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雙鴨山市農村發展主體“空心化”情況的調查與思考

摘" 要：鄉村振興，關鍵在人。隨著我國城鎮化、土地及戶籍制度改革的發展，農村大量富余勞動力涌進城市，農村地區“空心化”問題愈發突出，雙鴨山市也不例外。該文根據雙鴨山市人口多少及地理位置抽取3個樣本村作為研究樣本，對農村人口、產業、基層治理等方面情況進行綜合分析，梳理出鄉村振興下農村發展主體“空心化”所面臨的發展困境，提出鄉村振興下“空心化”農村人才隊伍建設的對策和建議，以期為政府決策提供參考。

關鍵詞：雙鴨山市；農村；發展主體；空心化；調查

中圖分類號：F323" " " 文獻標志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9902（2024）24-0046-04

Abstract： The key to rural revitalization lies in the people. With the development of China's urbanization， land and household registration system reform， a large number of rural surplus labor force has poured into the cities， and the problem of \"hollowing out\" in rural areas is becoming more and more prominent. Shuangyashan City is no exception. This paper， according to the population of Shuangyashan and geographical location of three sample village as a research sample， the rural population， industry， primary-level governance comprehensive analysis， sort out the rural development under the main body \"hollowing out\" the development of rural development， put forward the rural revitalization of the \"hollowing out\" of rural talent team construction countermeasures and Suggestions， in order to provide reference for the government decision-making.

Keywords： Shuangyashan; rural area; development subject; hollowing out; survey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最艱巨最繁重的任務仍然在農村。近年來，雙鴨山市始終把推進鄉村振興、實現共同富裕作為“三農”工作的出發點和落腳點，對農村人才隊伍建設與發展給予了高度關注。但隨著雙鴨山市城鎮化率越來越高，農村發展主體“空心化”已成為本市實施鄉村振興戰略最直觀的一塊“短板”。筆者通過大量調研對雙鴨山市農村人口、產業、基層治理等方面情況進行綜合分析，梳理出鄉村振興下農村發展主體“空心化”所面臨的發展困境，提出了鄉村振興背景下“空心化”農村人才隊伍建設的對策和建議，為政府決策提供參考。

1" 農村“空心化”的具體表現

在城鄉一體化背景下，農民離開農村的步伐越來越快，由此導致愈發嚴重的農村“空心化”問題。農村“空心化”給鄉村振興工作帶來了許多阻礙。農村“空心化”具體表現為：

一是人口學意義上的“空心化”，由于青壯年農民過度離村導致農村只剩下了孱弱的留守群體，農村人口“空心化”問題開始逐漸浮現。在此情形下，農村建設發展主體明顯不足，農村勞動力減少，僅留下老人和兒童[1]。二是地理意義上的“空心化”，隨著“村村通”鄉村道路建設工程推進，依然居住在鄉村的農民不斷地將房屋建于“村村通”道路兩旁，或集中在集市等交通要道，農村原有的聚落點逐漸荒蕪，村莊內部處于中心地帶的老村址悄然變成廢墟[2]。三是經濟意義上的“空心化”，農村地區生產模式和產業結構的落后。農村青壯年勞動力大量外流，大部分青壯年在外長期務工擁有一定經濟實力以后在城鎮或城市租房或購房定居，鄉村留居人口老齡化、貧困化趨勢日益明顯，人口、資金等關鍵生產要素流向城市，農業生產逐漸荒蕪，鄉村經濟日益衰退[3]。四是基層政權意義上的“空心化”，大量農村中青年村民外出導致了農村地區人才匱乏、缺乏民眾監督，進而衍生出選舉參與率低、干部素質不足、監督流于形式等基層治理難題[4]。五是農村文化意義上的“空心化”，青壯年農民持續離開農村后，這一群體對農村的感情和依賴性逐漸減少。青壯年農民過度離村極易導致農民家庭結構的破碎，不僅使得留守群體生活困苦，而且使得許多家庭文化和傳統美德面臨嚴重的邊緣化[5]。

鄉村振興，人才是關鍵。解決農村發展主體“空心化”問題是推進鄉村振興的前提和基礎。“空心村”治理是民生工程，更是民心工程，探索空心村破解路徑，是釋放土地存量、緩解城鄉建設用地結構性矛盾、改善鄉村人居環境和推進鄉村振興戰略的重要突破口。

