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模態話語分析視角下的字幕翻譯

從多模態話語分析視角研究字幕翻譯不僅只分析純文本，還會從文化層面、語境層面、內容層面和表達層面分析電影中的聲音和圖像，在一定程度上能夠突破傳統翻譯的局限。

字幕翻譯發展及研究現狀

國外對影視作品字幕翻譯的研究較早于國內。丹麥譯者亨里克·戈特利布對字幕翻譯定義為“將視聽產品的口頭或書面源文本翻譯成書面目標文本，并添加到屏幕底部的原始文本圖像中”。戈特利布提出了一系列翻譯理論，對字幕翻譯進行了更深入的研究。許多國外學者討論了機器翻譯在字幕翻譯中的應用和可行性，他們提出科技的發展改變了字幕制作模式，推動了字幕協作模式的蓬勃發展。

在國內，一些中國學者對字幕翻譯的特點做了比較完整的總結。張春柏、李運興認為，字幕翻譯具有一般文學語言的元素，但受到多種因素的限制，主要包括字數限制、銀幕演員動作、時空限制、信息限制。錢紹昌認為，由于許多因素的限制，字幕翻譯具有許多特點：綜合性、通俗性、瞬間性、非注釋性和聆聽性。

大多數研究采用案例研究的方法，以一部或多部電影為研究對象，基于一定的翻譯理論分析和提出翻譯策略。從目的、功能對等理論和生態翻譯理論的角度對字幕翻譯的研究較多，而從多模態話語、翻譯倫理學、接收美學和詮釋學等角度進行的研究相對較少。

多模態話語分析理論

基于Halliday的系統功能語言學理論，張德祿結合Lim的綜合多符號模型框架，提出了多模態話語分析的綜合理論框架，包括文化層面、語境層面、內容層面和表達層面，并討論了多模態話語的形式和關系。

Halliday的系統功能語言學理論側重于將語言作為交際的研究，將意義的選擇與社會文化框架聯系起來。Lim認為多模態話語是由圖像和語言形成的。在研究中，語言和圖像存在于語境層面，圖像具有視覺語法，語言在內容層面具有語言語法。在表達層面，語言由書面符號表示，圖片由圖形符號表示。

張德祿教授以系統功能語言學的四個層面作為多模態話語分析的基本理論框架。四個層面由文化層面、語境層面、內容層面和表達層面組成。根據張德祿教授的研究，多模態話語分析的框架如下圖所示：

多模態話語分析視角下的《瘋狂動物城》字幕翻譯研究分析

多模態在《瘋狂動物城》這部動畫電影字幕中體現得尤為明顯，視覺、聽覺等多種模態相互配合，向我們展示了這部電影的魅力。本部分將探討電影字幕翻譯如何反映多模態話語分析綜合理論框架的文化、語境、內容和表達四個層面。

一、《瘋狂動物城》在文化層面的字幕翻譯

譯者要了解語言、習俗和各種活動的文化重要特征。根據不同的語境和文化背景，譯者可以靈活地運用歸化和異化兩種方式，同時運用一些翻譯技巧，如增譯、省略、轉換等。在影片中，譯者將一些文化特定的單詞翻譯成適當的目標語言，將語言翻譯成大量中國人熟悉的成語或習語，所以觀眾在觀看電影時非常輕松親切，譯文生動、深刻、優美，既兼顧了原文的文化背景，又兼顧了觀眾對字幕的理解能力。這種翻譯方式有助于傳遞出電影的情緒和語境，增強字幕臺詞的感染力，引導觀眾身處電影中，理解影片的思想。

