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網紅”效應促進城市高質量發展的路徑研究

摘 要：近年來，網紅城市成為我國文化旅游發展的熱點現象。如何讓“網紅”走向“長紅”并促進城市高質量發展，成為政府和學界關注的焦點。以網紅城市哈爾濱為例，根據熵增理論，分析網紅效應的正面反饋和負面反饋，從網紅流量的消費力、傳播力、創新力、投資力等角度出發，探討其對文旅產業、城市品牌、城市治理、城市特色產業發展等方面的影響，探索網紅城市高質量發展的路徑。

關鍵詞：網紅城市;旅游;哈爾濱;高質量發展

中圖分類號：F1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25）01-0076-07

近年來，全國文旅產業強勢復蘇，網紅城市不斷涌現，長沙、榕江、淄博、哈爾濱、天水、重慶、西安等陸續登上熱搜，這些網紅城市以獨特的內容、載體和符號受到網絡關注。2023—2024年冰雪季，哈爾濱冰雪旅游火爆出圈，成為“頂流網紅”。網紅現象對于城市發展具有積極作用，能夠提高網絡關注度，帶來人氣和流量，在促進消費與經濟增長的同時，也能夠提升城市治理效能并改進城市形象。如何讓“短暫爆紅”變成“持續長紅”，如何利用“網紅效應”促進城市長遠發展和高質量發展，是社會各界關注和思考的重要課題。

一、“網紅城市”的發展演變與評價

網紅城市是隨著互聯網發展而出現并流行起來的網絡熱詞，是在中國經濟繁榮、城市化浪潮、網民規模龐大和科技迅速迭代的推動下，從最初以經濟領先和戰略地位優越的一線城市蔓延到中西部和東北地區的城市，從不被深度了解到因某種特質、事件等因素而在以移動短視頻平臺為代表的互聯網上被引爆，從而獲得極高網絡流量而迅速走紅的城市營銷現象。研究者認為，目前的網紅城市已發展至依靠消費性服務業帶動的4.0時代。

（一）網紅城市的類型

1.文化歷史類。中國的文化歷史名城很多，但以文化歷史為首要元素的網紅城市非西安莫屬。早在2000年初，西安就率先謀劃設立了曲江文化產業示范區。2018年開始，其旗下的大唐不夜城文旅發展有限公司通過對盛唐文化的深入挖掘，依托網絡平臺傳播，打造了巧笑嫣然的“不倒翁小姐姐”、爆梗不斷的“房玄齡”與“杜如晦”、一動不動的“懸浮武士”等現象級文化IP。

2.自然風光類。這類城市以其獨特的自然景觀和生態環境吸引游客，例如哈爾濱。哈爾濱以其壯觀的冰雪景觀和獨特的東北文化成為冬季旅游的熱門選擇。作為我國現代冰雪文化肇興之地，哈爾濱冰雪出圈并不意外，背后是全市狠抓冰雪產業、冰雪經濟的持續努力。

3.科技與工業融合類。杭州早年以“三江兩湖一山一河”而家喻戶曉，其歷史悠久、文化底蘊深厚、旅游資源豐富。然而，互聯網經濟和電商直播的快速發展才是促使杭州成為網紅城市的真正原因。2016年G20杭州峰會后，杭州被正式認定為中國首批“數字經濟”城市。長沙近年來發展迅速，挺進GDP“萬億元俱樂部”，被稱為“工程機械之都”“智能制造之城”“世界媒體藝術之都”等，連續13年被評為“中國最具幸福感城市”。一系列標簽，印證著這座“網紅”之城的勃勃生機和獨有魅力。

4.休閑美食類。休閑飲食文化一直是一個地區形成城市魅力的主要元素，這類城市以其獨特的地方美食和烹飪文化著稱，如成都，其深厚的歷史文化氣息、獨具特色的美食、煙火氣的市井氛圍、慢節奏的生活場景等標簽塑造了成都獨特的城市IP。2023年，成都連續8年躋身《城市商業魅力排名榜》新一線城市之首。而淄博則在2023年3月，憑借著獨特的燒烤三件套“烤爐+小餅+蘸料”在各大社交平臺上迅速走紅，“進淄趕烤”一度成為當時的熱門話題，淄博燒烤被廣大用戶當作淄博文化的象征和美食標簽。

