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態翻譯學“三維”視角下《話說中國節》中文化負載詞的英譯研究

摘要：《話說中國節》是一部由China Daily出版的介紹中國傳統節日和節氣的短視頻紀錄片，視頻以虛實結合的手段介紹了中國的傳統文化，起到了很好的外宣效果。其字幕中含有眾多的文化負載詞，其翻譯方法也可為其他紀錄片提供借鑒。該文基于生態翻譯學理論，從語言維、文化維和交際維對《話說中國節》字幕中的文化負載詞進行分析，發現《話說中國節》的字幕翻譯很好地切合了生態翻譯學的“三維”，有效地傳遞了紀錄片中的重要文化內涵，可為中國紀錄片中文化負載詞的英譯研究提供借鑒，講好中國故事，傳播中國聲音，助推中國文化“走出去”。

關鍵詞：生態翻譯學；《話說中國節》；傳統文化；文化負載詞；字幕翻譯；節日節氣

中圖分類號H05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4110（2024）10（a）-0025-04

A Study on the English Translation of Cultural-Loaded Words in Festive China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ree Dimensions" of Eco-Translatology

ZHENG Zeyan， ZHOU Jie， LIU Minglu

（College of Foreign Studies， Guangxi Normal University， Guilin Guangxi， 541004， China）

Abstract： Festive China is a short video documentary published by China Daily introducing traditional Chinese festivals and solar term. The video introduces traditional Chinese culture by means of a combination of virtual and real， which serves as a good foreign propaganda effect. Its subtitles contain numerous culture-loaded words， the translation method of which can be a reference for other documentaries. Based on the theory of eco-translatology， this paper analyses the cultural-loaded words in the subtitles of Festive China in terms of linguistic， cultural and communicative dimensions， and finds that the subtitle translation of Festive China meets the three dimensions of eco-ranslatology very well， and effectively conveys the important cultural connotations in the documentary， which can provide a useful tool for the study of the English translation of cultural-loaded words in Chinese documentaries. It can provide a reference for the English translation of Chinese documentaries and tell China's stories well， make the voice of China heard， and help promote Chinese culture to go abroad.

Key words： Eco-translatology; Festive China; Traditional Chinese culture; Culture-loaded words; Subtitle translation; Festivals and solar term

全球化背景下，隨著中國國力的不斷提升，中國漸漸成為世界關注的焦點，中國的傳統文化也吸引著來自世界的目光。文化是一個國家寶貴的財富，是各國一直在研究的重要話題，而文化負載詞的翻譯不僅是文化的外宣，更是反映國家形象的重要形式。因此，準確無誤地翻譯富含文化特色的詞匯對于文化國際傳播而言至關重要。《話說中國節》共12集，是一部總時長不足50分鐘的微型紀錄片，通過虛實結合的方式分別介紹了二十四節氣，以及春節、端午節、重陽節等傳統節日，內容涵蓋衣食住行等多個方面，對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具有重大作用。除了內容引人入勝外，《話說中國節》系列紀錄片的官方字幕翻譯簡練而不失美感，不但有助于觀眾快速清晰地理解短片內容，還為他們打開了一扇了解中國文化的大門。紀錄片中出現了眾多文化負載詞、中國詩詞諺語等內容，這些內容的英譯具有研究價值，適合作為案例來分析背后的翻譯現象[1]。

為了使中國外宣紀錄片在國際舞臺上有更為廣泛、深入且有效的傳播效果，本文以紀錄片《話說中國節》為具體案例，從生態翻譯學的理論視角出發，深入剖析并探討文化負載詞在英語翻譯中的方法與策略，以此給中國外宣紀錄片字幕翻譯提供借鑒。