例1：See， that’s the beauty of complacency， Jude.你看，這就是知足常樂的好處。

例2：This is priority number one.這是我們警察局的當務之急。

例3：skulking around during daylight hours...出來鬼鬼祟祟地要干什么。

例1中，“complacency”的字面意思是“自滿”。然而，朱迪媽媽并非是自滿之意，而是希望女兒能夠享受現在的快樂，所以不符合劇情。因此，譯者翻譯成“知足常樂”。例2中，譯者將“priority”翻譯為“當務之急”，而不是直接翻譯為“最優先的一個”。例3中，從字面上看，“skulking”是“偷偷潛伏”之意。在影片字幕中，譯者將其翻譯為“鬼鬼祟祟”，也為國人常用成語。譯者在處理電影字幕時，采用了大量類似的翻譯方法，將其譯成成語，如字幕中出現的“脫胎換骨”“齊心協力”“心狠手辣”“空口無憑”等。這種翻譯方式有助于在文本信息轉換過程中促進目標語言受眾對源語言的更深入理解，同時捕捉漢語的文化特征，為翻譯文本增添節奏感，也可以更加貼合國人觀影時的習慣，讓中國觀眾更好地理解字幕的含義。

譯者在翻譯時會考慮到傳播文化的目的，在遵循相應的翻譯策略的同時，更加關注翻譯過程中發生的文化現象。在電影中，朱迪看到狐貍格雷欺負她的朋友，急忙趕來幫忙，而格雷非常看不起朱迪，認為朱迪只是一只軟弱愚蠢的兔子，對朱迪放出了狠話。

二、《瘋狂動物城》在語境層面的字幕翻譯

在語境層面，話語的范圍、話語的語氣和話語的方式決定了語境因素。所有語言都是在一定的背景下使用和交流的，語境對語言的語義、詞語的結構形式和語言的風格都有影響，字幕翻譯應考慮到上下文元素。在《瘋狂動物城》的電影字幕翻譯中，譯者根據上下文考慮了視覺和聽覺模態，這些模態相互作用和協調，構建翻譯字幕文本的整體含義。

在電影中，朱迪和尼克向豹子曼查斯詢問奧特頓先生。在圖像中，整個環境是黑暗的。曼查斯站在門口，映入觀眾眼簾的是他臉上的一道可怕的疤痕。

例4：He was an animal.他是頭野獸。

在字幕翻譯中，“animal”被翻譯成“野獸”。《瘋狂動物城》的背景設定在一個所有動物和平相處的城市，食草動物和食肉動物和平共處，動物已經進化，有自我意識和情感。而且，在整部電影中，動物被稱為食草動物和食肉動物。“animal”一詞不用于正常動物。在曼查斯的回憶中，奧特頓先生發瘋了，不是具有自我意識的，而是一頭野獸。根據電影語境，翻譯為“野獸”而不是“動物”。

例5：So we are leaving right now.事不遲疑，馬上走。

譯者運用了增譯翻譯技巧，以更準確地表達電影所包含的意思。在這一情節中，尼克發現了這輛有著北極熊皮毛、Rat Pack音樂和花哨杯子的車，故聯想到了大先生的車。在電影畫面中，整個畫面以冷色調為主，背景昏暗陰冷，再加上尼克驚恐的表情和急切的聲音，表明當時的情況是十分危急的。聯系語境，譯者加上了“事不遲疑”，這樣一來，觀眾看到對應出現的字幕，也會立刻緊張起來。

例6：Say hello to Gram-mama. Ice’em.你們向我奶奶問好吧，辦了他們。

例7：No icing anyone at my wedding.我結婚的日子不要殺人的。

如果采取直譯方法來處理這兩句話，則翻譯為“凍住他們”。但只翻譯出字面意思，并未表達出人物的真實的含義。觀眾看到這樣的翻譯，就會誤解這個片段的內容，從而誤解電影意思。在影片中，大先生想把它們扔進冰水中凍死。“icing”和“ice”不僅表達了“冰凍”的表面含義，更表達了“殺”的深層含義。因此，與“凍住”相比，“辦了”和“殺人”這兩個詞更能傳達電影的原意。前一句是大先生說的，相比“殺人”一詞，“辦了”更口語化，通俗易懂，也體現了大先生的黑道大佬身份特征和性格形象。

