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管理國際化人才培養模式探索

摘 要：高校須培養公共管理國際化人才，以期回應時代之責、國家之需、學校及學科發展之道。新時代的公共管理國際化人才應是具備全球勝任力、符合國際組織儲備人才條件、愿意投身到全球治理中的人才。為實現此培養目標，高校需要明晰培養的素養要求、合理化學習模式與完善培養路徑，從而構建全面的培養模式體系，把培育公共管理國際化人才的任務落到實處。政府部門通過有步驟推進國際組織選派機制構建、打通國內外公務員“旋轉門”、扶持社會組織走出國門，為公共管理學人提供更清晰廣闊的職業路徑。

關鍵詞：公共管理國際化人才；全球勝任力；體驗式學習；“十大”育人

全球新冠肺炎疫情對經濟與社會發展產生了深遠影響，中國在此期間的人道主義援助和“一帶一路”倡議等全球公共產品得到了國際社會的廣泛認可，展現了負責任大國的擔當。國際社會期盼中國提供更多高質量全球公共產品的同時，供給更多的公共管理人才，在實踐一線指導、培養和支持各國的發展。而中國也需要公共管理人才來講好“中國故事”，獲得應有的國際尊重和支持，這不僅是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重要保障，而且與高校高質量建設、增強國內外人才吸引力、提升政策影響力、促進公共管理學科的可持續發展目標高度契合。在這一迫切需求下，公共管理國際化人才的培養須厘清若干關鍵問題：何為公共管理國際化人才？這些人才應具備怎樣的能力素養？應采用何種培養模式？其具體的實踐路徑與體系設計又應如何展開？

新時代公共管理國際化人才內涵

在新時代背景下，國際化人才應具備全球勝任力。根據《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的要求，高等教育應“培養大批具有國際視野、通曉國際規則、能夠參與國際事務和國際競爭的國際化人才”。2020年發布的《關于加快和擴大新時代教育對外開放的意見》進一步提出，要“培養更具全球競爭力的人才”，并“加速培養具有全球視野的高層次國際化人才”。與此同時，國際組織呼吁“幫助學生形成應對社會、政治、經濟問題的能力，并培養促進全球可持續發展的價值觀與態度，訓練學生在國際和多元文化環境中有效學習、工作及人際交往的能力”[1]，這也正是“全球勝任力”的核心內涵。清華大學率先設立了學生全球勝任力發展指導中心，將全球勝任力細分為認知、人際和個人三個維度的六大核心素養，包括：全球知識與議題、語言能力、開放與尊重、溝通與協作、道德責任、自覺與自信[2]。結合公共管理學科的特點與當代戰略需求，具備全球勝任力的公共管理人才應具有參與全球治理的實際能力。然而，目前中國公民在國際組織中的任職數量偏少、職級較低、組織松散、部門分配不合理，直接影響了我國在全球治理中的實際參與效果。

我國高校必須創新培養模式，革新培養目標、素養要求、學習路徑及實踐體系，著重提升人才的全球勝任力，使之符合國際組織的用人標準，支持其投身于全球治理領域。

公共管理國際化人才的培養框架

為厘清培養目標與任務，公共管理國際化人才的素養框架需要從知識技能、實踐運用、態度意愿、經驗經歷四個方面進行具體分析，參見圖1：

從知識技能的維度審視，公共管理領域的國際化人才應當具備以下核心能力：一是他們應能夠創新性地吸收并整合專業知識，以適應不斷演變的國際環境；二是他們應具備提出并分析全球性政治、經濟、文化議題的能力；三是他們應擁有持續學習和運用外語進行工作的能力。這些能力的綜合體現，是公共管理國際化人才在全球舞臺上發揮影響力的關鍵。

在實踐能力層面，公共管理領域的國際化人才須展現卓越的治理問題解決技能，同時強調跨國界、跨系統、跨部門、跨學科的溝通與協作能力。解決實際治理問題的能力不僅體現在專業的知識儲備與流程掌握上，還需要在真實的治理情境中提出有效的方案，特別是在團隊領導、規則制定與議程引領等方面展現主導能力。

從態度與意愿的角度來看，公共管理國際化人才既要具備強烈的制度文化自信，對國家有高度的責任感，同時也要包容并尊重多元文化和制度，愿意積極投身于國際組織與全球事務的治理之中。

從經驗經歷的角度來看，公共管理國際化人才還需要具備海外工作經驗以及在社會組織中的實踐經歷。目前，在我國公共管理學科的培養中對這一環節的設計尚顯不足，導致許多青年人才未能滿足在國際組織任職的基本條件。需要提升學生實踐經歷來增進共情力和文化理解，形成價值引領力與文化浸潤力。