5.文娛賽事活動類。“村超”（鄉村足球超級聯賽）的舉辦，使貴州榕江在網絡上掀起了一股熱潮。廣東江門因熱播劇《狂飆》的火爆而隨之產生城市聲量和旅游的高潮。都市劇《去有風的地方》熱播后，大理旅游也火上加火。

（二）網紅城市的評價

網紅城市輪動出圈的現象引起管理部門、智庫、媒體的關注，紛紛從不同視角對網紅城市進行研究或評價。影響較大的網紅城市排行榜主要有三家：《中國潮經濟·網紅城市百強榜》由21數據新聞實驗室從城市影響力塑造、產業布局等維度進行評價，共發布兩屆;《2023年中國網紅城市TOP20》由國內知名數據研究平臺鷗維數據發布;《新京報“網紅城市”潛力報告（2024）》主要通過城市搜索度、旅游吸引度、線上美譽度和游客數量等指標進行量化評估，數據主要來自百度、抖音、去哪兒網和各地統計局。本文對比分析各排行榜的具體指標后認為，21數據新聞實驗室的評價體系較為全面、科學，該評價指標共包含5個維度、13個二級指標和39個三級指標，詳見表1。

二、“網紅城市”的流量效應對城市發展的影響

城市是一個復雜的系統，有其自身的結構、功能和演化規律。按照熵增定律，封閉系統的熵值只增不減，系統自發地由有序向無序發展。城市的封閉、停滯、衰落是熵增，城市的改革、開放、創新是熵減，系統以負熵為生。網紅城市的爆火出圈就是熵減的表現，網紅效應的引流、匯流，加大了系統與外界的流變，激發系統熵減，促進城市改善結構、完善功能、增強實力、擴大影響，保持城市活力。這是“網紅效應”促進城市發展的理論基礎和深層邏輯（見圖1）。

具體而言，網紅城市通過廣泛的網絡傳播，帶來巨大的人員流量，這是促進城市發展創新的主要外在變量;同時，以人為載體，帶來巨大的資金流、信息流、能量流以及相應的物流，這是促進城市發展創新的次要外在變量。這些巨大流量，一方面帶來正反饋，提煉了城市的文旅要素和特色文化，擴大了城市知名度，帶來了消費、投資和創新創業;另一方面又帶來負反饋，流量從文旅行業外溢到城市全域，檢驗并發現城市的問題和短板，倒逼城市在改善環境、完善功能和高效治理方面做出創新提升，并補足產業鏈和產業群的薄弱之處。本文以哈爾濱為例，分析“網紅城市”帶來的雙向效應。

（一）哈爾濱成為網紅城市的正反饋

1.提煉展現城市特色。特色吸引物是成為網紅城市的首要因素。冰雪旅游是哈爾濱最具特色的金字招牌，哈爾濱深挖冰雪文化和城市底蘊，優化產品供給，打造冰雪全產業鏈，為游客制造了一波波驚喜，塑造了冰城哈爾濱“冰雪童話”的獨特吸引力。哈爾濱作為冰雪旅游的熱門城市，旅、文、體、工協同創新，品牌冰雪景區、優質產品供給、創新場景玩法，共塑獨特吸引力。入冬以后便進入“預熱”狀態，提前開工打造冰雪大世界等四大傳統王牌項目，全力營建美麗的冰雕雪雕和氣勢恢宏的冰建景觀，竭力擴大冰雪旅游優質產品供給，完善服務細節，積極回應游客多元化需求。超500米冰滑梯、哈體院1.85米陪滑學生、萬物皆可冰糖、人造月亮、江上熱氣球、飛馬踏冰、逃學企鵝、冬泳、公益冰場、冰雪馬拉松、冰雪嘉年華等，空中飛的、地上跑的、水里泡的、雪里滑的、冰上漂的，樣樣俱全，把冰雪旅游的優質資源和深厚文化展現得淋漓盡致。

