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自信讓上海絨繡出圈

摘要：上海非遺絨繡于2011年5月23日經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批準列入第三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遺產編號為Ⅶ-103。作為第一批國家傳統工藝振興的對象，如何在文化流失的大環境下保護和傳承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產這一重要問題亟須解決。團隊以問卷分析法為基礎，探究絨繡傳承現狀以及外顯問題，加以訪問法，深究內因，肯定其生命譜系中的文化價值，發現其市場狹小、知名度低、傳承人斷裂等短板。并提出承認價值、增進尊重，以及促進文化的交流與創新的三大策略，通過“家、校、社、政”四手聯動，開展生產性保護，將非遺的文化價值進行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并遵循“見人見物見生活”的保護理念，讓傳統手工技藝融入生活，實現非遺價值與市場的雙向認同。

“上海絨繡”傳承現狀

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曾在多個場合對文化自信這個概念進行多次論述，“中國有堅定的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其本質是建立在5000多年文明傳承基礎上的文化自信”。在當代，文化已成為世界范圍內經濟社會發展的價值維度。隨著“文化熱”的發展，非物質文化遺產——上海絨繡，逐漸進入大眾視線，我們的文化自信再次得以提高。

技藝傳承的困境

上海絨繡的傳承面臨技藝傳承斷層的困境，這項技藝要求制作者具備深厚的藝術素養和審美能力，對色彩、線條、構圖等方面有著極高的要求。

一些絨繡藝人開始嘗試通過開設工作室、舉辦培訓班等方式，吸引年輕人參與學習。同時，政府和社會各界加大了對絨繡技藝傳承的支持力度，通過提供資金、場地等方面的支持，鼓勵更多的人參與絨繡技藝的傳承。然而，這些措施仍然難以從根本上解決技藝傳承斷層的困境。

市場認知與接受度

上海絨繡的市場認知與接受度也是影響其傳承的重要因素。盡管絨繡作品以其精美的工藝和獨特的藝術魅力贏得許多人的喜愛，但在現代社會中，絨繡作品的市場需求相對有限，難以形成規模化、產業化的生產。

為了提高絨繡的市場認知度與接受度，一些絨繡藝人開始嘗試將絨繡元素與現代設計相結合，開發符合現代審美需求的絨繡產品。同時，他們通過參加各種展覽、比賽等活動，擴大絨繡的知名度和影響力。這些努力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絨繡的市場認知度與接受度，但仍然存在一定的局限性。

傳承模式與創新探索

面對傳承的困境和挑戰，上海絨繡的傳承者們也在不斷探索新的傳承模式和創新方式。一些絨繡藝人開始嘗試將傳統技藝與現代科技相結合，利用數字化手段對絨繡技藝進行記錄和傳播。這種方式不僅有助于保存和傳承絨繡技藝的精華，還能讓更多的人通過虛擬現實等技術手段親身感受絨繡的魅力。

此外，一些絨繡藝人還嘗試將絨繡技藝與其他藝術形式相結合，創造具有獨特風格和內涵的絨繡作品。這種跨界融合的創新方式不僅豐富了絨繡的藝術表現形式，也為其傳承和發展注入了新的活力。

上海非遺絨繡的傳承優勢

隨著全球化與數字化的快速發展，傳統手工藝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挑戰。上海絨繡作為上海地區特有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以其獨特的藝術魅力和深厚的文化內涵，成為中華文化自信的重要載體。

地緣優勢

上海絨繡起源于19世紀末，由歐洲傳入上海，經過本地工匠的改良與創新，逐漸形成了具有上海特色的絨繡藝術。上海作為中國的經濟、文化中心，擁有得天獨厚的地緣優勢，為絨繡的傳承與發展提供了良好的土壤。

優異的地理條件和眾多相對自由且成熟的手工藝者的涌入也為絨繡工藝在上海廣為流傳奠定了堅實的基礎。作為國際大都市，上海擁有廣泛的國際交流與合作機會，絨繡作品能夠走出國門，在國際舞臺上展示中華文化的魅力，增強了文化自信。