公共管理國際化人才的學習模式

基于上述對培養目標與框架的分析，我國公共管理國際化人才的培養模式應在借鑒先進國家經驗的基礎上，打破傳統限制，深化治理知識與實踐經驗，從而解決國內外實際治理問題。針對我國在全球治理參與中的劣勢，創新性地融合問題導向學習與體驗式學習模式。將問題導向學習和體驗式學習相結合，能夠使前者的合作性和針對性與后者的實踐性和自主性相互補充，實現國家社會需求與個人發展需求的統一，最終達成公共管理國際化人才的培養目標。

公共管理國際化人才的培養路徑

為貫徹全國高校思想政治工作會議精神，教育部印發了《高校思想政治工作質量提升工程實施綱要》，指導高校落實“三全育人”目標，提出了課程、科研、實踐、文化、網絡、心理、管理、服務、資助、組織方面的“十大”育人體系。我國公共管理國際化人才培養也有其獨特內涵與特色使命，應增強針對性和實效性，明晰全面而具體的實施路徑，并參考國內外的實際建設案例。將培養目標、素養要求、學習模式與培養路徑整合統一起來，層層推進，才能形成切實可行的培養體系，參見圖2：

第一，課程育人——增進國際性、跨學科、多場景要素的融入。課程育人作為“十大”育人體系中的核心環節，是高校高質量建設的基礎性保障，也是其他育人環節的關鍵源泉。一方面，要提升學生對全球議題的理解力和多元包容態度，須將更加豐富的國際化元素融入課程體系，可開設國際經濟、國際政治、國際戰略等課程。另一方面，為強化學生的國際溝通協調能力以及問題解決能力，推動高校間在國際課程資源上的優勢互補，要注重跨學科課程的設計與設置。

第二，科研育人——完善知識體系、加強國際項目申請與合作、完善智庫建設。不僅要深入研究我國改革深化過程中出現的社會治理、政社分工等重要議題，還要在國別研究、全球治理問題上形成獨特的理論引領。同時，國際化公共管理人才還應積極申請國際聯合項目，充分利用國際資源，推動我國公共管理研究的高質量發展。此外，高校還應通過智庫為政府、市場和社會提供政策建議，優化政校關系，拓展民間外交渠道。

第三，實踐育人——暢通國際實習渠道、優化國際實習體系。近年來，實踐育人作為我國人才培養的重要抓手，在公共管理國際化人才培養中格外重要。從拓寬國際實習渠道上看，應為學生提供到國際組織、跨國企業實習的機會，提升未來就業競爭力。例如：巴黎政治學院會安排學生在國際組織或歐洲機構實習，并通過“大口試”為該段經歷完成答辯[3]。從優化國際實習體系上看，需要以打造特色人才梯隊為己任。高校應結合自身優勢，建立具有行業或專業背景的特色國際化人才培養模式。

第四，文化育人——加強文化自信，培養多元包容的文化價值觀。培養國際化公共管理人才還須增強文化自信，從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和現代治理成果中汲取智慧。與此同時，國際化人才培養還應堅持多元包容的文化價值觀。強調理解和欣賞他人的觀點與世界觀，與不同文化背景的人開展開放、得體和有效的互動。

第五，網絡育人——有效傳播習近平主席倡導的全球治理理念，講好中國故事。我國公共管理國際化人才必須堅定支持并廣泛宣揚習近平主席提出的全球治理理念，高質量推進“一帶一路”建設。各高校應為師生提供多語種的學習資料和討論平臺，并鼓勵師生充分利用推特、臉書等海外社交媒體，展示真實、立體、全面的中國。

第六，心理育人——融合多資源及渠道提升學生的同理心與使命感。高校應進一步完善心理健康工作機制，健全“學校—院系—班級—宿舍/個人”四級預警網絡，開展多層次、多樣化的心理素質拓展訓練、團體心理輔導及個別心理咨詢服務，保障學生的心理健康和穩定。同時，國際化公共管理人才還須特別注重培養超越同儕的同理心與使命感，建立對治理事業的歸屬感、榮譽感與責任感。國際化人才應能夠投身國內外的基層服務，在復雜的國際政治經濟環境中，特別是面對可能的輿論壓力時，保持初心，堅持維護國家與民族利益，弘揚和平、發展、公平、正義、民主、自由的全人類共同價值[4]。

第七，管理育人——建立多元協同治理共同體，提高治理效能。學生自治組織是公共管理學生鍛煉自身管理能力、應用專業知識技能、激發自我效能感的實踐平臺。要完善學生自治體系與管理機制，需要依靠學校職能部門、學生組織及公共管理專家的共同努力，形成協同治理模式，以增強整體治理效能。

