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恩格斯對“沙漠中的布道者”宣傳方式的批判

【摘要】馬克思、恩格斯把在宣傳工作中脫離宣傳對象，進行純粹空洞抽象的理論宣傳，稱之為“沙漠中的布道者”。馬克思、恩格斯認為，宣傳工作者必須要了解熟悉宣傳對象，尊重相信宣傳對象的知識水平、選擇宣傳對象喜聞樂見的宣傳方式，滿足宣傳對象對宣傳內容的切實需要。

【關鍵詞】馬克思；恩格斯；宣傳方式；批判

【中圖分類號】A81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8264（2025）09-0074-04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5.09.022

“沙漠中的布道者”是恩格斯在《馬克思和〈新萊茵報〉》（1848—1849）中批判空想社會主義者所提出的。馬克思、恩格斯把脫離宣傳對象、抽象空洞的宣傳，稱其為“沙漠中的布道者”。馬克思在《共產黨宣言》也曾批判空想社會主義者，指出他們雖然意識到他們所代表的工人階級，深受苦難折磨，但他們并沒有看到工人階級的歷史革命性，看不到他們所特有的斗爭運動。以至于他們拒絕一切無產階級的革命運動，試圖通過和平的方法去改變社會成員的生活狀況。這也使得他們的理論缺乏階級基礎，喪失了自己的生命力。

一、宣傳工作者為什么要避免成為“沙漠中的

布道者”

（一）人民群眾需要科學實際的宣傳引導

馬克思、恩格斯在領導工人革命運動的實踐中指出，在意識形態錯綜復雜的階級社會中，人民群眾的思想必不可避免地會遭受到各種意識形態的侵蝕和滲透，因此只有宣傳工作者用社會主義的科學理論去潛移默化地影響人民群眾的精神世界，人民群眾才有可能始終保持清醒的頭腦。一方面，辭藻華麗的高談虛論會蒙蔽人民的雙眼。19世紀70年代，德國一幫知識分子，試圖用正義、自由、平等、博愛等華麗辭藻來代替物質這一唯物主義的現實基礎，從而使社會主義有一個“更高的、理想的”轉變。這種空想社會主義思想在當時的德國工人群眾中盛行。針對這種現象，馬克思在給美國工人運動的領袖弗里德里希·阿道夫·左爾格的信中指出，“幾十年來我們做了許多工作、花了許多精力才把空想社會主義，即對未來社會結構一整套幻想從德國工人的頭腦中清除出去”，“但是，現在這種東西又流行起來”甚至“更甚于偉大的法國和英國空想社會主義者。”[1]長此以往，工人群眾“就會不斷制造‘理論上的’災難，并且隨時準備加入所謂‘有學問的’階層中的糊涂蟲行列。”[1]另一方面，甜情蜜意的空洞話語會頹廢人民的意志。馬克思在《〈黑格爾法哲學批判〉導言》里，將宗教批判為“人民的鴉片”“虛幻的花朵”，只能將人民帶入虛幻的幸福。德國知識分子，在19世紀40年代傳播起了一種小資產階級社會主義學說，即“真正的社會主義”。他們在紐約創辦了周報《人民論壇報》，其代表人物就是德國新聞工作者海爾曼·克利蓋。他在報紙上以共產主義同盟的名義，去吹噓一種以“愛”為基礎、充斥著愛的、極度多情、沉醉于愛的“共產主義”，企圖把“共產主義”變成一種新的宗教。馬克思、恩格斯隨即發表《反克利蓋的通告》，否認他在報紙上宣傳的是共產主義，強調“克利蓋在紐約以‘共產主義’的名義所鼓吹的那些荒誕的傷感主義的夢囈，如果被工人接受，就會使他們的意志頹廢。”[2]進而阻礙工人運動的發展，不利于在革命斗爭的基礎上形成獨立的無產階級運動。馬克思、恩格斯認為無產階級政黨的理論宣傳只有科學實際，才能夠避免將人民帶入虛幻的王國，引導人民實現自身的解放。