2.創新城市宣傳營銷。營銷既是對游客需求的洞察和滿足，更是對城市特色的精心提煉。哈爾濱宣傳部門樹立“互聯網思維”，早部署（準備一年多）、立體化（目的地推介+各類媒體宣傳+社交網絡擴散）、持續性（熱點話題接連不斷）、創意性（有趣、有梗），不斷推送熱點話題，持續展開立體化宣傳營銷。緊扣移動互聯網時代的媒體傳播特點，在抖音、快手、小紅書、微博、微信等視頻、直播和社交平臺上，通過“頭部博主+城市IP”引流，游客自發傳播，官方強化互動宣傳，推出一個個有趣有梗的標簽熱詞和話題，如“景區被游客宰、南方小土豆、廣西砂糖橘、淘學企鵝、馴鹿巡游、雪地野迪、公主旅拍”等，持續霸榜網絡熱搜。這種立體營銷與網絡互動，提高了哈爾濱在媒體上的曝光度和影響力，促使巨大的線上傳播量轉化為線下客流量。

3.提升城市治理服務質量。公共服務體系的完善是提升游客滿意度和旅游吸引力的關鍵，也能夠反映出城市治理能力和水平。哈爾濱市委市政府樹立“游客思維”，以高效治理和優質服務贏得游客好評。各職能部門的工作從應時應點到主動創新，在應對負面輿論、解決游客問題、關注游客需求、提升游客體驗感等方面，協調聯動高效工作。通過網信部門、文旅體驗官、首席質量官、文旅首席服務官等，緊盯網上輿論動態和線下旅游現場，主動掌握游客的關切和意見，及時反饋訴求，迅速解決問題，如冰雪大世界“退票”風波的恰當處置，堪稱危機公關的典范。通過免費往返“地鐵擺渡票”、旅游直通車等，加強重點冰雪景區之間的交通銜接。通過鋪設防滑“迎賓毯”、搭建溫暖驛站、搭建機場臨時更衣室、安排交響樂團在機場和火車站為游客接風等，為游客提供溫暖舒適的體驗。這些嚴謹細致、主動靠前的“寵客”行為，樹立了政府高效治理的良好形象，有效維護了旅游市場秩序，大大提升了游客的體驗感和滿意度。

4.促進主客互動連接。真誠是哈爾濱爆火的“流量密碼”。當下，旅游者更注重情緒價值，而游客與目的地城市的情感連接是直接通過市民和商家來實現的。哈爾濱市民和商家的熱情真誠，營造出友善氛圍，這意味著建立了人與人的情緒連接。哈爾濱市民以助人為樂的友善情懷、熱情爽朗的行事風范，成為政府治理的有效輔助，自成冬日旅游里一道溫暖靚麗的風景線。私家車免費接送游客、免費送熱姜糖水、拾金不昧、噓寒問暖、宅家讓路、自發糾察不良商家等，各種“花式寵客”都體現出哈爾濱人待客的熱情真誠。面對面的主客交流，提升了旅游的情緒價值，外地游客不僅欣賞到冰天雪地的美麗風景，還感受到冰城濃濃的人文景觀。“至濱如歸”的人情溫度、真誠氛圍，就是最好的旅游環境。

（二）哈爾濱成為網紅城市的負反饋

1.文旅產業的牽引作用不足。2023年冬季哈爾濱冰雪旅游火爆“出圈”，游客數量暴增，旅游消費卻沒有同步上升。數據顯示，2023年度哈爾濱市共接待游客1.35億人次，比2019年增長41.4%，全市實現旅游總收入1 692.45億元，比2019年僅增長7.4%。2024年前7個月，哈爾濱累計接待游客1.9億人次，全市GDP總量為2 492.6億元，增量40.97億元，名義增長率1.67%，在全國15個副省級城市中GDP均排名靠后。可見，超級旅游流量并未帶來文旅收入的大幅增長，“潑天流量”轉化為經濟增量的效果遠不及預想。

2.城市資源的系統整合不足。火爆的冰雪旅游也暴露出哈爾濱旅游市場發展不均衡、不充分等問題。旅游消費場景多元化不足，旅游消費仍以門票、酒店、餐飲為主，小團化、定制化的冰雪度假、康養旅居等中高端優質產品供給有限。科技賦能文旅產業不足，博物館、美術館、藝術館等運用“創意+科技”手段不足，缺少全國知名的高品質沉浸式文旅融合消費場景。全域旅游產業融合不夠，單個景點的熱度轉化為全域文旅發展的動力不足，冰雪游帶動避暑游、邊境游、紅色游等特色優勢聯動發展的效應不充分，冰雪旅游對其他產業的延伸、輻射、帶動作用不夠強，促進城市政治、經濟、文化等多種資源的系統整合和全要素生產率的躍升并未實現。