第八，服務育人——鏈接國內外基層治理資源，引導學生參與志愿與社工服務。國際化公共管理人才不僅應具備扎實的理論基礎，還需要通過接觸國內外基層社會，積累豐富的實際經驗。高校應通過組織學生參與校友募捐或國內外政府、社區的公益志愿活動，幫助學生在服務過程中發現問題，從體驗中積累解決問題的知識與技能。

第九，資助育人——設立專項基金并規范運營，保障學生發展性支出。為確保公共管理國際化人才培養的可持續性，各高校應在現有的基金會中設立專項發展基金，為項目學生提供包括海外實習在內的旅費和學費補助，同時為經濟困難學生提供有償實習機會。還應為國內外志愿者和公益服務項目提供裝備儲備金，減少學生參與國際研學及公益實踐的經濟負擔。

第十，組織育人——革新原有組織框架，有組織開展科研及實踐。隨著全球公共治理問題的日益復雜，高校應打破傳統院系制的藩籬，構建跨學科、有組織的協作機制。以香港科技大學（廣州）為例，該校摒棄傳統的學院設置模式，而是采用樞紐（Hub）+學域（Thrust）的創新組織架構。在此框架下，各學域根據當代重大社會挑戰設立，學生獲得的學位根據學域授予。這種靈活的組織架構使得教師團隊能夠根據不同學科背景進行動態重組，針對已解決的問題及時調整方向，不斷應對新的全球治理挑戰。

公共管理國際化人才的支撐體系

我國培養的公共管理國際化人才應具有全球勝任力、符合國際組織要求、具備全球治理意愿，能助力我國有效實現“改革和完善全球治理體系”，從而“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為此，高校與學院須清晰培養目標、完善“十全”培養路徑，依托國家的制度保障，有步驟地推進我國的國際組織選派機制構建、國內外公務員“旋轉門”打通、扶持社會組織走出國門，從而能更有力地為公共管理學人拓展職業路徑，為國家有效參與全球治理建設出高質量的人才隊伍。

第一，構建國際組織選派機制。國際組織人才的選派是一項需要戰略規劃和制度體系支持的長期任務，尤其是在人才的推薦與選派方面，更需要國家層面的有力引導與協調。具體而言，應從以下方面著手：一是加強與國際組織溝通，爭取更多席位，尤其是關鍵崗位錄用上的優先權。二是拓展國際組織人才儲備庫，推動高校設立相應培養項目，提升在聯合國青年專業人員（YPP）考試中的競爭優勢，建立從低到高合理配置的人才梯隊。三是完善國際組織人才交流平臺，整合多方資源。

第二，打通國內外公務員“旋轉門”。為了有效推動國內外公務員之間的溝通與合作，政府應優化公務員的職業發展體系，提升其整體國際素養。一是提高公務員的國際化素養要求。在公務員的招錄、培養、晉升等核心環節中，將國際化素養作為重要考核指標，提升公務員對全球治理、全球議題及國際組織的認知水平，強化其多元包容視角與跨組織協作能力[5]。二是建立政府部門與國際組織間的人才流動機制。探索與國際組織之間的人員互調或借調機制，暢通國際組織高級職員進入國內黨政領導職務的渠道。

第三，鼓勵社會組織走出國門。一方面，國家應為社會組織賦予合法身份，明確其活動范圍，確保黨領導傳播方向；另一方面，應推動具有政府背景的社會組織發揮示范作用，帶動其他社會組織走向國際，激活當地社會資本，從而為促進民心相通、擴大活動影響力、優化國家國際形象提供有力支撐。

本文系數字化學習技術集成與應用教育部工程研究中心創新基金項目“國家高等教育數字化發展戰略規劃及實現路徑探索”（立項編號：1221022）；本科教育教學改革與研究項目“公共管理專業國際化人才培養模式的理論研究與實踐教學項目”（立項編號：J220804）研究成果

參考文獻：

[1]WILLEM A， PAULINE F， PETER W. Society at a Glance: Asia/Pacific 2019[M]. Paris:OECD Publishing，2019：166.

[2]全球勝任力: 為走向世界做準備！[EB/OL].[2024-12-13].http://goglobal.tsinghua.edu.cn/competence.

[3]闞閱，王瑜婷.以國際組織捍衛法國利益——法國國際組織人才發展支持體系研究[J].清華大學教育研究，2023，44(6):31-43.

[4]高寧.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對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原創性貢獻[J].政工學刊，2024(4):5-10.

[5]易麗麗.面向2050年建設高素質專業化公務員隊伍的實現路徑[J].中國行政管理，2023，39(9):6-12.

[作者單位：莫蕾鈺，中國礦業大學（北京）文法學院、數字化學習技術集成與應用教育部工程研究中心；李慕晨，中國礦業大學（北京）應急管理與安全工程學院；馮韻婧，中國礦業大學（北京）文法學院]

[責任編輯：苑聰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