政策優勢

近年來，國家和地方政府高度重視傳統文化的傳承與發展，相繼出臺了一系列政策措施，為上海絨繡的傳承與發展提供了有力支持。

首先，《中華人民共和國非物質文化遺產法》等法律法規的頒布實施，為絨繡藝術的傳承與發展提供了法律保障。其次，各級政府加大對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的投入力度，通過設立專項資金、舉辦展覽等方式，推動絨繡藝術的傳承與發展。最后，各級文化部門還積極開展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宣傳推廣活動，提高了公眾對絨繡藝術的認知度和關注度。

藝術優勢

上海絨繡作為一種獨特的傳統手工藝，具有鮮明的藝術特色和深厚的文化內涵，這是其傳承與發展的根本優勢。

作為上海市的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上海絨繡不僅承載著深厚的中華文化底蘊，更展現了非同一般的國際性特征。其獨特的國際性不僅體現在其起源的多元文化交流背景上，更鮮明地體現在其題材選擇和市場定位上。同時，上海絨繡保留了非國內熱點題材的繡作，接納多國文化，這種對多元文化的包容和融合，進一步彰顯了其國際性特質。這種將傳統文化與現代藝術、國際元素相結合的獨特優勢，使上海絨繡在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傳承與發展中獨樹一幟。

綜上，上海絨繡在新時代背景下具有得天獨厚的地緣優勢、政策優勢和藝術優勢，這些優勢共同構成了上海絨繡傳承與發展的堅實基礎。我們應該繼續加大對上海絨繡的傳承與發展力度，通過政策引導、人才培養、宣傳推廣等方式，推動絨繡藝術的創新發展。同時，我們應該注重將絨繡藝術與現代社會生活相結合，讓更多人了解和喜愛這一傳統手工藝，從而共同推動中華文化的傳承與發展。

傳承存在的問題

目前，上海絨繡作為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面臨著一些瓶頸，如大眾普及率低、傳承危機兩大問題。

大眾普及率低

作為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上海絨繡仍面臨大眾普及率低的困境，這主要體現在三方面，絨繡自身忽視生活性發展的價值困境、大眾對產品性價比的誤讀、傳播力度弱。

“價值關系，是一種以主體為尺度的主客體關系……在實踐活動中，客體的存在、屬性和合乎規律的變化，是否具有與主體生存和發展相一致、相符合或相接近的意義，依主體尺度而區別為不同的形質。”

首先，上海絨繡忽視生活性發展的問題主要體現為價值主體評價困境，即制作者與消費者（潛在受眾）對于上海絨繡制品的交換價值和使用價值的矛盾。

其次，絨繡的高定價直接導致大眾對其產生性價比不高的負面印象。表面上，大眾對產品性價比的誤讀是獨立的認知問題，實質上它與絨繡價值關系困境中交換價值部分密切聯系。從交換價值角度看，傳統手工藝因為機械化生產的興盛而被弱化是時代的必然趨勢，而一幅好的絨繡作品凝結了手工藝者長時間的勞動，純手工繡制的絨繡產品在市場流通時的較高定價難以被普通消費者認同且有被其他機器生產工藝品替代的可能。此外，絨繡的手工繡制表明了其工期長、成本高，難以吸引長久的資金支持者，導致市場份額進一步萎縮；而經濟效益差，從業者看不到較好的前景，也就不可能吸引到人才，形成目前絨繡市場低迷的惡性循環。

最后，上海絨繡還面臨傳播力度弱的問題，其知名度和下沉市場情況低迷。在對上海絨繡的了解程度和自我評價中，僅有27.78%的調查對象對上海絨繡有一定了解。在27.78%對絨繡有不同了解的調查對象中，70%的調查對象從微信、新浪微博等網絡社交平臺了解絨繡，60%的調查對象通過偶然機會了解絨繡，40%的調查對象通過電視紀錄片宣傳了解絨繡。可見，社交媒體或電視傳媒的線上宣傳效果不佳，絨繡宣傳薄弱，大眾化普及不足，未能下沉至大部分居民生活中。

