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

作者簡介： 王瓊（1982—），女，湖南湘潭人，博士，湖南科技大學商學院講師，研究方向：數字經濟、農業經濟。

摘 要：依據2012—2022年中國30個省級面板數據，構建中介效應模型，考量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以及技術創新在其中的中介作用。結果顯示：數字經濟通過技術創新中介傳導途徑，對農業高質量發展促進效應顯著；技術創新在中西部地區的中介效應相對東部地區更顯著且高于全國水平。鑒于此，建議加大科技財政支持力度，加強中西部地區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加快數字經濟差異化發展，加速推進農業高質量發展。

關鍵詞： 數字經濟；技術創新；農業高質量發展

中圖分類號：F810；F832"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1003-7217（2025）01-0111-07

一、引 言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農業發展取得了巨大進步，農業綜合生產能力顯著提高，糧食產量連續多年穩定在1.3萬億斤以上，農民收入持續增長，收入結構逐步優化，農村居住環境明顯改善，美麗鄉村建設初見成效。然而，隨著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進程加快，自然資源約束趨緊、生產經營較為分散、技術創新動能不足、產品同質化嚴重等諸多問題日益凸顯，制約了我國農業持續、高效地發展，迫切需要尋找新動能來助力農業轉型升級^[1]，最終實現農業現代化。近年來，以互聯網、大數據、云計算和人工智能等數字技術為代表的數字經濟迅速崛起。數字技術被廣泛、深入地應用到社會生產與生活之中，成為經濟發展的主要驅動力，世界已經進入數字經濟時代^[2]。2022年，我國數字經濟規模已超過50萬億，居世界第二位，數字經濟發展勢頭強勁，成為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力量^[3]。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高質量發展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首要任務，要堅持農業農村優先發展，加快建設農業強國。作為數字化程度相對較低的農業，應加快推進農業數字化發展，使數字經濟成為我國農業高質量發展的新動力。

關于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影響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三個方面，一是農業高質量發展及其影響因素。農業高質量發展是在推動農產品市場競爭力提升和農業產業鏈升級的同時，實現農業與環境、社會人文的高度耦合與協調^[4]。在新發展背景下，僅僅通過要素的增量投入難以實現農業高質量發展，科技創新^[5]、新型城鎮化^[6]、產業融合和現代信息技術發展^[9]等因素成為推動農業高質量發展的主要驅動力。二是數字經濟驅動農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機制。數字經濟代表一種新的技術變革和發展動力，必然會對傳統農業各個層面的發展產生巨大影響^[10]。在要素配置上，農業數字化發展打破農業信息壁壘，使農業生產和消費突破時間和空間的限制^[11]，促進要素在城鄉間自由流動；弱化城鄉二元結構壁壘，縮小城鄉差異^[12]。同時，智慧農村、智慧農業建設還能依托項目引入大量的先進技術、金融資本和高素質人才，實現資本和勞動力要素的優化配置。在農業生產上，大數據分析、傳感器技術和農業物聯網的應用^[13]，使農業生產過程變得更加精準和高效，能節約交易成本，提升農業生產效率與發展質量，實現農業供需高水平動態平衡^[14]。在農業經營上，各類電商平臺的快速崛起，拓寬銷售渠道，降低流通成本，擴大交易規模，推動農業經營主體和經營模式創新，增加農民收入，有效挖掘農業發展潛能^[15]。部分學者還分別構建數字經濟和農業高質量發展綜合評價指標體系，測算出兩者的發展指數，并結合產業結構、要素配置、數字金融、城鎮化等因素，對數字經濟推動農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機制進行實證分析，進一步驗證了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推動作用^[16-18]。三是數字經濟推動農業高質量發展的難點。農業高質量發展是一個長期的、系統的過程，信息不對稱、產品結構性失衡、農村數字基礎設施不健全、農業技術轉化率不高、農村數字人才匱乏、金融門檻與金融排斥效應等因素制約著我國當前農業數字化發展^[19-21]。

綜上所述，現有的研究很少將數字經濟、技術創新和農業高質量發展放在同一個框架進行研究。本文基于三步式中介效應模型，分析數字經濟通過技術創新推動農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機制，并提出相應的對策。