（二）人民群眾是人類歷史的創作者

馬克思、恩格斯指出歷史是群眾活動的歷史，因此宣傳工作者只有貼近群眾，才能了解人民群眾的真實狀況，熟悉他們的切實利益，從而獲得他們的信任支持。一方面，人民群眾的現實狀況是當代一切社會活動的基礎和出發點，因此在宣傳工作中肅清一切空想和幻想的理論，了解人民群眾的現實狀況是非常有必要的。19世紀40年代，恩格斯為了給社會主義理論提供堅實的基礎，為了徹底地反對空想社會主義理論的空想與幻想，曾耗費21個月，對世界上最典型資本主義社會的英國進行調查研究。他通過與英國無產階級的觀察和交往，實際了解他們真實的苦痛和歡樂。并且在《英國工人階級狀況》一文中，恩格斯強調“描述不列顛帝國無產階級狀況的典型形式，特別是目前，對德國來說尤其具有重大的意義。”[3]因為“我們德國的理論家對現實世界了解得太少了”，關于無產階級的真實生活狀況知道的更少，“甚至連善意的‘工人階級生活協奏會’也經常把那些關于工人狀況的最可笑最無聊的見解作為出發點。”[4]另一方面，宣傳工作如果脫離宣傳對象的現實生活、違背宣傳對象的實際利益，那它也決沒有道理要求取得宣傳對象的信念支持。19世紀40年代，西里西亞的麻紡織業工人長期過著貧困的生活，導致在1844年6月爆發了起義，隨之而來，鐵路建筑工人以及印花工人，幾乎德國的全部產業工人都通過舉行罷工來響應這場起義，要求改善待遇。當運動平穩發展時，當時的資產階級卻在工人階級中鼓吹“出版自由”“保護關稅”等資產階級觀點。顯而易見，他們的鼓吹宣傳，根本無法贏得工人階級的響應支持，因為“雖然所有資產階級運動都有它們的作用，但是根本不能影響工人階級，因為工人階級有自己的運動，即飯碗問題的運動。”[5]

（三）符合人民所需的理論是相對的、暫時的

馬克思、恩格斯指出宣傳對象在宣傳工作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而宣傳對象的社會意識、實際需求并不是一成不變的，因此在不同的階段，他們所需要的理論指導也是不同的，如果對其視而不見，必然會出現事倍功半的效果。一方面，人們根據一定的生產關系，去創作相對應的理論、概念，但這些理論、概念與它們所處的社會關系一樣，是短暫的、歷史的，并非永恒的。法國早期工人運動領導人皮埃爾·約瑟夫·蒲魯東從唯心主義角度出發，將“上帝觀念”作為社會歷史的主體，認為思想觀念或邏輯范疇的運動推動歷史的發展，以永恒的經濟范疇為材，把現實生產關系的運動視作抽象的經濟范疇運動。馬克思批判蒲魯東這種形而上的政治經濟學，指出他不明白“人們按照自己的物質生產率建立相應的社會關系，正是這些人又按照自己的社會關系創造了相應的原理、觀念和范疇。”并且“這些觀念、范疇同他們所表現的關系一樣，不是永恒的。它們是歷史的、暫時的產物。”[6]即在不同的社會形態會出現不同的原理。例如，權威原理盛行于11世紀，個人主義原理則出現在18世紀，因為處于不同生產力、生產關系的社會環境之中，人民群眾的思想觀念也隨之不同。如果宣傳工作者，始終宣傳些不變規律、永恒原理，久而久之，宣傳對象就會對宣傳工作的號召表示冷淡。另一方面，宣傳對象的認識隨著實踐的發展而不斷發展，宣傳工作者如果脫離當下的實際，就很容易使宣傳對象喪失對其的興趣支持。1844年，因不堪忍耐廠主的剝削壓迫，德國西里西亞的紡織工人進行了大規模的群眾性起義。但在1847年，德國小資產階級民主主義者卡爾·海因岑卻還在向人民宣傳君主才是導致全部苦難和災禍發生的罪魁禍首，恩格斯抨擊他這種論斷不僅非常好笑，而且人民并不會買賬，因為人民明確地知道現在地主和廠主才是欺壓他們的人，所以“海因岑先生要把徭役農民對地主的仇恨和工人對雇主的仇恨轉到君主頭上，是永遠也辦不到的”[7]。

二、宣傳工作者如何避免成為“沙漠中的布道者”