傳承危機

上海絨繡的傳承危機是保護、發展與傳承絨繡亟待解決的瓶頸問題，主要體現在傳承人緊缺和傳承方式單一兩方面。在“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發展調研”中，將近半成的受訪傳承人認為非遺“面臨傳承危機”。

一方面，傳承人緊缺和斷層現象是影響絨繡順利傳承和持續性發展的首要問題。早在2012年，海派絨繡代表性傳承人、上海黎輝絨繡藝術有限公司創始人兼總經理包炎輝表示：“絨繡技藝可以說已經到了青黃不接的境地；非遺傳承保護企業稅率過高，高稅率自然加大了企業生存的難度。”盡管上海黎輝絨繡藝術有限公司在國務院和上海市市政府“傳統工藝美術”相關條例的支持下重組了幾大絨繡廠的員工和一些“散”的絨繡技術人員，并成功將上海絨繡申遺并列入保護范疇，但是絨繡工藝師和傳承人的平均年齡在60歲左右，加之掌握絨繡技術的人數逐年減少，一幅作品繡制周期長，難以保證訂單在短時工期內完成。總體上，現代上海絨繡工藝人和傳承人難以適應高強度作品創作，保護傳承的精力有限。

另一方面，傳承方式單一、上海絨繡難以輻射更寬廣的范圍也是上海絨繡面對的難題之一。上海絨繡結合了本地顧繡、三林刺繡七百年來奠定的厚實的刺繡工藝基礎和國外絨繡技術，在上海已盛行數百年，擁有深厚的海派文化歷史積淀，是上海繡匠“洋為中用”的傳承智慧、醞釀絨繡工藝素養和工匠精神的產物。而上海絨繡的地域性既源于上海獨特的海派文化和地緣民俗文化要素，也反作用于傳承的范圍。地方性保護和傳習所、絨繡協會的成立缺乏更為寬廣的輻射性，多數做法是把絨繡作為地區文化的遺存，在上海部分地區進行小范圍傳承。

“上海絨繡”傳承與發展的建議

本團隊深究其歷史曲折與文化內涵，以及生活方式深刻變革、審美觀念多元化背景下傳承發展中的挑戰與困境。基于對上海絨繡文化內涵、歷史價值、現代發展現狀以及文化自信建設作用的深入研究，現提出一系列涵蓋政策支持、人才培養、市場推廣等方面的策略與建議，旨在為政府、教育機構、社會團體以及絨繡從業者提供有益的參考和指導。探尋新時代中國傳統文化流失的解決辦法，避免優秀文化消失于歷史的迭代之中。

絨繡進校園——增強校內傳統文化學習氛圍

一方面，學校需響應國家推行的“傳統文化進課堂”的號召，開設傳統文化相關課程，增強校內傳統文化學習氛圍。上海大學上海美術院副院長、上海公共藝術協同創新中心執行主任章莉莉表示：“面向未來，絨繡這一非遺的傳承保護要進一步走向藝術，走向生活。”以高橋鎮啟動“非遺進校園”項目為例，自2012年來，高橋鎮各項非遺技藝傳習班已陸續覆蓋全鎮11所中小學當中的8所，累計有六千余名學生參與學習，實現興趣班、體驗課向“項目多樣化、團隊特色化、傳習系統化”的轉型。

另一方面，學校必須承擔監管職責，因校制宜地制訂配套的監督制度并推行，相關部門需按時抽查學校的落實情況，及時反饋有效意見。只有做到實施、監督同時抓，才能更快更好地實現“非遺進校園”向“非遺在校園”的轉變。