3.網絡流量的引導不足。宣傳推介過于迎合網絡熱點、本地文旅特色內涵不足，熱點話題輸出后勁不足。營銷內容同質化嚴重，多集中于“吃喝玩樂”方面，過于迎合偏愛新奇刺激玩法的年輕客群，對夏季旅游的中等收入群體、親子群體、銀發族等客群針對性不強，觸動人心的獨特內容和爆款視頻不多。宣傳手法過于討好，有媒體反復宣傳“花式寵粉”，扎堆討好年輕人，傳播內容膚淺化、碎片化，缺乏人文內涵和多角度呈現，導致城市形象的失真失格，不利于形成長久吸引力。

4.友好型城市建設不足。線上人氣流量轉化為線下客流量的關鍵在于友好型的城市環境。短期“流量”暴漲，暴露出街區治理精細化不足、信息化水平不高、公共服務不完善等問題，如部分景區內及周邊街區環境衛生不佳、網紅打卡點垃圾裸露、某些重點路段市政設施損壞嚴重;如停車泊位不足，出租車和網約車運力緊張，熱門景點附近網絡約車困難，旅游景區與市中心交通對接不夠;如公共服務智慧化管理平臺在統籌協調和預判決策方面沒有充分發揮作用等。

三、借助網紅效應，促進城市內涵式、高質量發展的路徑

城市管理者應把握好城市發展規律，正視“網紅城市”的雙向效應，充分利用熵增理論和網紅流量，立足于自然稟賦、產業基礎和文化特色，增強政策的主動性和治理的開放性，以外來流量為驅動力，通過政策引導、體制改革和結構調整，持續加強城市營銷和對外開放，發揮“網紅效應”的消費力、傳播力、創新力、投資力，強化城市綜合支撐，促進流量外溢遷移，推動文旅融合創新、文化資源開發、產業協調聯動、城市品質提升、擴大開放合作等，從而使“短暫網紅”變為“持久長紅”，由“文旅爆紅”變為“全面振興”，實現網紅城市轉型升級和高質量發展。

（一）擴大消費力，促進文旅產業發展和“旅游名城”建設

“網紅效應”最直接的體現就是其巨大的消費力。哈爾濱市2023年共接待游客1.35億人次，旅游總收入達1 692.45億元，凸顯出文旅業作為戰略性支柱產業的重要地位。上億人次、千億元規模的文旅市場，綜合拉動交通、餐飲、住宿、食品、文娛、商業等領域消費，帶動就業增收，促進經濟增長。因此，繼續做優做大文旅產業，是應對經濟增速下行，穩定基本盤的有效措施。對于哈爾濱而言，應當強化“冰城夏都”品牌，推動全域旅游發展。

1.鞏固冰雪經濟優勢和領先地位。哈爾濱成為網紅城市，源于獨特的“冰城”品牌。哈爾濱冰雪文化底蘊深厚，冰雪產業基礎扎實，冰雪活動群眾參與性強，形成一批冰雪文旅旗艦景區、優質產品和知名品牌。哈爾濱要利用好冰雪旅游爆火經驗，著力加強冰雪運動、休閑度假、冰雪裝備的支撐作用。近期要突出“亞冬會”機遇和“奧運冠軍之城”品牌，將賽事宣傳和城市營銷結合起來，推出“跟隨亞東、體驗冰雪”系列觀賽產品和冰雪體育旅游產品，支持奧運冠軍開辦體育類企業、領辦運動俱樂部、加盟大學或中學等，帶動體育產業和全民健身事業的發展，打造“冰雪文化旅游體育名城、中國冰雪經濟示范地、世界級冰雪旅游勝地”。

