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件特別容易變成一個配套的產品,這個產品有需求,開發一個軟件;那個產品有需求,再開發一個軟件。我覺得,如果這樣做下去,我不知道未來的方向在哪兒。軟件應該有獨特的視角,發現未來往哪走。怎么才能把對未來的思考融入軟件?那就一定要按照產品的方式來開發軟件,最好的載體就是操作系統,操作系統是軟件的集大成者。我們能不能開發自己的操作系統?
軟件最富挑戰的部分,就是如何把需求真正抽象提煉出本質,變成軟件技術或一個子系統。我們要考慮它能不能有更好的通用性,通用性意味著不用改來改去。
2019年,美國制裁華為后,華為手機上所有的谷歌應用就沒法用了。國內不同品牌的手機都有各自的應用市場,比如華為、榮耀、小米等,甚至還有一個豌豆莢,用戶都可以在上面下載應用。這個模式,只有中國是這樣的。除了中國,全世界的安卓手機只有谷歌一個應用市場。谷歌應用禁止華為手機使用,華為手機到海外就沒法用了,這是不給我們活路。要想絕地重生,只能自己一步一步把應用生態構建起來,這個生態包括硬件和軟件。
我離開華為公司,其實還是為了整個鴻蒙系統的生態。如果我還留在華為公司,整個大鴻蒙生態的建設會受到很多約束。行業內有一個經驗值,一個操作系統要在某個領域把生態做成功,安裝這個操作系統的設備的數量必須占到總設備數量的20%。沒有這么多設備,就沒有人去開發APP應用;沒人開發APP應用,消費者無法獲得使用體驗,就不會買設備,這樣就形成了負向循環。
離開華為,我希望能把鴻蒙的價值充分釋放出來,我為其他廠家的設備安裝鴻蒙,一定比其他人更準確、更快,因為我最理解這個系統。我相信鴻蒙操作系統有巨大潛力,不僅是商業上的,它對我國的未來甚至整個信息技術的發展來說都是絕佳的歷史機遇。
——摘選自鴻蒙系統創始人、深圳開鴻數字產業發展有限公司首席執行官王成錄于央視《面對面》節目采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