（一）宣傳工作者要了解、熟悉宣傳對象的特點現狀

馬克思、恩格斯指出宣傳工作是宣傳雙方的精神交往，宣傳工作者占據主導地位。因此，只有宣傳工作者了解熟悉宣傳對象，才有可能真正實現雙方的精神交往，宣傳工作才能取得顯著成就。一方面，宣傳工作者要了解、熟悉宣傳對象的性格特征。1852年，共產主義同盟重要成員約瑟夫·魏德邁，在美國創立了第一個馬克思主義刊物《革命》。約瑟夫·魏德邁邀請馬克思為其撰稿，但由于馬克思不了解那里宣傳對象的情況，在給約瑟夫·魏德邁信中，他表明為不了解的讀者撰稿的困難，并要求魏德邁每星期給他寫信，“使我們了解你那里發生的事情并經常往這里寄有關的材料和剪報。”[8]一旦了解熟悉宣傳對象的性格特征，馬克思、恩格斯就會依據宣傳對象的性格特征，寫出適于他們的文章。比如，當他們再次為美國《紐約每日論壇報》寫稿時，依據美國讀者文化理論相對淺薄，性格特征突出的特點，恩格斯對馬克思強調“無論如何你必須給自己定一條規矩：盡量寫得壞些和零亂些，否則你很快就會失去這些讀者的好感”[9]。正是因為馬克思、恩格斯了解熟悉宣傳對象的性格特征，所以在當時的德國，《新萊茵報》才可以在眾多報紙中脫穎而出，贏得人民群眾的青睞支持。另一方面，要了解、熟悉宣傳對象的真實現狀。1848年德國日報《科倫日報》為了否認資產階級所享有的特權，進一步調和階級矛盾。以資本主義最典型的英國為例，刊載了“在英國，究竟在哪里能找到對于在法國被稱為資產階級的那個階級的一點憎恨呢？”以及“在英國，資產者不享有任何特權，他們是靠自己的勤勞起家的”的言論。[10]恩格斯隨即在8月初《新萊茵報》發表文章，對《科倫日報》刊載的言論進行嚴肅抨擊，指出早在1825年后英國工人聯合反對廠主就由秘密聯合變成公開聯合，由反對某一個廠主的聯合變成反對整批廠主的聯合，由臨時性的聯合變成永久性的聯合。恩格斯通過調查研究、了解熟悉英國無產階級他們延續80年之久的反對廠主的斗爭，實際的說明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無產階級的國家，階級斗爭達到像英國那種程度。馬克思、恩格斯對《科倫日報》的批判，根源于撰稿人完全脫離了宣傳對象，忽視了解宣傳對象的真實現狀。

（二）宣傳工作者需要尊重相信宣傳對象的知識水平

宣傳工作過程中，宣傳工作者除了要了解、熟悉宣傳對象特點現狀以外，還必須“深信你的聽眾正是你想要與之對話的人”[11]。一方面，反對宣傳工作者為了實現宣傳目的而愚弄宣傳對象。19世紀末，美國工人運動空前發展，罷工的人數和規模暴增，而與此相反的美國資產階級卻在長期宣傳美國例外論，他們聲稱社會主義和階級意識根源于封建主義，而美國獨特的歷史條件，使其沒有封建主義，也不存在社會主義和階級意識。因此，任何激烈的對抗性的階級斗爭和社會主義都是違背美國國情的。美國工人組織勞動騎士團受其影響，它的領導層妄圖通過階級合作等和平的方式去實現工人階級的解放，主張放棄革命斗爭。并且禁止其成員參加1886年爆發的罷工運動。1886年，恩格斯在與美國工人運動領袖德里希·阿道夫·左爾格的信中，批判這些美國資產階級雖然在理論問題上遠遠落后，“但是接受了大量中世紀的傳統、宗教、英國的普通（封建）法、迷信、降神術，總之，接受了過去對做生意并不直接有害而現在對愚化群眾則非常有用的各種荒唐的東西。”[12]恩格斯強調，這種落后理論指導的運動就必然會走上歧途，遭遇失敗。另一方面，反對宣傳工作者把宣傳對象當作一無所知的糊涂蟲。1892年，恩格斯在讀完巴黎公社委員歐·普羅托寫的小冊子，對于普羅托照抄他文章引文這種粗暴地偽造，恩格斯氣憤地指出，“實際上，只有把讀者看成不可救藥的糊涂蟲，才敢把這么一大堆明顯的偽造的東西（您認為這僅僅是‘演說的片段’）和自相矛盾的謊言塞給他們。”[13]1863年，美國北部各州開展反對奴隸制斗爭，英國工人階級為表示對他們的支持，領導倫敦各工聯的倫敦理事會，決議在圣詹姆斯堂舉行工人群眾大會，馬克思被邀出席了此次工人群眾大會。會后馬克思稱贊，“工人們自己講得很精彩，完全沒有資產者那套空洞詞句，絲毫也不掩飾他們同資本家的對立。”[14]在《1891年社會民主黨綱領草案批判》中，恩格斯也曾強調，“不要為了通俗而作太多的犧牲，不要把我國工人的智力和文化程度估計過低。”[15]