2.推動生態避暑旅游經濟發展。“夏都”品牌和避暑旅游是哈爾濱實現雙輪驅動的另一核心內容，是將優良生態優勢和涼爽氣候優勢轉化為發展動力的重要路徑。要以“世界級避暑勝地、避暑名城”為目標，以4個“中國天然氧吧”（五常、延壽、方正、鳳凰山國家森林公園）為重點，以全域旅游為導向，爭創國家級“避暑旅游目的地”，打造一批有東北特色的“避暑旅游寶藏小城”;要突出“地理名片+旅游資源”疊加優勢，圍繞太陽島、亞布力、哈東沿江國際濕地、松花江沿岸、中東鐵路、北大荒等品牌和資源，開發高品質、多元化的避暑旅游主題產品;要推動交旅融合，以高速鐵路和高速公路為依托，構建以哈爾濱為核心的“一核、一圈、三帶”避暑旅游發展格局。

3.促進資源整合，推進全域旅游發展。網紅城市的旅游業具備全域旅游的顯著特點，旅游更注重生活化場景、沉浸式體驗，更注重品質和性價比。要樹立協同治理和全域治理的理念，以旅游為導向，加強全域資源整合，擴展全域旅游的產品體系，提升旅游產品的品質和體驗感，加強城市空間和設施的旅游化改造，優化旅游消費環境和服務水平。推進文化和旅游業態融合、產品融合、市場融合，提升旅游產品的品位、內涵和吸引力。推動旅游演藝、文化遺產旅游、文化主題酒店、特色節慶展會等品質升級，支持建設集“文化創意、旅游休閑、美食、購物”于一體的文旅綜合體。發揮中央大街、中華巴洛克等“國家文化產業和旅游產業融合發展示范區”的引領作用，結合城市更新，盤活文化遺產資源，推動各區各縣積極創建文化旅游休閑街區和文旅融合發展示范區，使文旅業獲得更廣闊的資源支持和市場空間。

（二）增強傳播力，突出城市文化品牌，打造“文化名城”

“網紅效應”的傳播力，體現為由互聯網新媒體營銷而帶來城市品牌的海量傳播。根據數據顯示，2023年冰雪季，哈爾濱網上總信息量達2 300萬條，相關話題137次登上熱搜榜首，閱讀量1 355億次，評論量10.2億條。發揮“網紅效應”的傳播力，首要一點就是要突出文化內涵和品牌。特色文化則是網紅城市的重要標簽，哈爾濱被稱為“國家歷史文化名城”“東亞文化之都”。因此，要挖掘豐富的文化資源和特有的文化品牌，應以文化賦能和品牌打造為途徑，提升城市形象和品牌影響力。

1.實施“文化強市”戰略，打造“文化名城”。將“文化強市”納入經濟社會發展戰略，編制出《文化強市發展綱要》，明確其建設目標、原則和重點任務，以加強城市文化保護與傳承，經營好城市文脈。梳理并明確哈爾濱的文化定位和主體文化，提煉城市獨特的文化魅力和文化風格，以“系統觀念”整合城市特色文化資源，探索“文化強市”帶動城市高質量發展的模式，提高文化軟實力。加強文物保護和非物質文化遺產整理;加強歷史文化街區和歷史文化風貌區的保護與開發;加強城市特色風貌保護，保存城市文化記憶。突出哈爾濱中西融合的文化主基調，放大中西交匯的人文積淀，營造城市特有的藝術時尚氛圍，促進傳統與現代、本土與外來的文化交融，推動城市文化多樣化發展。

2.依托獨特文化資源打造城市品牌。哈爾濱擁有金源文化、歐陸文化、音樂文化、冰雪文化、紅色文化、工業文化、民族民俗文化、飲食文化等多元而獨特的城市文化資源，擁有“東方莫斯科”“西餐之都”“世界音樂之城”“世界冰雪旅游名城”“國際避暑名城”“國際濕地城市”“奧運冠軍之城”等城市品牌，應當發揮其獨特的資源優勢，大力促進資源轉化為產品，從建筑、飲食、音樂、冰雪體育、避暑休閑、自然生態等方面，豐富并充實“冰城夏都”城市主品牌的多元內涵。以“時尚浪漫”為城市主題，打造更多地標性建筑、景觀以及IP化體驗場景，升級外在形象風貌，打造鮮明品牌標簽，構建哈爾濱的城市地標系統和網紅“打卡地”，建設高顏值、立體化的城市形象，為上億旅游者留下自帶顏值的難忘體驗，從而提升口碑。提升具有人文氣息的城市軟環境，凸顯哈爾濱開放、多元、包容的文化氣質，突出時尚、優雅、浪漫的文化格調，提升哈爾濱的文化底蘊。