1 生態翻譯學

2001年，由我國譯界學者胡庚申首創的生態翻譯學（Eco-translatology）巧妙地將“生態學”（Ecology）和“翻譯學”（Translatology）結合。生態翻譯學是21世紀提出的一個全新的翻譯理念，首次從生態的視角對中外翻譯進行了深入的探討，是一種從生態學角度對翻譯進行綜合整體性研究的全新翻譯理論。它強調“以譯者為中心”，并提出了翻譯過程中的“三維”轉換。“三維”轉換這一概念，基于“多維度適應與適應性選擇”的核心理念，著重強調了在跨語言、跨文化交流過程中，對語言維度、文化維度及交際維度的細致考量與適應性轉換[2]。在《話說中國節》文化負載詞的英譯研究中，這一理論可作為有力的分析工具。

2 生態翻譯學在紀錄片《話說中國節》字幕翻譯中的運用

根據上文所描述的生態翻譯學理論，下文以外宣紀錄片《話說中國節》為例，從字幕翻譯的“三維”轉換，即語言維、文化維、交際維這三方面對紀錄片字幕展開分析。

2.1 語言維

語言維的轉換可闡述為“譯者在執行翻譯任務時，針對源語言與目標語言在語言形式上的差異性，所進行的一系列適應性選擇與轉換策略。這一過程不僅限于表面文字的直譯，而是深入至語言的多個維度與層次，包括但不限于詞匯選擇、句法結構、篇章布局、文體風格及文化負載詞的恰當傳達[3]，提出了“翻譯即適應與選擇”的翻譯理論。在語言維度下，英漢兩種語言最直觀的差異體現在詞匯和句式結構上。

2.1.1 詞匯

在對文化負載詞進行英譯時，用詞的準確程度是語言維層面轉換考量的一個重要維度。詞匯作為構建英語句子的基石，其精確選擇不僅是衡量句子翻譯準確性的基本要素，更是確保譯文質量與表達精準性的關鍵所在。在翻譯過程中，詞匯的恰當運用對于傳達原文意圖、保持文化語境的恰當性以及實現有效溝通具有不可估量的重要性。英語屬于印歐語系，而中文屬于漢藏語系，兩者必然會有較多的不同，這要求譯者在翻譯文化負載詞時清楚地意識到兩種語言的本質差異，通過準確的遣詞造句來實現翻譯的精準與地道，否則會導致譯文句意不暢、觀眾體驗晦澀，還可能引發翻譯生態的失衡，最終削弱乃至阻礙預期的跨文化交流效果。

例1：踏青

譯文：spring outings

“踏青”在中華文化中有著特殊的含義，“五色，謂青赤黃白黑，據五方也”[4]。青色，是介于藍色和綠色之間的顏色，作為中國特有描述顏色的詞，在英譯中很難找到準確對應的詞。而“踏（tà）”作為動詞，在在線漢語字典、詞典中有10種含義，本句取其“游賞”之義，結合語境即“郊游，散步”的意思，而不是常見釋義“足著地；踩”。譯文選用了spring outings來對“踏青”進行翻譯，將原本“踏”的動詞詞性改變，即outing，使其在譯文中成了名詞，《柯林斯詞典》中outing有多種含義，在本句中釋義應為“a short enjoyable trip， usually with a group of people， away from your home， school， or place of work”，即“（通常指集體）遠足，短途旅行”，也向譯入語觀眾傳達了“踏春”是集體活動之意，反映中國注重團隊合作和人際交往的社會現象。同時也將“青”由一個顏色詞變為了譯文中的季節spring，避開直譯，使譯入語觀眾也能很好地理解，結合語境其意為“春天結伴郊游和散步，到郊外原野遠足”，即spring outings，恰好符合原文表達的意思。

2.1.2 句式

例2：后來，為了紀念這位愛國詩人，五月初五“龍舟競渡”“角黍投江”等習俗流傳至今，由此得名端午節。

譯文：Later， to commemorate this patriotic poet， the customs of holding dragon boat races and throwing jiaoshu into the river on the fifth day of the fifth lunar month were passed down giving rise to the name Dragon Boat Festival.

