伸去，離開那深暗的激流有一潯那么深?！边@里沒有任何多余的情感修飾，直接描繪了圣地亞哥嫻熟的動作，多年的捕魚經驗讓他對海洋無比熟悉。作家通過最簡潔的描寫，迅速將讀者帶入故事情境中。

在小說《老人與?！分?，人物角色數量和對話的設定，也遵循了作家言簡意賅的敘事風格。例如，老人與小男孩馬諾林的對話：

“好的?！崩先苏f，“你是個好孩子！”

“你呢？”孩子說，“你是個好老頭兒！”

生活中，越是親近的人往往講話越直接，這兩句簡單的交流就展現出兩個人之間的默契，他們是一對“忘年交”，相似的對話體現了兩人善良、純真的性格特點。當老人面對鯊魚的掠食時，作家也采用了直白的描述方式：“鯊魚飛速地逼近船艄……它咬住魚尾巴上面一點兒的地方，牙齒咬得嘎吱嘎吱地響?！弊匀唤缰械牟妒痴咭坏┐_定目標，其兇殘本性便暴露無遺。這有力的語言反映了鯊魚的兇猛，簡潔明快的敘事風格強化了搏斗的緊張氛圍，沒有多余的字眼分散讀者的注意力，而是將讀者直接帶入老人的視角，增強了故事的可讀性和沉浸感。[3]

三、《老人與?！返恼Z言藝術魅力

（一）簡潔質樸的語言特色

作家的性格往往能夠決定作品的語言風格。海明威不喜歡浮夸、虛偽的生活方式，并將這種性格特質傾注到了他的文學作品中。在《老人與?！分?，他運用簡潔質樸的語言，為作品增添了獨特的語言藝術魅力。書中在描述老人當前狀況時寫道：“他是個獨自在灣流里一只小船上釣魚的老人，至今已去了八十四天，一條魚也沒逮住?！边@句話中沒有煽情的修飾語，直接而簡潔地向讀者講述了圣地亞哥的孤獨和困境，同時也為后文描寫老人堅持不懈的精神埋下了伏筆，實現了小說情節的反轉。小說中的老人飽經滄桑，對人生也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每一天都是一個新的日子。走運當然是好。不過我情愿做到分毫不差。這樣，運氣來的時候，你就有所準備了。”從現實角度看，老人的感悟必然來源于豐富的人生閱歷。因此，他的語言風格貼近生活，直抒胸臆，簡單的語言卻蘊含著無限的深意，彰顯了作家寫作的初衷和獨特的風格。

海明威簡潔質樸的語言如甘泉一般，滋潤著讀者的心田，給讀者帶來真實且純粹的藝術感受。例如，在老人與馬林魚的搏斗場景中，他寫道：“他緊緊地握住了魚叉，使出全身的力氣，把它扎進魚腰里。魚往上一跳……又落進水里，濺起了一大片水花?！边@一長串的動作描寫，沒有多余的形容詞或副詞堆砌，直接而有力地構建出了人魚搏斗時的緊張感。面對人魚力量的巨大差距，這種簡潔質樸的語言更能凸顯老人堅韌不拔的性格特質。

（二）生動、富有感染力的修辭語言

為了使小說更加生動，海明威在語言簡潔質樸的基礎上，巧妙運用了大量比喻和擬人等修辭手法，使故事更具趣味性和生動性。例如，作家這樣描述拖船而行的馬林魚：“它肚皮朝上……像一只快艇一樣在水面上破浪而去。”結合故事的發展情節可知，此時的大魚經過兩天兩夜的激烈搏斗，與老人一樣都已筋疲力盡，但誰也無法否認它的強大。作家此處將肚皮朝上的“馬林魚”比喻成“快艇”，為激烈搏斗后的場景增添了一絲愉悅感，主要目的在于生動地展現出大魚的速度與力量，令人不禁感嘆老人不畏艱難、敢于挑戰的勇氣。

在小說《老人與?！分校瑪M人修辭手法的巧妙運用，使前來搶奪食物的海洋生物形象更加鮮活，為作品增添了更強的感染力。例如，文中描寫老人眺望遠方時的情景：“海風在不住地吹，稍微轉到東北方去……老頭兒朝前面望了一望……只有飛魚從船頭那邊飛出來，向兩邊倉皇地飛走。”作家通過老人的視角，將海風、飛魚賦予了人類才有的行為和情感，仿佛老人并不是在海面上孤獨航行，而是在與一群有靈性的同類打交道，故事場面立刻變得生動起來。作家有針對性地運用比喻、擬人等修辭手法，為簡潔質樸的語言增添了可讀性，使小說更具表現力，為故事中的角色賦予了生機和活力，引發了讀者對那個時代海洋的無限遐想，給人以身臨其境般的享受。

（三）反復出現的詞匯、句子

海明威善于運用重復句式，通過某個句子或詞匯的反復出現，使故事的發展富有節奏感，并深化了小說的主題。在小說中，為了凸顯老人“精神硬漢”的形象以及人與自然的關系，作家通過敘述、意象、人物對話與人物行為的復現，豐滿了圣地亞哥這一人物形象，同時傳達出他堅定的信念、孤獨的感受以及內心的渴望等一系列復雜情感。[4]

在小說《老人與?！分?，“一個人并不是生來要給打敗的。”“你盡可把他消滅掉，可就是打不敗他?！边@兩句話多次出現，加深了讀者對老人的理解。老人一生以打魚為生，年邁的他依然需要忍受孤單、勞累和饑餓，同時還要努力維持著隨時可能崩潰的精神世界。這兩句喃喃自語發自他的內心深處，即使情況如此糟糕，他也沒有改變初心，對命運的挑戰始終保持著不屈的態度。當老人在與鯊魚搏斗時，面對窮兇極惡的掠食者，他憑借著出海的經驗和頑強的意志與其纏斗，口中反復念叨著“我還有魚鉤呢”“我還有船槳、短棍和舵把呢”，這讓讀者清楚地感受到了老人戰斗至最后一刻的決心。每一次句子的重復都加深了老人在讀者心中的形象，進一步體現了老人的精神高度。

四、結語

雖然《老人與?！返墓适轮骶€相對簡單，但在作家的精心雕琢下，被賦予了深刻的人生哲理?！氨嚼碚摗钡倪\用為小說奠定了核心基調，而象征手法的巧妙運用，升華了故事角色的象征意義。寫作風格簡潔質樸而又生動形象，獨特的重復句式強化了情感表達效果，使作品的主題更加鮮明。海明威用簡潔質樸、生動形象的語言，為我們講述了老人在大海中捕魚的故事。老人八十四天出海一無所獲，卻沒有灰心喪氣。在與馬林魚、鯊魚等海洋生物的搏斗中，即使老人筋疲力盡，但依然保持著頑強的意志和不屈的精神，為我們樹立了生活的榜樣。

參考文獻：

[1][美]海明威.老人與海[M].吳勞，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19.

[2]李玉婕.解讀海明威的冰山理論——以《老人與?！窞槔齕J].佳木斯職業學院學報，2020，36（02）：188-189.

[3]趙娟.《老人與?！返恼Z言特色及象征意義研究[J].普洱學院學報，2022，38（02）：52-54.

[4]鄧成鋼，馮濤，潘秋陽.解析海明威《老人與海》的語言藝術特色[J].今古文創，2021（26）：13-14.

（作者簡介：陶怡璇，女，本科在讀，遼寧師范大學，研究方向：英語語言文學）

（責任編輯 劉冬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