二、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說

1.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直接影響。農業高質量發展是指轉變我國農業發展方式，強調在保障糧食安全和農產品有效供給的基礎上，通過提高農業生產效率、產業競爭力、生態環境保護水平和農民收入，實現農業現代化^[22]。數字經濟作為一種新的技術變革和發展動力，以數字化知識和信息為關鍵生產要素，為傳統農業帶來了革命性的變化，推動農業高質量發展。一是數字經濟改進農業生產技術，推動農業高效發展。信息技術和人工智能的發展，使農業生產設備從機械化向智能化轉變，智能裝備廣泛應用于農業領域，提高農業生產自動化水平，降低勞動強度，減少勞動力需求，提高農業生產效率。二是數字經濟革新農業經營模式，推動農業高質量發展。大數據、物聯網等數字信息技術的應用，能夠讓農民及時、準確地獲取產品供需信息，合理配置農業資源，及時調整產品結構，滿足消費者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求。互聯網+電商平臺的興起，打破了原有被中間商控制的銷售網絡，拉近生產者和消費者的距離，創新銷售模式，拓寬銷售渠道，降低流通成本，有效提高農產品銷量，增加農民收入。跨境電商更是將我國優質農產品推向國際市場，提高了農產品的國際競爭力。同時還能與下游的加工、物流、倉儲、包裝等相關行業協同發展，實現農業產業鏈和價值鏈延伸，推動產業結構轉型升級^[23]。三是數字經濟改良種植模式，推動農業綠色發展。傳統農業生產中農民會依據經驗投放化肥、農藥等物質，這不僅會對農產品本身產生影響，危害食品安全，也會對環境造成破壞。數字技術可以幫助實現精準農業，減少對環境的破壞，推動農業生產的綠色化^[17]。四是數字經濟突破傳統農業發展局限，推動農業協調發展。數字經濟的發展能幫助農民充分利用和挖掘農村農業的資源優勢，積極發展有機農業、休閑農業、體驗農業、養生農業等新業態，不僅能增加就業，提高農民收入，進一步縮小城鄉差距，還能吸引更多的資本和人才流入，為農業高質量發展增添活力。由此提出：

H1 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具有促進作用。

2.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間接效應。數字經濟的快速發展為科技創新提供了重要的平臺和技術支持，推動我國技術水平大幅提升。科學技術廣泛應用到農業中，與生產力三要素勞動者、勞動資料和勞動對象深度融合^[24]，改變了傳統農業依靠要素投入的增長路徑，逐步形成具有高科技、高效能、高質量特征和符合新發展理念的先進生產力，成為推動農業高質量發展的內在要求和重要著力點。一是數字經濟加快推進信息技術創新，有效賦能農業生產者，形成更強的決策能力和洞察力，推動農業增效增收。農民是農業生產的主要參與者和決策者，其知識儲備和生產技能的高低對農業的發展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數字經濟的發展產生了大量的數據信息，直接推動了大數據、云計算等信息技術加速創新。農業勞動者利用數字信息技術，對不同來源的數據進行管理、處理、分析與優化，打破原有的信息壁壘和知識瓶頸，從而提高農業生產經營的精準性和有效性，增加農業生產效益和農村居民的收入。二是數字經濟加快了互聯網、5G和人工智能領域的技術創新，提高了我國農業生產裝備的自動化和智能化水平，推動農業提產提質。現代化農業機械和智能化設備投入到農業生產中，大大緩解了農村勞動力短缺問題，通過規模化、集約化經營，提高農業生產效率，有效保障農產品供給。同時，農業機械化水平和自動化水平提高，打破了傳統農業生產的時間和地域限制，提高資源利用效率，改進農產品品質，進一步增強產業競爭力。三是數字經濟加快了物聯網設備、遙感衛星、無人機領域的技術創新，推動農業綠色低碳發展。通信衛星等技術的不斷發展，能夠實時收集農田的氣象、土壤和作物生長數據，進行深入分析，識別作物生長的規律和影響產量的關鍵因素，推進科學種植，有效降低自然資源的損耗，推動農業綠色低碳發展。農業生產的數字化，促進了以數字技術為基礎的新質生產力快速形成和發展，為農業高質量發展提供強勁推動力和支撐力^[24]。由此提出：