2" 雙鴨山市農村發展主體“空心化”現狀

雙鴨山市位于黑龍江省東北部，地處完達山脈北麓、三江平原腹地，隔烏蘇里江與俄羅斯相望。全市土地面積2.25萬km2。全市耕地面積1 676.25萬畝（1畝約等于667 m2），糧食產能65億kg，是國家重要的商品糧基地。雙鴨山市現轄尖山區、嶺東區、四方臺區和寶山區4個市轄區，集賢縣、寶清縣、友誼縣和饒河縣4個轄縣。

2.1" 雙鴨山市農村“空心化”村屯數量

雙鴨山市共有42個鄉鎮、461個行政村。根據2021年相關調研數據，雙鴨山市農村村屯“空心化”數量如圖1所示。

從調研數據中可以看出，雙鴨山市農村有大量的村屯出現“空心化”現象，由于人口出生率低，大量農村學校取消合并，適齡學生進城讀書，家長陪讀，導致雙鴨山市農村季節性“空心化”現象較為嚴重。

2.2" 雙鴨山市農村人口現狀

通過雙鴨山市第六次全國人口普查和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數據對比，分析近年來城鄉人口數量變化，具體表現見表1。

根據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雙鴨山市8個縣（區）共有1 208 803人，全市8個縣（區）的人口中，居住在城鎮的人口為826 703人，占68.39%；居住在農村的人口為382 100人，占31.61%。同2010年第六次全國人口普查相比，城鎮人口減少64 112人，農村人口減少189 711人，城鎮人口比重上升7.48個百分點[6]。由此可見，如今雙鴨山市城鎮化率越來越高，農村居住人口在銳減，農村“空心化”的問題日益顯現，在此背景下如何實現鄉村振興，已成為當下關注的熱點和亟待解決的難題。

2.3" 樣本村人口“空心化”現狀

根據人口多少及地理位置在雙鴨山市抽取3個典型村莊作為研究樣本，分別為慶豐村、萬隆村、富饒村，慶豐村屬于雙鴨山市集賢縣下轄農村，萬隆村屬于雙鴨山市寶清縣下轄農村，富饒村屬于雙鴨山市饒河縣下轄農村，通過對3個典型樣本村進行調查，會使調查覆蓋的范圍較為全面。本文采用入村入戶調研走訪和整理相應部門的統計數據的方式，根據樣本村數據分析雙鴨山市農村地區發展主體“空心化”問題，具體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2.3.1" 樣本村人口結構

隨著經濟社會的發展，近些年來雙鴨山市農村的人口因務工、求學、經商等原因不斷向外流動，農村常住人口比例下降，農村人口急劇下降，農村人口“空心化”問題凸顯。3個樣本村人口基本情況見表2。

由3個樣本村的數據分析可以看出，雙鴨山市農村戶籍在冊人口總量較多，而農村常住人口比例占總人口數的一半以下，富饒村常住人口占比20%，大量農村人口轉移到城市，不利于雙鴨山市農村發展，同時大量人口涌入城市，造成城市擁擠，不利于城鄉平衡發展。

從樣本村常住人口年齡結構上考察看，如圖2所示。圖2" 樣本村年齡結構

根據調研數據顯示：雙鴨山市常住人口大多是年齡偏大人員，農村中大量適齡學生進城讀書，青壯年進城務工，尤其是富饒村的老齡化問題日益嚴重，人口“空心化”治理問題迫在眉睫。

從樣本村常住人口文化程度上考察看，如圖3所示。

通過調查研究發現，雙鴨山市農村常住人口的文化程度較低，慶豐村初中及以下學歷占98%。萬隆村初中及以下學歷占比95%，富饒村初中及以下學歷占比77%，農民的思想文化水平有待提高。

2.3.2" 樣本村產業發展

我國農業是國民經濟的基礎，在國民經濟中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雙鴨山市農村主要以農業生產為主，由于農業生產率低下、農產品結構單一、農產品占據的市場份額有限及農民收入水平較低等因素，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農民耕作的積極性，大量農村青壯年選擇進城務工增加家庭收入。如圖4所示。

從圖4可以看出：雙鴨山市農村外出務工人員較多，尤其是萬隆村外出務工人員占總人口的58%。在走訪調研中了解到，村民留村務農每年每人收入在1萬～1.5萬元，外出務工人員每年每人收入在5萬～7萬元，可見，收入差距導致大量農村勞動力流失；高強度的農業生產收入不能滿足農民生活需要，也是造成農村發展主體“空心化”的主要原因。