英語重形合，而漢語重意合。例2原文的句子較之譯文更為碎片化，且各小句之間缺乏明顯的關系連接詞，而是通過詞或句的含義來連貫表達，這正是中文的顯著特征。而英語是重形式的語法型語言，常通過各種連接詞、分句或從句，表達語法含義和邏輯關系，注重顯性銜接（explicit cohesion）。譯文中通過使用to、and、giving來表達原文中“為了”“由此”的邏輯關系。正如王力指出，就句子結構而論，西洋語言是法治的，中國語言是人治的[5]。

2.2 文化維

文化維的轉換指的是譯者在翻譯過程中，不僅需聚焦語言層面的精準轉換，更需高度重視并致力于雙語文化內涵的有效傳遞與深入闡釋。每種語言都基于其特定的地理歷史環境產生，承載著其民族特有的文化價值觀念。這種特性在語言的實際應用中尤為顯著，體現為詞匯表達中蘊含的民族獨特文化印記。翻譯工作也隨之成為一座跨越文化鴻溝的橋梁，要求譯者在進行翻譯實踐時，必須實施文化維度的適應性選擇與轉換策略，考量源語和目的語在文化內涵上的差異，盡可能縮小和消除由文化差異造成的理解上的偏差，做到準確傳遞文本信息，同時兼顧譯文可讀性，促成跨文化交流[6]。在文化維層面轉換中，《話說中國節》對文化負載詞的翻譯處理體現為多種翻譯策略和方法的使用，如直譯和意譯。

2.2.1 直譯

例3：吃春餅

譯文：eating spring pancakes

“咬春”作為立春時節的傳統習俗，歷經千年傳承而不衰，其起源可追溯至魏晉南北朝時期。這一習俗不僅是對春季到來的慶祝，更是古代農耕社會人們對于自然節律深刻認知與順應的體現。人們食用春餅，不僅可以品嘗到春天的味道，更在心靈上與自然界的復蘇形成了共鳴。古人用面皮包著時令蔬菜，卷成卷蒸熟或者油炸，取名春餅，寓意五谷豐登、迎春納福[7]。在《柯林斯詞典》中pancake的意思是“a thin， flat， circular piece of cooked batter made from milk， flour， and eggs”，可以很好地形容中文的薄餅。譯者充分理解其文化內涵，將“吃春餅”直譯，保留了文化因素的同時也易于觀眾理解。

例4：明前茶

譯文：Mingqian tea

“明前茶，貴如金。”我國長江以南流域根據節氣對不同階段的春茶進行命名，明前茶即清明前采制的茶葉，明前茶往往細嫩質優。由于譯入語觀眾缺乏二十四節氣的文化背景，譯者選擇直接使用拼音對明前茶進行翻譯，但這并不影響觀眾對其的理解。在《話說中國節》Spring篇，前一句先指出了節氣對農業生產的重要性，然后再引出明前茶的解釋，這樣即使在譯入語觀眾缺乏文化背景的情況下，也能有效傳遞紀錄片所要傳遞的文化內涵。

2.2.2 意譯

例5：補冬

譯文：eating nutritious food to store energy

“補冬”是立冬時的一種民間傳統節令飲食習俗。古時，由于氣候寒冷，食物匱乏，為了抵御即將到來的寒冬，人們在立冬時節攝入具有滋補效果的食物。“補”恰巧也與中醫關于冬季養生的理論相對應，可見文化負載詞背后的文化內涵極其豐厚。對于缺乏中醫文化的譯入語觀眾而言，直譯很難讓他們理解“補”背后的文化含義。因此，譯者翻譯“補冬”時采用了意譯法，通過翻譯其內在文化含義“攝入具有滋補效果的食物”，使譯入語觀眾易于理解。通過觀看《話說中國節》對節氣的介紹，譯入語觀眾能切身感受到節氣飲食習俗在如今中國人的生活中仍然具有重要意義。