H2 技術創新在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中發揮中介作用。

三、研究設計

（一）模型構建

為了估計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選擇控制地區層面的固定效應，構建基準模型如下：

AGRit=α0+α1DIGit+α2Mit+λi+εit（1）

其中，i和t分別代表省份和年份，AGRit代表i省在t年的農業高質量發展指數，DIGit代表i省在t年的數字經濟發展指數，M代表控制變量。εit表示隨機擾動項，α0為常數項，α1為解釋變量回歸系數，λi表示地區層面的固定效應。

同時為了進一步檢驗數字經濟通過技術創新對中國農業高質量發展的作用，即技術創新的中介作用，借鑒溫忠麟等關于中介效應的研究^[25]，構建中介效應模型如下：

TECit=β0+β1DIGit+β2Mit+λi+θit（2）

AGRit=γ0+γ1DIGit+γ2TECit+γ3Mit+

λi+μit（3）

其中，AGRit、DIGit、λi代表的含義與式（1）相同，TECit代表i省在t年的技術創新指數，θit、μit表示隨機擾動項，β0、γ0為常數項，β1、γ1、γ2為解釋變量回歸系數。

采用三步回歸法檢驗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以及技術創新是否具有中介效應。

（二）變量選取

1.被解釋變量。農業高質量發展水平（AGR）是一個能夠體現農業生產經營水平的綜合概念。現有相關研究多采用指標體系方式對其進行測度，但指標選擇尚未形成統一標準。在現有相關研究成果的基礎上，結合《全國農業可持續發展規劃（2015—2030）》《“十四五”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規劃》等相關文件精神，從農產品供給、產業競爭力、綠色發展和收入體系4個維度，構建農業高質量發展綜合評價指標體系，見表1。

2.核心解釋變量。數字經濟發展水平（DIG）：在現有相關研究成果的基礎上，結合《“十四五”數字經濟發展規劃》等相關文件，從信息化基礎、互聯網發展和數字化應用3個維度，構建數字經濟綜合評價指標體系，見表2。我國各省農業高質量發展和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均采用熵值法進行測度。

3.中介變量。根據前文對數字經濟推動農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機制分析，選取技術創新（TEC）作為中介變量。采用專利申請授權數，經過最大、最小值標準化處理后來衡量，公式如下：

TECsi=（TECi－min TECi）/（max TECi－

min TECi）（4）

其中，i表示不同省份。

4.控制變量。為了保證回歸結果的真實性和合理性，進一步從產業發展結構、城鎮化和政策支持三個視角，選取可能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產生影響的因素，進行識別并予以控制。具體變量為：（1）產業結構（IS），用第二、三產業增加值比值指代；（2）城鎮化水平（CITY），用城鎮人口與當地總人口比值指代；（3）政策支持力度（GOV），用當地財政科學技術支出規模指代。

（三）樣本選取與數據來源

選取2012—2022年我國30個省（區、市）的面板數據作為初始樣本（不含香港、澳門、臺灣和西藏地區數據）。農業高質量發展各指標數據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中國農村統計年鑒》、萬德數據庫、CSMAR數據庫等。數字經濟各指標數據來源于《中國信息產業年鑒》《中國科技統計年鑒》等。

為減少數據異方差，對所選非比值變量進行對數化處理，其統計描述性結果如表3所示。被解釋變量農業高質量發展水平的最小值為0.171，最大值為0.561，說明我國不同區域農業高質量發展水平存在較大差異。解釋變量數字化水平的最大值和最小值的差距要大于農業高質量發展水平，均值也遠低于農業高質量發展水平，可見我國數字經濟發展存在明顯省際差異，這主要與各省的數字化基礎設施建設、經濟發展水平和技術研發水平不均衡有關。產業結構、城鎮化水平和政府財政投入也存在省際差距，這也可能導致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在不同地區間的效應不同。

四、實證結果分析

（一）基準回歸

根據 F 檢驗和 Hausman 檢驗的結果，選擇固定效應模型進行基準回歸，在逐步控制城鎮化、產業結構、政策變化控制變量的情況下，觀察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回歸結果如表4所示。列（1）顯示了未加入控制變量的結果，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具有顯著促進作用。列（2）至列（4）逐步加入控制變量進行檢驗，DIG的系數雖然逐漸變小，但都顯著為正，且高于其他變量的回歸系數。由此可見，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具有明顯的正向效應，假說H1得到初步驗證。