2.3.3" 樣本村基層治理

在鄉村治理中，基層黨組織發揮重要引領和凝聚力量的作用。據調查，慶豐村共有黨員37人，平均年齡60歲；村兩委成員共有8人，50歲以上1人；村黨支部書記48歲；后備干部2人。萬隆村共有中共黨員35人，平均年齡49歲；村兩委成員共有7人，50歲以上5人；村黨支部書記50歲；后備干部4人。富饒村共有中共黨員17人，平均年齡50歲；村兩委成員共有6人，50歲以上3人；村黨支部書記59歲；后備干部2人，見表3。

從表3數據可看出，由于農村發展主體不斷“空心化”，雙鴨山市農村基層黨組織普遍存在隊伍老化趨勢明顯，其知識結構、學識學歷與現階段農村面臨的繁重工作任務不相適應等問題，這些因素都不利于農村的發展和治理。

3" 雙鴨山市農村發展主體“空心化”面臨困境

隨著雙鴨山市農村發展主體不斷“空心化”，導致農村出現人才結構失衡、產業乏力、治理難度加大和城鄉收入差距拉大等問題，已成為雙鴨山市全面推進鄉村振興的一塊“短板”，是亟待認真研究和迫切解決的問題。基于實地調研與綜合研判，梳理出雙鴨山市農村發展主體“空心化”所面臨的困境主要有3點：其一，本土人才“空心化”。農村本土人才傾向于長期在外地務工發展并定居，回鄉返鄉意愿不強，而農村常住人口中人才數量短缺、結構失衡、文化程度不高，引用人才工作體制機制和政策保障措施不完善，導致本土人才和高素質農民人口流失嚴重，難以滿足與匹配鄉村振興的人才振興。其二，基層治理精英“空心化”。村黨支部書記和村干部是農村基層治理的中堅力量，“空心化”使村黨支部書記、村兩委和村干部在年齡結構、學歷層次、后備力量數量上偏低或出現斷層，存在對其培育、轉化與提升不均衡和不順暢問題。其三，外來人才“空心化”。這里外來人才主要包括本土走出去的人才和引進的高層次人才。由于城鎮與鄉村在發展資源、公共服務、生活條件等方面存在差距，相關機制、措施和條件不健全不匹配，導致農村對外來人才吸引力不足而不愿意入鄉，出現“引不來”或“留不住”的境況。

4" 農村發展主體“空心化”問題的應對策略

共同富裕的路上一個也不能掉隊。針對雙鴨山市農村發展主體“空心化”所面臨的人才缺失核心問題，要堅持引育并重，對癥下藥、精準施策，補齊人才振興短板，全面推進雙鴨山市鄉村振興，助力美麗鄉村高質量發展。

4.1" 培育本土新型職業農民

新型職業農民可以分為3類：生產經營型農民、專業技能型農民和社會服務型農民。要加強政府對新型職業農民的培育和扶持，提高農民的綜合素質和經營能力。人力資源部門要借鑒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工程管理模式，入村到戶調研采集空心村本土人才信息，摸清底數建立人才檔案，運用大數據管理，分門別類地進行培育。一是針對傳統經營農民群體，把提升文化水平和農業生產能力作為培育重點。以縣域為單位，完善農民職業教育體系，運用數字技術和信息化平臺，進行組織化帶動。二是針對有專業技術特長的農民群體，重點培育特色種養殖業、農產品加工和農機維修操作等專業技能，提升其經營能力和服務水平。三是針對種養植大戶、農村專業合作社負責人、本地成長的企業家等農民群體，人力資源部門要將提升其帶富能力和領導能力作為重點，從意識、理念、知識、技術和管理等多個維度切入，培育一批農村職業經理人、致富帶頭人、擅長經營和信息管理的“鄉土人才”，為“空心化”農村發展奠定多元化的人才基礎。培育要依托雙鴨山能源職業學院開辦的農民學校、各縣區農村職業教育機構和農業龍頭民營企業，推廣“線上線下融合”“學歷＋技能＋創業”“理論學習+線上學習+現場實踐+跟蹤服務”“訂單式培養”等培訓模式，增強培訓針對性和實用性。

