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忽視的罕見病

提起風濕病，大家常常想到刮風下雨或受涼后出現的關節肌肉疼痛。然而，風濕病包含了數百種疾病，常見的有類風濕關節炎、系統性紅斑狼瘡、強直性脊柱炎等疾病，也包括相對少見、現收錄于《第二批罕見病目錄》中的成人斯蒂爾病。今天我們就一起來揭開成人斯蒂爾病的神秘面紗，聊聊成人斯蒂爾病的那些事兒。

什么是成人斯蒂爾病

成人斯蒂爾病是一種罕見的全身性自身炎癥性疾病，典型表現為反復高熱、咽痛、皮疹、關節炎或關節痛，并伴有外周血白細胞增高和高鐵蛋白血癥，嚴重時可出現巨噬細胞活化綜合征的并發癥。該病好發年齡為16 - 45歲，女性發病略高于男性。目前成人斯蒂爾病的病因和發病機制尚未完全明確，但研究表明，這個疾病可能與遺傳、病毒感染和機體異常的免疫反應等因素有關。

成人斯蒂爾病的由來

這個疾病名稱的由來可以追溯到一個多世紀前。一位來自英國倫敦，名字叫喬治·斯蒂爾的醫生，在1897年首次描述了22名患有類風濕性關節炎的兒童，其中有12名患者合并有發熱、皮疹等全身癥狀。1924年，這種以全身癥狀為首發表現的兒童類風濕關節炎被命名為斯蒂爾病。1971年，Eric Bywaters和他的同事首次詳細報道了臨床特點與兒童斯蒂爾病相似的成人病癥。1973年，這個病癥被學者正式命名為成人斯蒂爾病。在那個時期，這種病還被稱作成人變應性亞敗血癥或超敏性亞敗血癥等，并被廣泛使用。然而，自從1987年國際醫學界統一采用“成人斯蒂爾病”這一名稱后，這種疾病作為一種獨立的病種，得到了全球的認可和廣泛接受。

成人斯蒂爾病有什么表現

成人斯蒂爾病的臨床表現復雜多樣，但主要癥狀包括以下一組表現。

發熱 在成人斯蒂爾病中，高熱（39℃及以上）通常是患者第一個出現的癥狀。持續的高熱，有時呈現波動或不規則的發熱模式。患者發熱時間一般超過1周，熱退后患者一般情況尚可，無明顯的萎靡不振。

關節炎或關節痛 成人斯蒂爾病患者經常感到關節疼痛并伴有腫脹，這種情況主要出現在手、腕、肘、膝和踝關節。關節癥狀可能呈現游走性，對稱或不對稱。

皮疹 成人斯蒂爾病常可導致一過性、不對稱的皮疹，有時伴瘙癢，見于50%-80%的患者。典型皮疹似三文魚樣斑疹或斑丘疹，主要出現在上肢、軀干和面部，隨著發熱消退而消失。也可見持續性的非典型皮疹，表現為慢性脫屑性斑疹、斑塊性蕁麻疹等。

咽痛和其他癥狀 許多患者在病程早期就有喉嚨疼痛，有時這種疼痛會持續整個病程，尤其是在發熱時加劇，退熱后減輕。體檢可以看到咽部充血和咽后壁淋巴濾泡增生。咽拭子培養結果通常為陰性。患者還可能出現肌肉疼痛、淋巴結腫大、肝功能異常、肝脾大和心包積液等癥狀。

并發癥 巨噬細胞活化綜合征是與成人斯蒂爾病相關的嚴重并發癥，發生率為12%-15%。當患者出現持續性高熱，血常規顯示白細胞、血紅蛋白或血小板顯著下降，纖維蛋白原減少或甘油三酯增高，鐵蛋白持續性升高時，應警惕這一并發癥。其他并發癥如血栓性微血管病、肺動脈高壓、彌散性血管內凝血、暴發性肝衰竭和急性呼吸窘迫綜合征等，相對較少見。

怎么診斷成人斯蒂爾病

由于成人斯蒂爾病在臨床表現、血清學檢查和組織病理方面不具有特異性，因此診斷通常需要經驗性診斷和排除性診斷。需要排除的疾病包括感染性疾病、腫瘤性疾病、過敏性疾病、其他自身免疫性和炎癥性疾病等。如果血培養和血清學檢查結果為陰性，基本可以排除感染性疾病。通過詳細的臨床表現和血液系統檢查，必要時進行PETCT、骨髓活檢及淋巴結活檢，可以排除淋巴瘤或白血病。目前，臨床醫生診斷AOSD的常用標準包括Yamaguchi標準（見表一）、Fautrel標準和Cush標準等，其中Yamaguchi標準最為廣泛使用。