從控制變量來看，產業結構、城鎮化水平、政策支持的回歸系數均顯著為正，對農業高質量發展具有顯著促進作用。綜合來看，產業結構升級的回歸系數最大，可能是因為產業結構優化能夠為農業高質量發展提供有效的上下游支持，加速產業融合，促進農業產業鏈升級，更有利于推動農業高質量發展。政策支持力度和城鎮化水平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有一定的促進作用。在加入政策變量后城鎮化水平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作用雖正向顯著，但效應降低了17.29%。結合實際情況和表1指標統計數據來看，城鎮化的推進擠占了土地等農業資源，城鄉差距擴大，農村大量青壯年勞動力向城市轉移，導致勞動力和農業生產成本上升。盡管系列政策導向以農業高質量發展為目標，但在資源約束條件下，高耗能投入模式導致農業可持續性和經濟不確定性問題在短期內難以改變，在一定程度上抑制產業結構優化升級。這可能也是產業結構變量在引入其他條件情況下，狀態雖為正向顯著但效應逐漸減小的原因。

（二）中介效應檢驗

進一步對數字經濟通過技術創新促進農業高質量發展的中介機制進行分析，結果如表 5所示。列（1）報告了基準模型（1）的回歸結果，核心解釋變量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在1%的水平上顯著，說明數字經濟能夠有效推動農業高質量發展。列（2）和列（3）報告了技術創新在數字經濟推動農業高質量發展過程中的中介作用。列（2）中數字經濟對技術創新的影響系數顯著為正，說明數字經濟的發展能夠有效提升技術創新水平。列（3）將技術創新引入數字經濟與農業高質量發展的回歸方程中。結果顯示技術創新的系數顯著為正，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系數顯著為正且小于基準回歸中的結果，說明數字經濟能夠通過技術創新推動農業高質量發展，前文研究假說H1和H2均得到驗證。通過進一步測算中介效應發現，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總效應為0.113，直接效應為0.0824，技術創新的中介效應為0.031，中介效應在總效應中的占比為27.43%。

控制變量產業結構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顯著為正，產業結構合理化程度越高，農業高質量發展水平越高，說明農業高質量發展離不開第二、三產業的配合，三大產業之間相互融合才能真正實現農業現代化。城鎮化發展水平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顯著為正，說明城鎮化的發展加快基礎設施建設，提高經濟發展水平，通過技術和資本外溢，打破城鄉二元結構，帶動周邊農村農業的高質量發展。江浙滬地區農村發展水平領先全國，也充分證明該項檢驗。城鎮化在技術創新中的作用為負，但在總體效應中作用正向顯著，可能因為城鎮化發展在加快基礎設施建設、提高整體經濟發展水平等方面貢獻顯著，但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城鎮化過程中，農村青壯年及受教育程度相對高的勞動力大量向第二、三產業轉移，老齡化農業勞動力更傾向于選擇傳統農業生產方式，農業技術進步受到多重阻礙。同時受比較效益的影響，農業資源被擠占，導致產業和區域發展差異不斷擴大，這可能也是產業結構指標對技術創新產生負效應的原因。財政科技支持力度對于農業高質量發展影響為正，但不顯著，可能是因為財政在科學技術上的投入，大部分并沒有直接落在農業發展上，而是投入其他領域，通過技術創新間接推動農業的高質量發展，所以不顯著。

（三）穩健性檢驗

為了驗證上述計量結果的穩健性，選擇通過替換核心解釋變量和調整樣本區間的方法對以上計量模型進行穩健性檢驗。結果如表6所示。

1．替換核心解釋變量。將數字經濟指標中的域名數替換為移動基站密度，軟件業務收入占GDP比重替換為信息技術服務收入占GDP比重，電子商務交易活動企業比例替換為企業電子商務占GDP 的比重，重新計算數字經濟指標，結果如表6列（1）至列（3）所示。回歸結果顯示核心解釋變量的系數依然顯著為正，說明構建的計量模型非常穩健。

2．調整樣本區間。參考劉軍等（2020）的研究，考慮到萌芽期的數字經濟發展對其他產業的推動作用不大，因而將樣本區間調整為2015—2022年，具體回歸結果見表6的列（4）至列（6）。檢驗結果顯示其核心解釋變量和中介變量的系數均顯著為正，說明計量模型穩健。

