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尼帕病毒性腦炎的防控

摘要：尼帕病毒性腦炎是近年來發現的對公共衛生安全構成嚴重威脅的人畜共患病之一。由副黏病毒科亨尼帕病毒屬的尼帕病毒引起，果蝠為主要攜帶者，馬、羊、犬、豬等動物以及人類均可被感染。本文重點綜述了尼帕病毒性腦炎的病原特點、致病機制、發病癥狀、診斷與防治，以期對國內尼帕病毒性腦炎的防范提供參考。

關鍵詞：尼帕病毒性腦炎；防控

尼帕病毒性腦炎是一種以果蝠為天然宿主并可在人類及哺乳動物之間傳播的嚴重傳染性疾病，在人類中可引起致命的腦炎，并可通過受污染的食物或直接接觸病人實現人傳人[1]。該病的臨床表現從亞臨床感染到嚴重的呼吸道感染和致命的腦炎。該病可在馬、羊、犬、豬等動物中引起嚴重的致死性疾病，給農業生產造成嚴重的經濟損失[2]。病原屬于單核細胞增多癥病毒，該屬其他致命病毒還包括亨德拉病毒、埃博拉病毒和馬爾堡病毒[3]。1998年在馬來西亞報告了尼帕病毒性腦炎疫情的第一次暴發，病毒最初是從甘榜雙溪地區西南的尼帕村的一名患者身上分離出來的，因此，它被命名為尼帕病毒[4]。2001年、2007年、2018年和2023年印度分別報告了尼帕病毒性腦炎疫情，有報道稱印度疫情來源于果蝠。所有疫情都報道了高死亡率，在人類中，感染迅速發展惡化，導致嚴重的呼吸系統疾病以及嚴重的腦炎[5]。針對該病，目前缺乏有效的抗體或治療藥物。

1 病原

尼帕病毒屬副黏病毒科，亨尼帕病毒屬，核酸為單股負鏈不分段RNA，核酸全長約18.2 Kb，電鏡觀察病毒主要為球形和細長形，直徑126～150 nm。病毒有囊膜有纖突，核衣殼呈螺旋對稱[4]。RNA基因組主要包含6個基本基因，分別是核衣殼蛋白、磷蛋白、基質、融合糖蛋白、附著糖蛋白和長聚合酶。核衣殼蛋白上覆蓋一層脂質膜。核心的基因組RNA與核衣殼蛋白和磷酸化蛋白緊密結合。有1個由F（融合）蛋白三聚體和G（附著）蛋白組成的突起，G（附著）蛋白本質上是四聚體，并包埋在脂質膜內[2]。G蛋白通過與保守的哺乳動物蛋白家族b1、b2或b3相互作用，幫助病毒附著在宿主細胞表面[3]。融合蛋白有助于病毒與宿主細胞膜融合，從而釋放病毒粒子進入宿主細胞。病毒還能誘導腫脹的細胞與鄰近的細胞融合形成大量的合胞體。尼帕病毒對外界環境的抵抗力較弱，56 ℃溫度條件下，經30 min即可被滅活。人工培養病毒優選Vero細胞、RK-13細胞，人工培養3 d可以產生細胞病變[2]。

2 流行特點

尼帕病毒性腦炎是一種人畜共患傳染病，最初由動物傳染給人類，再由人類傳染給人類。該病可以通過豬和果蝠傳播。人類可因食用被感染的豬或果蝠污染的食物感染[1]。病毒還可以通過感染生物的尿液和唾液傳播到人體。因此，被感染動物的尿液和被唾液污染的水果也是重要的傳播途徑[2]。蝙蝠也會將唾液或分泌物留在樹上，因此在爬樹時可以感染人類。該病可通過人類呼吸道分泌物傳播，是人傳人的主要來源之一[3]?；颊呖赏ㄟ^呼吸道飛沫、尿液、唾液等傳播。

3 致病機制

在感染初期，病毒主要在上皮細胞中增殖，特別是在細支氣管、支氣管甚至肺泡[4]。由于感染可導致呼吸道上皮腫脹而分泌細胞因子，最終引起急性呼吸窘迫癥候群發生[5]。在感染后期，氣管上皮細胞分泌白細胞介素、集落刺激因子等炎癥介質[1]。病毒從呼吸道上皮細胞感染內皮細胞，隨著感染的發展，病毒可以進入血液。除了呼吸系統、消化系統和排泄系統，大腦和其他器官也可有病毒增殖，從而導致多器官衰竭。在倉鼠動物模型中，據報道白細胞也可能被病毒感染，導致致命后果[5]。病毒通過大腦的脈絡叢血管進入中樞神經系統。由于感染，血腦屏障可能被破壞，最終導致神經系統損傷。在人類中，感染的中樞神經系統可能含有非活性病毒顆粒，這可能導致壞死[1]。病毒可通過嗅球傳播至整個腹側大腦皮層[1]。

4 臨床癥狀

病毒的主要宿主是翼蝠家族的果蝠。在某些情況下，中間宿主（豬）可以將疾病傳播給人類。與人類相比，豬的呼吸窘迫更為嚴重。這種病毒是導致呼吸系統和神經系統嚴重受損的罪魁禍首。接觸病毒后，需4～14 d才會出現癥狀，因此，疾病潛伏期需4～