4.2" 夯實本土基層治理精英隊伍

“空心化”農村本土基層治理精英主要包括3類：村黨支部書記、村基層干部和后備干部，他們是空心村產業發展和基層治理的主要力量，組織部門要加強其培養和培訓，提升帶富能力和治理能力。一是選優配強村黨組織書記。村級黨組織書記是農村各種組織和工作的領導核心，市組織部門可在全市“空心化”農村實施“頭雁工程”，推行“頭雁”導師幫帶制，選派優秀村黨組織書記到先進縣和地區跟班學習，深化村黨支部書記縣級備案和分級分檔管理，建立績效考核工作機制，疏通“出口”暢通“入口”，不斷挖掘村黨支部書記的“源頭活水”，推動“頭雁”隊伍結構優化、能力提升。推廣寶清縣黨建引領鄉村治理“頭雁工程”經驗做法，通過提待遇、強保障，開展“頭雁工程”評選表彰，逐步建立起了政治經濟雙驅動、管理激勵相配套的村黨支部書記隊伍管理新機制，激發村黨支部書記干事創業熱情，解決了基層治理火車頭“動力不足”問題。二是選好用好基層干部。組織部門要接續選派市縣兩級駐村第一書記，全覆蓋組建駐鎮幫鎮扶村工作隊，下沉空心村基層，參與空心村產業規劃、鄉村治理等各工作領域。以嚴管厚愛的方式做好第一書記日常管理、定期交流和成效驗收工作，進一步發揮第一書記在鄉村振興中的引領作用。規范“空心化”農村“兩委”干部民主選拔制度，采取“兩推一選”“公推直選”等方式把年富力強、有帶富能力、積極參與基層治理方面的人才選拔出來，建立農村干部教育培訓長效機制，定期舉辦農村黨支部書記集中培訓班，提升農村干部的治理能力和領導水平。三是儲好育好村后備干部。完善“選育管儲用”工作機制，按1∶2的比例配足村黨組織書記后備人選，優先從本村物色大學生村官、致富能手、退役軍人、表現優秀的村民代表、婦女干部和共青團干部作為村干部后備人選，將頭腦靈活、組織能力強的青年力量引入“空心化”農村基層黨組織和治理體系，通過高等院校委培、全市黨員干部培訓、納入新型職業農民培育范圍進行培育，提供必要的優惠政策和激勵措施，激活其發展動能，解決空心村基層黨組織、基層干部后備力量不足問題。

4.3" 促進本土人才回流

雙鴨山市政府部門積極引導，充分發揮空心村村民與本土人才之間“親情、鄉情、友情”的情感紐帶作用，動員有鄉土情懷、創業意愿的大學生、進城農民工、從農村走出去的各類鄉土人才回到農村參與家鄉的建設與發展。各縣區要加快完善吸引本土人才回流政策，盡力創造良好環境，讓更多勞動力“回家”，扎根農村發光發熱。重點支持回流人才在新產業新業態方面的創新創業，進一步支持一批與鄉村振興、農村健康養老、擴大農村就業和消費等方面息息相關的回流人才項目，并探索擴大政治待遇、榮譽對鄉村本土人才的吸引力。

4.4" 加強外部人才引進

一方面，發揮農業科技人才對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支撐引領作用。以鄉鎮為單位建立農村科技人才共享機制，推進區域引進人才統籌使用和管理。將“空心化”農村緊缺的種植和養殖專家、農機使用和維護、農業科技創新等方面專家，列入引進計劃，根據“空心化”農村實際需要，派駐專家開展科技培訓、指導服務工作滿足農民需求，提高幫扶針對性和實效性。另一方面，要完善外部人才引進的支持和優惠政策。根據人才類型在就業崗位設置和行業人員準入門檻等方面出臺精細化舉措，有針對性地給予創業人才貸款、稅收、補貼等方面的優惠政策，進一步提升引入人才待遇和福利配套保障。對高層次人才引進在編制和職稱方面，可按社會貢獻率優先晉升，拓寬引入高層次人才發展空間，為高層次人才提供干事平臺。建立健全鄉村人才管理辦法和激勵機制、支持人才創新容錯機制和人才分類評價體系，真正做到重視人才并留住人才。

5" 結束語

對于一個擁有深厚農耕文化背景的國家來說，“鄉”承載著一個民族關于過去的記憶，曾是大多數中國人成長的地方，是無可替代的精神家園。農村發展主體“空心化”是當前欠發達地區農村面臨的突出問題，嚴重影響了鄉村經濟社會的發展。國以才立，業以才興；鄉村振興，人才是關鍵。在推進鄉村振興的進程中，我們要積極探索農村“空心化”破解路徑，補齊農村發展中人才振興短板的問題，在育才、引才、留才和用才等方面出真招見實效，鼓勵更多人才投身鄉村產業發展、鄉村振興的偉大事業中來，為強農、富農，加快建設農業強國，建設宜居宜業和美鄉村作出應有的貢獻。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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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雙鴨山市統計局.2020年雙鴨山市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主要數據公報[N].雙鴨山日報，2021-05-28.

基金項目：2023年度黑龍江省經濟社會發展重點研究課題階段性研究成果（〔23143〕）

作者簡介：張慧欣（1975-），女，碩士，副教授。研究方向為政策和社會經濟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