三、《瘋狂動物城》內容層面的字幕翻譯

內容層面包括意義層面和形式層面，意義層面是指話語的意義和由幾部分組成的概念意義、人際意義和謀篇意義。形式層面是能夠傳達意義的，不同的形式系統是相互聯系、共同作用，實現話語意義的傳遞。形式層面涉及形式和關系兩方面。形式包括語言、圖形感知、聽覺和感覺。關系包括互補和非互補關系。形式方面在電影話語中主要表現在音樂、語言和其他音效的聽覺形式以及視圖和文本的視覺形式上。

在電影中，朱迪知道尼克騙了她并且認為她只能當一個小交警，心情低落的朱迪回到黑暗破舊的出租屋時，她打開收音機。

例8：Everybody hurts…每個人都會受傷的…

by myself…只有獨自一人…

You can’t do nothing right， baby…什么都做不好，寶貝…

I’m a loser…我是一個失敗者…

此畫面體現了多模態的形式層面中的非強化關系。首先，在視覺方式上，場景設置在一個狹小而簡單的房間里，光線非常昏暗，只有一盞小臺燈。在聽覺模態上，背景音樂是頹廢的音樂，音調是悲傷而緩慢的，和朱迪的心情一樣。在這個場景中，畫面配上這些頹廢的背景音樂，沒有英文臺詞，而是加入了中文字幕翻譯了背景歌詞的含義，讓觀眾理解了音樂的含義。在朱迪不斷換音樂的同時，觀眾也能在影片中體會喜劇感。只有加上音樂和字幕翻譯，這個劇情才能在悲傷中達到幽默的效果。因此，影片中場景的多模態在形式層面完美契合，觀眾可以體驗到影片的人物和劇情。聲音與視覺圖像相協調，聲音和視覺相輔相成，為非強化關系。

影片中也有體現關于強化關系的場景。在電影中，當朱迪打印違章停車罰單時。在這個畫面中，朱迪沒有臺詞，只有她的動作視覺模式，表明了她在做什么。罰單的內容是英文。在此畫面中，輔以中文翻譯副標題：“違章停車罰款”。因此，字幕配合了情節并加強了視覺形式。除此之外，當市長助理的陰謀被朱迪和尼克發現時，電視臺緊接著實時播報此事。主持人報道，市長助理小羊已被逮捕并入獄，午夜咆哮者的癥狀已成功治愈。結合聲音模式，鏡頭展示了小羊被捕和發瘋動物恢復理智的鏡頭。在這個劇情中，聲音和相應的字幕是主要的交流形式。視覺模式提供背景信息，是次要模式。在這里，視覺模態是對聲音模態所表達的含義的補充。

四、《瘋狂動物城》在表達層面的字幕翻譯

表達層面是指媒介層面，包括語言和非語言兩大類。語言包括兩大類：純語言和半語言。非語言包括身體和非身體兩大類。電影畫面、字幕安排和語調都屬于非語言的范疇。在字幕翻譯中，譯者不能只考慮語言媒體，而忽視在意義傳達中發揮重要作用的非語言媒體因素。

影片中，朱迪離開家鄉，她坐上了一輛行駛的火車，場景發生了變化，展示了多模態的表達層面。隨著火車的行駛，朱迪沿途看到了一系列的風景，她對這一切都表現得很好奇和興奮。在場景設置方面，色調鮮艷，沿途的景觀不僅僅是季節的變化或動物城生活的縮影，同時，音調和聲音都很積極向上。背景音樂是影片的主題曲《Try Everything》，主題曲表達出無論經歷多少困難都不要放棄，要堅持不斷嘗試，每個人都有無限的可能性。歌曲調高，節奏明快，其內容與電影劇情息息相關。主題曲的字幕翻譯也隨歌曲一起放在屏幕上，讓觀眾很容易理解歌曲的含義。此外，在非語言方面，朱迪的面部表情總是帶著微笑，她的眼睛隨場景變化而流露驚喜。

本研究基于多模態話語分析，分析了不同模態如何處理電影字幕翻譯過程中出現的各種問題，從四個層面進行解釋和描述性分析，多模態話語分析綜合框架理論在字幕翻譯研究中的應用具有更大的有效性和可行性。

作者簡介：

傅馨可，2001生，女，漢族，湖南湘潭人，碩士。作者單位：湖南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