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源》是我在本科階段拍攝的一組作品,跨越三年的時間。這組作品記錄了我與周圍環境的對話,也體現了我在攝影中對自己、對社會、對自然的思考。
我第一次以公路攝影的方式啟程拍攝,是在山西磧口。最初,我對攝影的理解還很模糊。我只是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吸引:黃河兩岸的黃土崖壁和懸空的橋梁給我帶來了強烈的視覺沖擊,仿佛使我進入了一個“超現實”的世界。每隔幾百米我便停下來拍攝,相似的景象在底片上不斷重復,似乎成了影像奇觀的列置。在這些照片中,視覺語言的標準化與觀看方式的固化使我感到困擾,使我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想要擺脫這樣的影像范式。
在后來的拍攝與學習中我意識到,自己最初的觀看是通過簡化信息來理解事物,把景物分為“自然”與“人造”,但現在看來這種視覺上的劃分不過是一種觀看的游戲。這樣的方式往往局限于景觀的抽象性,而忽視了事物的復雜性。景觀中的自然與人造元素并不是簡單對立的,它們交織在一起,塑造了我們的世界。每個場景都帶有歷史和現實的印記,復雜且多層。
因此,我開始思考是否可以用更開放、直接的視角去捕捉這些景象,打破傳統視覺將復雜的地景抽象化的選擇與觀看方式?


于是,在《源》這組作品中,我希望通過我的鏡頭,讓每個景物都能夠“發聲”,不被固有的觀看規則束縛。我想讓不盡相同的事物盡可能多地在影像中自由展現,呈現出不同景物獨有的情感和故事。
通過這種開放的拍攝選擇,我的照片呈現了人類與自然之間錯綜復雜的聯系,揭示了世界在時間流轉中的變遷。這些影像不僅是對景物的簡單記錄,更是我與環境之間深刻對話的產物,是對當下世界復雜性的細致觀察與反思。
在構建這個項目時,我選擇以公路攝影的方式由人們活動較多的城市郊區開始拍攝,之后過渡到人們干涉較少的邊緣地帶甚至荒野。這樣做是因為我希望這組照片在觀看方式回歸客觀的同時,讓影像帶領人們回歸自然。從而感受當下的世界與現實的流變。
總的來說,景觀是流動且多維的,我們的觀察應當保持開放與包容。攝影不僅僅是對世界的記錄,更是一種對世界更深層次的再理解。它促使我們超越既定的視角,穿透表象,去觸及事物的本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