（三）宣傳工作者需要迎合宣傳對象喜聞樂見的宣傳方式

宣傳方式需要根據宣傳對象層次、水平的不同，因人布道。一方面，宣傳工作者要反對空洞無聊的政治說教。馬克思、恩格斯十分討厭把宣傳變成空洞的政治說教。德國小資產階級民主主義者卡爾·海因岑就是這種宣傳的代表人物，恩格斯曾用反問句式批評海因岑的宣傳方式，“試問：難道一個頭腦多少還正常的人會異想天開的認為人民對這類政治說教和訓誡將予以絲毫重視嗎？試問：海因岑先生在他的傳單中除了訓誡和說教以外，什么時候還做過別的事情嗎？”[7]1847年，德國印刷工人、共產主義同盟成員斯蒂凡·波爾恩發表的小冊子《海因岑的國家。斯蒂凡的批評意見》受到恩格斯的充分肯定，他認為這個“工人第一本寫成的書”是海因岑無法比擬的，因為“這本書不是進行道德說教，而是力圖說明當代政治斗爭歸根到底是社會各階級之間的斗爭”[16]。另一方面，宣傳工作者要反對抽象化的宣傳方式。1843年，德國唯心主義哲學家布魯諾·鮑威爾在柏林附近出版發行了《文學總匯報》。為了將自己與“群氓”的劃分開來，“群氓”是用來指代當時在德國社會生活最底層的窮人，《文學總匯報》上刊載了大量抽象晦澀的文字，無產階級群眾根本無法看懂，因此也就沒有辦法表達他們的觀點。針對此事，馬克思、恩格斯在《神圣家族》中設專章給予了嘲諷式地批評，指出這種利用抽象晦澀的語言來顯得自己有高深學問，不過是想騎在“不流行”的言語逞英豪。不同于鮑威爾在言語上的晦澀抽象，馬克思、恩格斯認為早期空想社會主義者歐文，脫離實際，否認社會發展的現實過程和不同階段，也是一種抽象化宣傳方式。

（四）宣傳工作者需要滿足宣傳對象切實需要的宣傳內容

宣傳內容需要根據宣傳對象的實際需求，因實布道。宣傳工作雖然表現為灌輸的形式，但宣傳工作者與宣傳對象并不是簡單的傳輸者和接收者的關系，它本質上是一種精神交往的活動，宣傳工作者和宣傳對象彼此之間相互影響。因此宣傳內容需要根據宣傳對象的不同，選擇得當的內容材料。一方面，反對宣傳內容的寬泛化。19世紀90年代的法國和德國，由于資本主義的發展，大批農民遭到破產，伴隨生活處境的每況愈下，農民不滿的情緒逐漸高漲，為了把廣大的農民吸引到工人階級來，取得更多農民的支持，法國工人黨和德國社會民主黨在土地問題上產生了許多錯誤觀念。恩格斯為了系統地闡述關于農民問題的基本理論，寫下了《法德農民問題》，發表在德國社會民主黨的刊物《新時代》。恩格斯在文章中指出農村原有的自給自足的自然經濟，在貨幣經濟以及大工業的影響下會逐漸破產，而小農則會成為未來的無產者，不同于工人，他們根深蒂固的私有觀念，會阻撓他們去傾聽社會主義的宣傳。如果法國工人黨要想接近農民，在宣傳中就必須放棄同工人階級一樣的廣泛要求，必須“把綱領弄得更加適合于農民的口味”[17]。即向他們許諾“不會違反他們的意志而強行干預他們的財產關系”[11]。另一方面，將宣傳內容付諸實踐。1848年3月，馬克思被比利時政府驅逐出境，后來，因為接受法國臨時新政府的約請，馬克思前往法國巴黎。當時，巴黎人們十分喜歡組建革命義勇軍。許多在巴黎的德國工人，受其革命浪潮的影響，以及由于失業、社會排擠和資產階級、小資產階級民族主義的宣傳引誘，也紛紛組織加入義勇軍隊伍中，打算打回德國，引發革命，解放祖國。馬克思、恩格斯對此堅決反對，認為這種把革命當作兒戲的做法會使孤立無援的義勇軍遭受德國軍隊的擺布，毫無意義。他們組建德國共產主義俱樂部，不厭其煩地勸服工人放棄參加義勇軍的觀念，并組織他們個別回國參加革命斗爭，為那些被勸服回國的工人爭得了同樣的旅途便利，即行軍宿營地和每日50生丁的津貼。

三、結語

綜上所述，馬克思、恩格斯十分重視宣傳的對象，他們認為“宣傳上的正確策略并不在于經常從對方把個別人物和成批的成員爭取過來，而在于影響還沒有卷入運動的廣大群眾”[18]。為此，他們批判了他們所處時代中的“沙漠中的布道者”，指出宣傳工作要“生活在人民當中，它真誠和同情人民共患難、同甘苦、齊愛憎。它把它在希望與憂患之中從生活那里傾聽來的東西，公開地報道出來”[19]，要“少發些不著邊際的空論，少唱些高調，少來些自我欣賞，多說些明確的意見，多注意一些具體的現實，多提供一些實際的知識”[20]。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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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85.

[4]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85.

[5]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8：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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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279.

[8]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8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3：493.

[9]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8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7：330.

[10]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8：332.

[11]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282.

[12]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584.

[13]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8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3：499.

[14]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448.

[15]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288.

[16]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294.

[17]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360.

[18]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1：591.

[19]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6：187.

[20]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4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