此外，學校應當重視思想政治課程中有關傳統文化的學習情況，將紅色文化、江南文化、海派文化有機結合，塑造學生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和社會主義現代文化的思維體系。

絨繡數字化——充分發揮“數字化”優勢傳播非遺文化

近年來，隨著數字技術的迅猛發展，非遺文化也逐漸走向數字化的道路。在這一趨勢下，上海絨繡作為非物質文化遺產之一，也應該在數字化進程中尋求傳承創新。通過充分發揮數字化優勢，上海絨繡能夠更廣泛地傳播，為傳統文化注入新的活力。

利用數碼傳輸科技，以短片、在線直播等方式使非物質文化遺產能夠被“看見”“觸摸”和“帶走”。通過新媒體平臺拓寬銷售渠道，包括線上銷售和線下體驗店等，方便消費者購買和體驗上海絨繡。借助與各類商家的協同或是與技藝高超工匠的聯盟，采取拍攝視頻等方式，展示非物質文化遺產的魅力，并以志愿者的角色感受這些傳統文化的魅力，從而提升上海絨繡的知名度和影響力。

絨繡數字化不僅為上海絨繡的傳承提供了新的途徑和方式，更為上海絨繡的創新性發展打開了新的空間和可能。

政策助絨繡——合理利用政策優勢助力傳承與發展

2021年，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了《關于進一步加強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工作的意見》（以下簡稱《意見》）。《意見》指出，加大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播普及力度需將其融入國民教育體系，加大非物質文化遺產師資隊伍培養力度，支持代表性傳承人參與學校授課和教學科研。引導社會力量參與非物質文化遺產教育培訓，廣泛開展社會實踐和研學活動。

《上海絨繡》一書中提及了保護和傳承絨繡的努力方向，其中一個便是生產性保護，即“‘非遺’和文物最大的差異，在于必須‘活態’傳承，開展生產性保護，與市場結合無疑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之一”。在非遺相關政策支持下，以上海絨繡為代表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實現了專業團隊、機構的建立，高校系統與城市建設的融合進一步推動了傳統文化的系統性、專業性、指向性的保護與傳承，也將助力上海在江南文化和海派文化建設方面的成果，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精神文化需求，踐行“文化自信”。

繡品創新化——“絨”入日常生活

將絨繡融入我們的日常生活是最重要的一種傳播方式，目前已經有相應的成果。例如，在上海絨繡快閃店中出現了許多創新性的文創，展示了絨繡文創新品的魅力，具體包括茶香“絨”器系列的“一杯茶”、包“絨”萬象系列的多款“經典絨藝通勤包”“海派繡藝筆記本”“絨”于科技系列的“藍牙音響茶幾”，以及“繡”氛飾品等文創小禮品，涵蓋了日常生活的“吃用住行”等場景，為上海絨繡文創產品的創新帶來了新的活力和吸引力。

團隊認為基于傳統非遺文化的特性與價值，保護傳統非遺文化的政策目標可概括為三個方面，即承認價值、增進尊重、促進文化的交流與創新。地方傳統文化是地域文化的寶貴財富，是一個地區的地理環境、生產方式、風俗習慣、民俗等綜合作用下產生的非物質文化因素的整體概括。政府應當重視地方傳統非遺文化的傳承，將其作為家校社協同共育發展的重要指標。只有認同地方傳統非遺文化，才能有信心和動力自覺維護、傳承地方傳統非遺文化。保持傳統非遺文化的多樣性和交融性，促進傳統非遺文化的交流和創新，努力做好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使學生在學習中、廣大游客在旅游中、人民群眾在生活中都能夠充分認識到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獨特魅力，從而增強欣賞、尊重非遺的意識，認識到文化也是一種生產力，進而將中國的非遺文化帶到更廣闊的世界舞臺上。

2024年度上海市級大學創新創業訓練計劃項目“文化自信視角下‘上海絨繡’的傳承與發展”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