3.加大文化品牌傳播力度，提升文化軟實力。抓住“城市音樂、本地飲食、景觀景色和科技感的設施”四類短視頻受眾最廣的熱門素材，發掘有趣、新奇、有吸引力的文化符號和城市故事，提煉熱點爆點，策劃傳播活動，借助移動短視頻形式與社交媒體渠道，或直接創意呈現，或間接植入，將城市品牌具象化、標簽化，調動利益相關者，提升傳播合力和聲量，推動城市品牌的高效傳播。打好“東亞文化之都”品牌，借助“國際冰雪節”“中俄博覽會”和“迷人哈夏旅游文化節”等節慶會展活動，打造質量高、影響大的文化交流平臺;借助國內外著名的藝術節、博覽會等平臺，積極走出去開展文化交流，推介哈爾濱的城市形象、文化資源和文化產業，提升文化軟實力和影響力。

（三）釋放投資力，壯大特色產業體系，建設“產業大城”

城市長遠發展的根本在于構建現代化產業體系，“網紅效應”帶來巨大的人才流量和資本流量，勢必引入相應的產業投資。同時，網紅流量形成上億人次和千億元規模的龐大市場機遇和宣傳渠道，各產業應該主動對接文旅消費需求，謀市場、謀投資、謀人才、謀發展，著力吸引人才移居、創新創業和產業投資。

1.以文旅為核心場景，推進各產業聯動融合。文旅+農業，推動鄉村文化振興，發展鄉村特色文化旅游產業，推進鄉村旅游發展，打造具有特色文化旅游產品、旅游集散服務功能的特色小鎮、美麗鄉村。文旅+工業，積極落實《推進工業文化發展實施方案（2021—2025年）》，推進“觀光工廠+文創產品”新模式，加快哈爾濱文旅裝備制造業發展。文旅+體育，結合傳統體育、現代賽事、戶外運動，拓展文旅融合新空間;推動冰雪體育旅游化，開發常態化、體驗型的體育旅游產品;舉行大型品牌賽事，塑造文化體育旅游品牌。文旅+研學，推動研學實踐教育基地建設和課程開發，挖掘整理特色資源，引導研學旅游品牌化、集聚化發展。文旅+健康，加快建設綜合性康養文化旅游基地，發展健康服務新業態，培育健康文化產業和體育醫療康復產業，建設中醫藥健康旅游示范區。

2.鞏固傳統產業優勢，推動升級煥新。哈爾濱在食品、醫藥、裝備制造等產業具有規模和競爭優勢，應持續優化產業布局，支持優質存量企業擴能升級和鞏固提升。深入實施制造業重大技術改造升級和設備更新工程，打造一批具有國際競爭力的先進制造業集群。推進制造業“智改數轉網聯”，積極發展服務型制造，培育推廣個性化定制、共享制造、全生命周期管理等新模式在傳統產業的深化應用。發揚“闖關東”精神和企業家精神，大力發展民營經濟。強化對央企的服務保障，提升本地配套率，促進央企融合發展、協同發展。發展工業旅游和研學旅游，以老字號企業和知名大廠為依托，開發特色旅游產品和線路，探尋城市發展歷程，感受工業文化和工匠精神，通過面對旅游者的現場體驗和推廣宣傳，擴大品牌認知。

（四）提升創新力，培育新質生產力，全方位打造“科創之城”

需求引致創新，交流促進創新。作為網紅城市，哈爾濱每年形成上億人次和千億元規模的文旅消費市場，個性化、多元化、高品質的消費需求，巨量的人員聚集和信息交流，催生著各領域的創意、創新和創業。哈爾濱市擁有59所高校，其中知名高校有哈工大、哈工程、東北林大、東北農大等，科教資源雄厚，人才資源豐富，擁有巨大的創新潛力。