14 d[5]。

第一，人類的癥狀。人類感染早期癥狀表現為發燒、嘔吐、頭痛、咳嗽、咽喉痛和肌肉酸痛。后期可發展為敗血癥并伴有腎臟系統損害，還可導致腸黏膜出血[3]。另外，部分病人可能會出現呼吸困難，非典型肺炎和急性呼吸困難。隨后出現嚴重的神經癥狀，如定向障礙、嗜睡、神經錯亂、癲癇等，出現神經癥狀幾天后病人昏迷和死亡[4]。病愈后會留有抽搐和性格變化以及某些其他神經系統疾病[2]。

第二，動物的癥狀。豬以呼吸和中樞神經癥狀為主，可導致豬呼吸道和腦炎綜合征，感染初期表現為急性體溫升高，咳嗽、呼吸急促，豬群內迅速傳播，發病率可接近100 % [2]。后期由于神經系統的受損，表現肌肉抽搐，后腿無力，震顫，以及面癱或痙攣性麻痹[3]。在公豬或普通野豬和成年母豬中，可表現眼球震顫，視力下降，運動障礙甚至癲癇[5]。犬感染表現發熱、眼鼻分泌物增多，呼吸困難，可伴發腎小球和小管壞死[3]。貓科動物感染導致多個器官可發生內皮細胞出現合胞體和血管異常。在其他幾個物種，如豚鼠、倉鼠和非洲綠猴，當他們實驗感染后，出現中樞神經系統的實質病變以及多個器官的嚴重血管異常和體重減輕[1]。

5 診斷

電鏡觀察、病毒的分離培養及血清學試驗和分子生物檢查，是確診人類和動物患病的主要手段。由于尼帕病毒的危害性，需要在生物安全級別4（BSL-4）的實驗室進行。

第一，電鏡觀察。用薄層電子顯微鏡，觀察細胞培養物中的病毒粒子，樣品需經負染色處理后，觀察到球形和細長形病毒形態，做出初步判斷[2]。

第二，病毒分離培養。無菌條件下采取腦、肺、腎等病變明顯組織，制成10 %的病料懸液，2 000 r/min離心10 min后取上清接種Vero細胞，3 d內觀察接種細胞的細胞病變[4]。在單層Vero細胞中尼帕病毒的合胞體明顯比亨尼帕病毒合胞體大。尼帕病毒的合胞體中含細胞核數量較多，通過合胞體的不同表現對病毒進行比較和鑒定。

第三，PCR序列分析。目前尼帕病毒的基因診斷方法主要有如下幾種，一是巢式引物擴增編碼病毒基質蛋白的M基因的RT-PCR法，以測定病料中的病毒M基因序列[5]。另一種是擴增編碼核蛋白的N基因PCR法，但需要先對P基因進行RT-PCR擴增和鑒定[2]。梁潔怡等建立了快速檢測尼帕病毒的實時熒光RT-PCR方法。國家外來動物疫病研究中心建立了檢測尼帕病毒的國際標準RT-PCR診斷技術，可檢測到最低170 Kb的RNA 模板，陽性檢出率的重復性和穩定性均達100 %[2]。

第四，ELISA試驗。馬來西亞國家豬病監督計劃中，采用捕獲ELISA方法檢測早期感染尼帕病毒病例的IgM。使用γ射線輻射尼帕病毒抗原，并使用一種A蛋白+HRPO結合物檢測尼帕病毒抗體的間接ELISA方法，敏感性和特異性可達95 %[1]。

6 防治

目前尚無特異性預防和治療尼帕病毒性腦炎藥物、疫苗、血清制品。中國科學院武漢病毒研究所單超與袁志明團隊，聯合上海免疫與感染研究所藍佳明團隊開發了以缺陷型黑猩猩腺病毒為載體的重組疫苗和以質粒為載體的DNA疫苗，目前尚未投入臨床[4]。美國摩德納公司與美國國家過敏和傳染病研究所疫苗研究中心合作開發的尼帕病毒候選疫苗mRNA-1215已經完成首例受試者給藥[2]。動物臨床上可以選用黃芪多糖、大蒜素配合干擾素可降低致死率。根據農業農村部第573號公告《一、二、三類動物疫病病種名錄》，尼帕病毒性腦炎確定為一類動物疫病。且鑒于國內目前尚未發生該病疫情，為防止該病傳入我國，實際工作中必須加強進境動物監督檢疫，出入境檢疫部門做好進境動物及動物產品檢疫的審批、預檢，對有輸入風險的相關國家和地區進行檢疫證書確認和議定書磋商；嚴格進境動物專設口岸、隔離場、動物產品加工存放場所設定；一旦確診或疑似尼帕病毒性腦炎病例，要立即按照《進出境重大動物疫情處置預案》進行處置，防止疫情傳入我國。

7 結論

尼帕病毒性腦炎感染的常見宿主動物是豬，主要通過呼吸道飛沫、豬的分泌物和糞便等進行傳播。此外，飛沫傳播到水果表皮也可能導致尼帕病毒的傳播。為了預防尼帕病毒的感染，需要采取一系列措施，包括避免接觸野生動物或被野生動物污染的物品，注意個人衛生，勤洗手、生的水果洗凈去皮、不吃生的可能被污染的食物，注意個人防護，特別是醫護人員和接觸動物的飼養員、獸醫等。同時，農業方面也需要改進果園及農場生態防護設施，科學養殖畜禽，提高畜禽的防病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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