成人斯蒂爾病該如何治療

目前，成人斯蒂爾病的治療以控制炎癥、緩解癥狀及預防并發癥為目標。輕癥患者可單獨用非甾體消炎藥，療效不佳者可使用激素聯合改善病情抗風濕藥或生物制劑等藥物。

非甾體消炎藥 作為治療成人斯蒂爾病的基礎用藥，非甾體消炎藥主要作為診斷過程中使用激素前的一種對癥性治療，用于退熱和緩解關節腫痛。但大部分患者使用非甾體消炎藥不能完全控制患者的發熱、皮疹等全身癥狀。

激素 激素是治療成人斯蒂爾病的一線用藥。激素作用迅速，可以快速改善患者的臨床癥狀。激素治療2-4周后，當患者的臨床表現和炎癥指標好轉或恢復正常時，開始逐步減量。使用激素期間需注意監測患者的血壓、血糖、血脂、電解質等指標，警惕高血壓、糖尿病、高血脂、電解質紊亂和水鈉潴留、消化性潰瘍、感染和骨質疏松等不良反應。

改善病情抗風濕藥 改善病情抗風濕藥適用于對激素治療效果不佳或激素減量后病情復發的成人斯蒂爾病患者。目前臨床上使用較多的改善病情抗風濕藥包括氨甲蝶呤、環孢素。在成人斯蒂爾病繼發巨噬細胞活化綜合征時，激素聯合運用依托泊苷是一種有效治療方案。

生物制劑和小分子靶向藥 成人斯蒂爾病是一種炎癥性疾病，體內11-1β、TNF-α、IL-6等炎性因子水平明顯升高，這些炎癥因子參與并促進了疾病的發生和發展。針對這些炎癥因子的生物制劑和靶向炎癥因子通路的新型小分子靶向藥物可有效抑制炎癥反應，改善成人斯蒂爾病患者的癥狀，為難治性和重癥成人斯蒂爾病患者的治療提供了更多的選擇。目前臨床上有三種IL-1拮抗劑，包括阿那白滯素、卡納單抗和利納西普，但這些藥物在中國尚未上市。幸運的是，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附屬瑞金醫院海南醫院可通過臨床試驗的綠色通道，讓成人斯蒂爾病患者用到阿那白滯素。TNF抑制劑包括依那西普、英夫利西單抗和阿達木單抗，這些藥物更適用于關節型成人斯蒂爾病。托珠單抗是一種人源化抗IL-6受體抗體，能夠有效緩解發熱、皮疹和關節疼痛等臨床癥狀，常用于治療普通方案無效的患者。用于治療成人斯蒂爾病的小分子靶向藥物主要包括托法替布、巴瑞替尼和蘆可替尼，這些藥物在成人斯蒂爾病的新藥治療領域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

成人斯蒂爾病預后如何

絕大多數成人斯蒂爾病患者的預后良好。部分患者的病情有自限性，終生僅發作一次。但也有許多患者在初次病情緩解后可能會多次復發。少數患者病情持續活動，存在激素減量困難或出現軟骨和骨質的逐步破壞，進展為慢性關節炎型斯蒂爾病。雖然成人斯蒂爾病無法根治，但病情可以逐步得到控制，炎癥指標恢復正常后，激素等藥物可以逐步減少，甚至停用。在停藥期間需注意發熱、皮疹和咽痛等可能預示疾病復發的臨床癥狀．

成人斯蒂爾病可以預防嗎

成人斯蒂爾病的具體發病機制尚未完全弄清，因此目前沒有確定的方法來預防。下面這些措施雖然不能完全預防成人斯蒂爾病，但有助于保證身體的健康和減少患病風險。

保持健康的生活方式 均衡飲食、適量運動、充足睡眠有助于維持健康的免疫系統。

預防感染 雖然感染不一定直接導致成人斯蒂爾病，但一些病例可能與感染相關。因此，勤洗手、避免接觸生病的人以及及時接種疫苗，可以幫助減少感染風險。

管理壓力 長期壓力可能影響免疫系統功能，學習減壓技巧有助于維持免疫系統健康。

避免吸煙和限酒 吸煙和過量飲酒與多種健康問題相關，也可影響免疫系統疾病，因此需要避免吸煙和飲酒。

基金項目：國家自然科學基金（82301977）；上海交通大學“交大之星”計劃醫工交叉研究基金（YG2023QNB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