1.深化制度改革，推動科技創新。加快推進創新性、系統性改革，形成推動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強的體制機制。深化科技評價改革和科技成果賦權改革，完善科技激勵機制，打通成果轉化堵點，最大限度激發科技人才的創新活力，推動“產-學-研”融合創新。加強新領域新賽道的制度供給，突出前瞻謀劃和政策引導，推動創新鏈和產業鏈深度融合。落實全省戰略性新興產業倍增計劃和未來產業孵化加速計劃，構建創新策源、轉化孵化、應用牽引、生態營造的產業培育鏈條，全鏈條推進技術攻關、成果應用。落實好民營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支持政策，鼓勵民營資本進入資本市場。完善產業梯度有序轉移的協作機制和利益共享機制，從構建全國統一大市場、打破市場隱性壁壘、營造一流營商環境三方面入手，厚植哈爾濱新質生產力的發展基礎。

2.創新攻關方式，提升科技創新能力。聚焦國家重大戰略需求和長遠發展目標，打好關鍵核心技術攻堅戰。探索新型舉國體制新路徑，發揮高校、科研院所、重點企業“三大策源地”主體作用，瞄準哈爾濱市現代農業、裝備制造、航空航天、新材料等優勢產業以及數字技術、生物技術、冰雪產業技術、人工智能等新興業態領域，積極推動科研成果與產業對接，以促進成果就地轉化。創新科技攻關方式，鼓勵科研機構與企業建立“定向研發、定向轉化、定向服務”的訂單式研發機制，由行業龍頭企業牽頭、產業鏈上下游參與、產學研深度合作組建創新聯合體和產業技術創新聯盟。

3.創新科技服務，加快成果轉化落地。建立重大科技成果定期發布和對接機制，加快建設環大學大所創新創業生態圈。搭建實驗室、技術轉移機構、大學科技園、眾創空間、科技企業孵化器、高新區、自主創新示范區等各類科技服務機構的平臺載體，提升中試基地公共服務功能，強化全流程的科技服務。推動項目、資金、用地、政策等各類要素高效集聚，打造創新創業、成果轉化、科技服務、校友經濟、創新氛圍“五位一體”的科創生態系統。培育技術轉移服務載體，優化供需對接服務，優化技術交易“云平臺”。加強與國家級研發平臺的協調聯動，對接產業需求，實現產業化應用。

4.發展新質生產力，推動未來產業和新興產業發展。依托產業基礎和技術積累，大力培育發展生物醫藥、高端裝備、低空經濟、新材料等戰略性新興產業，將重點放在延長產業鏈條、提高產業規模和發展質效上，圍繞產業鏈部署創新鏈、完善生態構建和場景應用、加強數字平臺建設等。加快培育未來產業，如未來制造、未來能源、未來健康等，力爭在5到10年內形成1到2個領跑全國的千億級未來產業集群，并積極推動新興科技產業在城市運營和生產生活中的推廣應用。

（五）提升城市環境和品質，不斷筑牢“宜居之城”的基礎支撐

友好型、高品質的城市環境，是市民安居、游客樂游的關鍵因素。網紅城市不僅只是大氣唯美的打卡地標，還應有尺度親民、功能完善、煙火味濃郁的休閑空間和步行街區，滿足市民和游客Citywalk的休閑需求，為城市高質量發展提供堅實的基礎支撐。

1.以亞冬會為契機，大力提升城市品質。抓住舉辦亞冬會的重大機遇，落實“辦好一次會，提升一座城”指導思想和目標部署，全面推進城市保障項目實施。按照“精心規劃、精致建設、精細管理、精美呈現”要求，圍繞賽會需求及生活、生產、生態、人文、社會、治理等方面，著力提升城市承載功能、產業功能、輻射功能、服務功能，優化城市布局，提升城市品質。

2.以人為本，加快完善城市功能。踐行“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理念，以“宜居、宜業、宜游”為目標，持續推動城市功能完善。錨定“一江居中、南北互動、兩岸繁榮”發展目標，按照主體功能定位和空間治理要求，完善空間布局，推動城市多中心、組團式、網絡化發展，優化居住、綠地、產業、交通、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設施等用地安排，引導城市人口、經濟、基礎設施均衡布局及協調發展。有序推進城市更新，完善市政建設;加快城市道路建設和靜態交通管理，補足旅游景點的交通連接，構建便捷高效的交通體系;建設安全穩定的供排水、供熱、燃氣等市政管網系統;整合開發沿江生態資源，打造生態休閑長廊，形成親水、近綠、怡人的生態環境新格局，建設綠色、宜居、智慧、人文、創新、韌性的現代化城市。