（四）異質性檢驗

由于我國各省份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經濟發展水平、技術研發投入、產業結構、自然資源稟賦、城鎮化程度等方面都有較大不同，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存在顯著差異，分東部和中西部地區進行異質性檢驗，結果如表7所示。

檢驗結果顯示東部地區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推動作用顯著，其中總效應為0.420，直接效應為0.382；數字經濟對技術創新具有顯著促進作用，但是技術創新在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過程中并沒有明顯的中介作用。中西部地區數字經濟推動農業高質量發展的效應顯著為正，總效應為0.487，直接效應為0.282，且技術創新在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中有促進作用，中介效應為0.205，在總效應中的占比為42.1%。對比發現，中西部地區技術創新在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中介效應更大。這可能是因為，東部地區以第二、三產業為主，數字經濟發展較早，目前已經形成一定的規模，能夠輻射到當地農業發展中，但農業生產規模在經濟發展中占比相對較小，農業生產指標具有一定替代性，所以不顯著。而中西部地區雖然從整體層面來看農業生產較為集中，但地區間碎片化嚴重，經濟發展水平相對比較落后，數字化程度遠低于東部地區，尤其是西部地區網絡設施建設較為落后，在數字技術方面則具有較大的后發優勢^[24]。另外，東部地區數字經濟對技術創新的作用遠高于中西部地區，可能是東部地區經濟發展水平相對較高，數字基礎設施較為完備、科研機構較多、高端人才聚集，再加上互聯網企業眾多，所以能夠產生聚集效應，快速推動技術創新，也進一步驗證了前文中介效應拓展分析結果。

五、結論與建議

依據2012—2022年中國30個省級面板數據，構建中介效應模型，檢驗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以及技術創新在其中的中介作用。結果顯示：（1）從全國視角看，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對農業高質量發展具有顯著促進效應，技術創新在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過程中具有明顯的促進作用，數字經濟的發展能夠促進技術創新，從而推動農業高質量發展，但降低了產業結構、城鎮化和財政支持力度的相對作用。（2）從東部和中西部地區來看，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推動作用顯著，且中西部地區技術創新在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過程中具有明顯的促進作用，其中介效應遠高于全國水平，但是東部地區技術創新在數字經濟對農業高質量發展過程中并沒有明顯的促進作用，技術創新的中介效應存在明顯的地區差異。

建議：（1）加強中西部地區數字基礎設施建設。數字基礎設施是發展數字經濟的重要保障，應大力推進農村的互聯網、大數據、物聯網等相關數字基礎設施的建設；尤其是中西部地區，還要提高農村地區計算機、智能手機等網絡設備的普及度，為農業高質量發展提供必要的硬件支持。（2）加快實施數字經濟差異化發展戰略。著重加強數字化程度不高、網絡建設落后但有較大后發優勢地區的數字平臺建設，提高數字技術應用能力，使數字經濟發展成為縮小區域差異、全面促進農業高質量發展的重要途徑。（3）加大科技財政支持力度。特別是加大西部地區數字基礎建設和技術創新的財政支持力度，鞏固和提升數字經濟對農業生產的紅利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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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鐘瑤，鄒彬）

The Impact of Digital Economy on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Agriculture

—Analysis Based on the Mediating Effect of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WANG Qiong^1，2，LIU Muhua¹

（1. Business School，Huna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Xiangtan，Hunan 411201，China；

2.Research Center for Regional High-quality Development，Xiangtan，Hunan 411201，China）

Abstract：Based on panel data of 30 provinces in China from 2012 to 2022， a mediating effect model was constructed to test the impact of the digital economy on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agriculture， as well as the mediating role of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The study found that the level of digital economy development has a significant promotional effect on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agriculture，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is an important channel for mediating transmission. However， there are obvious regional differences; the mediating effect of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in the central and western regions is more significant and higher than the national level compared to the eastern region. Therefore， it is necessary to strengthening the construction of digital infrastructure in the central and western regions， accelerating the differentiated development strategy of the digital economy， and increasing financial support for technology to enable the digital economy to better promote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agriculture.

Key words：digital economy；technological innovation；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agricultu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