例6：端午節

譯文：The Dragon Boat Festival

翻譯的前提是對源文本有充分的理解。“端午節”是我國傳統節日之一，源于春秋戰國時期，迄今已有2 000余年歷史。晉代學者周處所著的《風土記》中最早出現“端午”二字：“仲夏端午，烹鶩角黍。”“端”字蘊含了“初始”“開端”的意涵，故“端五”一詞原指農歷月份中的“初五”。五月正值夏季之中，依照地支紀月之法，此月亦被稱為“午”月，后“端五”逐漸演化為“端午”[8]。在理解文化的基礎上，譯者將其意譯為“the Dragon Boat Festival”，是對原文的再創造，“再創造”不是胡編亂造，而是要基于譯者一定的文化底蘊和職業素養。生態翻譯學強調“譯者中心”，指譯者站在源語言和目的語的交匯點上，在翻譯過程中扮演著重要角色，譯者在理解這一詞語的社會文化內涵后，應積極思考如何英譯才能將這一節日的文化內涵傳達給譯入語觀眾[9]。一提起端午節，中國人最先想到的便是賽龍舟。在國外，劃船同樣是一項備受重視的運動，這樣的意譯策略不僅精妙地保留了端午節的文化精髓，還能使目標語言觀眾在觀賞紀錄片時產生共鳴，有效實現了文化維度的轉換與融合。

2.3 交際維

交際維的轉換指的是譯者在翻譯過程中需將雙語交際意圖的精準傳達與適應性轉換置于至關重要的位置，在滿足語言維和文化維的基礎上，考慮如何更好地傳遞源語言的意圖，即滿足語言和文化功能的同時，實現交際的功能。以源文本文化為基礎，以字幕翻譯為手段，是傳統文化類紀錄片的一大特點。對于紀錄片，字幕對其翻譯文本有一定的限制，譯者要將譯文限定在屏幕的長度范圍內，對源文本進行分析、編組、重建，這要求譯者關注不同文化背景的異同，克服文化差異，讓譯語文本在新的生態環境中煥發生命力，從而激發目的語觀眾對源語文化的興趣與探索[10]。

例7：小暑大暑，上蒸下煮

譯文：Minor Heat， Major Heat， drenched in sweat.

例7出自該紀錄片Summer篇，“小暑大暑，上蒸下煮”指：到了小暑大暑節氣，天氣悶熱且潮濕，人感覺就像在火爐上蒸煮一樣。若在此把“蒸”和“煮”直譯為steam和boil就會完全導致生態失衡，不能使目的語觀眾很好地理解，因此譯者在進行翻譯前要充分理解原文的文化內涵，選擇最貼切的詞語來與源文本進行對應。此處譯者巧妙地選擇了意譯，將“上蒸下煮”譯為“drenched in sweat”， 保留了源語的核心信息。在《柯林斯詞典》中，drench的釋義為“make them completely wet”，在此處用“drenched in sweat”再合適不過，形象貼切地描繪了小暑和大暑的悶熱潮濕之感。譯者通過交際維的轉換，更好地實現了紀錄片的交際意圖。

3 結束語

《話說中國節》巧妙地將傳統與現代融合，展現了中國古老文化血脈的延續，是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的有力媒介。探究《話說中國節》中的文化負載詞英譯有助于推動世界其他國家與中國的文化交流，對于文化傳播有著重要意義。除此之外，在跨文化交際中，生態特征的保留對于文化負載詞的傳播十分重要，它們不僅傳遞了文化內涵，還反映了一個民族的生態價值觀。因此，基于生態翻譯學對文化負載詞進行研究，有助于譯者找到適合的翻譯策略，實現文化傳播的同時，維護生態平衡和文化多樣性，助推中國的文化傳播，不斷增強中國的文化軟實力，讓世界更多的人了解中國、熱愛中國，搭建起世界的文化橋梁。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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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沈姣，施瑾妍，張發勇.生態翻譯學視角下紀錄片如何“走出去”：以《出發吧！去中國》字幕翻譯為例[J].英語廣場（學術研究），2024（1）：44-47.