3.合理配置資源，完善基本公共服務體系。增加優質公共服務供給，補齊公共服務短板，滿足城鄉居民對美好生活的期待和向往。落實基本公共服務標準化，建立基本公共服務清單，全面建立系統完善、層次分明、銜接配套、科學適用的公共服務標準體系，合理配置公共資源，持續推進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從而提升居民的幸福感和獲得感。

4.推廣精細管理，提升城市治理水平。堅持系統治理、依法治理、源頭治理，構建規劃設計、投資建設、運營管理一體化的城市治理體系，有效解決“條、塊、段”分割導致的折騰浪費問題。以“繡花”功夫和歷史耐心，推進城市精細化管理，不斷增強城市治理能力。開展智慧城市建設，以“數字龍江”為引領，搭建微信網格平臺，不斷完善城市管理智慧網格系統，強化監督考評，全力推動城市管理網格化工作落地見效，提升城市精細化管理水平。

（六）加大開放交流，有效引入高質量發展的外部動力

對外開放是推動我國經濟社會發展的重要動力，是促進我國不斷改革發展的重要法寶。“網紅效應”使哈爾濱冰雪游火到海外。2024年一季度黑龍江入境游客較2019年大幅增長，其中港澳臺游客增長4.3倍，海外游客增長1.4倍，攜程數據也顯示出，暑期哈爾濱入境游訂單量同比增長78%。“網紅效應”強化了開放交流的動力，貫通了國際國內雙循環通道，利用了國內國際兩個市場兩種資源，激發城市活力，以促進城市發展。哈爾濱是我國北部開放門戶、對俄合作中心城市，是邊境旅游和對外貿易重要城市，應充分利用“網紅效應”，加強海外宣傳，深化開放合作，推動國際化大都市建設，推動高質量發展，構建新發展格局。

1.拓展對俄貿易新興領域。加強多元化聯運通道建設，優化空鐵對接，推動航線與哈歐班列、哈俄班列有機銜接，構筑“空-鐵-公”聯運國際運輸線路。頭部企業要積極拓展對俄進出口業務，支持俄羅斯海產品、肉制品、糖果等深加工商品進入市場，加強在材料領域的合作。政府要提升服務水平，完善哈爾濱臨空經濟區口岸功能，探索提升省內口岸間的關檢融合度、通關一體化、通關便利性。

2.加強國際文旅合作。在“上合冰雪體育示范區”框架下，推動上合組織國家之間在體育旅游和冰雪文化方面加強合作，打造冰雪體育精品賽事和冰雪旅游經典線路。建設“對外開放旅游超市”，著眼于“旅游場站、旅游業務、旅游專線、咨詢服務、旅游換乘”五大功能，打造產品豐富、服務優質、值得信賴的旅游服務綜合體，為國內游客出境旅游和國外游客入境旅游提供高質量服務。發揮“世界音樂之都”城市品牌優勢，依托哈爾濱芭蕾舞團、交響樂團、大劇院、音樂學院等音樂機構，以“哈爾濱之夏音樂會”為平臺，加強音樂文化產業的開放合作。

3.優化區域開放布局。利用哈長城市群，加強與東北地區及國內城市的廣泛合作。建設“雙買+雙賣”跨境電商綜合體，打造對俄電商商品集散和物流樞紐城市。推動各類開放平臺創新發展，促進自貿試驗區、綜合保稅區、臨空經濟區、開發區以及上合冰雪體育示范區等制度創新，完善平臺的承載功能。做強哈爾濱國家加工貿易產業園、對俄商貿綜合服務平臺、跨境電商物流平臺、對俄數據信息服務平臺、對俄科技成果交易平臺等，進一步釋放對外開放的集聚輻射效應。利用國際國內市場資源，依托哈爾濱的區域特色與優勢，形成“立足本省，對接東北，服務全國，影響東北亞”的區域開放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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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4-11-13

作者簡介：陳燁，院長，從事區域經濟社會發展研究;劉軼梅，副院長，研究員，從事城市社會治理、城市公共服務、城市文化、社區發展等研究;崔倫強，研究員，從事旅游經濟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